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玄支剑士,对同伴的伤亡,视若无睹,右手长剑,却是疾如流星一般的攻了过去。金萍一仰身疾退五尺,忽然间一挥手,一团白芒飞出。那玄支剑士右脚提起,一脚还未踏出,突然仰面倒了下去。江堂突然一扬右手,一道寒芒卷飞而出。金萍冷然一笑,道:“住手。”右手扬动,一道紫光,疾飞而出,当的一声,击在江堂的弯月刀上。田无畏举手阻拦住第二批玄支剑士的攻势,冷冷说道:“小丫头的武功,如此高明实叫人意外。”金萍道:“你不用口是心非,玄支剑士的武功,我已经领教过了,他们高明得很。”田无畏道:“你能同时对付两位玄支剑土,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金萍接道:“你们的人手很多,对付了两个之后,可以再上四个。”田无畏道:“不错,如是姑娘能够同时对付四位玄支剑士,咱们会遣出八个人同时攻袭。”金萍道:“哼!以多为胜,诸位也不觉有失侠义气度。”田无畏冷冷说道;“金萍姑娘,你不觉着自己的手段很卑下,真是土匪高喊捉强盗了。”金萍道:“不要逼得我无路可退,逼我下令发动埋伏。”田无畏道:“姑娘发动什么埋伏?”金萍道:“这座山洞之内,早已埋藏了可观火药,只要我传出令谕,或是败于你手,失去了抗拒之能,有人会立刻点上火引。”田无畏道:“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果?”金萍道:“山崩洞塌,在此之人,没有一个会留下性命。”田无畏道:“包括你金萍姑娘在内吗?”金萍道:“不错。”田无畏道:“如果你姑娘,被炸个粉身碎督,那岂不是也做不了第三代天皇教主了吗?”金萍笑一笑道:“说的是啊!我做不了第三代,但有人可以接替我做第四代教主。”田无畏道:“谁?”金萍道:“我既然赶来,就早已作好了准备,你如不信,可以试试。”田无畏道:“就算你说的实情,但这一爆之下,你也尸骨无存,对你而言,又有何益?”金萍道:“但这一爆,也爆去了举国的武林精锐,再也无人能压制第四代天皇教主的崛起。”田无畏心头凛然,叹口气,道:“金萍,你小小年纪,为什么竟然会如此迷恋于权势之梦……”金萍苦笑一下,道:“我不要权势,我又能要到什么?”田无畏怔了一怔道:“金萍,你这点年纪,但却似受了不少的委屈,也有些愤世嫉俗,是吗?”金萍冷冷说道:“田无畏,这不是咱们叙说家常的时间,你觉着应该如何?可以作一个决定了。”田无畏道:“此事重大,应该让我有多想想的时间,同时,在下也希望你姑娘能多想想。”金萍道:“我已想了太久的时间,绝无悔改。”田无畏突然一挥手,道:“金萍,你这辞坚决神态,全无商量余地,那是逼我一拚了。”金萍道:“你如何一个拚法?”田无畏道:“我下令四位玄支剑士,围攻于你,何姑娘以飞铃监视四周,其他的人,以极快的行动,先把家师、袁师伯等人抱出这座石洞……”金萍道:“你要留下四个玄支剑士,陪我死于此地。”田无畏道:“还有区区,以姑娘武功之高,咱们能奉陪而死,那实也是一件很光荣的事了。”但闻江堂高声说道:“还有区区奉陪。”金萍突然格格大笑起来。田无畏道:“姑娘笑什么?”金萍道:“我笑你们原本也是在天皇教中,天皇教中出来的人,怎也有这样悍不畏死的勇气!”田无畏道:“咱们是痛悟前非,重新做人,勘透了生死之关,姑娘却是刚刚向权势中迷恋。”何玉霜突然举步而行,越过田无畏,道:“田兄,让我对付金萍姑娘。”双手各握两只飞铃,接着:“姑娘,你见识过飞铃吗?”金萍冷笑一声,道:“见识过了。”何玉霜道:“我左右双手,各握飞铃两枚,你如能够一下闪避开去,小妹甘愿束手就戮……”金萍身子缓缓向后移动,突然伸手一把,掀起了无名子,道:“如是我闪避不开,只好借这位无名道长,替我挡一挡你的飞铃威势了。”何玉霜微微一笑道:“姑娘,飞铃中含蕴奇毒,中人必死,”金萍接道:“无名子是白天平的师父,我不信你敢杀死他的师父。”何玉霜道:“以姑娘的聪慧,定会知道,那飞铃虽然恶毒,但我既然打出去,就有收回的能力。”金萍冷冷说道:“你敢打吗?”何玉霜道:“我为什么不敢?”金萍道:“打死了无名子,白天平一辈子不会谅解你。”何玉霜道:“打不死无名子,我会要了你的命。”金萍道:“试试看吧!”一面说话,一面又伸手抓住了袁道的身体。她左右双手,各举一人,都是武林中最受敬重的人物。何玉霜缓缓举起了双手,冷冷说道:“你小心了。”金萍神情冷肃,道:“你出手吧!”何玉霜双目圆睁,秀眉耸动,冷冷说道:“金姑娘,就算我打死了两位老前辈,我也要和你赌一赌了。”田无畏知晓飞铃中含毒强烈,见血封喉,中人必死,心中暗暗吃惊,忖道:这两位姑娘,如若斗上了气,只怕真的会把两位老人家的性命,给拖了上去,那就是大大的划不来了。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两位姑娘,暂请住手,听我一言如何?”何玉霜两手高举飞铃,正待发出,闻言又停了下来。金萍冷笑一声,道:“田无畏,你还有什么花样?”田无畏道:“在下想和姑娘,作最后一次谈判。”金萍道:“你说吧!我在听着。”田无畏道:“姑娘,现在还未造成大错,悬崖勒马,还来得及。”金萍道:“你劝我放了他们,希望我束手就缚?”田无畏道:“不错,姑娘,就算你如愿以偿,当上了第三代天皇教主,对姑娘又能如何?”金萍道:“天下精锐,尽集于此,如若我能度过此关,当上了天皇教主,岂不是可以称霸天下!”田无畏道:“就算姑娘称霸天下,又将怎样?”金萍道:“那是空前绝后的武林大业,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梦求此事,都难以实现,在我手中实现了,岂不是一件大事吗?”田无畏道:“好吧!现在就算姑娘已是霸主天下的盟主,你要做些什么?”金萍道:“我要,我要一呼百诺,主裁江湖上黑白两道的纠纷,我要一言九鼎,无人敢不听我的令谕。”田无畏道:“听起来,很神气,也确然叫人向往,不过一个人真到了那等境界,有了绝对的权势,但却没有了朋友,没有了亲人。”金萍冷冷说道:“那时间,会有一大批的清客,追随在我左右,承我颜色,他们会想尽办法,使我欢乐。”田无畏道:“那些人都是讨好你,奉承你,但他们不是你的朋友,不会和你说真心话,一个女孩子家,对权势迷恋如此之深,实叫人有些不敢领教了。”金萍笑一笑,道:“田无畏,我们不谈这些了,你如心中顾虑到无名子和袁道的生死,那就只有一个办法……”田无畏接道:“什么办法?你说吧!”金萍道:“你是个很会办事的人,武功也不错,你如肯作我属下,不但可救了他们两人的性命,而且,还会受到我的重用。”田无畏道:“姑娘这么看得起我田某人,倒叫田某甚觉意外。”金萍道:“我在你手下,做了不少时间的丫头,你也该在我手下,尝试一下做仆从的味道。”田无畏道:“你放了家师和袁师伯,田无畏愿追随左右,听候差遣。”金萍笑一笑,道:“你把我当作三岁小孩子了,就凭一句话,就想救了无名子和袁道?”田无畏道:“自然是有条件了,但不知那是些什么条件?”金萍道:“第一要绝对听我之命行事,为了不使你心存二意,所以,必须要施下禁制才成。”田无畏道:“什么样的禁制?”金萍道:“这倒不用你费心,我早已想好了。”田无畏道:“好吧,那么姑娘可以吩咐了,田某愿意舍弃一切,请放家师和袁师伯……”金萍冷冷说道:“我可以放了无名子和袁道,保证他们性命不损,但我不能替自己留下祸害、劲敌。”田无畏吃了一惊,道:“姑娘的意思是……”金萍道:“要他们变得没有了记忆、想不起过去的事,他们才能过得很快乐,很平安。”田无畏打了一个寒战,但也因此想到神医向魁,立时问道:“金姑娘,咱们天皇教,有改人思想之能,为什么教中仍有背叛之徒?”金萍微微一笑,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受到改造。”田无畏道:“为什么?”金萍道:“武家堡,原本是天皇教中主要基地,也是专以用来改造人心人脑的地方……”田无畏接道:“由号称神医的向魁主持,是吗?”金萍道:“你见过向魁?”田无畏道:“见过,他在武家堡留住了不少时间,但却不知他何时离去。”全萍微微一笑,道:“田无畏,咱们谈的废话够多了,我想知道,你作何决定?”田无畏正容说道:“家师和袁师伯,在江湖上,乃是极受敬重的人,他们的生死,对天下武林同道,都构成一种极大的负担。”金萍道:“别说的太远,我要的是你的决定。”田无畏道:“对我田某人,更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压力,在下愿以自己的性命,换回两位老人家的安全……”金萍接道:“你决定救他们两人之命,那就不妨先劝劝武当门下的玄支剑士,要他们放下兵刃。”田无畏摇摇头,道:“姑娘错了,田某人个人的生死,可以让步,但天下武林的安危,田某人就不敢做主了。”金萍道:“什么人能做主?”田无畏道:“没有人能做主,如是一定要找一个人出来,那就是袁师伯。”金萍道:“为什么不选无名子,不论武功、才慧,无名子都高过袁道很多。”田无畏道:“一个人在江湖上的威望、武功、才慧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他的作为,家师内涵仁慈,一心想消弥江湖祸乱,一直躲在幕后,不像袁师伯堂堂正正的惩奸除恶,受天下武林同道拥戴。”金萍点点头,道:“可惜,这样两个人,都落在我的手中,你们总不能不救他们吧?”田无畏道:“事关武林中正邪命脉绝续,他们两个,如若口中能言,只怕早已拒绝你了。”金萍道:“你究竟怎么决定?”田无畏道:“不会接受你的条件,但我们会尽力施为,救下四位老人家的性命。”金萍道:“你们救不了。”田无畏道:“我们只求尽到心力。”金萍冷然一笑,道:“田无畏,敢动手,你就试试。”田无畏苦笑一下,道:“姑娘,当年田某人一步走错,被家师逐出门墙,我年少气盛,不思悔过,反而变本加厉的投入了天皇教中,这一错十余年,如今想来,真如钢针刺心,伤疼极深,姑娘大错未铸,回头是岸,以你成就,必是这一代巾帼女杰。”金萍冷笑一声,道:“我苦心筹划了数年之久,不惜屈入武家堡作为丫头,岂肯被你三言两语,轻易说服?”田无畏道:“在下无意说服姑娘,不过,此事重大,还请姑娘三思。”何玉霜冷冷说道:“我作天皇教中的公主,但这些年来,我一直不知我那教主义父,竟然是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他名为教主,表面上却也很排场,但他日子却过得很苦,每一件事,他无法真正的作得了主,既怕属下背叛,又怕正大门户中人合力攻剿,我想不出,这有什么好处,尤其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金萍冷笑一声,道:“你太低估了你的义父,他追随十三魔,故意装的唯命是从,实则骨子里,早已学会了十三魔的大部份武功,一身兼有十三魔武功之长,虽然专精不足,却博学有余,今日这一场十二魔火拼无名子的恶毒阴谋,也是他一手安排而成。”江堂心头凛然,道:“教主现在何处?”金萍道:“他会来,而且很快就到,不过,他已经不再是天皇教主了。”田无畏也有些莫测高深了,缓缓说道:“不是天皇教主,是什么人?”金萍冷笑一声,道:“他是天皇教主驾前的第一护法。”江堂道:“那么谁是天皇教主?”金萍道:“我!”田无畏突然叹一口气,道:“神医向魁,是什么身份?”金萍道:“副教主。”田无畏道:“姑娘早已取得天皇教主的身份?”金萍道:“不错,不过,包括天皇教主在内,也不知晓,我利用他和十三魔之间的默契,暗中指挥大局。”田无畏道:“你本有加害白天平的机会,为什么不肯下手?”金萍道:“我……我……我那时,还个愿引起人的怀疑,只因还未安排好整个的形势。”田无畏道:“现在安排好了吗?”金萍道:“太急促了一些,如是再多两天时间,那就完全改现。”江堂高声说道:“在下和天皇教主相处甚久,知他生性,怎肯屈居你一个女孩子之下。”金萍道:“他是不肯,但已由不得他了。”田无畏道:“你和神医向魁合作,暗中对天皇教主下了手?”金萍道:“还是你聪明一些。”申三峰突然接道:“向魁也不是轻易服人的人。”金萍道:“向神医道如神,改面换心,无所不能,但只有一样事,他无法应付。”申三峰道:“什么事?”金萍道:“死亡,一个人如是死了,他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是无法施展。”田无畏道:“你制服了向魁?”金萍道:“我只是用他对人的办法,加诸他的身上罢了。”江堂道:“玩火者必自焚,在下为天皇教出力极大,但却也被天皇教主,列入了牺牲名单之中。”金萍道:“那是我的意思。”江堂道:“是姑娘的意思……”金萍接道:“不错,这中间变化千万,一言难尽,听起来动人得很,也惊险得很。”田无畏道:“姑娘可是想利用口舌之利,说一番动人经过,借机会等候援手?”金萍道:“也不错,不过,我说的是近十年的江湖秘辛,关系眼前情势,今后的江湖大局,就算你知道我借机待援,也无法不听下去。”田无畏道:“看来,不幸被你姑娘言中,巾帼女枭,真叫咱们男子惭愧得很。”金萍道:“夸奖,夸奖。”何玉霜冷笑一声,道:“金萍,你可以用口说,但你别想有行动,只要姑娘一有举动,我就会打出飞铃。”金萍道:“何玉霜,有机会我会先杀了你。”何玉霜道:“等你援手赶到,咱们总有一拚。”田无畏道:“金姑娘,说下去,目下已是势难两立的局面,只要你一句话,扣不住我们心弦,就可能引起我们全力群攻。”金萍心中一震,表面上却故作镇静地说道:“个中变化千头万绪,只怕我说不完,援手已到,你们该选一些重要的听。”江堂道:“在下想知道,天皇教主,为什么牺牲他多年追从的属下。”金萍道:“是我要他如此,借玄支剑士和白天平、袁道之手,把你们这一群老迈奸猾的人,完全送死,但也会拚去一部玄支剑土的实力,十二魔和无名子,拚个同归于尽,化身秀士召来无名子昔年的故友助手,再拚了袁道和天侯七英,这一代武林精英,那就算完全死尽,新一代天皇教的武士们,会起而代之,成为统一江湖之局。”江堂道:“姑娘的打算不错,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玄支剑士的伤亡不大,我们也好好的活着,无名子等前辈一班故友,既未受姑娘所困,咱们实力也未受很大的损伤。”金萍冷冷说道:“所以,我只好亲自出手了。”江堂道:“就算姑娘亲自出手了,对我们又能如何?”金萍道:“我虽然援手未到,但我控制着袁道和无名子的性命,谅你们也不敢出手。”田无畏冷冷说道:“姑娘,请你再仔细想想,我们如若全力出手,你最多有杀死一个人的机会。”金萍道:“如若我杀死袁道,你们会不会终身遗憾?”田无畏道:“不论杀死谁,你只有一个机会,杀死一个人之后,你可能死在何姑娘的飞铃之下,也可能死在玄支剑士的剑下。”金萍道:“我希望你阁下也算算这笔帐,我能杀死一个人,也许可能杀死两个人。我金萍一条命,换上两条命,而且,都是武林中第一等的高手,那也是死得瞑目了。”田无畏道:“金萍姑娘,你如是死了,就算你得到胜利,又有些什么代价?”金萍道:“这是一场豪赌,但值得赌一赌,赌过这一场之后,我就会登上天下盟主的宝座。”田无畏笑一笑,道:“姑娘,不要逼人过甚,我们不希望赌这一场,但如姑娘逼人过甚,我们也只好赌一赌了。”金萍道:“赌不赌,要由阁下选择了。”田无畏道:“这样吧!姑娘请放了家师和袁老前辈等,咱们立刻撤走……”金萍接道:“撤走……”田无畏道:“是!等姑娘的援手赶到,咱们再作一次决战。”金萍道:“你不觉着,这样太过便宜阁下了吗?”田无畏道:“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而且,一次决战下来,双方谁胜谁负,都已经算得很清楚了……”语声一顿,接道:“如是姑娘胜了,天下只怕再无人能阻止你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了。”金萍道:“如是我们败了呢?”田无畏道:“古往今来,从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身任武林盟主,姑娘也可以死去这条心了。”金萍道:“这个办法不好,算起来,我太吃亏。”田无畏道:“那么姑娘请说个办法吧!”金萍微微一笑,道:“我的办法更简单,只要你们退出此地,给我两个时辰的考虑时间如何?”田无畏道:“你要两个时辰的考虑?”金萍道:“不错。”田无畏沉吟了一阵,突然放声大笑,道:“姑娘,我看,咱们只有放手一拚了……”目光一掠何玉霜接道:“何姑娘,你记着,只要有机会给你打出飞铃,你就打出飞铃。”何玉霜应了一声,双手各举飞铃,蓄势待发。金萍冷笑一声,道:“田无畏,你根本就没有求和之心。”田无畏道:“我们可以诚心求和,但咱们不愿上当。”金萍道:“上什么当。”田无畏道:“咱们给姑娘两个时辰的时间,那就是等于给了你下手的机会。”金萍道:“什么机会?”田无畏道:“你从向魁那里学来了不少医药奇术,有两个时辰的光景,你可以把他们再动手脚。”他心中虽然明白,但却无法说的清楚。其实,也用不着说清楚,申三峰、江堂等,都是老江湖了,一点就破。金萍虽然被揭穿了心中之秘,但她表面上,仍然能保持着镇静,淡淡一笑,道:“不论你们用什么兵刃、暗器,如敢出手攻击,不是杀死无名子,就是杀死袁道。”田无畏双手执着长剑,圆睁虎目,盯注在金萍的身上。只要一有空隙,田无畏就可能疾攻而上。闻钟、江堂、申三峰,也都各人凝聚功力,准备随时一击。金萍也感受到这些人,都提聚了全身功力,稍有空隙,立时将承受四面八方的攻势。她双手各抓住一个武林高手,准备用身躯封挡敌方攻势。这一来,双方成了一个微妙的对峙之局。金萍无法再腾出手作别的用处,田无畏等也不敢攻向前去,生恐一招攻出,伤到了无名子或袁道。双方,对峙了将近一顿饭工夫之久。申三峰低声道:“田老弟,咱们不能就这样和他对峙下去呀!”田无畏苦笑一下,道:“我知道,但谁肯冒这个险,谁愿意担当杀死这两位老前辈的罪名呢?”申三峰道:“这件事很麻烦,但咱们等下去,又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田无畏道:“没有人能料到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但拖下去对咱们不利,是千真万确的事了。”申三峰道:“如是拖下去,有害大局,那决非袁老和无名道长的心意。”田无畏道:“他们如若能够行动,或是能够说话,自然吩咐咱们应该如何,可惜,那丫头制住了他们的穴道。”这时,闻钟道长带领的玄支剑士,也逼近了金萍身侧。对田无畏等,金萍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还可以看出一些门路,但对这些玄支剑士们,却是有些莫测高深了。他们大半生中,都在玄支下院,苦练剑术,根本未在江湖上走动过。他们没有江湖上的经验,也没有江湖上的习气,他们心中只有是非,只知听命行事。金萍不惧田无畏,但却对玄支剑士,有着很大的畏惧。申三峰高声说道:“田老弟,由在下出手如何?”田无畏道:“申兄如是能够放开胸怀,那就只管出手。”申三峰道:“好!由老叫化来。”缓缓扬起了右手。申三峰冷冷说道:“金萍,你要袁老前辈和无名道长,哪一个人死?”金萍道:“任你选择。”申三峰道:“如是老叫化真有选择之权,老叫化愿意杀掉无名道长。”金萍道:“那很好,我也觉着应该先把无名子杀了。”申三峰一侧身,忽然拍出一掌。果然是一掌拍向无名子。金萍身子一转,无名子忽然转向一侧,迎上来的竟是袁道。申三峰劈出的掌势,忽然间,变拍为抓,一把扣向金萍的腕穴。也只有金萍在转动两人之时,才会露出这么一个空隙。究竟,老姜要比嫩姜辣一些。金萍眼看上当,手中抓着一个人,而且,又持续了很久,双腕已耗力很多,转动不够灵便,眼看申三峰五指搭上腕穴,无法避开。申三峰一招成功,加了一成快速,右手已快要搭上金萍的腕穴。却不料金萍突然飞起一脚,踢向申三峰的左腿关节。以她功力面言,这一脚如被踢中,申三峰非得当场断去一腿不可。但申三峰如若移身闪避,那即将扣上金萍魄穴的右手,必将失去准头。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申三峰当机立断,双腿微曲一侧,避过了关节要害,右手五指加速,一把扣住了金萍的腕穴。但金萍的一脚,也踢中了申三峰的左腿。一阵剧痛,有着骨折肌裂的感觉。但申三峰却咬着牙,使出千斤坠,足踏子午桩,宁以腿断骨折,也不向后退一步。五指收合,紧抓住金萍的右腕。双方面为势所迫,都绽放出很多的空门。金萍冷笑一声,道:“找死。”左手忽然放开了无名子,一掌拍向申三峰的顶门要害。申三峰全力抗拒身体上的痛苦,对迎面而来的掌势,实已无能闪避开去。眼看那一掌,就要申三峰溅血当场,忽然间斜里伸过来一道剑光,横里拦阻了金萍的掌势。如是金萍这一击不及时收住,那就要先撞在剑刃之上。这丫头的武功,已到了收发随心之境,一咬牙,硬把发出的左掌给收了回来。就这一瞬工夫,申三峰强大的内力,已然集于右手,五指紧收,金萍顿觉全身一麻,右手中的袁道,也抓不住。刚才出剑的,正是田无畏,救了申三峰断臂之危,及时抱住了无名子。何玉霜疾行两步,接住了袁道。闻钟道长疾行而上,长剑探出,指向了金萍前心要害。申三峰虽然制服了金萍,但他左腿之疼,只痛得他大汗淋漓而下,口中说不出话。天侯七英之首的侯瑜,经验老到,一上步,点了金萍两处穴道,申三峰才突然放了右手。一连后退数步,仍然站立不稳,一跤跌摔在地上。申三峰虽未呼疼出声,但却疼的忍不住长长吁一口气。闻钟看金萍的穴道被点,立刻收回长剑,却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瓶丹药,递给了申三峰,道:“申帮主,这瓶丹丸,内服,外用,可解疼生肌。”申三峰接过丹丸,道:“多谢道兄。”打开瓶塞,倒出了一粒丹丸吞下。田无畏等抢过了袁道和无名子后。连出掌指,拍了两人数处穴道。但见两人,双目紧闭,仍不清醒。田无畏放下袁道,缓步行向金萍,冷冷说道:“姑娘,你能够说话吗?”金萍道:“能又怎样?”田无畏道:“姑娘的武功,确很高明,只可惜对敌的经验差一些。”金萍道:“你们以多为胜,算不得英雄人物。”田无畏道:“金萍,交出解药,免得在下动手。”金萍道:“你要动什么手?”田无畏哈哈一笑,道:“姑娘,别人是正人君子,也许下不得手,我田某人在天皇教中混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姑娘如是不信,咱们这就试试。”突然,伸出长剑,刷的一声,挑破了金萍身上的衣衫,金萍吃了一惊,道:“你要干什么?”田无畏道:“我要挑完你身上所有的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看你如何自处。”金萍道:“你不觉得这手段太卑下吗?”田无畏道:“姑娘如是不肯交出解药,在下也只好如此了。”长剑挥处,又是三剑,又削去了金萍身上几片衣服。金萍心中大急,道:“住手。”田无畏道:“姑娘,决定了没有?”金萍道:“好!我拿出解药,但咱们一件事只限一件,你们不能再用同样的手段威胁我。”田无畏道:“姑娘只管放心,对付人的方法很多,咱们不会只用这一个方法。”金萍道:“你叫何姑娘过来。”何玉霜行了过来,道:“什么事?”金萍道:“我前胸有一个布袋,拿出来。”何玉霜忖道:“原来如此,勿怪她无法叫男人拿了。”心中念转,右手却探入了金萍的前胸。果然,在前胸处,摸出了一个黄色的布包。何玉霜没有打开,却随手交给了田无畏。田无畏接过黄色布袋,道:“诸位请尽量后退一些。”他叫别人后退,自己却反向金萍行去,接道:“如是这布袋中,有炸药一类的东西,那就要请姑娘陪陪我了。”金萍道:“为什么不要他们离远一些。”田无畏道:“小小一个布包而已,就算填满了药物,又能装入多少呢?”金萍未来及答话,洞外忽然传入了呼喝之声。田无畏沉声说道:“闻钟道长,想法子把他们阻拦于洞外十丈之处。”闻钟道:“来的什么人?”田无畏道:“大约是神医向魁,和一班天皇教中的隐秘人手。”闻钟道:“如何处置?”田无畏道:“道长就下令玄支剑士,格杀勿论。”闻钟道:“好!贫道这就去了。”转身向外行去,一面招呼玄支剑士同往。这时,坐在一侧的申三峰,突然站了起来,道:“田兄,老叫化拼着断一条腿,才算把这丫头制伏。”单足一跃,人已落到了金萍身侧,一掌拍下。田无畏举手封住,道:“申帮主,再给小弟一点时间,好吗?”申三峰道:“什么时间?”田无畏道:“我一直不相信,这位金萍姑娘,有争取天下武林盟主的野心。”申三峰道:“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难道你还不信?”田无畏道:“我是有些不信,所以,请帮主给兄弟半个时辰,我如再问不出什么?就交还前辈任凭处置了。”申三峰道:“好!给你半个时辰,老叫化在洞外等候。”转身向外行去。田无畏举手一招,道:“何姑娘,天平师弟情形如何了?”何玉霜道:“还未清醒……”白天平一跃而起,接道:“小弟真气畅通,体能尽复。”田无畏苦笑一下,道:“你陪我留此,问问金萍姑娘……”一掠群豪,接道:“各位对我,也许不太信任,但天平却是金字招牌,诸位暂时退避洞外,我要问问金萍,这丫头出身不同,咱们不要有太多人卷入纷争。”原来,江湖上有一个规矩,凡是在场目睹施刑的人,而不出手拦阻,都可能被卷入这场恩怨之内,如是身不在场,自然可以推得干净了。申三峰等群豪应了一声,大步行出洞外。室中只余下田无畏、白天平和金萍三个活人。无名子、袁道、白玉山、黄凤姑,都已经被带出山洞,余下的都是尸体。田无畏回顾了金萍一眼,道:“姑娘,现在,你准备怎么办了?”金萍道:“你准备怎么办?”田无畏道:“反正,我们要得罪姑娘了,是吗?”金萍道:“是又怎样?”田无畏道:“所以,咱们心中也没有了什么顾虑,只要能逼你姑娘讲出实话,咱们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金萍道:“你想怎么对付我?”田无畏道:“很难说,只要你说实话,什么方法,我都可以用……”目光一掠白天平,道:“师弟,你出手,还是由我出手。”白天平道:“师兄出手吧!小弟可以从旁相助。”金萍道:“你敢对我下手?”白天平道:“我为什么不敢,只要田师兄一声令下,我立刻可以要你性命。”田无畏道:“好吧,天平,先削下她的鼻子,再斩下她的耳朵,她一定会变的很丑。”金萍尖声叫道:“慢着,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付一个女孩子?”田无畏道:“姑娘,你对付别人的手段,比咱们毒辣百倍了。”金萍道:“你们要知道什么?”田无畏道:“全部的内情。”金萍道:“事实摆在跟前,似乎是也用不着我说得太多了。”田无畏道:“那是姑娘的感觉,咱们还是要知道全部的祥情。”金萍道:“我如不说呢?”田无畏道:“玄支剑士,丐帮高手,会在石洞外面,布成一道拒敌之阵,就算是向魁带人赶到,也冲不过玄支剑士的拦阻,这中间有几分把握,大概你姑娘心申明白了。”金萍忽然叹息一声,道:“我说出内情之后,你们要准备怎样对付我?”田无畏道:“都要看你有几分罪行了,如是你罪大恶极,咱们决不会放过你。”金萍道:“如是一点没有好处,我为什么要说?”白天平叹息道:“姑娘出身于正大门派,为什么竟为权势所迷,姑娘请说吧!如是你说的句句实言,在下做主,饶你不死。”金萍道:“当真吗?”白天平道:“在下斗胆做主,但答应了姑娘,决不会反悔。”金萍目光一掠田无畏道:“你能做得主吗?”田无畏淡淡一笑,道:“金萍,你现在是何处境,想不到仍然不忘挑拨之言。”金萍微微一笑,道:“白天平,你真能做主放了我?”白天平道:“是!不过,我不能再留下你一身武功!”金萍道:“你可以废我一身武功,但有一个条件,你要答允。”白天平道:“什么条件?”金萍道:“我如没有了武功,人人都可以取我之命,自然得有个人保护我了。”白天平道:“你要什么人保护你?”金萍道:“你!”白天平道:“我!这个……”田无畏道:“你想嫁给我这位师弟吗?”金萍道:“哼!他废了我一身武功,我自然要他服侍我一辈子。”白天平摇摇头,正想拒绝,田无畏突然说道:“好!我代师弟做主,答应了这门亲事,不过,已有何姑娘在先,你只能做二房了。”金萍道:“三房、四房,我也不放心上,只要他答应就好。”田无畏道:“亲事,我可以代师弟做主,不过,你如是不诚心和咱们合作,那就又另当别论了。”金萍侧耳听了一阵,道:“向魁是否已率人赶到?”这时,洞外已传来了兵刃相击之声。田无畏低声道:“是,向魁似是已率人赶到,双方已动上了手。”金萍道:“快去告诉他们,向魁手下三十六鬼,兵刃中暗藏古怪,千万不可和他们兵刃相触。”田无畏道:“三十六鬼用的什么兵刃?”金萍道:“刀,看上去,和一般的鬼头刀没有不同,但那是特制的兵刃,中间有一段是空的,和人动手时,在兵刃相撞之下,刀中会射出极细的一线毒水,那致命毒水,可以便肌肤立刻溃烂,而且,痛彻心肺……”田无畏道:“好恶毒的设计。”金萍道:“同时,那鬼头刀中,还藏有毒烟,只要有人闻得少许,立刻就会中毒倒下。”田无畏道:“这个,得去通知他们一声了。”金萍道:“你去。”田无畏回顾了白天平一眼,快步而去。整个的山洞中,只余下了白天平和金萍两个人。轻轻吁一口气,金萍突然说道:“白天平,你相不相信田无畏?”白天平道:“他已改邪归正,为江湖正义效力,自然可以信任了。”金萍道:“我看他靠不住,你要对他多多小心一些。”白天平道:“姑娘的意思是……”金萍道:“田无畏在天皇教中混了很多年,知道的隐秘,应该是比我多上十倍、百倍,但他却故作不知。”她说的合情合理,只听得白天平怦然心动。金萍接着道:“他发觉了玄支剑士的强大实力,这一战中,必获大胜,但他未料到十三魔重又出世,也未料到无名子在此地,十二魔虽已全数就歼,但无名子的九位故友,也死于自刎之下……”白天平道:“金萍,有没有办法救醒我师父,只要他老人家一醒,事情立刻就可以弄个明白了。”金萍道:“只有一个办法,能使他早些清醒过来。”白天平道:“什么办法?”金萍道:“放开我。”白天平怔了一怔,道:“姑娘,这个,你不觉着太过分吗?”金萍道:“除我之外,没有人能救醒无名子和袁道,如是我不幸被杀了,他们就永无清醒之日。”白天平道:“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但却有些理由。”金萍道:“那就快放开我。”白天平摇摇头,道:“不行。”金萍道:“你这人怎么言而无信。”白天平道:“我没有对你许诺什么,谈不上言而无信。”金萍道:“你说我说的有理。”白天平道:“不错,我是说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没有说应该如何。”金萍道:“你现在可以说了。”白天平道:“好!为了先证实姑娘是否有救治之能,所以,咱们要求证一下。”金萍道:“如何一个求证之法?”白天平道:“家师和我袁师伯,请姑娘先选一人救醒,然后,我再解姑娘的穴道。”金萍道:“哼!想不到你比田无畏还要难缠,我如救不醒无名子,岂不是被你笑为无能,快去把他带来。”白天平心中忖道:“这丫头说话真真假假,真叫人莫可预测,但她穴道被制,我如小心一些,谅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心中念转,人却奔出洞外,洞外,正展开激烈的搏杀。刚动手时,玄支剑士和丐帮弟子,吃了很大的亏,幸得田无畏及时通知,玄支剑士和丐帮弟子,都改变了打法,才算把强敌挡住。白天平无暇细看场中搏杀情形,抱起了无名子,奔回石洞。他心中觉着,这些迷离、诡秘和恩恩怨怨,只要无名子清醒过来,立刻就可以弄个清楚。无名子双目紧闭,似是睡熟了一般,白天平抱着他奔行,他竟一无所觉。白天平看得有些黯然神伤,想不到这位被武林中誉为第一高人的无名子,竟也被摆弄到如此境地。放下了无名子,白天平道:“姑娘,解药何在?”金萍眨动了一下眼睛,道:“解开我右臂穴道。”白天平道:“为什么?”金萍道:“药物放在我前胸肚兜儿上一个小口袋中,你如何去拿?”白天平站起身子,道:“好,我去请何姑娘来。”金萍道:“慢着。”白天平停下脚步,道:“什么事?”金萍道:“救人要紧,你还顾虑到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自己动手吧!”白天平突然感觉到这个人,有些正邪难分,明明是一件使人尴尬的事,但她却又能曲解折转的,说出了一番歪理。轻轻吁一口气,白天平把右手伸到了金萍的前胸,却突然停了下来。金萍道:“解开两个对襟扣子啊!”白天平道:“唉!姑娘,我还是解开你右手穴道,你自己取吧!”金萍冷笑一声,道:“时间宝贵,寸阴如金,柳下惠能坐怀不乱,主要是心未及邪,你这人,怎么连一点正大的气派也没有?”白天平道:“这个,这个,这个和正大气派何关?”金萍道:“你解开我的衣扣啊!”白天平道:“我……我……我……”金萍道:“你什么,你不敢解,是吗?”白天平咬咬牙,解开了金萍身上的衣服。伸入前胸,果然在红肚兜内的口袋中,找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了几粒淡红色的药物。金萍道:“一粒就行了。”白天平未理会金萍的话,却留下了四五粒在手中。他不但要救无名子,也要救活袁道、白玉山和黄凤姑。金萍冷冷说道:“白天平,你听到没有,我要你留下一粒。”白天平道:“听到了,不过,我要留下四粒,因为我要救四个人。”金萍道:“你可知道,这药物怎么施用吗?”白天平道:“知道,有药物,难道还不会给他们吃下去吗?”金萍道:“吃下去,那只有使他们早些死亡。”白天平道:“真的吗?”金萍道:“不错,不信你就试试。”白天平道:“你这药物,既然不能服用,取它出来作甚?”金萍道:“这是对症之药,但你不会用,就可能要他的命。”白天平道:“能不能告诉我,如何一个用法。”金萍道:“可以,但要先听我的话,把药物放回去,留下一粒,我就告诉你施用之法。”这威胁的后果太严重,白天平竟然不敢自作主意,只好把瓶盖合好,依言故人金萍指定之处。金萍笑一笑,道:“现在,用手指把丹丸捏碎。”白天平道:”姑娘,此事关系重大,希望你不要愚弄我。”金萍道:“我如是使无名子断气而死,你自然不会放过我了。”白天平道:“姑娘知道就好。”金萍道:“那就照着我的话做。”白天平依言捏开了手中的药丸。不待白天平开口问,金萍已抢先说道:“把药粉吹入鼻孔之中。”白天平略一犹豫,依言把药粉吹入子无名子鼻孔之中,道:“还有什么?”金萍道:“药物太厉害,必须要一段时间,才能清醒过来。”白天平道:“要多久时间?”金萍道:“至少要吃一盏热茶的时光……”白天平道:“哦,”金萍道:“你真的相信,无名子清醒之后,一切事务,都可迎刃而解了,是吗?”白天平道:“不错,在下是这么想。”金萍道:“看来,你要很失望了。”白天平道:“在下从师学艺很久,对师父之能,我相信比你姑娘清楚。”金萍道:“好!咱们不谈这个,谈谈你我之间的事。”白天平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金萍道:“你答应娶我的事,现在可是后悔了?”白天平道:“我不亲手废你武功,自然就不算约定了。”金萍冷笑一声,道:“这一场江湖纷争,可以很快的结束,使武林重归平静,不过,那必须有我合作。”白天平道:“你如不肯合作呢?”金萍道:“那就很难说了,至少这些动乱,还会继续下去。”白天平笑一笑,道:“姑娘,我想有一个办法,可使你姑娘永远无法再兴风作浪。”金萍道:“什么办法?”白天平道:“杀了你!”金萍道:“办法很高明,不过,杀了我你会后悔……”只听无名子打了个喷嚏,突然睁开了眼睛。白天平忽然拜伏于地,道:“白天平叩见师父。”无名子挥挥手,道:“起来,我有话问你。”白天平站起身子,道:“师父指教。”无名子回顾了金萍一眼,道:“你认识她吗?”白天平道:“弟子认识。”无名子望着金萍,点点头,却回头对白天平道:“你父亲,黄姑娘,都无恙吗?”白天平道:“他们都还在晕迷之中。”无名子道:‘唉!好惨烈的一战……”语声一顿,接道:“天平,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吗?”白天平道:“不是,田无畏师兄,和袁师伯、丐帮、武当掌门人,都在山洞外面。”无名子道:“告诉我,你们怎会找到此地,沿途的经过如何?”白天平仔细说明了来此经过,巨细无遗,说得十分详尽。无名子叹息一声,点点头,道:“天平,先解开这位姑娘的穴道。”白天平道:“这丫头精明得很,而且也滑溜得很。”无名子道:“我知道,你解开她的穴道。”白天平无可奈伺,举手一掌拍活了金萍右臂的穴道。但右手五指一合,立刻又抓住了金萍的腕穴,道:“姑娘,交出解药。”金萍道:“什么解药?”白天平道:“刚才你给我的解药。”金萍笑一笑,道:“你自己取吧!”白天平怔了一怔,怒道,“姑娘,你当真要在下动手吗?”金萍道:“不错。”白天平道:“我要用长剑挑破你身上的衣服,我会招呼别的人,来取出你身上药物。”金萍道:“你自己不是取过了吗?”白天平道:“那是情非得已。”无名子道:“天平,我要你解开金姑娘的穴道。”白天平道:“弟子知道。”挥手两掌,拍活了金萍的穴道,道:“姑娘,希望你别耍出什么花招来。”金萍道:“你师父比你明白多了,他知道,我如不用出三日醉仙散,无法解他之危。”白天平望望金萍,冷冷说道:“姑娘,不可得寸进尺。”金萍微微一笑,站起身子,弹弹身上的灰尘,笑道:“白天平,你师父在这里,似乎没有你讲话的余地了。”白天平冷哼一声,但却忍下未言。无名子淡淡一笑,道:“姑娘可以说了。”金萍忽然流下泪来,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些年来,我受了无数的委屈,无数的屈辱,人人都把我看成下流女子。”无名子笑一笑,道:“不要哭,你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就是。”白天平看愣了,呆呆的站在一侧,说不出一句话来。金萍道:“就拿你这位徒弟说吧!他从来也没有把我当作一个朋友看待……”白天平道:“咱们本来就不是朋友。”金萍道:“你听听,这就是你徒弟对我态度。”无名子叹息一声,道:“天平,不可对金萍姑娘无礼。”白天平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无名子道:“能有今日这样一个局面,全是金萍姑娘之功。”白天平哦了一声,道:“这个……”无名子道:“她不但救了为师的性命,而且,也救了你父亲的性命。”白天平道:“弟子知道了。”无名子道:“好吧!快去向金萍姑娘致歉。”站起身子,行向洞外。白天平望着无名子的背影,欲言又止。回头望去,只见金萍脸上是一股很奇异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白天平轻轻吁一口气,道:“姑娘,在下有些迷惑了。”金萍道:“为什么不问我?”白天子道:“在下向姑娘请教了。”金萍道:“请教?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白天平道:“那要如何?”金萍正容说道:“白天平,你看我是不是**荡下流那一等人?”白天平道:“在下瞧不出来。”金萍脸色微变,道:“以你师父对我的态度吗?”白天平点点头。金萍道:“以你师父在武林中地位身份,他怎会对我如此?”白天平道:“这正是在下不解之处。”金萍道:“想知道吗?”白天平又再点点头。他对金萍,已有些莫测高深,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但闻金萍说道:“你师父对我亏欠的太多了……”白天平接道:“我师父怎么会亏欠你很多呢?”金萍叹道:“白天平,你如果想知道内情,为什么不肯说几句好听的话呢?”白天平道:“要我如何求你?”金萍道:“讲几句好听的话。”白天平摇摇头,道:“要我讲什么好听的话?”金萍道:“这些话,你自己不会想吗?难道,这些事情也要我教你不成?”白天平苦笑一下,道:“姑娘,矫情作伪的事,在下做不出来,姑娘如是想要在下说些敬佩之言,那姑娘必须先要做一些叫在下敬佩的事。”金萍道:“好!我告诉你几件事,你听听看,是否值得敬佩!”白天平道:“在下洗耳恭听。”金萍道:“我牺牲了自己,为武林争得了天皇教中的隐秘,这是不是值得叫人敬重的事?”白天平道:“姑娘牺牲了什么?”金萍道:“牺牲了一个女儿家清白的身躯,才获得这些隐秘。”白天平怔了一怔,道:“牺牲了清白身躯,这真是一个很大的牺牲。”金萍道:“值得吗?”两行清泪,顺腮而下。白天平叹息一声,道:“姑娘,你为什么不早讲出来呢?”金萍拭去了脸上的泪水,道:“早讲出来,我讲给什么人听?”白天平道:“这个……”金萍冷冷接道:“我一个女孩子,总不能见人就说我牺牲了清白的躯体,要人家怜悯我同情我。”白天平道:“这话也对。”金萍道:“所以,我只有哑子吃黄连,苦在心中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一个女孩子家,如是身躯不清白了,还有何颜生于人世?”白天平道:“那要看她是为什么牺牲的。”心中一动,忖道:“她是不是处子之身,关我什么事情?”金萍缓缓接道:“白天平,你当真不在乎吗?”白天平道:“在下之意是说,整个的武林同道,都会为姑娘这份牺牲,而感到敬佩。”金萍道:“咱们不要谈别人,谈谈我们之间的事。”白天平道:“我们有什么谈的?”金萍道:“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你已经明白了。”白天平道:“嗯!”全萍道:“我问你,现在,你会不会娶我呢?”白天平道:“如若这是条件,在下很难答应。”金萍叹息一声,道:“白天平,你不是不在乎我是残花败柳么?”白天平道:“是不在乎。”金萍道:“那又为什么嫌弃我呢?”白天平苦笑一声,道:“金萍姑娘,你不觉着,这些事太过突然吗?”金萍冷冷说道:“对你而言,虽然是有些突然,但我却是早存此心了。”白天平道:“我怎么一直不知道呢?”金萍道:“你应该知道!你在武家堡中躲避了很多的凶险,那不是你的运气特别好,而是我在暗中帮忙。”白天平沉吟了一阵,道:“姑娘,在下只想请教一件事,如是我说错了,还望你姑娘多多指点。”金萍道:“不敢当,请说吧。”白天平道:“姑娘似是一心要嫁给在下,是吗?”金萍道:“不错。”白天平道:“这中间有什么原因吗?”金萍道:“有。”白天平道:“不完全是为了喜欢我吧?”金萍道:“不是。”白天平道:“那么姑娘又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呢?”金萍道:“自然是有原因了。”白天平道:“姑娘,在下希望知道原因何在?那决不会是因我生的英俊了?”金萍道:“私心相喜,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自然还有别的原因,使我赖着嫁给你了。”白天平笑一笑,道:“姑娘如真嫁给我,我也敢要。”金萍嗯了一声,道:“这话当真吗?”白天平似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当真了。”金萍凝目沉思了一阵,突然叹息一声,伸手从怀中取出玉瓶,道:“去救袁道,你父亲、黄姑娘。”白天平强行压制内心的喜悦,不使它形诸于色,伸手接过玉瓶。金萍交出玉瓶、药物之后,转过身子,行入壁角,盘膝坐下,闭上双目,似是在运气调息。白天平缓步行出洞外,只见玄支剑士,和丐帮弟子,都有着很大的死伤,一个全身白衣的老者,带领数十个黑衣执刀大汉,布成了一座方阵。闻钟道长脸色沉重,申三峰也在两个丐帮弟子的扶持下,面对强敌而立。田无畏守在袁道身侧。江堂满脸冷肃之色,凝注着那座方阵。天侯七英聚集于一处,低声商议。何玉霜双手各握两枚飞铃,俟机而动。白天平无暇细看场中形势,急步奔到田无畏的身侧,道:“师兄,给他们服下解药。”田无畏应了一声,夹起袁道,吹入鼻孔一粒解药。白天平又取出两粒解药,分别吹入白玉山和黄凤姑的鼻孔中。突然间,白天平想起了铁成刚和伍元超,似是已经很久未见两人之面了。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仍不见两人何在?田无畏低声说道:“师弟,你没有瞧到刚才那一战,时间不长,但却激烈绝伦。”白天平道:“伤了不少玄支剑士?”田无畏道:“那些黑衣人,剑上有机簧,射出的毒针,劲厉无比,玄支剑士,都是死于那毒针之下,如非申帮主及时喝止,就更不堪设想了。”白天平道:“这是天下最精锐的剑士,怎能如此损耗,但不知有多少伤亡?”田无畏道:“不到一半,也有十之三四了。”白天平突然感觉一阵心疼,道:“师兄,你为什么不喝止呢?”田无畏道:“玄支剑士太勇敢,身中针伤,一语不发,而且,仍然向前冲奔,直到毒发倒下,申帮主瞧出不对,才大声喝退,已然伤亡许多了。”白天平道:“那带头的可是神医向魁?”田无畏点点头,道:“是!”白天平道:“他们既然射倒了很多玄支剑士,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田无畏道:“玄支剑士的剩悍、勇猛,也使他们心中产生了很大的畏惧。”白天平道:“所以,双方暂成对峙之局。”田无畏道:“是!如果这是天皇教中最后一股实力,对峙下去,对咱们有利无害。”白天平道:“师兄,金萍姑娘她……”田无畏道:“什么事?”白天平道:“金萍满怀忧思。”田无畏道:“她对你说些什么?”白天平道:“她举动很奇怪,似乎是要嫁给我。”田无畏道:“你答应了没有?”白天平道:“没有正面答应,但我也没有拒绝。”田无畏道:“师父在场吗?”白天平道:“师父似是有意的避开。”田无畏道:“兄弟,这些私情,小兄本是不该多问……”白天平接道:“自己师兄弟,怎的客气起来了。”田无畏道:“那我就直言了,详细内情,请师弟告诉我一声。”白天平淡淡一笑,说明了详细经过。田无畏道:“这么说来,金萍是忍受了不少的委屈。”白天平道:“小弟也这样想,而且,事情似是和师父有关。”田无畏点点头,道:“对此事,师弟处理得很好。”这时,袁道忽然一挺而起,道:“好丫头,我老叫化也给算计了。”他功力深厚,服下药物之后,最先清醒了过来。白天平道:“义父。”袁道道:“那丫头呢?”白天平道:“金萍姑娘?”袁道道:“是!叫她过来,老夫要问问她用心何在?”白天平道:“义父,可是要知道事情详细的经过?”袁道道:“是!我要问个明白,这丫头的用心何在?”白天平道:“平儿也觉得很奇怪。”袁道忽然冷静下来,缓缓说道:“好!仔细说给我听听。”白天平很仔细的说了经过。袁道一皱眉头,道:“有这等事?你师父呢?”白天平道:“不知道,他老人家出来一转,忽然消失不见了。”轻轻吁一口气,袁道缓缓说道:“看来,这中间似是交错了很多恩怨,老叫化也被搞糊涂了。”白天平道:“义父,你认不认识神医向魁这个人?”袁道道:“认识。”白天平道:“看情形,暗中操纵天皇教的,是神医向魁。”当下把玄支剑士,苦战向魁属下的经过,很仔细的说了一遍。袁道冷哼一声,道:“真的是年头变了,老叫化要去问个明白。”举步向外行去。白天平急急叫道:“义父,多小心,他们刀中,藏有毒针。”袁道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举步行出洞外,直对向魁行了过去。这时,闻钟道长率领着玄支剑士,已然分别埋伏在石岩之后,双方对峙,谁也投有攻袭。袁道行到距离向魁两丈开外处就停了下来,道:“向魁,请出来答话。”神医向魁排众而出,道:“老叫化,找我吗?”袁道道:“不错,向魁,你医术精湛,深为武林同道敬重,怎么竟会是天皇敦中的幕后人物。”向魁道:“在下不但医道精湛,而且,用毒之能,也有过人的成就。”袁道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向魁,老叫化一向很敬重你的为人,但我没有想到,你竟是一个表面君子的伪善人物。”向魁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很多……”袁道道:“老叫化就是对你一个人认识不清罢了,我想不出,老叫化还看错了什么人?”向魁哈哈一笑,道:“老叫化,你看对了什么人?无名子还是金萍姑娘?”袁道怔了一怔,忖道:“无名子神秘莫测,不知道他干些什么?金萍这丫头鬼鬼祟祟,敌友莫辨,这两个人,果然都是无法预测的人。”丐仙在江湖上所以受人敬重,除了他武功高强,和侠肝义胆之外,就是他屈服于道理的生性,当下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向兄指点,老叫化对无名子和金萍二人,确也是有些不太了解,这方面,不知向兄可否明示?”向魁似乎未料到他会有此一求,怔了一怔,道:“这个么?这个么……”沉吟了一阵,接道:“其实,事情已到了非明朗不可的境地,但向某人不愿由我口中说出全部内情……”袁道一皱眉头,接道:“你们究竟是在搞什么鬼?”向魁道:“这个,要你老叫化去查了,在下么,恕难奉告。”袁道道:“好吧!咱们不谈这些事,老叫化问你,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吗?”向魁道:“玄支剑士,武功高强,如是我们不杀他们,难道要坐以待毙不成?”袁道道:“向魁,你是不是天皇教中人?”向魁道:“是!”袁道道:“你是天皇教主?”向魁冷冷说道:“现在还不是。”袁道道:“原来那位天皇教主,是怎么回事?”向魁道:“天皇教未主盟武林之前,真正的天皇教主,决不会出面。”袁道点点头,道:“你这么说,老叫化倒是有些明白了。”向魁道:“哦!你明白什么?”袁道道:“目下把武林搞得天翻地覆的天皇教主,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向魁道:“很多次的武林往事,积累的轻验,武林霸业难成,所以,我们改用了隐于幕后的办法,大业未就,真正的主事人,不会出面。”袁道道:“你自称我们,想来,那些事也有你一份?”向魁道:“不错,向某只不过是一个附随骥尾的人罢了。”袁道道:“那首脑人物,未来的天皇教主是谁?”向魁道:“你不觉着,自己问得太天真了吗?”袁道怒道:“当今武林之世,有什么人,什么事,老叫化不能说的,不能问的?”向魁道:“你可以说,也可以问,但咱们可以不说实话吧!”袁道一皱眉头,道:“这倒也是……”语声一顿,接道:“不过,向魁,老叫化子已清醒了过来,十三魔已全数就歼,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后援?”向魁道:“没有什么后援,但就凭我这三十六位属下,也可和你们拚个胜负出来。”袁道冷笑一声,道:“擒贼搞王,如是咱们先把你向魁杀了,这些人失去了主宰之能,还会有什么人能使他们听命行事?”向魁淡淡一笑,道:“谁能杀了老夫?”袁道忽然一上步,人已冲到向魁身前,道:“我!老叫化子。”这时,两个相距,只不过丈许距离。以袁道的功力,这时如若全力发出一掌,向魁无论如何无法避开。轻轻吁一口气,向魁缓缓说道:“老叫化,你现在就算一掌能把我打死,但也必然会死在我的毒针之下。”袁道道:“与汝皆亡,老叫化今年已过了古稀之年,至少比你的年纪大了很多。”向魁道:“以你老叫化的声望,和在下相偕而亡,老实说,向某人并不吃亏。”袁道道:“好,咱们就试试吧!”右掌扬起,蓄势待发。向魁高声说道:“慢着。”袁道道:“你怕死?”向魁道:“向某人倒非怕死,只是觉着这样死得不值。”袁道哈哈一笑,道:“丐仙袁道杀了你,还有什么不值?”向魁道:“在下觉着,向某人不是单纯的和你拼命,才会死得满意。”袁道笑一笑,道:“你要怎么样,才会死得满意。”向魁道:“我要争取武林盟主之位,我要明白到底什么人在利用我?”袁道道:“闹了半天,你也不知道背后的人物是谁?”向魁道:“还不太清楚。”袁道道:“那么,你们这些行动,都是受何人指挥?”向魁道:“一颗印章。”袁道道:“越说越玄了,一颗印章,就能要你神医向魁卖命?”向魁道:“自然,那颗印章,显示过它的威力……”袁道道:“小小一颗印章,有什么威力可言?”向魁道:“这就非阁下所知了,咱们是身临其境的人,自然比你老叫化清楚。”袁道道:“以你向魁在武林中的身份,老叫化相信你不会说谎,你如此说老叫化是有些相信了。”向魁道:“江湖上的人都说你面严心善,不擅心机,但我看你老叫化,倒是聪明的很。”袁道道:“夸奖,夸奖。”向魁道:“不是夸奖,在下是由衷之言,这些话我说给别人听,别人决不会相信,但你却相信了。”袁道道:“你说得出来,老叫化就只好相信了。”向魁叹口气,道:“老叫化,你幸好听信了在下的话,逃过一劫。”袁道道:“逃过什么一劫?”向魁道:“你如不信那印章有什么威力,定然是要试试了。”袁道道:“试又怎样?”向魁道:“必为印章所伤。”袁道道:“有这等事?”向魁道:“你最好别试。”袁道道:“老叫化确实不信,拿给老叫化子瞧瞧?”向魁道:“兄弟一向不打诳语,袁兄不试也罢。”袁道道:“只可惜那印章不知现在何处?如是知道了,老叫化定要看看。”向魁道:“你一定要见识吗?”袁道道:“不错。”向魁道:“好!要不要我拿给你见识一下?”袁道冷笑一声,道:“向魁,你可是故弄玄虚?”向魁道:“哼,一个人不可口硬心虚,你要是不敢见识,也就算了。”袁道笑一笑,道:“我真的有些不信,你拿给我瞧瞧吧!”向魁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白绢,递了过去,道:“看吧!这一道圣谕上,就盖有神印,你拿去瞧瞧吧!”右手一挥,把白绢投了过来。袁道并末立刻伸手去捡,双目盯注在那白绢之上,仔细瞧了一阵,忖道:一方白绢,还会有什么古怪不成?凝注片刻,发觉那白绢并无变化,伸手捡了起来。展开看去,只见那白绢上龙飞凤舞写了几行行书,白绢一角处,盖了一方朱砂红印。袁道没有细看白绢上的字迹,大略的扫了那绢帕一眼。轻轻扬了扬手中白绢,道:“就是这一方绢帕吗?”向魁道:“不错。”袁道笑一笑,道:“武林之中,有一种迷魂帕,那上面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人如是闻到了那香气之后,就会倒了下去。”向魁道:“袁兄觉着这绢帕上,也是迷魂药物吗?”袁道道:“你向魁配制的药物,自然也应比一般的迷魂药物高明一些了。”接着又哈哈一笑,道:“向魁,你借一个印章,用药物的力量,造成神奇事迹……”向魁怒道:“老叫化子,圣章不可侮。”袁道道:“老叫化根本不相信这么回事……”突然双手一松,白绢飘落实地。原来他拿着自绢的手指,突然间麻痹起来,竟然无法捏住那白绢。向魁冷冷说道:“报应,老叫化子,你还能捏死一只蚂蚁吗?”袁道愤怒的举起右手,但觉掌指麻痹,竟然不听使唤。袁道心头一震,暗道:完了,这向魁不知在绢帕上涂的什么药物,如此恶毒。只听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叫道:“向魁,救救我。”随着那喝叫之声,一条人影,疾奔而至。向魁道:“你怎么了?”那人影来势快速,已然冲到了向魁的身前,道:“我毒性发作。”向魁道:“怎么可能!”忽然寒光一闪,鲜直喷洒,溅飞起四五尺高。耳际间只听到向魁的声音,道:“你……”尸体己跌落实地。那是金萍,出手一剑杀了向魁之后,忽然转身,奔向了袁道。白天平、田无畏双双大喝道:“贱婢敢尔。”两人喝叫的声音虽大,但因距离过远,硬是救援不及。喝声中,袁道已和金萍双双倒了下去。但见尘土飞扬,遮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