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远,汗,顺着背,滑过那一道道的伤,火辣辣地痛。跑得过急,背上的痛让她脚步凌乱,她咬咬唇,身子微横,脚下配合使劲,摔到地上。一声钝响过后,她看到他的身影微微僵住,那迈出的脚,停在了半空中片刻。以初懊悔,刚才,她应该在配合一声惨叫才对的!她摔得太老实了!那人背对着他,停住了脚步,那半空中的右脚,已然落地。宫人走过,眼梢触及那倒地的华服女子,匆忙别过,低头,皇上可是将那静妃宠上了天,他们如何敢看她的笑话。只是,两人此时很是怪异,一个摔倒在地,一个直挺挺地站在不远处,路人纷纷猜测,莫不是两人生了别扭?被人嘲笑的感觉实在不太好,虽然,她知道那些个宫女都不敢笑出声来,可是,她总觉得丢人。她要起来还是要继续趴着?那人迟迟不肯转身。低头看看擦破出血的手心,火辣辣的痛,她心中一涩,就算是假摔,那厮就不能顺着她的意,回头看一眼么?正出神间,一双手突然环到她腰间,“摔着哪里了?”声音又冷又硬,似乎其主人其实一点也不愿意去多问这一句。这样一来,以初也恼了,她一路追来,背上,手上,都是隐隐作痛,他却还是这副模样。以初赌气地别过头,抿着唇,一句话也不愿与他说。凌非彦顿时皱了眉,看怪物似地看了她半晌,末了,还是把她抱了起来。以初挣扎了起来,挣扎间,还“不经意”地锤了他结实的胸膛几下。凌非彦满头黑线,心中暗叹一声,他怎得就摊上了这么个主,明明是她惹怒了,到最后,倒是变成他的不是了。环在她腰间的大手紧了紧,微微俯下了头颅,声音比方才柔和了许多,“让朕看看,伤着哪了?”以初撇撇嘴,道:“手。”说着,她似是怕他不信,将手摊在他眼前。石子轻微划破了她的掌心,沁出了丝丝的血,不及背上火烧般的疼,可是,众目睽睽只好,她总不能将衣服脱了。一抹濡湿划过她的掌心,惹得他怀里的女子身子一阵轻颤。以初如触电一般,猛然收回手,脸镀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以初嗔道,“你,你干什么呢!”看着她娇憨的模样,那仅余的些许恼怒一扫而光,唇角微勾,凌非彦伏在她的耳际,低声问道:“可还疼?”以初涨红了脸,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抱着她,大步流星,全然不顾众人的眸光。“你何时欠了素言一个人情?”埋首在他怀里的以初忽而听得他这般问,以初心中纠结,要不要告诉他呢?大手微微收紧,这是他在无声地威胁她。她又不是故意偷听的,说出来也没有啊!想了想,以初道:“那日,在王府,我听得她劝你……”以初忽然觉得难以说出,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那人陡然停下脚步,他有着微微的不安,她察觉到了。她想,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她与他,都应该放开才是,顿了顿,她说道:“她劝你不要让我服下那药,我都听见了。”他又搂紧了几分,她几乎是整个人都镶嵌在了他的胸膛了,他的力度很大,甚至压得她的背发痛,可是她没有发出任何的闷哼,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温热。心里悲恸的感觉突然消褪了些,一点一点,被暖意填上。“阿彦!”她轻轻喊了一声,在这静谧的夜显得尤为清响。凌非彦错愕,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双臂缓缓地放轻力度,她,从他的怀里抬头,一双浅褐色的眸,定定地看着他。瞳孔微张,他定定的眸,他僵硬的脸,都显示着他此刻的惊愕。她,吻住了他,毫无预料地。静妃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皇帝!玄黑的凤眸里尽扬着怔愣和失措,他似乎瞬间定住。看着他如同毛头小子一般的反应,以初扑哧一笑,他用得着这样装纯情么?她明媚的笑,在他看来,便是在笑他了。凌非彦微怒,狂喜。一把咬住她的唇,细细地撕磨着,以初伸手,环住了他的颈脖,他身子一僵,随即便是更狂乱的侵略。仅是一下,已是无以复加,痴痴地吻着她的唇,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怀中。淡淡的月光,将两人逐渐升温的热情笼罩其中。大手探进那微凉的肌肤,以初一怔,离了他的唇,“你疯了!”怎么可以在这里?夜空之中,还有那一抹明月,更勿要说这人来人往。凌非彦拧眉,似是不满她的离去,却见她微微起伏着,气息不稳,凌非彦眸色一沉,当真恨不得在这要了她!可是,这四周的人,她的身子,可不能教人看了去!大步如流星,忽而足尖一点,他竟用了轻功!以初又羞又怒,他这人怎么这样!殿内外静悄悄的,院子的门虚掩,想起值夜的禁军只在走来的路上巡着,听声音似乎并没有在殿里,吱嘎一声,夏宇推开了门,却被院墙边纠缠的身影吓了一跳。凌非彦倚在墙上,以初被裹在他怀里,衣衫半褪,云鬓微乱,夏宇进来的时候,凌非彦的唇还搁留在璇玑的颈项上。以初闻声转过身来,脸上酡红未散。凌非彦随即变了脸色,一拢以初身上的衣服盖个严实,冷冷盯向夏宇。把禁军都遣散,他甚至就在这里要她?夏宇被皇帝那冷冷的一瞥吓得形神具裂,慌忙退去,关上门,他什么都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以初咬唇,这下丢人丢大发了!都怪这厮,非得在这里……想着,酡红的脸又是飞了一抹霞,咬唇,以初锤了一下那依旧紧紧环抱住她的人,低声道:“还不快去看看夏宇找你何事!”凌非彦低头,忍不住又是深深地一吻,直至以初承受不住,粗喘着气。“今晚乖乖等朕。”凌非彦哑声道。确定以初身上的衣服皆是拢好了,凌非彦方才推门而出,那夏宇,最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