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吹的是什么,竟将君兄您给吹来了?”郝有恒迎了出来,他对君墨辰的态度很是客气,虽然两人在身份上的对等的,但是郝有恒深知自己父亲的心思,所以对于镇南王府的人,他的态度尤为友善热情。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处事圆滑,长袖善舞的。“咳咳……方才本世子从王府门外路过,咳咳……看到墙内有几簇鲜花开得甚是好看,咳咳咳想要进到王府里面去好好观赏一番。”要进冀北王府?很简单,君墨辰亲自登门拜访一下就好了,连理由都不需要找。这不,世子爷说了,他从王府外面路过的时候,看到了墙内开的几簇鲜花很漂亮,就带着他的“云兄”进来赏花了。敢情这冀北王府都成了他世子爷的后花园了?郝有恒听到君墨辰说的理由,楞了楞,尴尬了一下之后才道,“君兄喜欢的话,要看多久都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君兄所见的是什么花,或者君兄告诉我是在哪个方位看到的,我好为君兄找一找这花开在何处。”“咳咳……是玉兰花,只是咳咳……不记得方位了……”君墨辰思索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玉兰花?这花正是这个时节开的,又不是什么稀罕的花,王府里好多庭院里都有种植,谁知道是哪个角落里的哪一处玉兰让这位病怏怏的世子爷给瞧上眼了?郝有恒心里琢磨了一阵,君墨辰不过是想要看花而已,就是让他将这王府的所有花都看上一遍又有何妨?既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地方的玉兰花让他瞧上眼了,那就每个地方都带他去看看,不管能不能找到他说的那簇玉兰花,带他逛上一圈让他满意了就行,若是不答应,他要是在他们冀北王府里头又哭又闹的,那事情就麻烦了。“君兄不着急的话,不如就由我带着君兄在冀北王府里转上一圈,王府里好多地方都种了玉兰,如今开得正好。”郝有恒提议道。“咳咳咳……”君墨辰思索了一阵,然后又抬头望向云清染,“云兄……你觉得呢?”云清染既是男装,君墨辰就配合着喊她一声“云兄”。还觉得什么觉得呀?这郝有恒领着将王府的花都欣赏一遍,也就意味云清染和君墨辰可以跟着将王府的很多地方都搜查一遍。云清染回了君墨辰一个赞许的眼神。君墨辰浅笑了一下,然后再对郝有恒道:“咳咳……那边有劳郝兄你了。”“君兄不必客气,正好我也闲来无事,难得由此机会陪君兄和这位小兄弟一起赏赏花,倒是人生一大乐事。”郝有恒很客气地说道,“君兄,云兄,请随我来。”郝有恒身为主人邀请君墨辰和云清染一道进王府赏花去了。冀北王府果真很大,大大小小的庭院有近五十座,这还不包括在王府边上建的小宅邸,那里头住的也是郝家的人,不过是旁系,搬出王府大宅罢了,严格算起来也算是王府的一部分的。郝有恒这个主人十分称职,进了一处院子见了花花草草便跟君墨辰介绍了一番,重点介绍玉兰花,因为君墨辰就是奔着这花来的,其实君墨辰对玉兰花是一点儿特别的感情都没有,会说是玉兰花,只是单纯的因为这个时节是玉兰盛开的季节。云清染在君墨辰的后面帮他推着轮椅,同时留意着四周是否有与那日她看到的男子的身形相近的男人。因为庭院实在比较多,逛了一个时辰了这院落都还没有逛完,云清染也没有什么发现。就在这个时候,郝有恒的脚步停住了,“世子爷,这个庭院我们就不进去了吧。”“咳咳咳……为何?”君墨辰眯起了眼睛。“这里是我的弟弟的住处,只是两年前他生病了,不太喜欢生人靠近这里。”“咳咳……不知道……有枫兄弟得的是什么病呢?”君墨辰缓缓地问了一句。冀北王次子郝有枫,是冀北王妃所生的第二个儿子,比起他的大哥郝有恒,郝有枫则比较像他的母亲,兄弟两人从外貌上来说其实是一点儿都不像的。“这……”被问及这件事情,郝有恒有些难开口,“哎……其实也不是什么病,只是有一日他受了惊吓,然后就不敢出房门,整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肯见外人,就连窗户也不让人开,房间里头黑漆漆的,刚开始我去看过他几次,但是一进门他就变得很狂躁,不停地朝我扔东西,后来我也很少来了。”云清染闻言,心里不由地感叹了一句,这行为倒是真的挺可疑的,如果凶手这的是这个人的话,倒是有几分像她在现代社会听闻的吸血鬼了。“那烦请世子带我们到庭院里转转就好,我们不进他的房间,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的。”云清染道,不是说郝有枫不出房门吗?那他们在院子里头他也见不到不是么?这冀北王的庭院都挺大的,如果不进到里面去,对云清染来说想要看到郝有枫房间里面的情况是做不到的,太远了,就算勉强能看到,也会因为耗费掉太多的精力让她的身体撑不住的。郝有恒想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云清染的请求,“好吧,君兄云兄随我来,不过烦请两位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我这个弟弟如今的脾气太过暴躁了,我怕他一听到有声音就发火。”郝有恒倒是挺关心他的这个弟弟的,只是对方不待见他。云清染低头在君墨辰的耳边低语了两句,然后就见君墨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云清染为什么要求靠近郝有枫的住处,君墨辰还是点头答应了。庭院里倒是真的种上了玉兰花,不过是靠着墙种的,君墨辰和云清染进去后不是朝着玉兰花的地方看去而是绕着那屋子走,最中间最大的那间阁楼应该就是郝有枫的住处了。“世子爷,花都种在那一边。”郝有恒见君墨辰竟是在阁楼的边上瞎转悠,便忍不住提醒道。“咳咳……本世子不想晒到太阳了,咳咳,绕着阁楼走可以避开阳光……”君墨辰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君墨辰这理由听得郝有恒有些哑然,你说你都晒了这么长时间了,突然就说不想晒了呢?若说郝有恒对君墨辰今日的造访毫无戒备那是不可能的,郝有恒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可能对人毫无戒备,随便别人说什么他都信了的。只是一个快死了的人能折腾出什么东西来呢?郝有恒想不出来,若说真有什么,也怕是这位快要死了的世子爷在闹性子,没事瞎折腾吧?这生病的人本来脾气就古怪,他弟弟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郝有恒也就由着君墨辰了,横竖也就只是闹闹小性子罢了。云清染闻言心道,所以说这世子爷说的话,不能全信,不然会被气死,要信只能信一半,另外一半还是不信得好,不然就是给自己找气受。云清染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阁楼上,远远地看过去,那阁楼显得有些阴森,因为几扇窗户都让木板给钉住了,偌大的一座阁楼却没有丫鬟小厮伺候着。等走近了,云清染朝着楼上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面……因为有些远,云清染看得很吃力,但是她还是看到了,那阁楼里面有两个男人,不是一个!看体型应该是两个男人……两个男人的身形相差不多,都是瘦长型的。“云兄,你怎么了?”君墨辰看云清染的脸色有点不太对劲,脸色忽然就难看了许多。“没事。”云清染知道自己不过是看了太远的地方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所以脸色有点难看,尽管已经尽量靠近了,但这距离对云清染来说还是比较吃力的。“云兄,如果你不舒服的话,可以到东厢房休息一下。”郝有恒客气地说道,这个云兄弟既然是君墨辰的朋友,自然是不能怠慢了。“不必了,多谢世子。”云清染拒绝了郝有恒的提议,“对了世子,这阁楼上如今除了你的弟弟之外还有住着别人吗?”“没有了,就只有住了舍弟一人而已。”对此郝有恒也很无奈,自己的弟弟自打受了惊吓之后,便不愿意和人接触,连个伺候的人都不要,这院落里虽然有不少的下人,但都按照他的意愿谁都没有靠近阁楼,除了每日的饭菜都送到阁楼里之外,没有人会靠近阁楼。那么,云清染看到的阁楼里的另外一个男人是谁?答案很快就会见分晓了。“世子爷,”云清染的这声世子爷喊的不是君墨辰而是郝有恒,“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治好你弟弟的病,你愿意让我一试吗?”他说他有办法可以治好他弟弟的病?郝有恒乍听到云清染这么说,对这话的可信度抱怀疑的态度。“咳咳咳……有恒兄不用奇怪,咳咳……这位云兄是本世子的父王……咳咳,特地为本世子找来的神医……在她的照顾下,咳咳,本世子的身体感觉好了很多……既然她这么说了,想来……咳咳是有十足的把握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逛青楼。云清染就这样被君墨辰给说成了“神医”,这牛吹得有些过头了,他帮她说话,她打心底里感谢,可是世子爷,麻烦你说话别说得那么满成不,我压力很大的!“真的吗?”郝有恒一听,顿时看向云清染的眼神里头多了几分尊敬,天知道云清染多么不希望受到这种目光的洗礼。郝有恒对自己的弟弟还是很关心的,他和弟弟都是王妃所生,年岁相差也不大,在这王府里头算是最为亲近的,“只是……”郝有恒继而又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如今的狂躁脾气,怕是这位云兄还没能给看到诊就被他弟弟给轰出来了,“只是我那弟弟,如今的情况,快是不太愿意让人给他诊治。”“如果有恒兄信得过在下话,不管我们进门会让令弟多么反感,我们只管进就是,我自有办法让他走出那份惊吓过后的阴影。”云清染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让郝有恒多了几分信任感,也是,他的弟弟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待在阁楼里头不出来了吧?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就这么关着自己一辈子,倒不如让他讨厌一次,将他的病给治好了。“好,那我听云兄弟的,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便是!”郝有恒心一横,决定听从云清染的安排。“不需要,你只需要跟着我一起进去就好了。”云清染打算要抓“鬼”了,不过同时也需要一个见证人,光他们镇南王府的人说那人是凶手还不行,得有别人也一起站出来说,这冀北王府的郝有恒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云清染想着,至于君墨辰,要不就将他在下面吧?“君兄,我和有恒兄有事要上阁楼去,你在下面等着我们可好?”云清染有商有量地询问君墨辰。“不好。”君墨辰连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为什么?”世子爷,要不您再考虑那么一下下,我上阁楼那是有事儿,要是出事儿,怕伤及你!“咳咳……因为……”因为不放心你。君墨辰没将这话说出口,只是掩面轻咳了几声,“理由这东西……咳咳……我需要吗?”不管有没有理由,世子爷想跟那就跟定了,便想将世子爷给丢下!云清染看了君墨辰三秒钟,一秒,两秒,三秒,该死,他给她来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