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叔刚给夏侯静解开绳子,后脑勺就被重重地打了一下,当场就昏厥过去了。对不起了仁叔。夏侯静打晕了仁叔之后就从客栈的窗户里跳了出去,没有惊动守在房间门口的其他人。夏侯静打晕了仁叔,跑去找云清染了,虽然是第一次,但是她会做得很好的!夏侯静从她父亲派来接她的人手中逃脱出来,然后再度回去找云清染。夏侯静的武功并不好,至少她想要进入镇南王府并不被任何人发现是不可能的。夏侯静还不至于硬闯进去,她徘徊在王府门口不得门入,然后她看见了一个和她一样想进王府却进不去的人。“本宫是公主,你们这帮狗奴才凭什么挡着我的去路?”天悦公主此刻正对着王府的守卫大发脾气,她想要进镇南王府,可王府门口的守卫却拦着她不让她进去。“启禀公主殿下,世子爷有令,天悦公主不能踏入王府半步。”守卫态度很坚决,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公主,尽职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听是君墨辰下令不让自己再踏入镇南王府办不到,天悦公主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众甩了一个大耳光。“本宫是来探望世子妃的,世子妃如今怀有身孕,一定想要个人陪她聊聊天的。”守卫们不为所动。“呵,本宫是公主殿下,想去哪里难道还要服从他世子爷的命令?”天悦冷声道,她是公主,她来王府没让王爷王妃集体出来迎接她就不错了,他们凭什么不让她进去?“我们是王府的守卫,我们只听主子的话。”守卫对于天悦公主的警告仿若没有听到,只管做好自己本职的工作,他们只服从君家人的命令,就算是公主也不能要求他们做什么。“本宫今天还非要进去了,本宫倒是要看看,谁能拦住本宫!”天悦公主与守卫沟通不成,想要硬闯。站在大门口的石狮子旁边,夏侯静将天悦公主与守卫的争执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清楚楚的。她走上前,从天悦公主身边经过,特意在天悦公主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脚上吃痛,天悦公主猛地瞪向无礼地踩了她的脚的夏侯静。天悦公主在人前总是尽力地维持着和善的形象,脚上很痛,她却隐忍不发。然后,夏侯静又抬脚,在天悦公主的注视下,再狠狠地踩了她一脚。刚才那一脚,天悦公主没有注意到夏侯静,全当她是没看见路,不小心踩上去的了,但是这一回,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故意抬脚,故意踩上去。“大胆!”这回不用等天悦公主发飙,天悦公主的随从们就斥责出声了,“大胆刁民,竟然敢冒犯公主殿下。”夏侯静知道她是公主,他们争吵的时候她就听见了。“公主怎么了?我看这种恶心的女人不顺眼,我就踩了,怎么着?”夏侯静一点儿都不胆怯,反而比天悦公主还要嚣张。夏侯静从小就被她的父亲宠得无法无天的,就算是遇见了公主她的脾气也不见有一点收敛。横竖这公主是他们的公主,不是她夏侯静的公主。“你竟然敢辱骂公主?!”“我骂是骂了,但不是辱骂,我说她恶心还是高抬她了。你刚都听见了,你说你要去探望怀孕了的世子妃,但是我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麝香味道,虽然你用花香盖住了,但是瞒不过我的鼻子,去探望孕妇身上还带麝香,恶心!”别小看了夏侯静,从小她爹是宠着她,但是也怕她日后长大了会被别人给欺负了,找了一大堆的师傅来教她这教她那的,虽然不见得每一样都能学好,但多少是懂一些的。“来人呐,将这个刁民抓起来!”天悦公主见自己的某些小手段让人给拆穿了,便下令让人将夏侯静抓了起来,对方又不是云清染,她不能随随便便地抓了,她治不了云清染,难道还制不住一个刁民吗?夏侯静身手虽然不差,但是对上了大内高手,就占不了上风了,不过几个回合她就败下阵来了,被天悦公主带来的大内高手给擒住了。夏侯静不服气地嘟着嘴,一脸的不满。“将她带回宫去。”天悦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还不会对夏侯静怎么样,她还是要维护她的形象的,反正这人是跑不出她的手掌心的,所以她先让人将她带回宫中去,等她回宫后再好好处置这个臭丫头。云清染换上男装后去了珍翠阁,再次见到东方澈,云清染还是不得不感慨一下对方的气魄,的确不像是一个会屈居于人下的男人。珍翠阁的后面有一间装饰很精致摆设很奢华的房间,云清染一早就知道那间房间是属于东方澈的,他是一个生活很考究的男人。云清染刚进门,东方澈就递过来一个银色的面具。“干嘛?”云清染看了一眼递到她面前的面具,做工不是一般的精致,那上面甚至还有好看的花纹。“以后你就戴上这个吧,虽然你现在的样子别人也不会怀疑你的性别,但是容易认出你就是镇南王府的世子妃,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这是东方澈的解释。云清染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虽然她的男装惟妙惟肖,连红药也骗过了,但是毕竟这张脸和镇南王府世子妃的脸是一模一样的,以后出门的时候多少会被人给认出来,就像这次,那位口口声声嚷着要杀了她的小姑娘也就是凭着这张脸找到她的。云清染将银色面具戴上,大小刚刚好,不用说,是为她定制的,大概是照着她的画像定制的,也就是说东方澈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让她戴上面具的,而不是一时兴起的决定。“我没有觊觎过你的位置,也没有不服气,静儿不是教中人,她用自己的想法来做事了。”东方澈这话算是为自己和夏侯静解释了,他通常不屑与人解释自己的事情,但是似乎眼前的事情有让他不得不开口解释的理由。云清染耸耸肩,“虽然我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但是你和慕容修或许比我更加适合。”云清染想,这好像不是什么大方不大方的问题,这么想吧,如果坐上这位置的人不是她,而是东方澈或者是慕容修,那她身为他们“师妹”的这个身份还在,于是乎她就变成了不需要干实事就可以有人在背后给自己撑腰的那种米虫,虽然米虫可耻,不过当米虫的滋味向来都是不错的。东方澈没有回答云清染的问题,她说的是一个假设,还是一个不会成立的假设,这个假设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发生的。“我暂时会留在京城,辅佐你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东方澈道。东方澈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告知,这个男人果然是不适合做别人的下属的人,他天生适合做决定,而别人适合去臣服于他,他的威严和气魄的确是云清染到目前为止所见过的最强的人,即便是身为帝王的夜弘毅也不曾给过她这样强烈的这种感觉。要是云清染知道红药生前被她这个大弟子吃得有多死,她就应该感到欣慰了。东方澈办事能力很强,将很多教中的事务都打理得仅仅有条,包括红药面对东方澈的时候都有一种小鸡见了老母鸡的违和感,东方澈很敬重红药,红药不光是他的恩师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不过敬重是一码事,管不管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他对云清染也是这样。正聊着,就听店里的小二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找东方澈。男子正是夏侯家派来接夏侯静的仁叔。“东方公子,是我不好,我不该信了小姐的话给她松绑,她现在不见了……”仁叔是被其他人叫醒的,醒来的时候夏侯静已经不见踪影了,然后他又带人去京城里头搜查,查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不得已只好再来求助于东方澈了。听到仁叔说夏侯静不见了,东方澈的眉头皱了一下,不是很明显,但对于他这张万年寒冰脸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我会让人去找。”东方澈道。他和云清染都在这里,夏侯静想要去找的两个人都在这里,她应该会自己出现的。“我想不用让人去找了,她应该是被天悦公主带进皇宫里去了。”云清染道,“今早我的丫鬟告诉我,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刁蛮女子在王府的门口冲撞的天悦公主,被天悦公主带回皇宫里去了。”仁叔一听“皇宫”两字当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了,他们家小姐被带回皇宫去了?那可如何是好!“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依她的能力,皇宫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了,但是如果通知城主,以城主的个性,怕是会闹出大乱子来的。云清染看了一眼东方澈,“你要去救她?”东方澈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皇宫这地方你未必可以全身而退吧,即便是红药,她出入皇宫也只能确保她一个人不被发现,如果是救出一个人,即便是她也做不到吧?”云清染说中问题的关键,这要去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客栈青楼,而是皇宫,里面高手如云,任谁也不能随随便便进出的,“你跟我一起进去吧,刚好我也有一笔账要找天悦公主算。”东方澈深邃的眸子凝视云清染两秒钟,然后点了点头。还真是一个惜字如金的男人。云清染见过不少有个性的人,沉默寡言的人今天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东方澈的这种应该算是“深沉”,说实话,她其实可以对着东方澈咆哮道,娘的,你长着一张嘴巴是用来干嘛的?除了吃饭就不会一点别的了吗?少在那里装深沉,一点儿都不帅!“这位公子是……”仁叔听到云清染好像说是有办法去救他们家的小姐,于是激动不已,不过他还不知道云清染的身份是什么。“你无需知道。”云清染听话戴上面具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这沧澜教的新主和镇南王府的世子妃之间的关系,她又干嘛再告诉别人呢?为了带东方澈进宫,云清染先将东方澈带回了镇南王府,好让人拿一套王府的守卫的衣服给他,顺便也带着他去看一看到目前深知尚未清醒的慕容修。“不进去看看他吗?”云清染看到东方澈只是远远地站在门外看着屋子里面的慕容修和木柏杨。似乎慕容修正在和木柏杨闹腾些什么,让木柏杨头疼地不得了。“不了。”东方澈又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慕容修的痛东方澈大概是最能体会的一个了,慕容修对红药的崇拜和敬爱,东方澈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都说这人要是长得好,穿着乞丐的衣服那照样也是风华绝代,这人要是长得上不了台面,就算给他穿上龙袍,也当他是唱大戏的。给东方澈换上了镇南王府的守卫的衣服之后,他看起来还是与其他的守卫很不一样。于是云清染决定再给他化个妆。东方澈是个生活极其考究的人,衣服必定是用最好的料子由最好的师傅做的,即便是他的几个指甲也要修得比女儿家的还要平整光滑干净。而如今让他换一套下人穿的衣服就已经够为难他的了,云清染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东方澈在换上衣服之后脸色黑了不少,而现在她又要用女人家用的胭脂水粉给他化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会变得有多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