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染瞥了郝有枫一眼,不过几日,这男人恢复倒是不错,看来本身的身子骨就够结实,所以恢复起来比她要快很多。“三更半夜的,黑衣蒙面跑到你妹妹的房间里来,你说我是什么?”云清染反问道,她觉得她这采花贼扮演得很明显了。“你好大的胆子,冀北王府你也敢来,而且还敢觊觎我的妹妹?”“错了,不是觊觎,是已经做了。”云清染纠正道,觊觎的话只是心里头想想,她都已经付诸实践了,这可比觊觎严重多了。“你觉得你今天还有活着走出冀北王府的可能吗?”郝有枫动了一下右手,就见后面赶到的王府的守卫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整个庭院,就连房顶上面,围墙上面,树梢上面,都满满的是冀北王府的守卫。看起来,云清染是插翅难逃了。云清染粗略地估计了一下此时出动的守卫的人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云清染知道现在来的这些人和刚才一开始冲进郝香菱的房间里的是有本质区别的,这些是王府的精兵,不会那么好对付。围墙四周一圈是手持弓箭的弓箭手,最靠近她的这部分手持刀剑,而最外面的那部分拿着的是重重的盾牌。这阵仗可谓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防卫了,想要从冀北王府精兵的这样的防卫下突围,仅凭一人之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凡事都没有绝对的不是吗?”面对这样的阵仗,云清染只是优地笑了笑,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害怕来。云清染很优地从身上摸出了一块玉佩来,这玉佩一看便知道不是俗物,玉佩呈现一只白虎的形状,在盛荣皇朝,白虎不是一般人家能够使用的,一般来说只有皇亲国戚和一些官阶比较高的大臣可以佩戴白虎玉佩。而云清染手上的这块白虎玉佩还有一个特殊之处,就是玉佩里面有一滴血一般的**,被做成玉佩的时候,那滴红色的**刚好成了白虎的眼睛,这块玉佩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正是他的哥哥郝有恒的信物!“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见到了云清染手上拿着的属于郝有恒的信物,郝有枫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说起来今天他哥哥还没有回府,本来这没有什么,郝有恒有时候会夜宿勾栏院,整夜都不回来的情况,所以郝有恒到此时都没有回府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因为我将这个东西的主人给逮住了,将他扒光了,所以他身上的东西都落到了我的手上了。”云清染靠着背后的柱子,右手拿着玉佩,漫不经心地晃着那玉佩。“你到底是谁,来冀北王府的目的是什么?”连他哥哥都抓了,郝有枫不相信眼前的这个黑衣男子真的只是进府来亵渎他妹妹香菱这么简单。“寂寞空虚冷了,所以来找你妹妹快活一下,这个理由成立吗?”云清染慢悠悠地回答了郝有枫的问题,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云清染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有点困了,想要回去睡觉了,二公子你自便。”云清染落落大方地起身,将这将她团团围住的冀北王府的侍卫给无视了,他们如果可以将他们的世子爷的性命置之不理的话,就大可以对她动手试试。“你想要从冀北王府得到什么?”郝有枫追问,一个人既然敢与冀北王府作对,那么他必然是有什么目的,不然犯不着冒这么大的危险。“很遗憾,你们冀北王府里头没有我感兴趣的东西。”云清染慵懒地走郝有枫的面前走过,漫步朝着门外走去。云清染没想从冀北王府里面得到什么,是冀北王府想得到的东西太多了。“二公子,现在怎么办?”郝有枫皱了皱眉头,“都退开,让他走。”近千人的守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清染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却不能上前阻拦,他们不能冒这个险,如果他们冀北王府的世子爷真的在这个黑衣男子的手上的话,他们的出手极有可能将他们的世子爷置于十分危险的境地。“对了,顺便提醒你们一句,不要尝试跟踪我,如果要跟踪的话,你们得确保你们跟踪的功夫足够好,不然……”云清染临走之前还不往给众人留下一句警告的话。今天的冀北王府注定不安宁了,而造成这混乱的罪归祸首此时却优哉游哉地走在从冀北王府回到镇南王府的路上。夜晚的路上没有什么人,偶尔从深巷中会有一两声犬吠之声传来,风吹枯叶的沙沙声都能很清晰地听到。云清染忽地停住了脚步。“出来吧。”从刚才开始,云清染就注意到有人中途跟在了她的身后,只是对方一直都没有表露出杀气来,她没能确认对方是刚好和她同路还是刻意跟踪。走了这么一大段路了,对方还一直在她身后跟着,云清染可不觉得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云清染的身后,果真就出来了一个人。轻纱飘飘,是男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的一条长长的几乎透明的轻纱,就这么随意地半挂在脖子上,半披在肩膀上。面纱将男人的整张脸都遮掩住了,不留一点五官容貌,即便是一双眼睛也没有露出来。男子身上穿着的是青灰色的道袍,给人的感觉仙风道骨。道士?云清染眯起了眼睛,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但她也没回过头来过,倒是不知道这跟在她身后的人竟然是一个道士。“夫人好功夫。”男人开口第一句就道出了云清染的真实性别。云清染男装欺骗了不少人,就连红药阅人无数也让云清染给骗了,不想这男人却有本事在第一时间将云清染给辨别出来。“夫人?你认识我?”云清染问这个道士打扮的男人。男人摇了摇头,“不曾见过,夫人是否好奇为何我能知晓你是女子?”云清染双手抱胸,“愿闻其详。”“我不是用眼睛看人,而是用心,看到的东西越多,就越难看清楚事情的本质。”男人的整张脸都被面纱给遮住了,根本就看不见外面的东西,他都是凭听觉和嗅觉来分辨周围的环境的。“那为何你又知道我已嫁人了呢?”“夫人不是应下了么,若是夫人反驳那便是尚未嫁人,若是不反对,那么我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然后呢,你跟着我是为了什么?”这男人是半路才跟上来的,不是从冀北王府里头跟出来的。“因为夫人你是我要寻找的人。”男人很肯定地说道。“我是你要寻找的人?我们认识?”云清染很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这种穿着道袍戴着面纱的男人她见过一面不可能会忘掉的。“不曾相识。”男人回答道,他的确是没有见过云清染,甚至不知道云清染是谁,他只知道她是他要寻找的人,他用了好几个晚上,推算星象,刚才在见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要找的人了。“搭讪的最新手法?”如果是,这手法太拙劣了,还不如直接上来说姑娘你看起来很眼熟呢。“我说的都是实话,夫人确实是我寻找了数日的人。”云清染听男人的口气很认真,就多了他几眼。“你长得不丑为什么要带着一个面纱装神弄鬼?”“我既然戴着面纱,夫人又何以知道我的长相如何?”“你不是承认了吗?你这么说就证明我说对了,你长得不丑,如果不是,就证明你戴面纱是为了遮丑。”云清染将男人的那一套说辞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云清染是确实看到了男人的长相,一个很清秀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却莫名的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呵呵……夫人学得很快。”“谢谢夸奖,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此别过,永远不再见!”云清染朝着男人挥挥手,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夫人且慢。”男人还有话要说,“夫人可愿意度法修道?”度法修道?“你是来做宣传的吗?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我已经嫁人了,对做女道士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云清染不认为自己会出家,就算她没有嫁人亦或是一辈子都不嫁人,也不会让自己日日食素,清规戒律的。她不是这样的人。“夫人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夫人与我道有缘,并且对夫人而言,这未必会是一件坏事。”男人又道,他的语调平和,语气认真。“我觉得你和阎王爷也挺有缘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去和他见个面,彼此畅叙衷情?”去他娘的和道法有缘,她难道天生长着一张要做女道士的脸吗?九重哑然,他不知道,这个他寻找了数日的女子竟然会是一个如此……嗯……特别的人。九重看着云清染渐行渐远,轻轻地摇了摇头,帝女星现,为帝王星引路,这是他的师傅身前夜观星象所作出的推测。至于会不会成真,九重不知道,凡事都会有意外,即使是星象也不会例外。既定的星象也会因为变数的出现发生变化,没有人可以完全预测。“嘭——”御书房内,人人自危,今夜的皇上心情很不好,只见皇上将摆放在他身前的所有奏折都推到了地上,大发脾气。而站在他面前的是被他从皇陵请过来的国师九重。“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还没有找到那个女人吗?”夜弘毅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在生气,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只要是潜在的会威胁到他的地位的不安因素,他都要彻底地铲除掉。“没有。”九重面色不变,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丝毫不为夜弘毅的怒火所吓到。“嘭——”夜弘毅随手抓起手边上的茶杯,朝着九重的脸上砸去,九重不躲不闪,任由那杯滚烫的热茶连同杯子一起砸在他的脸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他满脸,而他依旧伫立在那里,如泰山一般岿然不动。“你是朕的国师,连这样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朕还留你何用?”“臣是盛荣皇朝的国师,不是皇上的国师。”九重不紧不慢地纠正道。听到这话,夜弘毅本该生气的,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平静了下来。“看来,当年你师傅预测的那个帝王星也是夜家的血脉是吗?”夜弘毅从九重的话里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确,九重,九重的师傅,以及盛荣皇朝的历代国师,都是为了盛荣皇朝,他们夜家的天下服务的,不参与他们的内部争斗,如果对方是夜家的人,九重是不会插手的。九重没有回答,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行了,你退下吧。”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夜弘毅的怒火也就平息了下来,“来人,护送国师回皇陵。”“咳咳咳……爱妃,本世子刚刚听说冀北王府里闹了贼……”君墨辰这会儿人在浴桶里头,他趴在浴桶的边缘,看着对面**的云清染。君墨辰那如月光般皎洁的皮肤若隐若现。“哦。”云清染“嗯”了一身,然后翻了一个声,给世子爷留了一个背影。“本世子还听说……咳咳咳……原本要嫁给本世子的那位香菱郡主……咳咳咳……今晚让贼人给占了身子……咳咳……这会儿真在闹自杀呢……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