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手,占有性地环着她的腰,一只手,则抓紧了缰绳,身下,是矫健的马匹。她最终还是被他带走了。为什么会妥协?是知道不能逃离,还是为了他在她耳边的那句“对不起”?只三个字,却带出了她所有的泪,在闹市中,在众人的注目下,他抱着她,她搂着他,哭得那么撕心裂肺。他来得急,没有马车,他为她雇来了马车,她却如何也不肯上,她,便是在马车中,被毁了容貌。一紧马车,她便止不住地颤抖,那闪亮的刀锋,一直挥之不去。他抱紧她,轻声安慰着,“我们不坐马车了,不坐了。”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吹过,带起她纯白的面纱。一路上,很是安静。她没有说话,他亦没有问,只是小心翼翼地关切着。他说,小初,朕一定会把你的脸治好的。他不懂医,但,他有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凌非彦依旧将她安置在王府中。烛光昏黄,他把她抱在怀中,“先不回宫,把你的脸治好了,我们再回去。”宫里的那些事,他怎会不知道,如今的她,像个破碎的木偶,看着让人心疼,他怎么能把她送回那如狼似虎的皇宫,他不能,更不敢。她安静地靠在她的怀中,不发一语。“小初,跟朕说说话,好不好?”她不是伤心,那伤心,在头几天已经经历过,她不是崩溃了,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她如果不知道那珍贵药丸与她的关系,他这般不嫌弃她,她想,她一定会感动不已。但偏偏,她知道了,只要一想到他对她的好,是有目的的,他心里还有着人,不是她,她就心疼不已。她甚至想,如果刘景哲没有告诉她就好了,她不知道,她就不会那么痛苦,那么挣扎,她可以骗着自己,她,是他心尖上的人。或许,她是因为他眼中流露出的疼与伤,她才回来的,尽管很艰难,但她不得不承认,她舍不得他,特别是看到他为她而难过而心疼。她的心,狠不起来,恨不起来。“小初。”他紧紧地环着她的腰,仿佛害怕她下一秒就会离开自己。闻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道:“我……我想喝水。”声音沙哑,她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因为她这么一句,凌非彦兴奋不已。急而轻柔将她放下,没有传唤下人,亲自给以初倒了杯水,递到了以初的嘴边。“我自己来吧!”以初有些不习惯,指尖触碰到他的,想要收回,却被他一把包裹住,杯中的水微微荡漾,稳稳地被他们握在了手中。他的手,很烫,大约是因为她的手太过于冰凉了。抬眸,他的凤眸潋滟,“朕喂你喝。”以初脸微红,拗不过他,只好就着他的手喝下去了。她在他的怀里,说着那一个月的生活,轻描淡写地带过她的苦与疼。“是谁?”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眸中阴霾、杀意一闪而过,那人,他决计不会放过。“杨静晴。”三个字,仿佛用尽了她身上的力气。倚在他的胸膛上,淡淡的龙涎香使她感到一阵安稳,仿佛有着宁神的作用。“你的龙涎香很好闻,闻着很舒服。”半阖着眼,她说道。他的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头顶,道:“那你以后可不能离开朕了。”似是无心的话语,以初的心却因此泛起了波澜,脸上却依旧平静,不让他看出任何的端倪。视线微暗。“别!”以初如同惊慌失措的兔子,别过头,避过他的大手。自那日以后,他再也没有看过她脸上的伤,她如同受伤的小兽,伤口,不让人触碰,只是自己舔舐着。但这日,他一定要让她知道,他并不在乎。大手执着,以初突然害怕起来,她不想他的黑眸中映出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朕看看,小初。”面纱飘落,双手遮脸,她带着哭腔,“别,你别看,很丑,像个鬼,就像个鬼!”他右手把她两只手包裹上,用了力道,把她的手拉下,又伸出左手去抚她脸上的每道沟壑,以初想要拨开他的手,却教他紧紧抓住。他细细地抚着,以初咬着唇,满眼氤氲。她的容颜尽毁,眸中尽是悲恸。他忘不了那日,闹市中她的绝望。心抽抽地疼,那股沉痛怜惜的柔软再也压抑不住,薄唇凑上前,如暴风雨一般,狠狠地吻着她的脸,吻过她的每一道伤痕。烛火摇曳,她推拒着他,喉咙发出呜咽之声。他搂住她,紧紧地。他吻着她,狠狠地。帷帐忽然放下,她攀在他衣衫上的手越来越紧,又微微颤抖着。他总是有很多的事要想,要处理,他的脑海中总是充斥着很多的事情,但此刻,他的心,他的脑,满是她,再也容不下别人。他想要狠狠地疼爱她。他捧着她的脸,一一吻遍她颊上伤疤。她的哭泣,逐渐转变为急促的呼吸。他抵着她的唇,疯狂的吻着,只想把那些天的想念,这些天的疼惜,一一发泄出来。两人的身子贴得极近,他能感受她颤抖着的身子,她能感受他急速上升的体温。此刻的她,早已忘记了去遮挡那丑陋的面容,满眼是他。他撩开了她的衣裳,低犷沙哑的声音不成调,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喊着他的名字——小初,并强迫着她喊他的名。她又羞又涩,终究敌不过他的纠缠,颤抖着,轻声喊着他,“阿彦……”他似是蓦然震住,不过一秒,却是越发地急,吻上她,抚过她。她的心,一跳一扎,剧烈得仿佛不是她的,似是要跳出,依附到他的身上,正如此刻的她。他的进入,又急又狠,似是要把她撞散,但,她却是极爱。她爱极了他为他而疯狂的样子。渐渐地,他轻柔起来,顾及她的低泣,她的身子,还很弱。一夜,他极尽温柔。这夜,以初仿佛才深切地感受到,那,叫做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