那红肿的双眸,那茫然的眼神,这两天的她,特别惹人怜,凌非彦眸色一暗,虽然很想,但她的身体,还是算了。轻轻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凌非彦率先下了床,回头,那女人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见她回头,以初如同受惊的兔子,一下子回过神来,急忙跟随着他的步伐,没走得几步,腰上一紧,双脚悬空。“怎么了?”惊魂未定的她问道,今早,她俩都很奇怪。他,凝着她雪白的脚丫,微微拧眉,“地下寒气多,怎么不穿鞋子!”语中带着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关切。压下心中涌上的蜜意,以初却不知该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反应。门外的夏宇,徘徊了一圈又一圈,始终不见那抹明黄走出,但他也不敢随意走进,看看天色,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夏宇只得干焦急,不由得想到,皇上会不会一时忘情,完了时辰?满脸黑线。茫然间,她的脚已被大掌握住,一阵暖意包裹着。低头一看,他,竟然一手抓着她的脚,一手提着床边的鞋子,而她,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放在了**。与大掌一对比,她才知道,她的脚,原来这么白。()下意识地,她就要把脚收回,他却不让。“怎么会这么凉?”“我怎么知道。”脱口而出,她肯定是睡迷糊了。凌非彦却也不恼,握着她的小脚,把鞋子套上。以初又听得他挪揄道:“你不是神医么?”以初囧,他还记得她的大言不惭,那次的打猎,她为他解毒,她就开玩笑地说过,她是神医,没想到,他还记着。“神医又不是超人!”以初低声嘀咕着。“超人是什么?”耳尖的他还是听到了。“你不是说你很博学么?”好不容易,她找到了一个神气的机会。凌非彦瞟了她一眼,却是不说什么,他不知道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从那里学来的,如那软绵绵的枕头,他还是睡不习惯,还有那些花茶,他从不知道,花也能泡茶,那味道,他还是不大喜。看着那个大老爷伸开双臂,就等着她伺候,以初恨恨地站起来,有了鞋子,果然不那么冰凉了。拿过龙袍,踮起脚尖,仔细地为他穿上,那侍寝的一月,她已经被他锻炼得哪怕不会穿自己的衣服,也会穿他的龙袍。扣上精致的纽扣,系上腰带,这样的情景,似乎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那时的他,每日用尽各种不耻的手段弄醒她,只为要她伺候他穿衣,那时的她,每日睡眼朦胧,很是厌恶,现在想起,嘴角却不自觉地上翘。低垂着头,他没有看到她的笑意。穿戴妥当,以初也收起了自己唇边的笑意,把衣服的皱褶拉平,道:“快去上朝吧!”她的眸红肿着,双唇带着几分苍白,脸上的雀斑淡淡的,她现在这个样子,不美,可以说,很丑,可他为什么觉得一点也没有所谓?若不是今天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好像也发觉这十几天来,她一直顶着这张脸。确实,只要一眼,哪怕她换了一张脸,在人群当中,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来。恍然间,他想起了那日在酒楼上,看着人来人往的市集,她一出现,他就认定她了。他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但他就是很确定,那个就是她。害怕她离开不见,在她失踪的那天,马上就封锁了城门,不得进,不得出,又怕下属无人能出她,每天下了早朝,他就坐在那等。那几日的等待,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直想把她掐死,她不会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劲,才压制住了衣袖下的手。凌非彦回过神来,握着了那在他眼前乱晃的手,他这是怎么啦?竟然还会失神?微微烦躁,大步踏出了房间。看着他微怒离去的身影,以初皱眉,她怎么惹着他了?她说他昏君,他都没恼。莫名其妙的!身子还有些酸软,多年不病,一病要人命啊!把自己抛回软软的被窝里,以初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手臂上传来痒痒的感觉,须臾,又是舒服的冰凉。以初张开眼,苏凝曦正在给她换药。苏凝曦见她醒来,冲她一笑。以初猛然想起答应她的事。“秋夕,去把我的药拿过来吧!”她受寒的药早熬好了,只适合她一直没有醒来,就一直温着。秋夕应声而去。“凝曦,我问过他了,你母妃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那,我母妃如今身在何处?”苏凝曦有些急切地问道,自得知母妃失踪,连日来,她就不曾安睡。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阴影,以初的语气不由得放轻了几分,“我,我不知道。”失望闪过。以初连忙补充道:“但他说安好,那便是真的,你不必太担忧,我会再问的,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苏凝曦淡淡一笑,眸光诚恳,“谢谢你,娘娘。”她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毕竟,她与她,关系千丝万缕,而且,她也很想得知母妃的消息。闲话几句,苏凝曦又嘱咐了几句,如今的她又受了风寒,自然得更加地小心注意了。以初有些脸红,这是她在折腾苏凝曦啊!为了她,她天天得往这边跑,她也说了,这上药的事,交给秋夕办就好,可她坚持着,因为随着伤口的愈合情况,每天的加的药量都不一样,还是她亲自比较好。看,还是人家专业的好,像她这种半路出家的,真的只是个半吊子。苏凝曦撑着油纸伞,匆忙离开。雨,滴滴答答地下着。只是比昨天的小多了。看着那漫天的朦胧,以初静静地回想起今早的梦,低头,掠过脚上的鞋,想起今日他专心致志地为自己穿上鞋。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竟然给她穿鞋,以初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