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给朕说说,她是怎么了!”凌非彦怒问。“娘娘本就劳损了身子,加之,加之积患在心,引起高热,心肝郁结,向为病者大忌,再好的药,凝曦恐怕亦……药石无效。”苏凝曦把心一横,说道,身子不由得微颤着,手心沁出了细密地汗。药石无效……凌非彦浑身一颤,往以初看去,见她冷汗淋漓,眉心痛得也颦成一团心中惊骇慌乱,“这又是你们玩的把戏?你以为朕还会再次上当?”是的,这一定是小初想要出宫玩的把戏,之前她不也喝药来欺瞒自己么?“皇上,那药,只是起到了一个促进与放大的作用,若是娘娘心中没有……”“住嘴!”凌非彦一声怒喝,苏凝曦惊出了一身冷汗。“凌非彦,凌非彦……”微弱的呓语从怀里而来,凌非彦蓦然回过神来,吻上她的眉,迭声道:“小初,莫怕,朕在这里,朕在这里。”“我很难受,很难受!我要离开,我不要待在这里……”小手攥紧他的衣衫,低声喃呢。凌非彦心中大疼,怒道:“跪着做什么!没听见她说难受吗!”苏凝曦慌忙起来,号脉,施针,写药方……临走时,苏凝曦看着那人怀中的以初,咬牙,颤声道:“皇上,娘娘心中郁结一日不去,就是,就是你杀了凝曦,凝曦也无能为力,即使是两位院正……”“滚!”夕颜宫的宫人们,一夜无眠。翌日,她的烧已退,意识却还是迷迷糊糊。胡子白发的老人号着脉,瞪了那抹明黄一眼,道:“你能不能消停点!晃成这样,老夫怎么看诊!”凌非彦面上微微尴尬,轻咳一声,坐下。老人一边号脉,一边嘀咕着,“事那么多,总让老夫往皇宫跑,都快成御医了,救什么救,这么麻烦,一刀捅了算了!”凌非彦眸中闪过微微不悦,但对于他说话的方式,他早已习惯。老人眉头轻皱,随即快速地舒展开来,快得来凌非彦也没有察觉,唇角勾出一抹淡笑,随即轻咳一声,收敛笑意。老人得出的结论,竟与苏凝曦的一样。凌非彦有些失神地看着以初,久久不语。开了些药,老人留下一句:“吃了药,就会清醒过来了!”然后,便不见了踪影。她的嘴唇蠕动着,声音却低涩薄弱得无法分辨,凌非彦附身去听,才勉强听清她的胡呓,心,像被狠狠地剜过一样,他不愿再听。踱步出内殿,守在门外的可儿吓了一跳,正要行礼,却被皇帝摆手阻止,淡淡地说了句,“伺候好你的主子,要出了什么事,朕让整个夕颜宫陪葬。”可儿大惊,颤声道:“是,奴婢定当照顾好娘娘。”看着凌非彦远去的身影,可儿心道:皇上今天不守在娘娘身边了吗?是夜,夜明珠的淡光被浓厚的黑布遮盖住。“凌非彦,我走了。”那淡淡的声音,还有苍白的眉眼。浑身一颤,凌非彦猛地坐起来,额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怀里空荡,只余那清冷的空气。她呢?眉宇紧锁,他夺门而出。见皇帝夜半连靴子都穿就出,数名紫衣卫恭立着。“娘娘呢?”一把擒住一个紫卫的衣襟,他厉声道。紫衣卫不知何时,吓了一跳,忙道:“回皇上,娘娘就在夕颜宫,出去属下几人留在皇上身边,其他的都在夕颜宫。皇上莫要担心。”凌非彦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下却还是不放心,竟就想这般赤着脚,奔向夕颜宫。紫衣卫大惊,急忙唤住那匆忙的皇帝。一片漆黑,她静静地躺睡着,呼吸均匀,那胡乱的呓语,已然不见。凌非彦蹑手蹑脚地脱下鞋袜,运功,驱走从外头带来的寒气,方才小心翼翼地躺在她的身侧。似是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她自发地卷缩到他的怀里,寻找舒适的地方。凌非彦心中一动,可那份担忧、恐惧却更甚,他伸手,轻轻地将她拥如怀中,叹道,这样,朕还怎么能放手?他想,她心中的郁结,总有一天,他会除去,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他依旧不会放她离开。这几天,皇帝变得异常暴戾,连一向与他较为亲近的凌泽昊,也不敢过于放肆,三哥如今这个模样,他实在是吃不消。宫女泪眼婆娑地从寝殿出来,夏宇叹了一口气,相比听到这些消息,皇上的脾气怕是会更糟糕吧!他不想撞枪口上,可偏偏,他躲不过。推门而入,皇帝没有看他一眼,清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她怎么样了?”夏宇有些心悸,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娘娘她,还是吃什么,吐什么。”说完,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人。内殿一片狼藉,宫女们皆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埋头清扫着。站在门外,他竟不知该如何进去,如何面对她。终是下定了决心,抬步,缓入。她,未施粉黛,眉宇间拢着一抹苍白,说是苍白,却有隐隐透了丝青黑。她可以说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吃了什么,最终还是吐了出来,有时候,甚至无法下咽,正如苏凝曦说的,连两位院正也无能为力。然,最感无力的,却是他。那种感觉,很不好。清晨的风有死微凉。他拧紧了眉,迎了上去,手往肩上一摸,才发觉,自己仅着了一件中衣,哪来的衣服给她?他穿了鞋,却忘了穿衣服了。她目光怔怔地看着他的手扑了个空,他的脸,微微一热。上前,坐在床沿,搂住了她,心却是微微一疼,她原本就纤瘦,经过这几日的折腾,他只觉,大手下,尽是咯手的骨。“用过早膳了?”他轻声问道。以初惨白着脸,点点头。两人再无话语,许是她累了,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这份宁静,他很享受,但心中的不安,却是愈加剧烈。忽而,她猛地推开他,凌非彦蹙眉,不解。随即,她吐了他一身污秽。星期三尽量多更,下章,以初就离宫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