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林慧娘现在算是上了夹板了，而且同在王爷身边伺候，她忽然替了那俩个给王爷穿衣服的丫鬟，其他王爷房里伺候的一等丫鬟，嘴上不说，心里可都留意上她了，有些想拔尖的就会想这个慧娘也太有手段了，这才来了几天啊，就能挤掉别人把自己扶上去。等林慧娘正式上岗给王爷穿衣服后，那些一等丫鬟就抱成了一团，刻意的排斥她。王爷早起后洗漱完毕，并不在房内用餐，而是在前面的膳厅用餐。等王爷一走，房内的那些丫鬟就赶紧趁机打扫起王爷的房间来。林慧娘手里也是有一套东西需要收拾的，王爷换下来的衣服自然有专人过来收，可是那些干净衣服是不是需要她整理下清点下，万一王爷想起要穿哪一件的时候，她怎么也得反应快点，再来王爷的衣服更新换代的快，她现在怎么也得心里有数才行。只是这些都需要同屋的人指点，不然她一个外行能懂什么啊。林慧娘还不知道那些丫鬟在排斥她呢，她以为大家都是一处的，就跟王嬷嬷说的一样，既然都是伺候王爷的，自然就要互相照应，她也便客客气气的问道：“姑娘，麻烦您给指点下，王爷的衣服放的时候都有什么规矩？”一个叫芸儿的丫头，听见她这话，当下就似笑非笑道：“林姑娘，您这种大能人，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懂呢？再说我哪有教您的资格啊。”说着便嘴角含笑的躲开了。另有俩个正在打扫的一等丫鬟，也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讥讽样子，有一个还趁机说道：“都知道林姑娘您是能人，这才来几天啊，王爷身边的活儿你就占了头两样，我看啊，长久下来，还不如让我们屋里的姑娘都散了，就留你一个伺候王爷得了，也省得你满身的能耐没出使。”林慧娘很有点重回群芳楼的感觉，心说都是有了今天没明天的人，这有啥好争风吃醋的啊，这不有病吗，就那种王爷也值得争吗？谁要是能打包要走，她都愿意管那人叫亲奶奶！！她正说不理这些人呢，偏偏就有这么倒霉的事儿，那边丫鬟的话音刚落，这边就有一个外来的小太监笑呵呵的走了进来。那小太监是在膳厅伺候的，以往是不会过来的，这个时候明显是带了王爷的口谕。再加上那小太监有意的巴结，进来的时候，未语先笑，一脸喜气的对林慧娘说：“林姑娘，恭喜您，王爷宣您过去伺膳。”林慧娘当下就楞在那了，心说啥叫伺膳。可周围那些一等丫鬟却是懂得的，那个之前才说过话的丫鬟到了这个时候，简直都想抽自己个嘴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们最怕林慧娘占了头份，把王爷拢过去断了她们的念想，不管晋王爷脾气如何暴躁，可是人在那摆着呢，再说那可是天下第二人的晋王爷，就这个身份，就值得她们这些一等丫鬟们冒着被杖毙的危险拼一拼，偏偏节骨眼上来了这么一位。而这位林慧娘还真就越来越往上走了，王爷都能亲口叫她过去伺膳了，自打王爷立府以来，还是头次听说王爷要人过去伺膳的！！！平时就算有人过去伺候着进餐，可也是叫做进膳，压根没有伺膳一说，因为进膳是下人伺候王爷该做的，可伺膳就不一样了，一般都是要很亲近的人才能用这个词，就按规矩来说，至少也得是个侧妃吧。可现在王爷这么明明白白的把李慧娘宣了过去，那不等于是默认了林慧娘房里人的身份吗？之前说话的那俩个丫鬟，到这个时候吓的脸都白了。林慧娘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狐疑。小太监很机灵，现在都知道林慧娘正得宠，也是想着讨好巴结，一边引路一边说：“姑娘这是天大的恩宠，您快过去吧。”林慧娘都要站立不稳了，心说我还一粒米都没吃呢，就要受这个恩宠啊，我饿着他吃着？！那个小太监见她表情苦楚，以为她是紧张了，忙讨好的告诉她：“林姑娘，伺膳这个事儿没那么难的，到了地方，您不要着急，看到桌子上摆的菜，您要不知道去捡哪一样，您就看王爷的眼神，王爷看哪一道，您就捡哪一道，只是一样，千万不要多捡了，要知道您觉着再好的菜在王爷眼里也不值什么，您看着差不多的顶多拣两筷子就行了，拣了放在王爷面前的食盘里，要记得每次都要换一双筷子，夹荤菜的素菜的绝对不是一双筷子，夹过鱼的筷子绝对不能再夹别的。”林慧娘听的人都要累晕过去了，心说不就吃个早饭吗，值得不？而且吃个饭还要去专门的膳厅也不知道图的什么，可等到了地方林慧娘才发现还真就要有这么个地方。主屋那地方大虽大，可是绝对没有这么个专用大厅，那是专门伺候王爷吃饭的膳厅，正一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此时是空着的，王爷本人正在偏厅内坐着呢。左右有俩个专门伺候的太监，前面有两个大大的方桌，桌子上满满的摆着很多道菜，林慧娘估计着怎么也不能下了六十道，最前面的是些带造型的官菜，显然是要讨个吉利的。再往后则是一些大荤的，然后是荤素的，然后又是素材，冷拼那些，各种各应密密麻麻的摆着。这哪里像是给人吃的，简直就像是专门上供的！！林慧娘嘴角都想抽抽，这可才是早上啊……就算把王爷当猪喂，猪也没这个好胃口的吧？！她走过去的时候，努力的咽了口口水，尽量的把气息匀了匀，单有一个小太监在那端着各色筷子食碟打下手。林慧娘暗暗给自己打气，只是再努力，也架不住她忙了一晚上又饿又困的事实，她脑子都木了。昨晚晋王爷不知道出个什么幺蛾子，大半夜的非要拽着她的手睡，而且要命的事儿，之前她还能猜着晋王爷是睡觉不踏实才握的她的手，可昨晚，她总觉着晋王爷是不是已经算会清醒了？！可是没道理晋王爷人都清醒了还要拽着她的胳膊的吧？！这个时候对着这么一桌子不能吃的菜时，林慧娘打心底的想喷王爷一脸。而且跟她这种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比，晋王爷明显是兴致缺缺，没什么食欲的样子。他是富贵闲人的巅峰代表人物，从出生到现在，他就不知道饿是个什么东西，再说再是山珍海味，可成年累月的吃也要吃腻了，实在是见多了就提不起兴趣来。林慧娘倒是记得小太监的话，她全神贯注的留意着王爷的眼神，想着王爷看哪个她就捡哪个。结果不知道今天晋王爷吃错什么药了，偏偏就是一个眼神都不给，而且自从她进来后就只眼巴巴的瞅着她看。林慧娘这个闹心，心说我是吃的吗你这么看我，你到底想吃什么总得给个暗示吧？！她急的都要出汗了，筷子更是举起来无处可下，可周围那些伺候的人目光都在她身上呢。本来今天就特别的不一样，今天可是王爷特意找了伺膳的人过来。可叫来就算了，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个意思，脸上居然自始至终都没露过笑模样，哪里像是要宠着这个人的，偏偏被叫来的这个林慧娘还特别木讷，一副都不知道怎么下筷子的样子。那些伺候的太监们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生怕林慧娘出个什么事儿，大家会一起被卷进去。林慧娘等了片刻也没等到暗示，她深吸口气，她也是饿疯了，筷子总这么戳着也不是个人事儿，她索性捡着自己想吃的一样给了王爷。这一下那些伺候进膳的太监们，差点没被吓死，什么样的汤，什么样的粥都有备着呢，结果这个林慧娘倒好，就盛了那么一小碗的白米粥。有几个机灵的太监忙给林慧娘使眼色，暗示林慧娘在盛白米粥的时候，也顺带把那些汤啊上讲究的粥都多少的也盛上一碗献上去。只是林慧娘太专注干自己的事儿了，等把那碗粥放下的时候，她才看见那些人的眼神。林慧娘还以为那些人在暗示她报粥名呢，她心里纳闷，心说这种简单的东西也要报的吗，她也就顺口对晋王爷说了句：“这是白米粥。”这话一出口，有些胆小的太监都吓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