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事情败露

碎瓷落了一地，冒着热气的白粥在蔓延开来。以初低着头，没有去看他的模样，良久，才听得他淡淡的声音传来。“你趁早打消这念头，朕说了，绝不会让你离开。”以初心下一紧，又听得他说，“不论用什么手段。”抬眸，却是他高挺而……落寞的身影。怔怔地，以初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空白了。他走后，宫女很快便回来清理这一片的狼藉，小宫女不时用敬畏的眸光偷偷地打量着以初，以初一阵好笑。可儿捧着一小碗白粥走进，“皇上说，定要可儿看着你吃下。”以初一怔，却是没说些什么，默默地接过瓷碗，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可儿在一旁看着以初，欲言又止。以初也懒得去问，要说便说，不说，她也省心。终于，可儿还是说了句，“娘娘，其实皇上对你还是很好的，我们这些奴才也都看在眼里。”“那他对我不好的时候，你又看到了么？”以初一句反诘，可儿语塞，她知道，她的主子，从来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她与皇帝之间的事，她又有几分了解。转眼，碗已见底，可儿从她手中接过，轻叹了一声，退出。翌日，苏凝曦亲自到来，面有难色，似是有话要说。以初笑笑，“你我关系不同寻人，你有什么，说便是、问便是了。”闻言，苏凝曦也是绽出一抹笑，随即，眉心紧拧，“娘娘，你之前可是服用了……不孕之药？”“是的。”以初知道这瞒不过她，当然，这是她的身体，她不会这般不珍惜，那样，不过会让她在两年内不会怀孕，如今，服药已经大半年了，那时，她在医馆里帮忙，有什么药弄不上？是以，被带回后那日的温存，那三日承天宫的侍寝，她一点也不担心。看娘娘的模样，不像是别人下的药，倒像是，她自己服下的，苏凝曦心中五味杂陈，尽管那药药性温和，但到底是伤害身体的，自此，苏凝曦才知晓，眼前的人，离宫的决心是多么的坚定。脑中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以初皱眉，“难道这次的提前发作，是与那药有关？”苏凝曦点点头，“是的，那，不孕药当中，微尘子与之相冲，。”柳眉紧蹙，苏凝曦担忧地说道，“药性相冲，对娘娘的身体伤害更大，要是不好好调理，日后怕是会落下病根，娘娘……”以初打断了她的话，“我懂得如何取舍，谢谢你了凝曦。”她自然知道苏凝曦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她与凌非彦，恐怕还有一场恶战，这样的身体，是她的手中的黄牌。鱼与熊掌，总是不能兼得的。“皇上！”随着可儿的一声尖叫，结实的木门猛地被人踹开，力度之大，声音之响，将屋内交谈的两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那一双黑眸，怒意翻滚，手中捏着一碗，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冰冷。以初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参见皇上。”苏凝曦慌忙跪下行礼。凌非彦眸色如火如暴，布满狠戾和嗜血，抬腿。“凌非彦，不要！”以初尖声嘶出。苏凝曦的身子被狠狠地踹飞在地，吐出一口鲜血。以初大惊，急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电光火石间，凌非彦已经掐紧了苏凝曦的颈脖，将她整个人提起，只要他一舒掌力，颈骨必定破裂。“不要，凌非彦！”以初踉跄着下地，苏凝曦因缺氧的小脸通红，连呜咽之声也发不出来。“这药，你要如何解释？”他一手掐着苏凝曦，一手举着那白色的瓷碗，一字一顿地问道。凌非彦将其狠摔在地，苏凝曦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中尽是骇然。他那个男人，已知晓那事。“是我让她做，你有事冲着我来。”以初苍白着脸，将苏凝曦护在身后。凌非彦只觉呼吸仿佛被从胸腔中抽干殆净，窒息般的遽痛，她居然还能这样毫不畏惧地站在他的身前，凝着他！黑眸微眯，寒光凛凛，冷声道：“苏凝曦意图谋害妃嫔，欺君犯上，其罪当诛。”“不！”以初身子一个踉跄，快步上前，抓住他的袖子，却教他无情甩去。他虽气恼，手下的力度却是有分寸的，她虽跌倒在地，却没受多大的伤。以初挣扎着要起来，却听得上方那人冷冷地说道：“来人，将苏凝曦杖毙于庭。”男人的目光暗黑残冷，他，是真的要置苏凝曦于死地！两名侍卫面无表情，快步走进。两步之遥，苏凝曦唇角挂着惊心的红，匍匐在地，奄奄一息，可见那一脚，凌非彦没有手下留情。全身的血液瞬间冷却，以初视线瞬间模糊，她只知道，她不能让苏凝曦就这样死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以初扑在了苏凝曦的身上，死死地抱住她，不肯松开。来年革命侍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凌非彦眸光一沉，沉声道：“拉开娘娘。”“凌非彦！”她尖声喊出。内殿一片死寂。眸光似有破败之色，她望进凌非彦的眸，低声道，“凌非彦，求你了，不要，不要杀她。”凌非彦负手而立，一双凌厉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她，不发一语。以初身子一颤，抱紧了几分苏凝曦，眸中闪过挣扎，凄然一笑，“我答应你，我留……”“不……”怀中传来虚弱的声音。“娘娘，不可。”苏凝曦喘着气，十分费力，“凝曦欠你的太多了，为了我，不值得。”如鲠在喉，以初张了张嘴，最先掉落的，却是眼泪。喉中痒痛，张口连续数口鲜血吐了出来，眼睛微微阖了阖又睁开，她再也支撑不住了，身子一个摇晃。她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那人黑眸闪烁，焦急地喊着：“小初！”血，如泉涌她执着地重复着，“不要杀她，不要杀苏凝曦，凌非彦，求你了。”看她这模样，凌非彦心中悲恸，她只惦记这苏凝曦。将她打横抱起，拥着诱哄的话语，“别说话了，太医很快便会来，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