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没有了她这个负累,他应该能脱险的。他听得那人大吼一声:“夏宇!”以初错愕,不知他为何在此刻喊的是夏宇,按理来说,他不该吼着“小初”吗?以初猛然发现,她现在对死没有刚才那般恐惧了,竟还有心思想这些,她的心境反而平静了不少,或许,她是想到,她的命,换来了他的命,一个换一命,她不亏啊!还没回过神来,手被狠狠地抓住,一股力猛地把她向上抛,她不禁尖叫出声,她低着头,看着那人离她越来越远,她的身子则越来越高。那些个暗器,之前被凌非彦抱在怀里,挡住了一切的危险,她看不清,如今,她终于看清了,那是类似飞镖一般的东西。从悬崖处被抛弃,猛然出现的她,就好比一个靶子,她会不会被正中红心?她紧紧地盯着双手均陷在了岩石上,粗喘着气,一身血污的凌非彦,他脸色苍白,眉宇发黑,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刚才运功将以初抛出,加快了毒在他身上的发作,如今,他不过是撑着一口气,紧紧地攀在悬崖边上,他只能等着人来救,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五指如钢,血肉模糊,几乎全陷紧了岩石当中,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是他保持着清醒,只有这样,他才能拼尽最后一口气,不让自己葬身崖底。两人就这般隔着空气阳光对视着,眼见那飞镖如箭,射向她,凌非彦全身的血液几乎冷却下来,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样的情况,正是因为他想到了,才死死忍着,迟迟不肯用这种方法,但,那时,情况紧急,已容不得他多作思虑,或许,一念之间,她便是粉身碎骨。“夏宇!”他再次怒吼。夏宇咬牙,不顾那缠斗着的黑衣人,飞身而上,手臂、腰身,均被刺了几剑。终于是接住了那半空中的人儿,崖边的他,崖上的他,都松了一口气。肩上一疼,以初一声闷哼,夏宇看了她一眼,来不及说出任何的话,那泛着寒光的剑已然攻来,他早已经受伤,此刻又护着这个一个祖宗,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想来娘娘也不是个太过于娇贵的人,咬牙,迎上,一句关切的话语也没有说上。双脚落地,夏宇将以初护在身后,喊道:“护好娘娘!”紫衣人迅速往他们这边靠拢,以初想到了什么,心中大惊,他还在悬崖上!攥紧了夏宇的衣衫,焦虑道:“凌非彦!他中毒了!”闻言,夏宇身形一颤,稳了稳心神,夏宇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娘娘请放心!”跟随凌非彦多年,他自然清楚,若非必要,皇上绝不会让娘娘冒这个险,他心中亦是焦急不已,但他更清楚,只有确定了娘娘的安全,他才能离去,救他的主子。紫衣卫身手不凡,但对方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费了些时间,数名紫衣卫才来到了以初的身边,将她围在中心处。“娘娘请照顾好自己。”夏宇匆忙说了一句,足尖轻点,又有数名紫衣卫跟随他离去。以初心中清楚夏宇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是去救凌非彦,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的大石,此刻,她觉得悬起了些许,稀薄的空气也涌进了不少。战况愈发激烈,血腥味越加浓重。夏宇担忧着皇帝的伤势,娘娘坠崖时,那刘景哲趁着皇上的无暇顾及,刺了皇上一剑,虽然被皇上险险避过了要害,可是,他可不认为那只是单纯的一剑。娘娘的话犹在耳边,慢一秒,皇上就多一份危险。这样想着,夏宇下手快而狠,全然不顾身上深深浅浅的伤,仿佛那不是他的身体。拼命三郎,这是众人不约而同想到的一个词。见夏大人这般,紫衣卫心中也有了所想,招式越加狠戾,他们都誓死追随凌非彦的死士。剑式猛然凌厉,紫衣卫那拼命的架势,渐渐地,黑衣人有些招架不住。另一边,刘景哲有些狼狈地躲过那刺来的利剑,心中暗道,凌非彦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他本以为,只有凌非彦的武功能和他一较高下,因而,他才将那静妃抛下悬崖,这样一来,凌非彦为了救她,便无暇顾及他,再加上凌非彦那人,是曾踏着众人尸体的将军,他自然不认为凌非彦会轻易放过他,一不做二不休,他早在那剑身上抹了剧毒。可是,他眸中寒光乍现,总有些事,有些人,会在意料之中。眼前的青衣劲装男子剑眉朗目,颇有大将之风,这样的人,之前他怎么未曾听说过?他一句话也不曾说过,手下的剑凌厉无比。剑剑招招直取要害,刘景哲大惊,冷汗滴下,他竟是想要了自己性命!他与他,都不是只身一人,两人武功不相上下,谁也讨不了好。悬崖边上尸体横陈,血腥弥漫。那人面色青黑,气息微弱,眸色却是异常深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被他的大掌紧紧地裹在手中,他的手,一片冰凉。从未看过他如此虚弱,如此狼狈的模样,以初心狠狠地揪住,尽管压抑着,声音却还是带着颤抖,“我先替你震住那毒,伤口,伤口在哪里?”说着,她便要去翻开他的衣裳。一双眸从未离开她,看着那两行清泪,他想伸手替她抹去,可是,此刻的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力气告诉她,伤口在何处。倒是一旁的夏宇机警,急忙掀开他的衣衫,露出了胸膛处那发黑的伤口。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伤口竟已腐烂。以初捂住口,差点叫出来,泪眼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她不能慌,不能慌。咬牙,她仔细地为他号脉,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这一套的银针,还是他为她订做的,先前的那一套,已被杨静晴搜刮了去。这毒极为霸道,且因他刚才的运功,毒已进了五脏六腑,是她,是她害了他……真不好意思,原本说好今天加更,可是……明天一定补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