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人冷厉地接道:“你们听着,本巡主,一向令出必行,两位就算是不想死,也只好勉为其难了,再拖廷下去,我只好出手了……”白天平长长地叹一口气,道:“总巡主,我们替教主立了不少功劳……”蓝衫人接道:“这个,我知道,本教中每一个弟子,都为本教中立过功劳……”白天平突然坐起身子,道:“总巡主,人急拚命,狗急跳墙,你这般非逼死我们不可,咱们不会束手待毙。”蓝衫人笑道:“原来如此,这么看来,两位是准备出手一搏了?”白天平道:“咱们只求保命,并无和巡主动手之心。”蓝衫人道:“敢违本巡主之命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洪承志突然跃起,挡住了蓝衫人的退路,道:“总巡主,你贵姓啊?”他动作迅快,而且,出口充满讥笑的意味,全无一点畏惧之心。蓝衫人立刻提高了警觉,回顾了洪承志一眼,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白天平也站起来,道:“总巡主,一个人,如是知道他非死不可,自会情急拚命,勇气百倍。”蓝衫人道:“本教中弟子,决没有你们这种胆气,敢对我如此无礼。”洪承志长刀出鞘,笑道:“你这人作威作福,逼人自绝,单是这一点,就饶你不得。”蓝衫人怒道:“你们不是本教中人?”呼的一掌。劈了过去。掌势强厉,一股暗劲,排山倒海般直撞过去。洪承志长刀疾挥,划了一个十字,一股森寒的刀气,如同有形之物,硬把蓝衫人的掌力,劈成了四股,掠身而过。蓝衫人吃了一惊,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洪承志道:“要命的人。”长刀疾挥,攻出三刀。这三刀威势强大,寒芒闪动,有如电闪雷奔一般,凌厉的刀气,砭肌刺骨,迫得那蓝衫人向后退了三步。蓝衫人大约从未见过这等凌厉的刀法,心中骇然万分。忽然间,蓝衫人右手一探,疾向白天平抓了过去。他感觉那洪承志刀法凌厉,莫可抗拒,陡然间心中一动,准备把白天平抓过来,当作兵刃,以拒那洪承志的刀势。忽然间,寒芒一闪,白天平长剑疾出,剑势如流星,倏忽间,笼罩住了蓝衫人半个身躯。蓝衫人简直惊骇到了极点,剑招来势之凶,竟不在刀招之下。急急的缩手收臂,已然晚了一步,但觉右手一凉,三个手指,生生被削落下来。鲜血涌射,洒溅在石壁之上。蓝衫人万役有料到,竟在山洞之中,遇上了这样两个高手,一提气,身躯疾转,避开了白天平追袭的剑势,人已靠在了东面的石壁之上。白天平笑一笑,道:“总巡主,今天情形,看起来,咱们定然得有人埋骨这山洞中了。”蓝衫人叹口气,道:“你们根本不是本教中弟子?”洪承志道:“阁下的气焰,似乎消失的很快啊?”白天平长剑一挥,闪起了两朵剑花,笑道:“总巡主,咱们没有你阁下那份非置人于死地不可的恶毒心肠,如是阁下自知不敌时,咱们倒可以商量一下。”蓝衫人一面运气止血,一面说道:“商量什么?”白天平道:“咱们想借用一下你总巡主的身份如何?”蓝衫人道:“你们不怕别人揭穿吗?”白天平道:“那是咱们的事,只要你阁下肯合作,对咱们指点一番,相信我们可以混得过去。”蓝衫人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武当门下,决没有这份功力,也没有用刀的弟子。”白天平道:“这个,似乎不劳你阁下关心了……”语气一变,接道:“两条路,一条是死,一条是把阁下的身份借给我们。”蓝衫人略一沉吟,道:“好吧,怎么一个借法?”白天平道:“说出阁下的姓名,以及出身,和总巡主在教中的地位如何?教主是否在此?你们的人手藏在何处?”蓝衫人沉吟了一阵,道:“在下想知道,我答应和你们合作之后,我将如何?”白天平道:“一个人作了很多坏事,但他如能及时悔悟,改过向善,自然应该给他一条路走,如是我们因你之助,为武林除了大害,挽救了武当的劫难,在下许诺决不伤你毫发,只要答允从此退出江湖,在下负责送你安全离开此地。”蓝衫人道:“那是说,我答应之后,还不能就此离开?”白天平道:“是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要点了你的穴道,把你藏在一十隐秘安全之处,证明了你没有欺骗我们,才能放开你,如是你施用诈术,那就只好对你报复了。”洪承志接道:“你仔细想想看,一旦我们再找你报复时,手段自然是极为残酷,就区区而言,我要杀你一千刀,还不让你死。”蓝衫人长长吁一口气,道:“两位做事,不但是老练的很,而且方法很精密,看两位刀招、剑法,我逃离此地机会不大。”白天平道:“人贵自知,你自己掂量掂量吧!”蓝衫人笑一笑,道:“不过,有一点,两位没有算对。”白天平道:“哪一点?”蓝衫人道:“不论你们算计的如何精妙,但却无法变成我,声音举止,处处都是破绽,所以,你们输定了。”洪承志豪气干云地说:“就算被他们发觉了,那也不过是搏杀一场罢了。”蓝衫人道:“如是你们只是想找到那地方去,在下倒有一个办法。”白天平道:“说说看吧!”蓝衫人道:“两位可以在我身上,动点手脚,我带你们去,岂不是天衣无缝。”洪承志沉吟了一阵,对白天平道:“这法子如何?”蓝衫人道:“只有这样,才能使你们混进去。”白天平笑一笑,道:“朋友,咱们赌了,你虽然狡猾如狐,不过,咱们是猎狐的人,你只要真诚合作,咱们决不伤你,如是你想耍花样,第一个死的人,自然是你!”蓝衫人一笑,道:“这道理很明白,两位也不用再解说了,你们准备在我身上下些什么禁制,可以动手了。”言罢,闭上双目。白天平皱皱眉头,出手点了蓝衫人三处要穴,道:“我手法很有分寸,伤势在十二个时辰之后才发作。”蓝衫人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道:“记着,你们两个人也都受了伤。”白天平道:“是!我们遇上了丐仙袁老前辈,所以,我们都受了伤。”蓝衫人道:“只有一点要修正,他是丐仙袁道,所以,我们三个人,虽败犹荣。”举步向前行去。白天平、洪承志,紧随在蓝衫人的身后,看上去三个人,都走得十分吃力。因为,他们都是受伤的人。也许,在道旁草丛中,正有着一对眼睛,在监视他们。白天平心中一直奇怪,这地方,是武当派的区域,怎地竟然连武当门的人,也找不出他们隐息于何处。他暗中留心行过的路径。蓝衫人带着两人,绕过了两座山林,越过一片荒草,到了一处原始的森林前面。只听蓝衫人口中发出有节奏的啸声,草丛之中,突然掀起了一道门户。蓝衫人回顾了白天平和洪承志一眼,伏身钻了进去。白天平、洪承志也跟着钻入洞中,掀起的盖子立刻扣了起来。但只一眼,白天平已看得很清楚了,那是一块铁打的盖子,上面不但有着很厚的泥土,也长着很长的荒草,除非晓得内情,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无怪武当派中,也无法找出他们隐藏何处了。地道中一片黑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转过一个弯子,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烧字头上三把火。”蓝衫人接道:“忍字怀揣一把刀。”敢情,这地道还有暗卡、口令,如是不知应对的人,在这等伸手不见五指,宽不过数尺的甬道身受暗算,就算一身武功,也是凶多吉少。地道很窄,但却够长,足足行了一里多,才到了出口地方。目光到处,只见浓密的林木,被砍去一大片,沿着树身,搭着几十座帐篷。两个执刀守在出口处钓大汉,一欠身,道:“总巡主。”货真价实的总巡主,不折不扣。蓝衫人轻轻咳了一声,道:“我们遇上了硬点子,派往玄支下院的人,悉数被歼,只留下这两个外面放哨的,但他们也受了伤……”语声微微一顿,道:“教主到了没有?”两个执刀大汉,齐齐一欠身,道:“回总巡主,教主大驾还未到。”蓝衫人道:“好!我先去见见副教主,这两人伤的不轻不重,带他们到花字篷去养息伤势。”说完话,竟自举步离去。白天平望着那蓝衫人的背影,不知道如何措施。在他的想像之中,原事是希望一直追随在那位总巡主的身后,以便控制人质,却未想到,一入敌人群中,双方身份,就相整的十分悬殊,除非立刻翻脸动手,再无法留下蓝衫人。只听一个执刀大汉笑道:“两位受了伤,再到花字篷去,那可是羊入虎口,两位要是把持不定,不但旧伤难复,只怕两条老命,也是保全不易了。”白天平立生警觉,回过头,叹口气,随机应变地说道:“说的是啊,总巡主这样做法,不知用心何在,好生叫人不解。”左首的执刀大汉道:“不过话可又说回来了,兄弟对两位这份艳福,可是羡慕的很,有道是宁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两位不死于搏杀之中,死在温柔乡里,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一面笑,一面带路行去。洪承志心中暗道:“听这人的口气,似乎我们去的地方,有很多女人,也许能找到我那不成材的妹子。”随在那大汉身后,穿行过一片林木。这等原始森林.本是枝干相接,盘根交错,根本无法通行,但浓密的林木中,却用人工开辟一条通路。小径很狭窄,只可容一人通过。行约百丈,景物一变。只见一座亩许大小的天然水潭,四周林木,又经人工开除,木柱翠竹,搭成了一间间竹顶木舍。数十个娇俏少女,红衣绿裳,正在潭边草地上嬉游。那执刀大汉双目中色光暴射,但行动却是丝毫不敢放肆,轻轻咳了一声,道:“于副堂主在吗?”一座木屋中,竹帘启动,缓步行出一个绿衫中年丽人,轻启樱唇,道:“什么事?”执刀大汉一欠身,道:“这两位教友为本教力拚强敌,受了内伤,总巡主特命送来花篷养息。”绿衣丽人打量了白天平和洪承志一眼,挥手对那大汉说道:“知道了。”那执刀大汉,馋涎欲滴的望了那绿衣丽人一眼,才恋恋不舍的转身而去。绿衣丽人冷漠一笑,道:“两位伤在何处?”白天平道:“伤在内腑。”绿衣丽人道:“什么兵刃所伤?”白天平道:“内家掌力。”绿衣丽人玉手轻挥,道:“红衣十八、绿裳十九何在?”但见嬉游少女群中一红、一绿,两个少女,应声奔了过来。绿衣丽人不再望白天平和洪承志一眼,却对两个少女道:“你们各自选一个吧!”径自转身,行入木舍之中。白天平和洪承志,都扮作四十以上的中年人,药物掩去了原本秀俊的面孔。红衣女伸手拉住了白天平,绿衣女却牵住了洪承志。白天平借转身机会,暗施传音之术,道:“洪兄,千万要忍耐一二。”洪承志没有回答,却以目示意,表示领会了白天平的心意。红衣女拉着白天平行入了一座木舍之中,放下了垂帘。白天平目光转注,只见木屋中,布设十分简单,一张大床,占去了木屋中一半的空间,另外一张木桌子,和一张竹椅。红衣女笑一笑,道:“解下你身上的兵刃。”白天平依言解下兵刃。红衣女伸手接过长剑,挂在壁上,嫣然一笑,道:“你伤得重不重?”白天平道:“不太重,也不太轻。”红衣女轻伸玉掌,抓住了白天平的右手,道:“你这人长得很粗,但这双手倒是光滑得很啊!”白天平只觉脑际中灵光连闪,困扰在心中的许多难题,豁然开朗,忖道:这地方木屋不下五十间,除了那些什么堂主、副堂主之外,至少有四十多间木屋,供这些花枝招展的少女所居,就那执刀大汉的拘谨形态而言,这地方,决不是他们随意可来,这些少女,一个个妖媚横生,不知羞耻,显然是经过严格挑选和长时的训练,这些人不是供他们自己人所享受,其内心何在……一念及此,想到了武家堡中的情形,也养着很多南北歌姬。武当派中弟子,大部分背叛了掌门师尊,很可能就是被这些桃色的陷阱所坑,在他们有计划的安排下,一个个跌入了脂粉迷魂阵,不克自拔,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来。以武当门户之严,享誊之久,有上一两个叛师大逆的弟子,还可归咎于选徒不当,似目下这等大帮叛离的事,却是从未有过。只听那红衣女娇笑之声,传入耳际,道:“你在想什么?这等出神,是不是有些想入非非了。”声音娇中带媚,充满着性的**。白天平暗暗叹一口气,回目望去。只见那红衣少女,脸上媚笑连连,半卷起罗衣袖管,露出来一截雪白的小臂,莲足抬起,搁在竹椅上,娇躯斜靠在木榻棉被之上。那是个充满着**的姿势,撩人绮念。白天平长长吁一口气,道:“可惜呀,可惜。”红衣少女听得茫然一怔,道:“可惜什么?”白天平道:“在下的伤势太重,无法和姑娘这等美人作**。”他说的单刀直入,但那红衣女却听得全无一点羞意,格格一笑,道:“你还不错嘛,我看过比你伤势重过数倍的人,为了求片刻欢娱,不惜以命作注。”白天平道:“结果呢?他们是不是死了?”红衣女道:“伤势重的连路都难走一步,还要鼓足余勇,强行求欢,那还会活得了吗?”大约是她对自己一双小莲足,缠收得十分满意,扬了一扬,接道:“看起来,你比他们是高明多了。”白天平望着她穿着红绣花鞋的小莲足,道:“姑娘缠的一双好小脚。”红衣女笑道:“好看吗?你就看个仔细。”竟把莲足儿,直送到白天平的右手里。白天平握了一把放开了右手,笑道:“姑娘这双小脚,不知勾去了多少的英雄魂。”红衣女有些意外地说道:“你好像有些道行啊!”白天平道:“在下只是想多活几天罢了。”红衣女坐正了身子,道:“看来我无法使你就范了。”白天平道:“其实在下欲火如焚,只不过想到生死攸关,不得不勉强忍着些儿。”红衣女道:“告诉我,你是哪里人氏?”白天平捉摸着那女子口音,道:“在下江南临安府………”红衣女接道:“你是临安人?”白天平道:“是啊!”红衣女叹口气,道:“咱们也算是乡亲了。”白天平道:“姑娘也是临安府的人氏?”红衣女道:“不错,咱们确是乡亲了……”白天平道:“姑娘到此,可是令尊令堂之意吗?”红衣女右手按唇,轻轻嘘了一声,低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白天平点点头道:“多承姑娘指教。”红衣女低声说道:“你又怎么会加入天皇教呢?”白天平暗道:原来他们叫天皇教,口中说道:“在下幼喜武功,弄得倾家荡产,身犯劫案,无处存身,只好投入天皇教中了。”红衣女道:“唉!你是自愿投奔,奴家却是被强行抢劫而来,身非由己,为了活命,不得不听命行事了。”白天平道:“这么说来,你比我还要悲惨了。”红衣女叹口气,道:“刚来之初,确有着生不如死的感觉,但在严厉的管教之下,求生虽是不易,求死更为困难,一旦求死不成,被他们救了性命,那份痛苦,就不再是人所能够忍受的了。”白天平道:“是啊!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并不可怕,怕的是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罪。”红衣女叹口气,嫣然一笑,道:“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所以,就这样的活了下来。”白天平道:“这个我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红衣女道:“这些年来,我只见到你这一个乡亲。”白天平道:“美不美泉中水,亲不亲故乡人,在下浪迹江湖这多年,很少遇上一个乡亲,如今陡然遇上,自然是难免有些高兴了。”红衣女低声道:“你受了很重的伤?”白天平道:“是!我是被丐仙袁道一掌击中了内腑,伤的很重,所以,姑娘这么样的美色当前,在下也无福梢受了。”红衣女摇摇头,道:“咱们既是同乡我也不会害你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知道吗?我们这次调集于此,专为对付武当门下,咱们自己的人,不许妄入一步。”白天平道:“那又为什么把我们送来此地呢?”红衣女沉吟了片刻,道:“看在乡亲的份上,我不能不告诉你了,你们被送入此,那无疑是判了你们的死刑。”白天平心头震动,口中却故意说道:“这又是为什么呢?”红衣女道:“本来,我不知道这件事,昨天,我们堂主归来,召集我们说了很多事,其中有一项就是天皇教中决心不再留下重伤的门人。”白天平道:“就算要处死我们,也不应该送入此地啊!”红衣女笑道:“要你们死得舒服啊!玉人在抱,然后,气绝而逝,那不是死得很舒适吗?”白天平道:“原来如此……”放低声音,接道:“可是你们下手加害的吗?”红衣女点点头,道:“是的,是我们下的手。”白天平道:“你们武功很好吗?”红衣女道:“我们没有时间学武功,学的都是媚人之术。”白天平道:“那么你又如何能加害我们呢?”红衣女道:“这个,这个,只怕我不能告诉你了……”白天平道:“说的也是,大约你要向我下手了,说出来,我岂不有了准备。”红衣女嫣然一笑,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奉到杀你的令谕。”白天平心中一动,忖道:看来,这些花枝招展的女娃儿,恐怕都是杀过人的凶手了,只不知她们用的什么方法,自己不会武功,竟然能杀死和她一榻并卧的人。但闻红衣女娇声接道:“你不用担心,咱们既是乡亲,就算我真的奉命杀死你的,我也会设法救你的。”白天平道:“在下这里先谢过姑娘了。”红衣女掀开垂帘,向外瞧了一阵,又放了垂帘,道:“你姓什么?”白天平道:“在下姓谢。”红衣女道:“你可要躺着休息一下吗?”白天平道:“有乡亲照顾,在下可以放心睡一会了。”他心中明白,如是拘谨得太过份了,那就不是天皇教中的门人了。当下躺了下去。红衣女很熟练、自然的和白天平并肩而卧,一面道:“你能够忍得住吗?”白天平道:“忍不住也得忍了,所以,咱们最好谈谈别的事,免得我意马难拴。”红衣女似是觉着无话可谈了,颦一颦柳眉儿,道:“谈什么呢?”白天平道:“先谈谈我的事吧!”红衣女道:“好啊!小妹冼耳恭听。”白天平谈了一些江湖见闻,搏杀经过后,话题一转,道:“这一次,你立了不少功劳吧!”红衣女一怔,道:“什么功劳?”白天平道:“武当弟子,被你们……””突然住口不言。红衣女微微一笑,道:“这个啊,那些小道士,起初之时,还装的一本正经。但禁不住我们一撩一拨,就变了一个样子,那份急色儿,比咱们天皇教下的人,还要猴急。”白天平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清静才能无为,如是道行不坚,一旦被点起欲火,不焚身叛道者,实是绝无仅有了。但闻那红衣女接道:“等他吃过一次甜头,那欲壑难填,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条件都肯答应,叫他叛离武当,他们一个个把头点的像鸡啄米似的。”白天平道:“难道武当门下,就没有一个道行坚定的人吗?”红衣女道:“这个我倒没有遇上过,不过,我听几个姊妹谈过,她们倒是遇上几个不受女色**的人,可惜,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药物,放在茶中,他们吃了一杯茶,就算是百炼精钢,也化作绕指柔了。”白天平道:“这就难怪了……”语声一顿,接道:“他们常常来吗?”红衣女道:“常常来,我们胸中记下了不少的甜言蜜语,一股脑儿,都倾诉出来,一阵迷汤,灌得他们颠三倒四,帮你很大的忙吧?”白天平道:“忙帮大啦,这次,咱们教中的弟子,伤亡不大,全都是你们的功劳,使武当门下,倒戈相向,自相残杀。”红衣女笑一笑,道:“这几天,大概你们打的很厉害?”白天平道:“你怎么知道?”红衣女道:“这四五天,那些小道士,都没有再来过,想是没有空来了。”白天平忖道:“这手段果然是恶毒的很,如是武当掌门人知晓了此事,非被活活气死不可。”只听那红衣女忽然叹一口气,道:“谢兄,你回去过没有?”白天平道:“没有,我没有对我好的亲人,早就把家给忘了。”红衣女道:“唉,我确是有些想家。”白天平道:‘你多久没有回去了?”红衣女点点头,道:“离家数载,不知父母身体如何,弟妹们也都该长大一些了。”白天平道:“我离家之后,也从没有遇上过一个乡亲,你如是果真想家,我倒可帮你个忙。”红衣女道:“什么忙?”白天平道:“我带你逃离此地。”红衣女道:“走不了,我们虽然罗衣锦食,但却没有一点自由,堂主和副堂主,都是身负绝技的人,我亲眼看到过两个逃走的姊妹,被抓了回来,身受惨刑,叫人想起来,就觉着不寒而粟。”白天平道:“她们受的什么惩罚?”红衣女道:“活活被火烧死,那凄凉的叫声,苦苦求饶的神情,想起来就叫人头皮发麻。”白天平暗中盘算,以这位红衣女的身份,大约也就知道这些了。伸了一个懒腰,道:“我想睡一会了。”说睡就睡,立刻闭上双目。其实,白天平闭上双目之后,心中却在盘算着该如何应付目下的局面,最重要的是要设法取到解药,以解闻天和玄支下院中群道之厄。那一批造诣极深的武当剑士,不但和武当派的存亡关系很大,而且对整个武林大局,也有着很重要的影响。但如被困在此地,那就永远没有取解药的机会了。还有那位总巡主,把自己送到此地,却未泄漏出内情,他的用心何在呢?那位红衣少女大约认为白天平已经睡觉,悄然下榻,走了出去。白天平睁开眼睛,瞧一眼,蓦地想起了洪承志,只不知这位从未有过江湖阅历的人,能否承受住这些妖媚女人的**。心念电转,想到了这些女孩子们,手中都握着置人于死的利器,不禁大感惊骇,洪承志不可能有自己这样好的运气,他不会有自己这样急变的机智,一旦身受暗算,那将如何是好?想到此处,突然挺身而起。双脚刚落实地,步履声巳到门外。软帘启动,进来的竟是那位身着蓝衣的总巡主。暗暗吸一口气,白天平运气戒备。蓝衫人望望木榻上零乱的枕被,微微一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阁下既然用剑,想必是武当弟子了?”白天平答非所问地道:“你不怕这些话,被那些女人听去吗?”蓝衫人笑一笑,道:“目下这方圆十丈之内,只有三个人。”白天平道:“什么人?”蓝衫人道:“你、我,和你那位同伴。”白天平心中正忧虑洪承志的生死,当下说道:“他在何处?”洪承志掀帘而入,笑一笑,道:“在这里。”手中提着长刀,衣衫整齐。白天平微微一笑,道:“总巡主,可是想解开伤穴吗?”蓝衫人道:“我想你定然还有条件?”白天平接道:“总巡主的意思是准备和我们谈谈了?”蓝衫人道:“在下如无此意,两位恐已身遭毒手了。”洪承志道:“在下不相信。”蓝衫人道:“你非信不可,如若那位陪在你身侧的姑娘,暗中用毒针刺你,你能够想到吗?”洪承志呆了一呆,默然不语。一个人武功再高,如若在全无防备之下,被守在身侧的人,用毒针刺一下,实是容易得很。白天平道:“是的,她们不会武功,任何人也不会防备她们。”蓝衫人道:“这就叫攻其不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很可能杀死一个武功绝世的高手。”白天平道:“贵教的手段,当真是卑下的很。”蓝衫人并无恼羞之感,微微一笑,道:“不错,一个杀过人的人,才知道死亡的可怕,所以,我很怕死……”白天平冷冷接道:“愈是残忍恶毒,杀人如麻的人,愈是胆小如鼠。”蓝衫人道:“骂得好,不过,这也都是真实的事,可惜的是,这些事,解不了在下身上的穴道,阁下何不说出真正的用心,咱们也好商量商量。”白天平突然间觉得这人的声音很熟,似是在哪里听过,皱皱眉头,道:“阁下的姓名可否见告?”蓝衫人笑一笑,道:“你朋友可否说出你真实的身份呢?”突闻一阵燕语莺声传了过来。蓝衫人一面以目示意,一面高声说道:“你们两人,虽是受伤未愈,但本巡主这种处置,你们已是因祸……”但见人影一闪,香风扑面,全身绿衣的于副堂主,已然行入了小室之中。只瞧她的快速,已知此女武功不凡。目光一掠室中三人一眼,绿衣丽人淡淡一笑,道:“原来总巡主在此!”蓝衫人一抱拳,笑道:“麻烦于副堂主了,这两人为本教立功不小,本座特命他们到此养息一番。”绿衣丽人道:“不用客气,姑娘们闲着也是闲着,陪陪自己人也是应该的……”语声一顿,接道:“小妹久未到外面瞧了,但不知外面形势如何?”蓝衫人叹口气,道:“武当派得贵堂之助,已然大部叛离,眼看即将冰消瓦解之时,却不料丐帮中人手赶到……”绿衣丽人接道:“这群叫化子,当真是可恶得很,不论什么事,他们都插上一脚。”蓝衫人道:“目下本教中在此实力,也不畏惧丐帮中人,但却有一个不易对付的人物,也赶来此地了。”绿衣丽人道:“什么人物?”蓝衫人道:“丐仙袁道,这老叫化功力通神,很难对付。”人的名,树的影,一提丐仙袁道,绿衣丽人脸上的不屑之色,一扫而空,点点头道:“袁老叫化子,难缠得很。”蓝衫人道:“所以,在下也受了点伤。”绿衣丽人冷笑一下,道:“总巡主,这件事报告给教主了吗?”蓝衫人道:“教主大驾别去,在下已面报过副教主了。”绿衣丽人道:“副教主如何行动?”蓝衫人虽是总巡主的身份,但他对绿衣丽人一个副堂主,却似极敬重,当下说道:“副教主未置可否……”绿衣丽人冷哼一声,道:“我去见他,咱们大功将成之际,如何能对敌示弱?”蓝衫人急急说道:“于副堂主,在下以为不要去惊动副教主。”绿衣丽人道:“为什么?”蓝衫人道:“也许副教主别有苦衷,也许在等候教主裁决,于副堂主一催副教主,他必然会遣派人手出战,计划未必周密,一旦受挫,可能要引起教主的不满。”一听说可能引起教主的不满,绿衣丽人的火气顿消,微微一笑道:“如非总巡主提醒,贱妾几乎闯下大错……”目光一掠白天平和洪承志,接道:“我听属下报告,你这两位属下,都还有能力自持,很爱惜自己的身子,没有作出越规的事。”蓝衫人笑一笑,道:“难得他们竟还有这份定力,所以,我想带他们离开此地。”绿衣丽人微微一笑,道:“他们力能自持,只是为了保命,如是要他们离开此地,只怕他们还有些不舍。”蓝衫人道:“如是他们自愿留此,我决不勉强他们离开,目光凝聚在白天平的身上,接道:“必须说实话,你是否要留在此地?”白天平道:“属下听凭总巡主的调度。”蓝衫人点点头,目光转注到洪承志的身上,道:“你呢?”洪承志道:“属下恭听总巡主的裁决。”蓝衫人回顾绿衣丽人一眼,微微一笑,道:“于副堂主,看来,他们还可以为本教效命。”点点头,绿衣丽人笑道:“你带走吧!还能为本教效力的人,我们应该再给他们机会。”蓝衫人一挥手,道:“你们谢过于副堂主,跟我走吧。”白天平硬着头皮对于副堂主欠身一礼,道:“谢过于副堂主。”洪承志却冷肃的站着,动也未动一下。那绿衣女人,似乎根本不屑多理两人,转身向外行去,没有再瞧两人一眼。蓝衫人带着白天平、洪承志,行出竹舍,转入林木夹道中说道:“你们准备留在这里呢?还是准备离去?”白天平道:“咱们要的东西,还未到手。”蓝衫人道:“你要什么?”白天平道:“解药。铁剑道长在武当掌门人和玄支下院剑士身上所下之毒的解药。”蓝衫人沉吟了一阵,道:“那很不易取得。”白天平道:“所以,暗们要你阁下帮忙了。”蓝衫人道:“他们中的毒性不同,解药也非一种,我还得查查才行……”语声微微一顿,道:“本来,把你们放在花篷之中,可免我费心,但我又怕你们死在那花女的毒针之下……”白天平接道:“阁下怕我们死了之后,你也要陪上一条命,那就不太划算了。”蓝衫人冷冷一笑,道:“你觉着,我真的是很怕死了?”白天平道:“阁下不是怕,也许是觉着不划算罢了。”蓝衫人口唇启动,欲言又止。洪承志却轻轻咳了一声,道:“那位于副堂主之上,还有堂主了?”蓝衫人道:“不错,她们叫万花堂。”洪承志道:“那万花堂的堂主姓什么?”蓝衫人道:“姓洪。”洪承志双目神光暴闪,冷冷说道:“果然是她了。”蓝衫人道:“是什么人?”洪承志道:“那不关你的事,用不着你多问。”蓝衫人冷笑一声,道:“最好对我尊重一些。”洪承志满腔怒火,冷冷地望着蓝衫人道:“你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是吗?”蓝衫人双目也射出寒芒,道:“你好大的口气啊!”白天平低声对洪承志道:“他受了伤,咱们不能再把他打伤了。”洪承志冷哼一声,强忍下去,未再发作。蓝衫人双目暴射出的激忿怒火,也似乎逐渐平静下来。白天平冷眼旁观,发觉了两大可疑。第一、这蓝衫人是对两人尽了极大的容忍,不愿造成冲突。第二、这位总巡主,在发怒时,只有双目中暴射出神光,但脸上肌肉冷硬,瞧不出一些变化。这证明,这蓝衫人和自己一样,也戴了人皮面具掩去了真正的面目。另外,有一点不能确定的是,对方似乎是在穴道受制的威胁之下,好像是早巳解开了被点制的穴道。有了这两大疑窦,一点迷惑,白天平突然间变得十分温和。轻轻咳了一声,道:“总巡主,我们愿意给予总巡主最大的合作,希望我们能够取得解药,因为,这是我们混来此地的用心。”淡然的笑一笑,蓝衫人也变得十分和气,道:“别把我这总巡主的身份,看得太高了,掌理解药一事,是本教中最高的机密,一时间,我无法答应你一定能够取到。”洪承志道:“但我们却非取到不可。”蓝衫人怒望了洪承志一眼,道:“我想,咱们早晚要有一场搏杀的。”洪承志道:“在下随时候教。”白天平急急对洪承志一抱拳,道:“志兄,忍耐一下好吗?”他一直不叫出洪承志的姓来,可以尽量的减少秘密外泄。洪承志叹口气,向后退了一步,不再多言。蓝衫人道:“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两位先要记着,天皇教中有很森严的规律,两位对我这等态度,一旦为人窥见,立刻就会暴露了身份。”白天平道:“是!咱们当尽量和阁下配合。”蓝衫人道:“由现在开始,两位暂时作我的从卫,只有如此,你们才能和我相处一个篷帐之中。”白天平道:“我们必须在一两天内,取到解药。”蓝衫人道:“所以,你们得尽力忍耐着,唯一取得解药的可能,就是等待机会……”语声微微一顿,道:“有一句话说,能大能小是条龙,只大不小是条虫,两位身负重命,应当全力以赴。”这几句话十分明显,洪承志也听得心中若有所悟,一抱拳,道:“在下,从此刻起……”蓝衫人一挥手,接道:“随时能记得你扮装的身份就行了。现在,咱们走吧!”转身举步行去。白天平、洪承志相互望了一眼,跟在蓝衫人的身后。紧行一步,白天平追在了蓝衫人的身后,低声说道:“总巡主,要不要我解开你受制的穴道。”蓝衫人道:“不用了,你们取得解药之后,再替我解开穴道不迟。”白天平怔了怔,忖道:“这人奇怪的很,穴道受制,竟然不求解去,难道他早已自行解开了穴道,或是根本就没有制住他的穴道。”一念及此,疑窦顿生,也暗暗提高了警惕之心。蓝衫人带着两个人,行出了密林小径,又是一处在茂林中辟出的空地。这地方很小,但看起来,却很精致。整个的空地,只有三四幢房子,但却全部用翠竹编成。蓝衫人大步行到靠东首的一间竹屋,缓步行了进去,道:“两位请坐在这座竹屋之中,未得我招呼,最好不要离开。”白天平一欠身,道:“在下等遵命。”蓝衫人似是对白天平的合作,十分满意,微微一笑,道:“两位如肯和在下合作,看起来,咱们取到解药的机会很大。”白天平道:“一切仰仗了。”蓝衫人笑一笑,转身大步而去。望着蓝衫人的背影,洪承志低声说道:“白兄,这个人好像是很奇怪?”白天平道:“什么奇怪?”洪承志道:“他似乎是有意在帮助我们。”白天平道:“咱们身处虎口,应该小心一些,那位总巡主,也确似有意帮助咱们,不过咱们也不能太相信他。这个组合中,充满着奸诈,寸寸杀机,步步死亡,咱们不能有一点大意。”洪承志点点头,道:“兄弟的阅历太差,白兄要多用一点脑筋了。”白天平笑一笑,道:“兄弟的阅历也不丰富,反正咱们谨慎一些就是……”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兄弟有句话,想奉劝洪兄。”洪承志道:“兄弟洗耳恭听。”白天平道:“洪兄对令妹的事,希望能暂时向后压上一压。”洪承志道:“白兄的意思是……”白天平道:“咱们先取解药,任何妨害到取得解药的事,希望能暂时丢弃,等咱们取得解药之后,再设法办令妹的事。”洪承志道:“好,兄弟一切从命。”忽然间,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步履声在室外停止,紧接着一个冷漠的声音传了进来,道:“总巡主在吗?”白天平缓缓站起身子应道:“不在。”随着答应之言,白天平缓步行出了小室。只见一个身着黑衣劲装的大汉,腰里束着一条红色的带子,佩着长刀,神情肃然而立。黑衣人道:“两位是……”白天平道:“咱们是总巡主的从卫。”黑衣人道:“两位是新入选的从卫吧?”白天平道:“是!原来的从卫,不幸战死,咱们是新入选的。” 黑衣人点点头,道:“这就是了……”语声微微一顿,接着:“两位能不能找到总巡主呢?”白天平道:“什么事?”黑衣人道:“阁下难道没有听总巡主说过吗?”白天平意识封这黑衣人的身份不同了,微微一欠身,道:“咱们刚刚入选,不懂规矩,有很多事,总巡主还未来得及告诉咱们。”黑衣人指指身上的红色腰带,道:“这红色的带子,你们也不认识吗?”白天平道:“兄台指点。”黑衣人沉吟了一阵,道:“我们是教主的红带从卫。”白天平一抱拳,道:“失敬失敬。”黑衣人一拱手,道:“不用客气了,阁下快去找总巡主,一个时辰之内,教主的大驾,就要赶到了。”白天平道:“好,在下立时找去。”黑衣人点点头,道:“我不打扰了,找到贵上之后,要他在此等候。”白天平一抱拳,道:“阁下好走!在下不送了。”黑衣人疾快转身而去。白天平快步退回室中,低声道:“洪兄,教主到了。”洪承志点点头,道:“我都听到了,咱们应该如何呢?”白天平道:“我瞧那位总巡主,似是有意的在帮助咱们,这件事,要不要和他商量一下?”洪承志道:“这个要白兄决定了,不过,兄弟倒有个主意,但不知通是不通?”白天平道:“请教。”洪承志低声道:“咱们想法子把那位教主给抓住,威迫他交出解药,岂不是一了百了吗?”白天平道:“这个,咱们得从长计划,一教之主,岂是儿戏,不但本身的武功,已够高强,何况还从卫如云。”洪承志道:“如若咱们能布成前后合击之势,一举制服教主,就算他从卫众多,但为顾及教主之命,决不敢轻易出手。”白天平道:“到时候再说吧……”谈话之间,只见那蓝衫人带着两个青衣人疾奔而来。两个青衣人一个长得雄伟、魁梧,一个却看上去有些文弱。但两人都佩带着兵刃,那魁梧的身佩长刀,文弱的佩着长剑。三人极快的奔到了两人身前。白天平一欠身,道:“总巡主,适才红带从卫传来令谕……”蓝衫人一点头,接道:“说些什么?”白天平道:“教主在一个时辰之内,可能赶到此地。”蓝衫人嗯了一声,举步行入室中。两个随来的青衣人,四道目光,一直盯注在白天平的身上。白天平暗作戒备,行入室内,心中忖道:“这两人如若有动手之意,室外才好施展。”虽然他已推断出两人没有动手之意,但仍然暗作戒备。蓝衫人右手还包着白色的纱布,但他对白天平斩断右手三指一事,似是并不记恨。佩刀的魁梧大汉,突然向白天平欺进了一步,道:“阁下,可否见告真实姓名?”白天平只觉这人声音很熟,似乎是哪里听过,但一时间,却又想它不起。佩剑的青衣人冷冷接道:“两位想取得解药,是何等重大的事,如若咱们不能了解两位的真正身份,决然不会帮忙。”白天平心中一怔,忖道:这人的声音,也十分熟悉,一时间,心念电转,极力思索两人的声音,在何时何处听过。蓝衫人笑一笑,道:“事机迫在眉睫,两位如是再不肯说出真正的身份,只怕……”佩刀青衣人又逼进一步,伸手向白天平右腕之上抓去。白天平一闪避开,洪承志已疾快的发出一拳,袭向青衣人。那佩刀青衣人彪悍得很,右拳一挥,硬把洪承志的一拳接下,双拳相触,砰然一声大震,各自向后退了一步。白天平一横身,拦在两人之间,道:“两位且慢动手……”目光转到那佩刀的青衣人的身上,接道:“兄台可是姓铁吗?”青衣佩刀人手握刀柄,冷冷说道:“不错,阁下是什么人?”白天平道:“铁兄的大名,可是叫上成下刚?”铁成刚道:“铁成刚正是区区,阁下知道的愈多,死亡的机会越大。”白天平笑道:“铁兄易了容,无怪兄弟认不出了,小弟白天平。”铁成刚怔了怔,道:“你是白少侠?”白天平道:“是的,铁兄,兄弟本当除去易容药物,以真正面目和两位相见,只怕时机紧迫,无暇再让兄弟改回原样了。”铁成刚道:“用不着了,你只要能答复咱们几个问题,证明你是白天平就是了。”白天平道:“好!铁兄请问。”铁成刚问了几件事,白天平全都答了上来。这些事都是他们之间的相处琐碎往事,别人自然无法知晓。铁成刚似是问得兴趣很浓,接连不停的问了下去。那佩剑的青衣人,突然插口说道:“够了,铁兄,他是白少侠不会再错了。”铁成刚一笑住口。末待那青衣佩剑人开口,白天千已抢先说道:“你是元超兄吧?”青衣佩剑人点点头,道:“兄弟正是伍元超。”蓝衫人道:“四位,我去巡视一下。”闪身出室。白天平替两人引见了洪承志之后,笑道:“两位在天皇教中,是什么样的身份?”伍元超道:“副巡主。”白天平:“副巡主的身份,也不太低,两位又为何戴了人皮面具呢?”伍元超低声道:“在一种奇异的魔功之下,极短时间内,我们都有了突破性的成就,就兄弟所知,我们这一批,大约有二十四个人,这些人大都是从各派门户中,选出的年轻好手,为了怕师长同门认出,所以,我们都佩带了人皮面具。”白天平道:“两位到此很久了吗?”伍元超道:“不太久,不过数日。”白天平道:“能遇二兄,实是一大喜事,可惜处境不便,无法和两位痛饮一番。”伍元超摇摇头,叹道:“天皇教暗中训练的精锐高手,已然大批调来此地,除了我们一行二十四人之外,听说又有一枇人手赶到,专以用作对武当下院的剑士……”白天平接道:“他们既然出身于其他的门派,想必还存故旧之情,如能挑起他们……”伍元超接道:“办不到,白兄,我和铁兄已经试过,他们都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所控制,忘了过去的事,个个都对天皇教忠贞不二。”白天平想到武家堡中情形,必和后脑被开了一刀有关,如能找出一个破解之法,这些天皇教中以奇异魔功训练出来的高手,大半将变成天皇教中的敌人。铁成刚叹一口气道:“白少侠,那些人个个身手不凡,一旦动起手来,只怕是一批很难对付的强敌。”伍元超接道:“他们被一种魔功控制,不畏死亡,勇猛彪悍,异于常人,就是武功比他们高的人,也不好对付,如是武功不如他们的人,在他们急厉的追攻之下,只怕很难在他们手中走过几合。”铁成刚道:“兄弟曾和一位受到控制的人,动手相搏,打了五十余招,未分胜败,兄弟觉着对手的勇猛,比兄弟似乎还稍胜一筹。”白天平轻轻叹息一声,道:“铁兄,这么说来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劲敌了?”铁成刚道:“不错,这批人手,才能算是天皇教中的主力。”白天平沉吟了一阵,道:“伍兄、铁兄,两位能不能估算,这批人手,有多少个?”铁成刚道:“这个,兄弟无法算得清楚,天皇教有多少个训练这些人手的地方,属于最高秘密,培养出多少这样的人手,除了教主和三两个主持其事的首脑人物之外,别人很难知道内情。”伍元超道:“目下调遣来此地的人手,大约在四十位左右,但这只是兄弟所见的一个估算,也许会有些差别,但不会太大。但是否还有人陆续调来此地,那就不是兄弟所能揣测了。”白天平道:“唉,这么说来,只有武当玄支下院的剑士们,可以和他们抗拒了,可惜的是,他们都身中剧毒,数日内就要死亡,目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设法取到解药。”伍元超道:“那解药放在何处,白兄可有一点消息?”白天平道:“兄弟和这位洪兄到此的用心,就是要找得解药,至于那解药存放之处,兄弟还未找出来。”伍元超道:“就兄弟所知,本教之中,有很多种迷魂药物,就算咱们找到了药物存放之处,也不知道该取哪种解药才对。”这倒是白天平未曾想到的事,不禁一呆。良久之后,才低声说道:“那位总巡主,似乎是和两位十分合作?”伍元超道:“是的!他出身昆仑门下,投入天皇教已有十几年的时间了,总巡主的身份,在教中地位不低,但他还不算太杰出的人才,到总巡主的身份之后,就无法再上一层楼了。”白天平道:“可是他知道两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