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好奇地探头瞧着,当画卷的内容印入众人的眼帘的时候,绿竹第一个涨红了脸别开眼,怎么会是……羞羞羞!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雪慧很平静,本来王妃就是让她来指导云清染和君墨辰洞房的,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的春gong图而脸红呢,更何况她本来就知道这画卷上面是什么东西。云清染呢,不至于像绿竹那样直接不敢看了,但也没办法和雪慧一样平静,如果今天是别人要办事,提前看看画卷什么的,她也还能平静一点,可是这会儿,王妃是想要她去做这春gong图上男女正在做的事情,她会脑补的呀!一想到她自己成为画卷上的女子,云清染就没有办法郑静下去。云清染打算将画卷合上,却被雪慧给阻止了,“奴婢知道娘娘会有一些不适应,但这是女子必须要经历的过程,还请世子妃娘娘将这些画卷看完,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娘娘可以问奴婢。”雪慧的态度很是严肃认真,一点儿放水的意思都没有。“全部都要看吗?”云清染问,整整有大半箱子呢。雪慧点头,“这些是王妃娘娘珍藏的,连王爷都不知道,世子妃娘娘莫要辜负了王妃娘娘的一番心意。”母妃她……还瞒着王爷藏这东西呀?不知道王爷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母妃大人威武!这个时候君墨辰也回来了。云清染看到君墨辰,便笑着朝君墨辰说道:“世子爷,母妃为我二人准备了些好东西,要一起过来看一看吗?”云清染将君墨辰拉过来一起欣赏着王妃送来的珍藏版春gong图。君墨辰推动轮椅,缓缓而来,来到云清染的身边,云清染就将那春gong图交到了他的手上,反正图多的是,给了他她还可以看别的。君墨辰从云清染的手上接过那春gong图……一秒钟,两秒钟……一分钟过去了,世子爷的脸上依旧没有出现什么变化,仿佛那画卷上面画着的***的场面,而是一幅再正常不过的山水画或者人物画。“世子爷可有不明白之处?”雪慧问道,“这些世子爷原本早该学习了的,只因世子爷身子虚,所以如今便与娘娘一起来学习。”君墨辰看了一会儿,“爱妃帮本世子拿别的画卷过来。”看完一卷还要看第二卷,世子爷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呀?云清染当即捧了一把丢到了君墨辰的膝盖上,让他可以慢慢地看个够。君墨辰当真一卷又一卷地看了起来,没有人知道面色平静的世子爷心里头其实不怎么平静,试问一个打算要将自己老婆吃下肚去的男人在做事前功课的时候又怎么会平静呢?君墨辰不光看完了所有的春gong图,更是中途虚心向雪慧请教了一些问题,君墨辰问得认真,雪慧回答得也认真,云清染忽然发现自己的等级太低了,所以她决定假装自己听不到。终于君墨辰看完了所有的春gong图,也问完了,看了看云清染,见到她早就抱着别的书一个人坐在窗边看了。“爱妃,今晚京城里会有灯会,冀北王妃一早便送来了邀请函,邀请你一道赏花灯。”“臣妾可以不去吗?”云清染不想去,冀北王妃云清染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冀北王府的蓉侧妃和其他的几个女人云清染已经不想再见到了。“爱妃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来拒绝冀北王妃呢?”君墨辰淡笑道。云清染沉默了一下,她倒不是找不出理由来,要牵强地找一个,还是有的,比如说她病了,疯了,痴了,傻了都是可以的。不过看君墨辰这样子,似乎是有别的好法子可以拒绝这邀请。“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云清染反问。“有。”君墨辰答,“和本世子一起赏花灯。”还是赏花灯,只是一起的人从一群女人换成了一个男人。云清染要和世子爷一起赏花灯了,别说冀北王妃了,就是太后娘娘也不好和世子爷抢人了,人家世子爷剩下的日子都不多了,想多和自己的妻子相处相处,谁还敢跟他抢人啊?“我选后者。”至少和君墨辰一起不用面对那些女人。君墨辰满意地点了点头,“那爱妃先休息一下,本世子去一趟父王那里,用过晚膳之后我们便一道出府。”君墨辰说完便让等候在门口的君杰推着他离开了房间。等到走远了,君杰忍不住问君墨辰,“爷,这冀北王妃什么时候给世子妃娘娘送来邀请函了?”君杰回忆了老半天,愣是没想起来有这回事,今早世子爷很早就起了,世子妃却睡到了中午,世子爷怕有人打扰了世子妃,就让他守在了世子妃房间的门口,没理由冀北王府送了邀请函来他却不知道的。“咳咳咳……是吗?没有送来吗?可能是你记错了吧……”君墨辰含笑悠悠然地说道。君杰抓了抓脑袋,真的是他记错了吗?用过晚膳之后,君墨辰就和云清染一起出门了,君墨辰没让别人跟来,只有他和云清染两个人,云清染给他推轮椅。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早,等君墨辰和云清染两人来到闹市的时候天色已暗,闹市已经是灯火通明,处处掌灯,处处结彩。路边有不少小摊,卖着各种各样的花灯,花灯的种类繁多,有龙灯、宫灯、纱灯、花蓝灯、龙凤灯、棱角灯、树地灯、礼花灯、蘑菇灯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的。街上的人也格外的多,花灯节这一日,不管是不是已经出阁了的女子都是可以出门来赏花灯的,少年少女结伴而游,吟诗作对,把酒言欢。猜灯谜,放许愿灯,好不热闹。“喜欢什么样的花灯,买一盏?”君墨辰问云清染,虽然云清染的心思并不在赏花灯上面。“都挺好的。”云清染自认为对花灯没什么研究。于是君墨辰跟路边的小贩买了一盏龙凤灯,付了钱便将花灯递给了云清染,“本世子觉得这盏龙凤灯挺好的。咳咳咳……去望江楼上,咳咳,瞅瞅吧,在那里可以看到整个闹市。”云清染点点头,便推着君墨辰去了望江楼,望江楼临江而建,所谓的江便是横穿京城的景龙江。来到了望江楼之上,从偌大的窗口眺望楼下,景龙江两岸的风景都能收入眼底,今日尤为壮观,万盏花灯,好不绚丽。而江水又仿佛是从楼底下流淌而过似的,别有一番风情。“爱妃可喜欢?”君墨辰问云清染。云清染微微点头,“天上星光点点,人间灯光熠熠,水中波光粼粼,倒是一副美景。”云清染正欣赏着,眼尖的她忽地看到江面上漂浮着一个麻袋,因为距离太远了,云清染没用她的能力去窥视麻袋里头的东西。“那边飘着一个麻袋,不知道里头会装着什么东西。”云清染眯起了眼睛。君墨辰也看了一眼,是看到有一个麻袋在水上飘着,体积还不小,“许是装了死猪的吧。”“死猪?怎么这儿的猪也喜欢跳进江里游泳?”“什么?”不是君墨辰理解能力不好,而是云清染说了让他听不太明白的话。“没什么……”云清染打了个马虎眼,这时候那个麻袋顺着江水飘下来,来到了望江楼下的地方,距离近了,云清染便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看了看里头的东西。这一看,却看到了让她惊讶的东西。麻袋里头装的却是是尸体,却不是猪的,而是人的,因为在水里泡太久了,尸体已经明显浮肿了,看不清脸,但是那身衣服,粉红色的轻纱质地裙衫,上面修着一只蝴蝶,与先前云清染看到的那个女子一样!而且……云清染更是发现,这女子身上的血同样已经没有了,与之前的那四名女子一样。“世子爷,那麻袋里装着的许不是死猪,而是死人。”云清染回过头,对着她身边的君墨辰说道。“咳咳,死人,咳咳,便死人吧,那是,咳咳官府的事情,与你我二人没有干系,咳咳咳……倒是煞了这良辰美景。”两人正说着,下面就传来了喧哗声,是那麻袋飘到了江边,有好奇之人便打开了那麻袋,便惊吓到了不少人。这是云子烯回京之后过的第一个花灯节,他尚未从军的时候,每年都是与云清染两人一起来赏花灯的。最初的时候他抱着他的小清染,后来清染大了一些,顽皮,就要骑到他的肩膀上去,再大一些是牵着他的手……云子烯独自一人走着,一边走,一边在回忆着他与云清染的点点滴滴。“公子,买一盏花灯吧?”路边小摊的老板喊住云子烯。云子烯回头看了一眼那卖花灯的小摊,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盏龙凤灯上面,“老板,我要这一盏。”“好叻。”老板收了钱,取下了那盏龙凤灯给云子烯。云子烯接过龙凤灯,脑海里回响起了云清染甜甜的声音:“哥哥,你看,这个是你,这个就是染染,好不好?”云子烯想起过往,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笑容,虽然染染现在不再属于他了,但是他会默默地守着和染染之间的回忆,然后远远地看着她,只要知道她还幸福,就够了。云子烯的要求一点儿都不高,他疼惜染染,染染的心里也有他这个大哥,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云子烯!”拓跋奇从人群中穿出,上前来揪住云子烯的衣服,眼睛里冒着火花,“云子烯,你就是这样喜欢我妹妹的?如今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却还有心思来赏花灯,当日在皇上和太后的面前,你说的什么?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妹妹的吗?你就是拿这样的心情来喜欢她的吗?”若是婚礼顺利的话,此刻拓跋奇人已经不在这里了,可是拓跋燕不见了,生不见人,死没见尸,让他就这么回去了,他不甘心,所以他修书一封告知他的父皇,要在盛荣皇朝多留两日。云子烯在拓跋燕失踪之后的反应让拓跋奇大为恼火,他所谓的喜欢拓跋燕,就是在自己的未婚妻失踪之后依旧快乐地过日子,出来买花灯吗?云子烯伸手,抚去了拓跋奇抓着他衣服的手,“请奇皇子自重。”云子烯十多岁尚未从军之前便已经是一剑轻鸿的轻鸿公子,当年武状元比试的夺魁者。从军数年,云子烯的武艺比起当年只有精进没有退步的。云子烯平静的反应让拓跋奇更是对云子烯的无情感到心寒,“好,好一个云子烯,若是寻得我妹妹,我也不会再允她嫁给你了!”云子烯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是沉默的,他本就不喜欢拓跋燕,他也装不出对拓跋燕的事情十分关心的假象来。“请奇皇子自重。”云子烯不想解释什么,他是说谎了,当着皇上的面说了自己喜欢拓跋燕这样的违心的话。拓跋奇虽然擅骑擅射,身强体壮,但是终究难敌云子烯,他气冲冲地跑上来找云子烯,却让他轻轻一推给推开了,这换谁都会觉得屈辱难堪,更何况拓跋奇还是一国皇子。“好,好!云子烯,我拓跋奇今日记住你了,若有他日,今日之事我一定加倍奉还!”拓跋奇在众人的围观下,讨了个没趣,甩袖愤然离去。云子烯无奈地摇了摇头,拓跋奇今日的态度他不怪,若是换成君墨辰这般待清染,他今日做的恐怕远远不止如此了,他知道在拓跋燕这件事情他是有愧于拓跋兄妹的,但是他顾不得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