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哲虽然与她相处的时间尚短,但他看人一向毒辣,对于这名亡国公主和,其实他还是有几分欣赏的,不像一般养在深闺中怕事的公主。依着他对杨静语的几分了解,他知道,经过那种种的事端,杨静语决计不会留在凌非彦的身边,是以,他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都城静静地等候着。如若可以,他是断不想与凌非彦正面交锋的,还魂丹有两颗,他可以带着杨静语,直接到新月,可是,这一来一回,大约要两个月的时间,路上还指不定出些什么乱子。她,怕是等不及了,他不能拿她的性命来赌。是以,他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若是那还魂丹早已服用,那么,他……脸色骤然变得阴沉,看得以初一阵心惊胆战,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公主,本宫对你一向礼待,想来,你也不想受什么苦吧?”额前的发丝轻轻地摇摆着,他淡笑说着。以初听出他话中的威胁,她没有到任何的虐待,以她个人的能力,也是逃不出去的,她还不如保持着合作的态度,再说,让她像个泼妇一样,又哭又闹的,这事,她也干不来。只是,凌非彦上哪里弄出一颗还魂丹来?她确实丝毫不担心凌非彦不来救她。她知,他对她,即便不是深爱,也断不能说是没有感情,他,定会来救自己。衣领处一紧,她就像小猫一样,被刘景哲提在手中,那感觉,实在算不上好受,衣领紧紧地勒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发不出声音来。手,猛地拍打着他的大手。娘的,她快要被勒死了!刘景哲错愕,低头,见以初涨得满脸通红,小嘴大张着,再看那紧紧勒着她颈脖的衣领,刘景哲会意。可是,他不喜别人触碰他的身体,也实在不愿去碰别人的身子,当然,除了还在病榻上的她。剑眉一皱,她要是死了,他手上可没有筹码了。不甘愿的,他还是环上了她的腰肢,以初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双脚碰地,以初站稳身子,马车骨碌碌地前进着,这刘景哲施展了轻功,竟然比那马车还要快。忽地,马儿嘶吼一声,然后,再无那车轮碾过土地的声响,以初疑惑,转头一看,脸色白了几分,距离他们不远处,是悬崖。刘景哲,他到底是想干什么?见她脸色骤变,刘景哲自然也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道,“只要你合作,凌非彦交出了还魂丹,本宫必定不为难与你。”以初回过神来,听得他这般说,也没有任何的表示,难道她还要对他感恩戴德不成?刘景哲对她的无视丝毫不在意,只是双眸警惕地留意着附近。数名下属将她二人围在中间,以初这下可知道什么叫做插翅难飞,她会银针,但不会飞针,要扎,也只能扎捉住她手臂的刘景哲,而且,还不能保证他一扎就死。风吹草动。刘景哲忽而扯着她,足下几个轻点,二人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背上,冷风不时扫过,以初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她觉得此刻她的身体觉得不能做摇摇欲坠此等高危动作。她甚至不敢转过头,却看那百尺悬崖,只要一想到她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她如何也冷静不下来。脸色刷白,心跳越发地加快。若说刘景哲先前还有几分心思顾忌到她的感受,说上一两句话,而此刻,刘景哲一门心思全放到了那面沉如水的人身上。冷漠高贵的气质中隐隐透出王者才有的霸气,容不得人猜测置,他优地直立着,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还魂丹朕已带来,放了她!”他的话语有力,毋庸置疑,那磅礴的气势,压得人几乎透不过起来。可刘景哲丝毫不为所动,但此刻的他,眸中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邪肆轻佻,难得的严肃。“本宫怎么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先让本宫看看。”凌非彦拧眉,优美下颌上的薄唇抿成最锋利的直线,散发出危险的冰冷感。“本宫向来说话算话,只要那还魂丹是真的,绝会将静妃还与你。”凌非彦眉宇沉凝,似是在思索,又似是在挣扎着。原本因看到凌非彦而安定下来的心,又猛然加快,刘景哲竟然要先看丹药,要是他认出了那还魂丹不是真的,那又该如何。四周一片肃静,刘景哲这边,一身黑衣的,少说也有二十来人,而凌非彦,只有他与夏宇两人。以初安慰着自己,不怕的,紫衣卫一定在附近的,他不可能只身前来。不再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忙。在这死寂中,刘景哲选择了爆发。颈脖上忽而被狠命掐着,双脚悬空,低头一看,镇静如以初,也禁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心已然失去了控制,似是要从胸腔中蹦出,氧气逐渐较少,惊、慌、惧一涌而上,以初甚至觉得,即使她不掉下去,也会被他活活掐死。“刘景哲!”凌非彦怒吼。额头青筋不断滴跳动,狰狞的双眸几乎射出火焰。“皇上考虑得怎样了?”刘景哲斯条慢理地问道。凌非彦紧盯着刘景哲,额头青筋不断滴跳动,狰狞的双眸几乎射出火焰。“公主身子娇弱,可熬不了多久。”以初的指甲,已经陷入了他白皙的手背中,双眸,隐约突出,面部因痛苦而显得几分狰狞,尽管如此,她却没有呼喊出一声,或是叫喊着,让凌非彦交出还魂丹。凌非彦恨不得废了那掐着以初的手,咬牙,将手中的锦盒抛出。手下人接过,恭敬地走至刘景哲面前,打开,瞬间,一股草木之香飘出,刘景哲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一手拿过锦盒,收入怀中,唇边勾出一抹邪肆而冷厉的笑意,手一挥。以初万万想不到刘景哲竟然如此卑鄙,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以初的身子如掉线的风筝,直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