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不好了!不好了!”就听一记急呼声从房外传来,却是朱雀宿星日马的声音。那弟子推门而入,喘息还未平复下来,便已结结巴巴地开口吐字。只见他眉间愁云凝聚,脸上却犹自挂着一丝欣喜的笑意,让那神色看去委实滑稽已极。瞳影却并没有看他。他此时正在阅读案上的书卷,闻言不由眉头一皱,道:“什么事?”“妙水大人、妙水大人……她、她醒了!”那名弟子的声音里混合着惊喜与无奈,短短的一句话,说到激动之处,语音竟已微微有些颤抖起来。瞳影略感诧异,却并不理会这些,即刻放下手中的书卷,便疾步推门而出。这是他们来到试剑山庄的第七日。这几日,他和二十八宿护法都住在山庄中,而沈清照出于君子风度,也并没有为难他们。而他们的饭食,却都是由若湖亲自检验过之后,逐一送去他们房间的。对于这位药王谷谷主的人品,瞳影自是信得过的。虽然这位新任药王看去冷漠疏离,但医者之德却是有的。他相信,她绝不会下毒害他们,也绝不会允许有人在她面前下毒害自己的病人。这是他阅人无数的洞察力告诉他的,也是那源自于血脉中的亲缘的直觉告诉他的。“出去,都出去!”他才走到筠悒厢房前,还未及推开房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冷冷的恼喝声。她的声音听去依然有些虚弱,隐约含着一丝哭腔,虽极其压抑,却仍逃不过他的双耳。然而他却没有理会,推开房门,便径自走了进去。“出去,出去!”才方走入房门,便看见帷幔内的女子正用厚厚的锦被捂住自己的身子,瑟缩着蹲在墙角,闷声喝道。瞳影四下看了一眼,眉宇不由微微一蹙:房中是极其凌乱的,宛如有人刚刚在此打了一架一般。妆台前破碎的铜镜、和地上倾塌的桌椅,无不泄露出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女子此刻濒临崩溃的情绪。瞳影并没有听她的话。他转身轻轻关上房门,随即便一步一步,缓缓向她走去。“出去……”一直极力维持冰冷的语调这时终于破碎成哽咽的哭腔,语声中竟隐含啜泣。就见瞳影几步来到她床边,揭开帷幔坐了下去,一把夺过她捂得死死的罗衾锦被,狠狠扔落在地上,随即冷冷地瞪着她。然而,他的眼神却是极其复杂的:那双重眸中有愤怒,有怜惜,混合着一分失望。她不该是这样软弱的女人!她一直是那样倔强、骄傲,独自一人在江湖中闯荡多年,那么多风霜雪雨都经历过了,怎能被这样一点挫折打倒?!仿佛被那双冰蓝色重眸里热切的光芒灼伤了一般,筠悒霍地低下头去,拼命揉乱了自己的长发,掩住伤痕累累的脸,宛如一只受惊的刺猬。“看着我!”便见瞳影忽地拽过她的双手,也不理会她的挣扎,只是冷冷盯着她,厉声道:“为什么不敢看我?!”仿佛被骤然升起的愤怒湮没了理智,便听瞳影怒然脱口道:“我又不是你的师弟,又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般当头劈下,直击得筠悒的身子猛地一颤。她默然良久后,才终于一分分抬起头,怔怔望向他。然而清醒的神智只是维持了短暂的一刻后,她便又忍不住地要从瞳影的挟制下挣脱出双手,想掩住自己这张丑陋的、疤痕交错的脸。——她垂散的长发下,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和脸上纵横纠结的伤痂,在一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一种柔软的、难耐的情绪刹那间从心底泛起,烧灼着他仅存的理智。他忽然将她拖入自己怀中,俯身深深吻住她半启的朱唇,浑不顾她在自己身下那激烈的挣扎,只是紧紧锢着她的双臂,仿佛要将她菲薄的身子一点点揉碎、碾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那个吻是如此炽热,如此深沉,又是如此暴虐。筠悒下意识地激烈抗拒着,泪水断了线般从她双眼中肆虐而出。她一辈子从未流过这么多泪、苦得这么凶过。她决堤的泪水沿着二人的脸颊,倾数滚入他的衣襟内。仿佛他的吻是世间最锋利的刑具、最残酷的毒药,凌迟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烧灼着她的每一缕魂魄。泪水从她眼中如雨般倾落,仿佛那是世间最虔诚的祈求——祈求他放过自己。仿佛只有他放了她,她才能呼吸,才能得到救赎,才能减缓她的痛苦与愧疚、自卑与迷惘。——那是比凌迟、比万毒噬心,更让她生不如死的地狱。然而他只是更加狂暴地侵占着她的唇,仿佛是在宣泄着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所有热情,也仿佛在以此向她证明他对她的情感。缕缕鲜血,自二人嘴角涌溢而出,又在他舌尖的探索下倒流入她的喉中。在喘息的间隙里,她终于从喉间挣扎出一声孤苦的呻吟,宛如一句最卑微的求恳。求恳他放过她。她的呻吟凝成艳红的血滴,妖娆地绽开在唇角。然而那唇下的肌肤却是那样的洁白无暇,宛如从未被践踏的雪原,血色妖唇犹如一瓣妖莲娇媚地绽于其上,艳得刺目。冰冷地寸寸烧蚀着他身体深处潜流的血液。他忽然间将她整个身子摁倒在**,更狂猛、暴虐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