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抓她的人是故意让他来到这里,然后……五指紧握成拳,他决计绕不得那人!轻轻扶起以初,以初柳眉紧蹙,满脸通红。他的大掌教她握住,往她身上去。李元一大惊,慌忙抽出自己的手,“杨姑娘,你醒醒!”此时的以初,神智早已乱,哪里还听得他的话,身子炙热不休,只想把那清凉往自己身上拖。李元一咬牙,一个利落的刀手,将以初击晕。她的体温依旧高得吓人,难怪他开始会误以为她在发烧。容不得任何的拖延,确定自己的外袍已严实地盖住了以初,方才将双掌轻贴上她的背,一股暖流留遍全身。昏睡中的以初,柳眉也逐渐舒展开来。薄汗微沁,李元一松了口气,收回掌,失去支撑的以初却是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那柔弱无骨,让他心意一乱,慌忙推开,不想手下失了分寸,以初倒地,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声响。李元一急忙上前,搀扶起以初,正打算喊醒以初,毕竟他不知道那**有没有其他的毒性。睫毛轻颤,以初闷哼着睁开了双眼,男子间眉宇间尽是担忧,以初刹那恍然,待看清来人时,失望不满双眸。李元一选择忽略了她眸中的失望,道:“杨姑娘,我这就带你走。”属于男子的香气飘进她的鼻间,以初低头一看,联想起失去意识前的她,脸色甚白,结巴着,“我,我们……”“杨姑娘你放心,我们之间依旧清白。”李元一自然知道以初想到了什么,连忙解释。以初微微松了一口气,“你是怎么……”李元一给了她一个放宽心的笑容,“普通的毒,只要功力够深厚,要逼出,也不是难事。”以初抬眸,这才发现他的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是微微发白。“谢谢。”以初低声道,顿了顿,又问道,“与皇上比起,你的功力如何。”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唇,以初只觉遭到雷击,扯出一抹苦笑。凌非彦啊凌非彦,原来那么早,你就已经在筹划了。看到以初的异样,李元一很是担忧,唇微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以初摇摇头,苍白的脸露出一丝笑意,“我没事。”说着,拍拍身上的尘土,就要起来。“那我们先离开吧。”李元一搀扶起以初,现在的她,瘦弱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起。动作一顿,低头看着那抓住自己衣袖的柔夷,那一双手已不是原来的样貌,或深或浅的伤痕,沾着灰尘,不再是那素白洁净的双手,那双手,曾经温柔地替他包扎过伤口。“有其他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吗?”她的声音依旧很轻。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李元一摇摇头,道:“没有,我看到痕迹,怕来迟了你会出事,并未来得及向任何说。”“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她的声音带着沙哑,滴水未进,她的喉咙干涸得难受,“能不能当做没有见过我。”她没有办法摆脱他,更没有能力躲过数十人的搜寻。她知道,他已经成了凌非彦的人,从她手上的那晚便猜出,她亦知,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沉吟,良久,李元一方才说道:“我答应你不难,只是……”似是不忍,鼓起勇气,李元一才能说出,“你脸上的伤……”以初的眼眸闪过受伤的绝望,笑意惨淡地说道,“还能怎样?”她不认为,这样的伤还能治得了,每一道,带着深切的恨意,似是要把她的肉与骨分裂开来。那膏药,早已经剩余不多,皆因她受的伤也不少。手颤抖着微微抬起,却是颓然放下,她没有勇气,甚至不敢去触碰。李元一很想将她的手紧握在手中,压下心中的冲动,道:“杨……娘娘,元一曾听闻有一生肌丸,不管容貌如何受损,只要服下,定能恢复原来的容貌,娘娘何不一试?”“你知道哪里有?”以初像是见到了希望的曙光。李元一摇摇头,以初眸光一暗。“但皇上定能为你找到,可是,如果你离开……”以初半垂着眼眸,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哪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相貌,可是,且不说那生肌丸是否能找到,鱼与熊掌,两者不可兼得,若要她选,那,答案很明显。如若不逃离,或许,她会越陷越深,最终,受到的伤害恐怕会更大,倘若她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她会愉悦地跟他回去,投入那人的怀抱,可是……她很胆小,她也很怕疼,那锥心的疼,她不想承受,也承受不了。“让我走吧!”几分哀求,几分绝望,几分无力。听得李元一心跟着疼痛,几乎不假思索,便道出了一句,“好,我答应你。”既然那是她的选择,他自然尊重,尽管他想不明白在受宠的情况下,她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逃离。在决定跟随那人开始,他听到了不少关于她的传言,她是亡国公主,她盛宠与人前,不把任何的妃子放在眼里,嚣张跋扈,她指使自己的妹妹毒害皇上的子嗣,将自己的妹妹推向死亡,只为自保……但他不相信,至少,在他眼中,她不是那样的人,他欠着她一条命。李元一信守了承诺,他不仅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下落,还为她打点了一切,直到她恢复了力气,能够自力更生,他更将自己身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她。如她所想,他已经在为凌非彦办事了。以初知道,凌非彦看中的人,都不会是庸才,没想到自己出去一趟,不单逃不开,还给他招揽了一个人才。也罢,至少,她又因此多了一个机会,一个逃离的机会。这,是不是所谓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