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小眼,眯得,仿佛就在说,“朕就看你怎么揣着。”她怒了,恼羞成怒。愤愤然,以初将一头青丝,胡乱地绕了一下头发,把发钗往上一插,“这样行了吧!”凌非彦看了以初凌乱不堪的头发,忽然就茫然了,他怎么就看上她了呢?大步上前,以初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他是豺狼。见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动作,凌非彦皱眉,不悦之色浮上,长臂一伸,将她固定在怀中。熟悉的龙涎香中,夹杂着淡淡的酒香,很是醉人,醉了她。感觉是这样,但,却不是这般的表现。以初扇了扇,小脸皱在了一起,厌恶地说道:“熏死了,离我远点!”酒气浑浊了他的眸,氤氤氲氲,他搂得更紧了。单手环着她的腰,腾出的手捏获了她的下颌,心想,这张小嘴,今天怎么就说不出一句好话?真想堵住,他是这般想,也是这般做,他做事之前总是深思熟虑,只有这件事,他不假思索。酒香,盈满了她的口腔,似乎还涌上了她的鼻尖,她忽而想起一件事,鼻腔和食道,是相通的,真的是相通的。他的吻,先是如夏雨般卷席而来,须臾,便如春雨般,润物细无声。他的舌,依旧灵敏,逼得她无路可退,当然,她不想进。满是他的酒香,他的味道。她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所以,这些酒香也迷了她,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她醉了,不然,她的手怎么会没有知觉地环上了他的颈脖,她又怎么会那么忘情地……吻着?微喘着气,她的樱唇,红了,肿了。找回自己的意识,以初撞进他黑亮的眼眸,她与他,贴得那般近,她只要掂一掂脚尖,便能吻住他,这个想法,让以初感到羞愧,她疯了,怎么会胡思乱想呢?她的手,还搭在他的颈脖上,以初讪讪地想要收回,却教他一把按住,腰间的大掌猛然收紧,她与他之间,几乎没有丝毫的空隙。“还熏吗?”他哑声问道,本就浑浊的双眸,更添了些**,他,很久没有碰她了。一来,她不愿,她还在恼他,二来,他不想勉强她,他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僵,是以,他一直忍着。“你知道朕有多想你吗?每个晚上。”他的脸又近了几分,炙热的气息带着酒香,喷洒在她晕开的绯红上,每个晚上,那四个字,咬字清晰,那样的暧昧。以初又羞又怒,绯红更甚,狠狠地道:“你这个色胚!找你的雪妃去!”脱口而出,两人皆是一愣。他眉宇轻拧,她心下失落。升温的内殿,因这一无意的话,完全冷却下来了。“你这个妒妇!”他咬牙道,倏地衔住了她已红肿的唇。是的,她就是个妒妇,尽管她装的不在意,但几乎是无意识地,就吐出了她心中隐晦不减天日的嫉妒。很自然地,他们没有再提雪妃或是素言这个名字。很不自然地,她没有如他所愿,憋着吧!都憋着吧!以初恶毒地想着,就是不让你发泄!同塌而眠,他的大手很不安分,以初按住他在她身上肆意妄为的大手,“再摸,你就给我睡地板!”凌非彦没有动作了,黑暗中,他的眸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黑夜,给他的声音增添了几分魅惑,“小初,你就不想朕么?”“我天天都在想要捅你几刀!”以初咬牙道。靠,这厮身经百战,她差点就沦陷了,身子,被他弄得有些热,杨以初,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不,这身体可不是她的,不争气的不是她!以初这样安慰着自己。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每次都是怒气冲天,却每次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完结,只要那一次,他摔门而去。虽然最终还是没有狠狠地要她,但凌非彦也满足了,至少,他们之间的冰,似是有了龟裂的迹象,只要他再努力一把!他,有的是耐心,只要她留在宫里。他的手,依旧占有性地横在她的腰间。今天不是雪妃的生辰么?他今晚不该守着她么?可她没有问出口,她累了,只想睡觉。清晨醒来,可儿一看见她,便是扑哧地笑了出来。以初第一反应就是遮住自己的脖子,转念一想,不是啊!虽然昨夜……但他没有亲她的脖子,真的没有。松开手,看着那个笑得前俯后仰的可儿,以初满脸黑线,作势就要去掐她,“死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敢笑你主子,笑什么,快说!”可儿止住笑,看了以初的头一眼,却又忍不住了。以初往自己的头上摸去。“别,娘娘!”可儿连忙制止,小跑着拿来了铜镜。以初这才发觉,昨夜的狼藉已被收拾干净,连铜镜也换了。以初接过铜镜,一看,傻眼了。镜子中的人有些模糊,但不难看出那蓬乱的头发,上面还滑稽地插着一支发钗,连她自己看了,也不禁失笑。昨天,凌非彦是如何做到看着她这样子,不笑,竟然还能亲了她,强人啊!“还笑!”以初瞪了可儿一眼,该死的凌非彦,肯定是故意的,起床了就不能给她弄一下?不弄也可以啊!至少要把那发钗拿下来吧!因为这件事,可儿一早上,见了她就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这死小孩!“皇嫂!”顾沁脸色有些苍白,身子也有些不稳,摇晃着推门进来。以初皱眉,快步迎上,眸光掠过她发白的脸,红肿的双眸,担忧地问道:“出什么事了?”难道是六王爷出事了?闻言,顾沁原本苍白的脸更是没有一丝的血色,低声道:“皇嫂,我想跟你独自谈。”以初眼神示意,可儿领着宫女,快速地离开了房间。看得出来,顾沁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以初拉着她坐下,也不逼迫她,只等她理清了思绪,或者说,准备好告诉她了,她再聆听。良久,以初方才听得顾沁轻声说道:“皇嫂,我把巫蛊转到我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