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景王爷手上有我们沧澜教需要的东西,而沧澜教手上也有王爷您要的东西。”慕容修回答道。“哦?说来听听。”他是来跟他谈交易的吗?那也要看看他手上是不是真的有跟他谈交易的筹码。“王爷辅佐新帝登基,功不可没,实乃皇朝第一功臣,即便是皇上也必当礼让王爷三分,朝中其他人皆无法与景王爷您相提并论。这朝中有一人是我沧澜教多年来都想要对付却未能成功的,望王爷相助。”慕容修这话的意思是想要景王帮他铲除一个人,那人还是朝廷命官,他们不好下手,需要景王的帮忙。慕容修俨然一副并不知道君无意就在景王的手上的样子,他只是说景王如今是盛荣皇朝地位仅次于皇帝的存在,他可以帮忙对付镇南王君无意。闻言,景王若有所思,将慕容修的话反复思索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是何人,与你沧澜教有何冤仇?”“是镇南王夫妇。家师二十多年前曾被君无意追杀,两人之间曾有过一战,君无意伤了家师,这是家师数十年里唯一一次重伤,家师一直耿耿于怀,身为弟子,我一直想要为家师报仇,奈何镇南王武艺高强,镇南王府守备森严,我沧澜教众也不可大肆张扬,故而一直没能得手。”慕容修回答道,关于红药与君无意之间有过一场打斗的事情,半真半假,其中大半都是真的,且是众所周知的,君无意的确是曾经追捕过红药,还重伤过红药,原因是红药曾经伤过夜魂。但真实的情况并不如大家所传的那样,经过一场十分激烈的战斗之后红药负伤以君无意的胜利告终。那日的红药失魂落魄,甘愿受君无意一掌,还了自己欠夜魂的。不过事情的真相别人不知道,景王也不知道,慕容修这么说完全合情合理。是想要君无意的命吗?身为红药的弟子,这么做的确是合情合理的。“那么你所说的本王想要的东西又是什么呢?”“若是景王爷能满足在下对家师的一片孝心,在下将双手奉上在下在京城里的所有店铺商号连同在下这些年的积蓄二十万两黄金。并且在下承诺,自己同沧澜教的人永不踏入京城半步。”慕容修道。慕容修很清楚自己抛出的是一个多么大的**,沧澜教在京城里面的这些商铺的价值即使是不经商的人都知道,盛荣皇朝刚刚经历过一场内乱,百废待兴,很多事情都需要用到钱,国库不见得有那么多的银两来供应这笔开支。二十万两黄金,这样大的一笔数目,足够支撑国家两年的开销了。景王既然已经算计好了要废掉云子烯自己登基的话,那么国家的事情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另外景王是个老谋深算的人,自然也想要探一探沧澜教的底细,他一来就告诉景王,自己身为京城富商却是沧澜教的人,如此一来景王必定对沧澜教产生更加的好奇心。景王蓝色的眼眸里有了计较,这个慕容修倒是很懂得做生意!知道对方的需求,提出了诱人的交换条件。有意思,真有意思!“我只能答应将君无意交给你,夜魂是凤凰公主,她是本王的亲妹妹,本王不可能将自己的妹妹交给你们来处理的。”慕容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同意,“好,反正当年伤了家师的人是君无意,他的夫人我们可以不要。”慕容修表示自己愿意妥协。“好,这笔交易,本王允了。”景王有所算计道。“那么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若是事成了,王爷派人去在下的任何一家商号通知一声便是,届时在下会双手将银两与房契地契奉上。”慕容修此行的目的达到了。慕容修离开了景王府之后回了珍脆阁,然后进入了那里的密室。密室里,君墨辰已经等候多时了。“我已经按照你吩咐的向景王跑出了诱饵,也如你预料的,他只同意将你的父亲交给我。”慕容修自认为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对景王夜桀也没有什么了解,今天他在景王府的所作所为皆是按照君墨辰的剧本来的。“嗯。”君墨辰点了点头,“景王近期会动手,最迟是在云子烯登基大典的时候,他不会给云子烯时间让他培养自己的人。一旦登基再与你进行交易便多有不便了,所以三日之内他必定会找人联络你,到时候我们依照计划行事。”“我知道。”如今云清染在景王的手上,慕容修不该有丝毫的懈怠。“景王在得到你的二十万两黄金和产业之后不见得就会罢休,他可能会杀人灭口。”君墨辰猜测道,景王可以花二十多年的时间来布一个局,以他的心思,怎么可能放任任何的隐患存在于他的眼皮底下呢?慕容修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景王又怎么会容得下一个沧澜教的人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呢?更何况,景王不见得会那么容易就真的将镇南王君无意交出来。君墨辰跟慕容修说这些,意在提醒他,到了两人“交易”的日子,要做好应付一切的准备。慕容修点了点头,已然有这样的觉悟。两人聊了一些关于部署的问题之后,慕容修恍惚地谈及了私事,“我疯了的那段时间对不住你们了。”“没事,我当了一回便宜爹爹,凤怡多了一个比她娘还要年纪大的哥哥而已。”君墨辰不咸不淡地回答道。慕容修脸皮有点薄,听了君墨辰的话,脸色绯红,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先前我还一直以为她是男子的。”慕容修回忆道,清醒后他一度不太愿意面对云清染,自己没脸没皮地追着她喊了好一阵娘亲,先前还一直将她当男人看,以为她与君墨辰是断袖,还数落过她的不是。“她的确有身为男子的豪爽,却也有身为女子的柔情,只是你们没有机会见识到而已。”君墨辰自豪地说道,因为能见到的只有他一个,虽然云子烯那家伙也能稍稍享受到一点,不过清染对他是百分百的兄妹情,绝无其他!和与他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冷宫的大门严严实实地关着,上面的红漆有些脱落了,虫鸣声不绝于耳。“皇上驾到!”然后一大队人马涌入了冷宫,冷清的宫廷因为皇上的到来而瞬间热闹了起来。如今的冷宫中只住着云琳姌和她的孩子,以前被夜弘毅打入冷宫的妃嫔要么处死了,要么被送去宗庙了。云子烯没让被人跟着他,独自一人进了庭院。云琳姌见到云子烯,黄袍加身后的他更加耀眼了,只是……这不是她所希望的。眼睛里透着讽刺,云琳姌很快将视线从云子烯的身上移开。“琳姌。”云子烯轻轻地唤了一声云琳姌。“罪妇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云琳姌给出的回应则是跪到了地上,行了宫礼。“这里只有我们,不是吗?”云子烯叹息道。“这里是深宫,不是吗?”云琳姌回道,不等云子烯说平身自己就站了起来,“你知道我不是怨你做了皇上,我只是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样,从一开始我就不愿意看到,我要怨的人不是你,是父亲。”云琳姌很平静的说道,她的脸上已经看不见愤怒了。不再浓妆艳抹的云琳姌,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却更显清丽。她在深宫之中,早就被染得一身污泥,死在自己手上的妃嫔没有**个,也有六七个了。她机关算尽,为自己在宫中保留一席之地,苟延残喘。却还奢望着自己的哥哥和妹妹不要像她一样走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但是老天爷没有让她实现,到头来,她还只是个卑微的没有能力和天争命的女人。“所以你那时候寻来奇草让我复不成职。”云子烯用的是肯定句。云琳姌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两人相看良久,却没有人开口说话,两个人之间有太多的说不清道不明了。若是时间能够倒流,他们还是云府里无忧无虑的兄妹。但是如今,他们一个是前朝的皇妃,一个是当今的皇上,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他们之间就好像隔了千山万水,兄妹情还在,却已经找不到传达的方式了。“哥,帮我一个忙,让我见一见夜明泽。”云琳姌想了很久,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见一见夜明泽的,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云琳姌很清楚自己和夜明泽之间的事情是有多么的不堪。云琳姌提出的要求,云子烯尽量都会满足她的。所以第二天,夜明泽就被送进了宫。脚上是重重的镣铐,手上也是,夜明泽从来都是一个阴晴不定,甚至残忍的人。“你们放开,狗奴才,本皇子会自己走!”夜明泽不满自己被人扣押着,用力挣开押送着他的人,自己朝着云琳姌走了过去。见到云琳姌,他嘲讽道,“老天还真是不长眼睛,最后还是让一个****活了下来。”尖锐的嘲讽声,不亚于一把把锋利的宝剑,只不过对云琳姌来说,这些都已经麻木了。和夜明渊一样,夜明泽也受了不少刑法,一身的伤,连他那张如刀削一般的脸上也有了伤痕。夜明泽拥有十分立体的五官,带着邪气。即便此时沦为阶下囚,依然不改他的阴沉。知道云琳姌在看自己身上的伤,夜明泽冷哼了一声,“很好看?这还不是你哥哥做的好事?皇祖母还真没有说错,你们云家都是贱人,你身为皇妃与我苟合,在我身下**荡地喘息,只知道婉转求欢,而你那个哥哥,我呸,乱臣贼子,谋朝篡位!还有你的妹妹云清染,你们一家子的贱人!”面对夜明泽的冷言冷语,云琳姌仿佛免疫了一般,无动于衷。“我只是想让你看一看你的孩子,他出生到现在,你都还没有看过他。”云琳姌很平静地夜明泽说道。“呵,我的孩子?你确定那是我的种?你一边给老头子侍寝,一边与我苟合,怎么能够确定孩子是谁的?就算孩子不是老头子的,你这么下贱**荡,奸夫不见得只有我一个的。”夜明泽根本不相信云琳姌的孩子是他的。“我很确定孩子是你的,我只是让你见孩子一面,也让孩子见你一面,愿不愿意承认他,不是我能勉强的事情。”云琳姌从摇篮里将孩子抱了起来,走到了夜明泽的跟前。夜明泽低头瞥了一眼云琳姌怀里的孩子,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间,夜明泽有过一闪而过地要承认孩子是他的冲动,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的念头而已。看着近在咫尺的云琳姌,夜明泽牙一咬。手上的镣铐变成了他攻击的武器,链条勒住了云琳姌的脖子。侍卫们被夜明泽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别过来,你们敢靠近一步的话,就我杀了这个女人,去把云子烯那狗贼叫来!”夜明泽以云琳姌的性命做要挟,他要通过这个女人逃出去,云琳姌既然是云子烯的妹妹,那么她的死活他不会不管的。脖子被夜明泽勒住,云琳姌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手上还抱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