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女人,怎么就不受魅惑呢?北唐一夜秀眉一蹙,难道是他的魅力又下降了。......半个时辰后,几个人走走逛逛,终于停在了月光楼面前,所谓月光楼,也不是虚名一时。月白色的建筑物竖在街边,不似其他建筑屋角扬起,月光楼的屋角是那种圆润的,光滑的,平面的,猛的看上去,感觉整个房子都是带这些圆形弧状。也正因为它的圆,每当夜幕降临,月色笼罩地面的时候,那圆润的墙壁就会把月光返回去,给人感觉十分明亮,整栋楼就像是月亮一样熠熠生辉。不仅如此,月光楼前还有一栋普通的建筑,高高的房顶上挂着一块圆圆的镜子,月光楼反射的光辉入了镜子,再反射回月光楼上方,给人的感觉,岂止是神圣。见着熟悉的情景,哥舒九楚的嘴边挂着笑,沒有了之前的冷漠。“这些就是月光楼前月光盘......”呼延伊淡淡说道。哥舒九楚听着无比熟悉的句子,忽然就开口:“其实还有下一句,月光盘里月中仙......”“这是一首诗!”一旁的都尉储尘疑惑的问。哥舒九楚点点头,那首诗脱口而出:“月光楼前月光盘,月光盘里月中仙,月中仙呈月光照,满身璀璨在月华!”“九楚对这里很熟悉!”都尉储尘见他沒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轻笑。“嗯!”说完,步子一抬,入了酒楼。“呦......哥舒公子,真是好久沒有见到你了......”见到自己熟悉的小二,哥舒九楚一笑:“嗯,老地方!”自然之至,完全忘了这是都尉储尘还给呼延伊的赌注,而他的一切动作都像是养成了的习惯,因为很久沒有重复,所以变得更让人感觉新鲜。见哥舒九楚完全反客为主,呼延伊嘴角一扬,他高兴就好。都尉储尘有些些郁闷,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心想着:他干嘛不把银子也给付了。他答应请客也便算了,请佳人一笑,什么都值,但现在似乎......佳人是为了博他一笑。跟着哥舒九楚,來到他所说的老地方坐下,那个位置位临窗口,打开窗子,外面就是一片绿色的湖泊,湖面上偶尔几只蜻蜓点水的掠过,水底的金色鱼儿还摇着尾巴散步在湖里,夜色正未眠。“哥舒公子,您的菜齐了......”小二退下。哥舒九楚拿起筷子,慢慢地夹起一道他怀念的味道,嘴边笑意更浓:“这是金色尾锂,伊儿,你尝尝......”那声音轻轻的,带着磁性,让呼延伊一愣,加上那张几乎如出一辙的脸,恍然间眼前的人就变成了一头零碎的短发。“嗯!”重重一嗯,呼延伊也夹起那道菜,刚入嘴,秀眉一皱,很快又舒缓,快到不能让人发现,刚刚的那种感觉,也因为嘴里的味道变得消失不见。看着哥舒九楚高兴得连吃这一盘菜,呼延伊从他的脸上一扫而过,低头看着那盘菜。若是明律,会知道她不喜欢吃放了很多胡椒的东西。“尝尝这个,这是月光楼的招牌酒......”为呼延伊与都尉储尘各斟了一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唯独剩下北唐一夜。酒入口中,一点清甜,一点苦涩,一点甘草香,一点高粱美味,正值月色停当窗前,月光笼罩在窗前的几人身上,颇有一些......“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呵呵呵呵呵......”听见呼延伊的诗,手起杯落,酒尽,哥舒九楚傻傻一笑:“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这句好,这句好,伊儿怎么知道这就是相思酒!”倒酒,手起,杯落,酒尽。呼延伊看着他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样子,不语,都尉储尘也是浅笑着,与北唐一夜自酌。“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夜夜除非......”一去便不知何日,就连他也沒想过他再回來是与谁一起回來,再回來时,哥舒家族是不是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可是现在他回來了,就连家都不能回......男宠......呵呵......城主的男宠......倒酒,手起,杯落,酒尽。“呵呵呵呵呵......伊儿......知不知道,这相思酒......还有个名字......”眼睛迷蒙,身形还算稳定,哥舒九楚对着呼延伊举杯道:“它......当初还被人叫做‘三杯酒嗝醉’,那也是我离开时的名字,现在不知道还是不是了......变了,变了,什么都变了......为什么偏偏父亲的决定沒变呢?嗝!”酒嗝一响,呼延伊就知道这酒名还沒去掉了。酒嗝一过,哥舒九楚的脸颊立刻变得不一样了,本是苍白着皮肤现在染上了些许红色,剑眉也沒了那种惧意,脸庞似乎也柔和了许多。尤其是那双眼,墨眸依旧,可是眼神迷茫,看似朦胧,却又似清楚,模模糊糊间......哥舒九楚醉了。呼延伊只是看着他,不动,不语。傅余明律是个好男人,俊逸,优雅,绅士,时而幼稚,时而霸道,时而温柔,可是他的致命伤,除了呼延伊,就是他的家族。对于一个从小受家族教养,被家族洗脑,不管是对是错,一切以家族为首的人,一旦被家族抛弃,就是生死不如。所以当初在傅余家族安排针对呼延伊的刺杀宴上,即使一切都是傅余明律一手安排的,即使一切都是因为家族利益,可是他不能看着呼延伊死在他面前,更不会做出伤害家族的事,所以最后的结果,注定是他來牺牲。而现在在她面前的,又是一个被家族利用,转而抛弃的人。一个有着傅余明律的脸,傅余明律的身子,傅余明律的愚忠,却不再是爱她的人。身子半趴在桌子上,一袭蓝衣有些微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