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仙姑之死

登上法台后，只见青云子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较为高耸，身着一身金丝银线的道袍、头戴八卦帽，脚踏白色八卦鞋，身上背着一个八卦袋，看上去风仙道骨的样子。美中不足的是青云子腰弯的特别厉害，比一般佗子的腰还要低上几分。以前因为这腰，圆觉还特意给青云子写了一首诗：人生残疾是前缘，口在胸膛耳垂肩，仰面难得观日月，侧身才可见青天，卧似心字缺三点，立如弯弓少一弦，死后装殓省棺廓，笼屉之内即长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习道之人也不能免俗。为这诗，青云子没少找圆觉的麻烦，特别是在发现圆觉是造成这驼背的元凶时。青云子发疯一般的找圆觉决斗，最后一不小心把圆觉的第三条腿踢断。本以为也算报了仇，哪知当天下午秀安子便找到青云子。交待一些事后，把他赶出了山门，再后来的事，就如青衣子回忆的那样。值得一提的是，在下山途中圆觉找到了青云子，给了他一封信。上面的写的内容大致意思是，青衣子接受不了青云子的残疾，已经把孩子拿掉，准备跟圆觉回乡下完婚。青云子一看字迹，的确是青衣子的笔迹，对信的内容没有丝毫怀疑，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这伤心地，一为青衣子的变心，二为孩子。微风吹荡起青云子的道袍，青云子双眸迸发出滔天的杀意，分离几十年的初恋情人，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让他如何能不发狂。一掌拍在法台上，顺手捞起一把糯米紧紧的握在手心。左手成道指，右手举起高过头顶，嘴中赫赫念道：“太上老君，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咒语刚念完，青云子犹如太上老君下凡一般，右手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了黄光，掌心的糯米粒粒竖立起来。突然右手一抖！！！只见黄光一闪，糯米如离弦的箭向‘布坎鬼’射去。诧异的是，‘布坎鬼’好似被钉在那，动弹不了丝毫，任由糯米射进左侧心脏。青云子会选择这个位置，是因为他刚才发现这‘布坎鬼’根本不属于鬼魂那类，而是类似僵尸有实体，故此他才会有先前那么一番动作。插在地面的那根黄布，里面包裹的是他随身携带的一把纸伞。在进村之时，他就找出到这个村子的xue口，所谓xue口就是给村子提供生气的位置。找准位置后，看似无意扔实则是有意插在xue口，封住村子的生气，让‘布坎鬼’失去方向感，只能愣在原地。现在的每座城市都有这样的位置，但是由于建筑混搭以及无线电波等因素的干扰，让这个位置所提供的生气，受到了阻碍，人们就会觉得城市的空气不如农村那么新鲜。糯米射进去以后，好似被煮熟般，在‘布坎鬼’体内爆开米花，一声凄惨的尖叫响起：“这不公平。”话音刚落，布坎鬼应声倒地，一只眼珠从眼眶内滚出来，直视着小平安所在房间，眼珠充满不甘！青云子猛地一蹬桌面起身跃起，踏着八仙桌的侧面，从法台上一跃而下。落地后，青云子直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青衣子，愣了几秒钟。陡然，猛地走向青衣子。青云子每走一步，地面都会露出一个浅浅的脚印，足见其内心的愤怒。快步走到青衣子身边，从地上捞起青衣子侧放在怀抱，仔细的看着怀中之人，一双虎目之中充满雾水。下一刻，这个一生不喜与人争夺，却嫉恶如仇的正一派掌门青云子。突然间张开嘴，仰天长啸，嚎啕大哭起来，热泪滚滚而下，滴滴为佳人！“师兄，你终于来了！”青衣子猛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青云子脸上。蓦然，青云子收住哭声，顾不上脸庞的血液，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一点，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充满颤音：“我给你算过命，你阳寿未尽，为何会变成这样？”“师兄，你还爱我吗？”青衣子并没回答青云子的问题，反而问了这么一句话。问完后，青衣子煞白的面色上浮现一丝红润，一把年纪问出这么个问题，也的确让她感觉害臊。“爱。。爱。。我一直都深爱你。”青云子激动的说道。青衣子柔情的看着眼前之人，认真的看着！三十年了，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师兄。能够在死前，好好的看着师兄，老天也待自己不薄！渐渐地，青衣子感到意识一阵模糊，脑袋一阵眩晕。“要死了吗？”青衣子已经看不清师兄的样子。与师兄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青衣子面前闪过！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小平安脸上。青衣子感到似乎有一阵寒风吹来，身体发冷，举起枯萎的手掌，摸索到师兄的脸庞，颤抖的磨蹭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师兄，我走了。。照顾。。好。。楚。。”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楚字时声音哑然而止。手掌啪哒一声掉在地上，斜靠在青云子怀抱里，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尽管青衣子心中还有很多疑问，都被青云子那句‘我一直深爱着你’给融化，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最终没能把小平安交给师兄。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这句话，此时表现的淋漓尽致，只要阎王让青衣子再多活几秒钟，她都能把小平安的名字叫出来，但，却偏偏没能叫出来！在青衣子心中，这不单单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份承诺。许莲花把孩子交与她，就是一份信任，她就要离开人世，却没能把孩子交给师兄，这就是失信。对于青衣子来说，哪怕许队长把孩子交给青云子，她都会觉得愧对许莲花的信任。只有她亲口跟青云子说一句‘照顾好楚平安’她才觉得心安，才觉得没有辜负许莲花的信任。青衣子就是这么一个偏执的仙姑。也正是因为青衣子的执念，才让楚平安得知自己的身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青云子紧紧抱着冷冰冰的尸体，脸色变得煞白，毫无一丝血色，一动不动！整个许村，在这一刻如同寒冬提前来临，一股冷冰冰的气息，覆盖在四周。顷刻间，一阵暴雨袭来，豆大般的雨水，一滴一滴的击打着青云子的脸庞，好似在责问青云子，‘当初为何要消失’。“啊!!”青云子痛苦的仰头嘶嚎：“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