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夜明琛嘴巴上是说着知道了,可是心里头却想着要偷偷潜入行宫偷走那件让他的父皇感兴趣的瑰宝,以此来讨父皇的欢心。当天夜里,行宫遭遇采花贼,采花贼被擒,揭开面纱后方知是七皇子夜明琛,顿时连已经就寝了的皇上都急匆匆地赶到了行宫。堂堂一国皇子,深更半夜闯入别人的闺房,欲行歹事,这事情若是传出去,夜室皇族的颜面怕是要丢尽了。夜弘毅恨铁不成钢,先前对夜明琛已有诸多不满了,这一事又惹恼了他,如此一来,夜明琛怕是不好过了。同样被惊动的还有镇南王府,夜明渊深夜造访镇南王府。云清染和君墨辰是被吵醒的,云清染简单地穿好了衣服之后就坐在软榻上,而君墨辰就躺在她的身后,侧卧着,单手支撑着头,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毛皮。“墨辰,你帮忙向七皇兄求求情吧,你的话父皇和皇祖母会听一些的。”夜明渊想要请君墨辰去为做了错事的夜明琛求情,因为他知道皇上和太后对君墨辰的偏爱,也知道君墨辰的求情比他们的求情更加管用。夜明渊心里知道夜明琛行为不怎么靠谱,总是和君墨辰作对,但是不管怎么说,大家兄弟一场,从小一起长大的,夜明渊还是不希望夜明琛有事的。敢情你九殿下大半夜地不睡觉跑来吵他们就是为了夜明琛的事情?“我说九殿下,七皇子是死是活关我家墨辰两个屁事啊?”云清染怒了,“你会不会太善良了一点,你被人设计被皇上责罚的时候他可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去的,如今他出了事情你就屁颠屁颠地跑去给人家求情?行,你要当大善人我不拦着你,但是麻烦你别拉我们下水,七皇子要被处罚?平日里就还巴不得一脚踹他去阎王殿呢,如今有人将他送去我拍手叫好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帮他求情?”帮忙给夜明琛求情?她不在夜明琛身上多捅几刀就已经很不错了。被云清染这么说,夜明渊当即涨红了一张脸,他知道夜明琛对他们夫妻二人是没做过什么好事,过节倒是有不少,这个时候来请君墨辰出面是有些为难。夜明渊尴尬的脸红的当儿,君墨辰却是很惬意地笑着,瞧瞧他家爱妃说的什么,“我家墨辰”!是我家的哦!这称呼真动听,越听越耐听。看着夜明渊那张涨红了的脸,云清染心道,原来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了啊?“七皇兄做事……是有一些出格……只是他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夜明渊到底不忍心看夜明琛这回出什么大事,若是今日离开行宫的时候他能发现七皇兄的心思的话,他早该拦着他,不让他做错事情了,“我管他是因为性情有偏差呢还是骨子里就是坏人呢,别人的死活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这种外人来管了?”云清染反问夜明渊,你要是去救你的哥哥她不能拦着,你愿意当大好人,大善人,愿意以德报怨,她不能说你不对,但是这不代表其他人也要学你的样子做这种事情,对吧?夜明渊顿时就蔫了,被云清染问得哑口无言,便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君墨辰,希望君墨辰能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说几句话,谁想君墨辰的心思压根儿就不在他身上。“墨辰,我记得先前七皇兄试图捉弄你的时候,你都没有和他计较,这一次……”“咳咳咳……明渊啊……这三更半夜地,你扰了别人夫妻的清梦,真是太不应该了……”夜明渊一愣,墨辰,这事儿我们能缓缓再说吗?七皇兄现在可是在危急关头,若是那个什么沧澜教的弟子抚琴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七皇兄怕是真要出事了!这都急成这样了,为何你关心的事情还在你被人吵醒上?夜明渊心中滴血。“墨辰,这事儿我回头再向你赔不是成不?今儿个你就先帮帮忙吧!”“咳咳咳……我昨儿个才和爱妃她商量妥当,外头的事情她说了算,这关上房门的事情才我做主的。”君墨辰一句话将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夜明渊被君墨辰这话刺激得不轻,他从未想过一向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君墨辰在大婚之后会对自己的世子妃服服帖帖的。再早那么几个月,他一定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世子妃,我知道我这样来请墨辰有些唐突,这一次七皇兄也只是想盗取了沧澜教的瑰宝赠与父皇好讨父皇的欢心罢了,只不过想得太单纯了。”夜明渊叹息道,他七皇兄的那点本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深夜闯入由他们沧澜教弟子自己把守的地方,企图盗取沧澜教大弟子看守着的宝物,又岂是随随便便能办到的事情?“等等,你说夜明琛是因为想要偷沧澜教的瑰宝才会惹怒皇上的?那所谓的沧澜教的瑰宝是什么?”云清染纳闷了,沧澜教有什么瑰宝她怎么不知道?哦,是了,那女子冒充他们沧澜教中人,所以那瑰宝也与沧澜教没什么关系,只是她为何要编造出这么一个莫须有的存在来?为了从夜弘毅的身上得到什么吗?倒是挺有意思的。夜明渊哪里知道瑰宝是什么,是那一身红衣的抚琴说自己带着来见皇上,以表自己的诚意的。“我不知道。”夜明渊摇头道。云清染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也是,不管怎么说自己才是红药唯一的女弟子,有人冒充自己,总不能坐视不理吧?若是对方利用沧澜教的名声又做了什么坏事,最后黑锅又丢给了沧澜教,她这个教主貌似有些悲催了。“嗯,仔细想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帮忙的。”云清染没脸没皮地说着违心的话。如果不是因为事情扯上了自己的冒牌货,云清染打死都不想搀和到这件事情里面去。云清染,你的节操呢!云清染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夜明渊很是讶异,他方才有一瞬间几乎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谁想云清染毫无预兆地居然点了头?“墨辰,那你同意了?”夜明渊忙问君墨辰。“咳咳咳……既然爱妃她同意了,我自然也是同意了的,不过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行。”答应归答应,这大晚上的,本来就是抱着老婆睡觉的时间,不能浪费来的。“可是……”可是人命关天啊!“咳咳……可是什么可是,就算你父皇真的对你七皇兄失望透顶了,总也不能三更半夜地就将人给办了吧?你皇兄好歹也是七皇子,不能说办了就能办了的。咳咳咳,再说了,皇上想砍的时候不是还有太后么?”皇室子孙已经很单薄了,如今的夜氏皇族就只剩下三位成年皇子了,这还能随随便便再砍死一个不成?君墨辰看事情就要比夜明渊透彻多了,“放心,死不了人,要真是事情麻烦到了三更半夜就能将人给砍了的份上,那就算我去也没有什么用。”君墨辰悠悠地为夜明渊分析道。夜明渊闻言松了一口气,墨辰说得没错,还有皇祖母拦着,而且现在父皇肯定还在气头上,不妨缓缓再向父皇求情。“墨辰,还是你有主意。”夜明渊发自内心地感慨道。“咳咳咳,现在不急了?”君墨辰微微挑眉,“不急了你走吧,大半夜地跑来吵我们夫妻二人。”“抱歉,打扰了你们休息。”夜明渊自知鲁莽了一些,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不少,“那我先走了。”夜明渊转身打算要离开,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犹豫了一下,又转了回来。“世子妃,今日刚刚收到消息,锦衣侯已经攻下荆州。”这本该是一件喜事的,不过夜明渊却皱着眉头,显然还有后话,“只不过……侯爷受了重伤,被景王爷接走了。”“重伤?什么样的重伤?”云清染听到云子烯受了重伤,整颗心便被提了起来,战场是个要人命的地方,这重伤倒地重到了什么地步?“荆州那边送来的八百里急件只说是重伤,至于景王,是景王携妻小刚好在附近游玩,知道了侯爷的事情就道他府上有救命宝药,只是怕他们这一来一去地错过了给侯爷的最佳救治时间,就直接带上侯爷往天州府去了。不过奏章上说侯爷暂无性命之忧。”云清染的心被刺痛了一下,来回一程都赶不及了,可见伤得不轻,虽然说了没有性命之忧,不排除有落下毛病的可能,不然也不会说怕错过最佳的救治时间了。哥哥对自己的好,云清染铭记在心,她将哥哥视为亲人,如今亲人重伤了,她却知道的如此迟。君墨辰伸出手,将云清染一揽,将她搂进自己的胸口,“明日我便让人去一趟景王爷那日询问你哥哥的情况。”云清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口的疼痛感觉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在意的人,受了伤,所以,那里会痛。有一瞬间,云清染回忆起了母亲过世的那一刹那,即便她与她没有感情,但是她过世前的忏悔她还记得,她最后给她的慈祥的目光还是刺痛了她,所以她咽气的那一刻,她会有心痛的感觉。这种感觉与那时候是有些相似的,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她想,如果君墨辰也这样走了的话,她会有多痛?她想她会很痛的……君墨辰轻轻地抚摸着云清染的后背,在她的心情冷静下来之前体贴地不去打扰她。次日,君墨辰按照前一天答应夜明渊的,去见皇上,昨晚,夜明琛被抓住以后并没有立刻受到处罚,当时天色已晚,皇上只是象征性地对夜明琛进行了一番训斥,而后便让所有人都退下了。今日皇上会在御书房再度审理这件事情,当然那位红衣女子抚琴也一样会在场。马车里面被用棉布封了一层又一层,以做到马车的车厢可以防风防寒,车厢里头还加放了三个火炉,确保君墨辰出一趟门不会受寒。马车直接被拉进了金逸轩,就停在了两人的房间门口,只要从房间里出来,两人就能上马车,再方便不过了。就算是皇上也没有一出寝宫就能上銮驾的待遇,这世子爷的待遇果然是非同一般。大半个小时之后,君墨辰和云清染便到了皇宫。在君墨辰和云清染到来之前,大殿内的气氛相当凝重。“皇上,本座恳请皇上给一个交代。”抚琴声音不轻不重,却是很有分量的。虽说一直以来沧澜教被视为讨伐的对象,不过是一个邪教罢了,难登大之堂。可是如今抚琴是带着与盛荣皇朝修好的身份来的,这就相当于一个外邦使臣的身份。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了,你这想要修好,还要将别人的大弟子给辱了?这恐怕有些说不过去了吧?还是说你皇上想要撕破脸皮了?那也成,你杀了抚琴,堵住了抚琴的嘴巴,七皇子保住了,皇室的名声也保住了。只是以后沧澜教中人在你盛荣皇朝内兴风作浪,也怪不得他们,他们改日与北燕合作你也怪不得谁了,他们将瑰宝送与别人你也拦不得了。此上种种,只要你盛荣皇朝的皇帝舍得,那么这事儿你就不给一个公道吧。显然夜弘毅现在还不想和抚琴他们撕破脸皮。至少那神秘的沧澜教的瑰宝是夜弘毅梦寐以求的,这么多年来他几次三番都没能从红药手中夺得,这一次他又岂会轻易错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