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公子提出的这笔交易的确很诱人,不过很可惜,慕容公子乃是沧澜教的党羽,我盛荣皇朝岂容你们这些妖人作乱,镇南王爷是朝廷大将,本王又岂会轻易伤他?本王不过是假意答应你引你上钩罢了,有了你手上的这些商号,想来顺藤摸瓜找到你们邪教在我盛荣皇朝的其他据点也不是很难。”果然,景王夜桀带来的那个男人不是君无意,只是一个身形与君无意相仿的男人,布袋接下后是一张与君无意截然不同的脸。“景王爷,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卑鄙了?”慕容修平静地说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对付贼人用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有何不可呢?”景王对此不以为意。他轻笑了一下,蓝色的眼眸中透露着算计。“王爷说得没错,对付贼人的确是需要用一些不太正当的手段的。”如清铃一般的女子声音响起,这声音,本不该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的。云清染漫步从楼梯上走上来,出现这景王的视线里。云清染!?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的她应该被困在皇宫里面才对!“云清染?你怎么会在这里?”景王低头,发现云清染脚上的镣铐早就不见了。玄铁铸造的镣铐坚硬无比,刀剑根本伤不了它分毫!而钥匙只有一把,如今还在他的身上。“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吗?”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来自夏侯静,夏侯一只手晃着那纯黑的玄铁镣铐,像个灵动的精灵一般从房顶上跃下,从窗户口窜入,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就这种破铜烂铁,也好意思拿出来炫?”夏侯静对手上的玄铁镣铐十分不屑,材料是不错,少有的玄铁铸成,只可惜工艺太差,这种锁,她三岁的时候就会开了。“你又是谁?”景王夜桀看见夏侯静小巧的身形,估计她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呵呵,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侯静,从小在四方城长大,出门见的最多是兵器锻造厂,对付像这种级别的镣铐,毫无压力。顺便告诉你一声,机关术大师公孙王侯是我的师傅。”夏侯静的父亲夏侯狄一早就说过,夏侯静从小在以锻造兵器发家的四方城长大,别的女孩子在学女红的时候,她学的兵器锻造和机关术。虽然武功蹩脚得要命,但在机械方面,夏侯静是一个天才,年纪小小,却是这方面的大师。夏侯静身材娇小,她就是藏在了佛像里面进了宫,帮助云清染解开了脚上的镣铐。君墨辰离开京城寻找镇南王夫妇的时候遇到的夏侯静,并将她带回到了京城外的别院里。然后君墨辰安排她藏匿于佛像内,由东方澈送进宫去,佛像从东方澈的手上送出,东方澈自己却不知道他找了大半年的夏侯静人就藏在佛像里面。要是东方澈知道君墨辰摆了他一道,将他找寻了多日的人藏进佛像让他亲手送到云清染身边,他那张千年死人脸估计要垮了。景王见到夏侯静,联想起了日前腾虎向他报告的云远恒送了佛像进宫的事情,那时候他就怀疑过佛像里面可能藏了什么,但是因为佛像的大小不足以藏下一个成年人便给忽略了。原来的确是藏了个人,只不过藏的人身形远比成年人要小。“看来本王错看了云远恒,以为他不会有这个胆子做背叛本王的事情。”景王冷声道。云清染摇头,“你没错看他,他的确没胆子也没有这心思背叛你。因为对你忠心耿耿的云远恒一早就让我囚禁在了凤鸣宫里了。”她那个父亲,她从头到脚就没指望过!“呵,原来如此。那么,你又是如何出的宫?”景王倒是也不急,饶有兴趣地问云清染,仿佛在听一个有趣的故事。“很遗憾,我几天前就不在皇宫里了,我去宗庙看望夜明渊的时候,就留在了宗庙了,代替我回到凤鸣宫的人是夜明渊,然后我又找了具尸体代替夜明渊。”云清染一旦离开皇宫,离开景王的监视,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去了,想要金蝉脱壳,多的是方法。当然云清染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让夜明渊恢复自由身,她安排了一具尸体代替夜明渊,让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夜明渊已经过世了,那么往后夜明渊就可以以一个崭新的身份活下来了。景王闻言,笑了,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称不上是让人舒服的感觉,倒是有些让人不寒而栗了,“云清染,看来本王低估你了,那日在天寿宫内,你说要与本王对弈,那时候就已经准备要逃走了?云子烯终究只是个懦夫,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你吧,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救他自己吗?”“很遗憾,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发现的,别人可以看不见你的本质,而作为一个被你用毒药毒疯了七八年的人,你在我脑海里的印象永远是最丑陋不堪的,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怀疑着你。”景王嗤笑一声,“这倒也难怪了,看来当日云远恒为你求情,我没杀你,而只是毒疯了你是一个错误。云子烯今天能做皇帝,靠的都是我这二十多年来的布局,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我呸!收起你那恶心的嘴脸!少摆出一副自己很伟大的模样来给我看吗?我怕我吃不下饭!二十多年前,害死六皇子夜岑,你也有份,对吗?”“哦?你说我也有份害死六哥?说来听听,你的理由。”景王面色平静,心中却对云清染有了更深的看法。“这块玉佩你应该记得吧?”云清染拿出了夜魂交给她的玉佩,她原来的半块加上从那个杀手身上抢来的半块,云清染手上的这块是完整的,“我从你的手下抢到这块玉佩的时候,他说过,他的主子嫌这块玉佩脏,就随手扔给了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怎么可能是脏的?但是如果这玉佩的主人是你憎恨的人,是不是可以解释得通了?”“后来我在天寿宫与六皇子妃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无意间提起过,当年是你通知了她,她才可以将哥哥送走,我查过,哥哥被送到云家的时间是先皇驾崩的前一天,六皇子府出事的前三天。这么早你就知道了夜弘毅要动手,为什么不救下先皇,为什么不救下六皇子府的其他人?”“你早就知道夜弘毅的计划,却利用夜弘毅的计划为自己谋算,从一开始你就打着自己坐上皇位的算盘了。”这些话,云清染没有告诉过云子烯,也不忍心告诉他。景王夜桀听完之后笑着给云清染鼓了掌,“好一个云清染,倒是让本王大开眼界了。但是……”景王话锋一转,笑得有些邪气,“但是你又能做什么呢?就凭你单枪匹马地冲过来与本王理论?本王应该夸你聪明呢,还是夸你自作聪明呢?”她有过人的观察力,判断力,又有敏捷的思维,景王表示欣赏,只是她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呢?还是什么都做不了。“聪明的足智多谋的景王爷觉得我这一介小女子能够做什么呢?”云清染笑着回答。云清染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看起来胸有成竹,气势甚至赛过了景王。“那本王也不介意花点力气让你了解到自己有多渺小。”景王轻笑道,“来人,把她拿下。”景王声落,却没有预想当中的那样,有人跳出来将云清染抓起来。景王心疑,然后对上云清染的笑靥如花,当下一惊,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出了错。“景王爷是想让他们来抓我吗?”云清染笑问,同时击了两下掌,就见杨林小九他们压着一行人走上了楼梯,压在景王的面前。景王当然认得这些被擒住了的人,是他安排在清心茶楼里的人。“属下参见教主。”来人朝着云清染下跪,他们的行为对景王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冲击。这一刻景王脸色才真正有了变化,如果说云清染的聪明是他欣赏的方面的话,那么现在他惊讶地发现云清染的聪明已经足以撼动他了。此时,坐在景王对面,被人制服了的慕容修笑着对景王道,“景王爷不是很好奇我们沧澜教的事情吗?现在我就郑重地向你介绍,我们的教主。”“教主?你不是云清染?你是红药?”这是景王的第一反应。“红药是我的师傅,她将位置传给了我。别好奇了,我是云清染,你整个大局之中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很可惜,我想作为棋子的我,很可能已经将你的整个大局都毁掉了。”云清染的话让景王的心凉了大半。“现在王爷觉得我能做些什么呢?对了,如果王爷好奇为什么我们能够提前知道你订下的地点,预先做好准备控制了清心茶楼的话,我可以很大方地告诉你,那天在天寿宫,我可不是在你身上胡**的,对于调戏你这种老男人,我可没有兴趣的,我只是很顺便在你身上撒了一点点香料而已,不巧我们沧澜教独有的这种香料人是闻不到的,沧澜教的蛇引却可以在几公里外就问道,而且这种特殊的香料用水是洗不掉的,必须要用特殊的配方才能洗掉。所以王爷您到过什么地方,我们一清二楚呢!”景王双拳握紧,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败在了一个臭丫头的身上!“顺便提醒王爷一句,你希望的镇南王府的叛变此时正在上演,估计这会儿已经拿下皇宫了,不过让你失望的是,皇上还活得好好的,且很满意这场‘叛变’。”说白了,这就意味着景王的彻底失败,他的人马被彻底从京城里面清除掉,整个京城现在由镇南王府的人马和暗部的人控制着。“不可能,依镇南王府的兵力,不可能这么快拿下皇宫的!”景王不相信云清染所说,况且他一早就派人盯紧了镇南王府驻扎的兵马,一有异动属下会立刻来报,早上的时候他手下的人才告诉他,镇南王府的军队还在城外十里坡驻扎着,就算立刻有行动,这会儿还没到京城呢。“景王爷,你知道吗,你和夜弘毅犯了同样一个错误,夜弘毅谋朝篡位,所以有些事情他不知道,结果只得到了皇位的一半。而你,谋划了二十多年,一直以来谋划的都只有半个皇位。盛荣皇朝自打建国以来就分设有暗部,掌管京城一半的兵力,这一部分兵力隐藏于暗中,故而称为暗部。六皇子过于醇厚善良,先皇恐他难当大任,故提前将暗部的兵力交予凤凰公主,希望凤凰公主可以助夜岑坐稳江山。”凡是通过不正当的途径得到皇位的,都不会知道暗部的存在,自古暗部是有皇上亲自掌管着的,确保皇权不旁落的。此次攻下皇城,为避免伤亡惨重,君墨辰并没有动用镇南王府的兵力,只是调用了暗部的人马。镇南王府的兵马虽然朝着京城了一些,但只是驻扎在京城外,做做样子给景王看的。攻城会引发京城内的恐慌,给百姓带来伤害,对两方人马来说也会也会是一场硬仗,所以君墨辰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动用这部分的军力。暗部在暗,景王的人在明,虽然兵力相当,但暗部占了很大的优势。景王听完云清染的话,忽然放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