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无畏忽然伸手一抓,抓住了白天平道:“师弟,情势不对。”白天平也瞧出情势不对了,才一下子收住了脚步。但见一团人影,滚了过来,耳际间,响起金萍的声音,道:“两位快伏地滚避……”白天平、田无畏同时伏倒地上。几缕银芒,由飞扬的沙土中,穿了过来,由两人身上飞过。如是两人未及时听到金萍的招呼,伏地滚避,势非伤在银针之下不可。这时忽听江堂大声喝道:“咱们为什么不用暗器,以牙还牙?”喝声中,抽中弯刀,当先飞出。双方之间,被金萍不停撒起的尘土,隔阻了视线,彼此都无法看得到景物。江堂挺身大呼,引起了天侯七英和丐帮弟子,纷纷以暗器还击。但也引起对方毒针集中向江堂攻袭。数十缕银线,循声而来,射中江堂。忽然间,铃声划空,数枚飞铃摇曳飞来。白天平、田无畏和金萍带着袁道,在群豪暗器掩护之下,滚下洞外的大岩石之后。飞扬起的尘土逐渐消失,双方已清晰可见。但见飞铃带着啸声,飞入敌阵之中,掠空而过,每一回旋,必有数人,横尸送命。奇异的回旋力道,使飞铃重又飞回何玉霜手中。三道飞铃攻袭,使得三十六鬼手,伤亡过半。余下之人,眼看同伴,在飞铃攻袭下,死亡如此之惨,心中大生畏惧。不知何人,突然大喝一声,飞身而起,直向一侧奔去。一起群效,十余人分向四下奔窜。闻钟道长大声喝道:“除恶务尽,为死难者报仇。”玄支剑士,有十余人死在三十六鬼手毒针之下,一听闻钟道长令下,立时分途截杀。刹那间,十余处展开了激烈的恶斗。局势发展得快速、混乱。田无畏快步奔行到江堂的身侧,低声道:“江兄……”江堂手扶在一座岩石之上,双目圆睁。田无畏连叫数声,不闻相应,伸手一摸,江堂应手而倒。原来,他早已身中了数枚毒针,气绝而逝,只是他右手扶住岩石,维持了身躯的平衡。这平衡很微弱,田无畏出手一碰,他就立刻倒摔在地上。田无畏轻轻吁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天皇教内情诡异,看来,有很多隐秘,要永成千古疑案了。”金萍放下了丐仙袁道,飞身一跃,到了田无畏的身侧,冷冷说道:“田无畏,你不用假慈悲了。”田无畏苦笑一下,道:“姑娘,我自己也不愿再装下去了。”白天平听得一呆,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田无畏道:“事情很简单,我们在场的人中,胸中各藏有一些隐秘,一个人保留一点,那就使得事情,留下了很多的空白,也使得整个的局势,晦暗不明了。”白天平道:“师兄,你也隐藏了很多的隐秘,是吗?”田无畏点点头,道:“不错……”目光一顾金萍,接道:“但如论隐藏的隐秘之多,只怕,这个金萍姑娘,超过咱们任何人了。”只听一阵轻轻的叹息,无名子缓缓由一座小岩后行了出来,接道:“应该由我算起。”白天平奔了过去,道:“师父……”无名子摇摇手,道:“平儿,你先冷静下来,在事情没有完全澄清之前,可能还有变化。”田无畏道:“因为,大家各自保留了一些隐秘下来,日积月累,再没有一个人,能知道全部内情。”这时,玄支剑士,已然大获全胜,杀死了向魁带来的全部人手。申三峰跛着一条腿,在丐帮长老弟子们护卫之下,行了过来。天侯七英、何玉霜等以白天平为主,站在一处。江堂带来的天皇教中弟子,已死伤十之八九,江堂一死,更失主宰,还有八人,守在江堂身侧。白天平突然高声喝道:“慢些说,我们先把袁老前辈,我的义父救起来,只有他老人家,才是是受敬重的武林大侠。”金萍道:“他中了毒,向魁已死,只怕没有人能救他了。”白天平呆了一呆,道:“你是说,他没法可救了?”金萍道:“至少,现在没有法子,在场之人,都无能救他。”白天平道:“姑娘,要如何才能救他?”金萍道:“这是碰运气的事情……”申三峰接道:“吉人天相,我相信袁老前辈,不会死去。”金萍冷冷说道:“你有法子救他,那就快请出手。”申三峰道:“老叫化没有救他的能力,但我相信一定有人能救他。”金萍冷冷说道:“我知道向魁能,但向魁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人能,那得慢慢的找了。”闻钟道长双掌合十,当胸而立,道:“贫道觉着正邪两道中的不少著名人物,都牵涉到天皇教中,现在,已到了水落石出之境,实也不会再保留什么了。”金萍道:“你心中有什么隐秘,何不先说出来。”闻钟道长道:“贫道很惭愧,我昧于江湖形势,坐井观天,不知道武林中的变化,几乎使武当派沦入万劫不复之境。”金萍道:“这就是你的隐秘吗?”闻钟道长道:“贫道本无什么隐秘可言,只是觉着有些愚昧罢了。”金萍道:“你倒是很客气啊?”闻钟道长道:“就算是愚昧的人,也有清醒的一天。”金萍道:“现在,你清醒了吗?”闻钟道:“是!贫道现在自觉清醒了,不再拘泥于小节。”金萍道:“可否说的清楚一些?”闻钟道:“也好!贫道觉着如其让流毒贻害武林,倒不如操刀一割,不问他的盛名如何,昔年在江湖上功业如何。”金萍道:“你言有所指,是说的无名子了。”闻钟道:“不论是谁,包括你姑娘在内,如若无法把局势澄清,贫道只好下令玄支剑士,一体诛绝了。”金萍道:“哦!”闻钟道长道:“贫道说的够明白了吧!”金萍点点头,道:“很明白了,但不知场中之人,有几个肯和你联手合作。”闻钟道长道:“贫道心意已决,不论是否有人合作,武当派也要全力以赴,就算战死于此,也是在所不惜。”申三峰哈哈一笑,道:“道兄,天皇教早在咱们丐帮和贵门中派了奸细,所以,对咱们的行动一直了如指掌,老叫化很赞成道兄高见,我丐帮全力支持。”在场中人数最多,实力最强的武当和丐帮,联手合作,顿使阴晦不明的形势,有了很开朗的发展。金萍目光转到白天平的身上,道:“你怎么说,如是有人要杀你师父、师兄,你帮谁的忙?”白天平呆了一呆,道:“我……我自会维护义父、师兄的安全了,不过……”金萍不让白天平再接下去,说道:“那就好了,目下情形,你们师徒的实力,弱了一些,我也帮你们一臂就是。”闻钟道长急道:“少侠,武当派多亏你舍命相救,才得免沦亡之途,本派自贫道以下,都敬重你白少侠的为人……”白天平苦笑一下,接道:“道长,请暂时忍耐一下,江湖上这场风波是非中人,都云集于此,我相信很快就可能查证个水落石出,如是道长小不忍,恐怕就形成大乱了。”闻钟道长叹口气,道:“看过了目下形势,贫道只能相信两个人。”金萍接道:“哪两个人?”闻钟道长道:“姑娘放心,贫道决不会信任你姑娘。”金萍冷哼一声,道:“我也不稀罕你信任。”闻钟目光一掠袁道,接道:“贫道只信任袁老前辈和你白少侠。”金萍冷笑一声,道:“好啊!徒弟的气势,已经盖过师父了。”无名子一直肃然的站着,没有开口。白天平却冷冷说道:“金萍姑娘,你闹够了吗?”金萍道:“你说什么?”白天平道:“你忽敌忽友,一下子挑拨离间,一下子又舍命救人,你究竟用心何在?”场中人,都觉着这位金萍姑娘很可怕,正邪难分,但却不似白天平说的如此透彻。这一问,正是场中群豪人人心中之疑,所以,立时鸦雀无声,凝神静听。但闻金萍叫道:“白天平,你说我桃拔离间,可有证据?”白天平应道:“有,刚刚你还在挑拨我们师徒和武当、丐帮动手……”金萍接道:“话是你说的,你要帮你师父、师兄,可有此事。”白天平道:“有……”金萍接道:“既然是有,怎能说我挑拨离间?”白天平道:“你断章取义,划分敌友,这办法十分高明。”金萍似是被白天平一语道破心事,立刻默然不语。白天平叹口气,道:“金萍,你如再从中捣乱,闹得别人敌友难辨,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金萍道:“笑话,不客气,你又能怎样?”白天平道:“我要何姑娘用飞铃对付你,玄支剑士合力围攻你,不信你就试试?”金萍呆了一呆,笑道:“果然是很毒辣的法子。”白天平冷冷说道:“金萍姑娘,你最好安静下来,在下相信,很快就可以找一个水落石出的结果。”金萍嗯了一声,道:“好吧!我倒要见识一下,你用什么方法,理出这千头万绪的事?”白天平轻轻吁一口气,突然行到无名子的身前,恭恭敬敬的一个长揖,道:“师父,请先救义父。”无名子点点头,道:“他可是看过一张圣谕后,才中毒倒下?”白天平道:“是!”无名子道:“救治不易,那圣谕上的奇毒,可以使一个人永远昏迷不醒。”白天平道:“以师父之能,定然可使义父还魂重生。”无名子摇摇头,道:“平儿,为师没有这份能力,那圣谕印章,确有其事,不过,就为师所知,它不会立刻置人于死地,只要你义父不绝气,总有救治机会。”白天平道:“这么说来,师父也是束手无策了?”无名子道:“为师的确是无能为力。”白天平道:“那件圣谕的来历,师父可知晓内情吗?”无名子道:“我也曾身受其害,晕迷了七日之久……”白天平失声而叫道:“师父也是被害人……”无名子道:“他们告诉我只有七日,这七日,铸下了可怕的大错。”白天平道:“师父……”无名子淡淡一笑,接道:“你们不是想知晓内情吗?”白天平道:“师父如是为药物所迷,就算真有什么错失,那也有可原谅之处。”无名子笑一笑,道:“平儿,幸好师父有这一段时间中毒的迷失,如是没有这一段时间的迷失,只怕目下已非这种情况了。”白天平心头震动了一下,他最为害怕,担心的事,似乎是就要出现了。只听无名子接道:“你可知道,真正在暗中操纵天皇教的人是谁吗?”白天平摇摇头,道:“平儿不知。”无名子道:“我!平儿,你是否觉着很失望。”白天平定定神,道:“不是失望,弟子只觉着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无名子道:“是真的……”田无畏接道:“师弟,小兄也是暗中主持天皇教的要角之一。”白天平怔了一怔,道:“师兄,你只是天皇教中一位分舵主罢了。”田无畏道:“那只是表面的看法,事实上,暗中主持大局的,为兄也是其中之一。”这时,不但白天平听得有些心头震骇,就是闻钟道长和申三峰也都十分震动。白天平按耐下心中的激动之情,道:“师兄,此时此情,咱们似乎是也用不着再隐瞒什么了?”田无畏一笑,道:“小兄巳决心坦然说出胸中之秘,但不知师父……”无名子苦笑一下,道:“无畏,说出全部内情吧!不用顾虑了。”田无畏道:“师父,暗中主持天皇教的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一人,好像是师父?”无名子点点头,道:“是!”田无畏道:“另外三个人,又是什么人呢?”无名子道:“洪士高,你在何处?”—块大山岩的后面,缓缓走出来一身紫袍的洪士高,道:“牛鼻子老道,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也扯出来?”无名子道:“事情已到了水落石出的时间,你为什么要心存逃避!”洪士高回顾了紧随身后的洪承志一眼,道:“老夫将使他们以我为耻。”洪承志心情激动,剑眉耸扬,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白天平心中一阵剧疼,但却强自忍了下去,道:“师兄,还有两个人是什么人呢?”田无畏道:“这个小兄就不清楚了,我们有种约定,只要你能符合了约会的记号,却是从来不问你的出身来历。”白天平道:“哪有这样神秘的组合呢?”田无畏道:“就是如此,我们每一次集会时,都穿着特制衣服,和特别的帽子,谁也无法发觉对方是什么人。”白天平道:“如是每一次的人,完全不同,你们怎能看得出来呢?”田无畏道:“那只是一种感受上的力量,却无法明显的说出来。”白天平道:“什么人发起组织这一个神秘的组合呢?”田无畏道:“问问师父,我想,他应该清楚内情。”无名子苦笑一下,道:“洪士高,那两个人究竟是堆,你是逼我加入的人,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份?”洪承志呆子一呆,忖道:“我一直认为是无名子逼他入天皇教中,想不到他竟是逼那无名子入教的人。”洪士高苦笑一下,道:“老夫要是知道他们是准,也不会被逼入教了。”无名子道:“你真不知那两个人吗?”洪士高四顾了一眼,道:“不知道。”无名子道:“不知道,那很好!五个人已清出三个人了。”洪士高目光投注田无畏的身上,接道:“他是你的徒弟?”无名子道:“不错。”洪士高道:“他加入天皇教五人首脑,是什么人引荐进去的?”无名子道:“自然是我了。”洪士高道:“当年他年纪还小,难道十几岁就进入了教中?”田无畏哈哈一笑,道:“那很简单,把你们五人中暗算一个,岂不是就可以混进去了,除了你和家师有些相识之外,对其他的人,你们并不相识。”洪士高点点头。无名子道:“洪士高,现在,似乎是一切事情,都应该公开了,你究竟怎么会进入了天皇教中呢?”洪士高道:“你怎么进入天皇教中呢?”无名子道:“被人所迫。”洪士高道:“这天皇教本是你一手成立,你利用他们清除了江湖上的盗匪,但你却不理善后,撒手不管。”无名子道:“他们因此忌恨于我。”洪士高道:“是!所以,他们对你深恶痛绝。”无名子叹息一声,道:“那又怎会把你也牵入天皇教中?”洪士高道:“受你之害,他们知道我是你好友,也是你最得力的助手,所以,你躲起来之后,就把这股怨忿加诸在我的身上。”无名子冷冷说道:“我觉着这件事,用时间可以解决,你如肯听我的话,早走一步,也不会把我们都坑进去了。”洪士高道:“你当年只求天下太平,武林中没有纷争,用的手段太过激烈,不论是天南地北的人,都收罗手下,要他们行侠仗义,要他们歼杀绿林大盗,江湖是被你平定了,但这一股人,你却没有作善后处理,想想看,那将是怎么样一个后果?”无名子叹口气,欲言又止。田无畏却突然接道:“以后呢?”洪士高道:“以后的事情,很简单,老夫加入天皇教,也把无名子迫入了天皇教。”白天平心中一动,道:“师兄,你怎么加入了天皇教?”田无畏道:“受师父之命,以及洪士高的多方安排,才算进入了天皇教中。”白天平道:“那时,统制天皇教的首脑,有几个人?”田无畏道:“五个人。”白天平道:“天皇教一直是保持着五个人的统治了?”田无畏道:“兄弟,用不着转弯抹角了,为兄杀了其中之一,才混入了天皇教中去。”白天平道:“你杀的什么人?”田无畏一皱眉头,沉吟不语。无名子道:“说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田无畏道:“天皇教五位统治首脑,除了其中之一,知道全部内情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互不相通的,但师父、洪士高和我,原想以超越的比数,境治大局,不知何故,每一次表决时,我们三人之中,总有一个人,会叛变了原则,支持了别人的决定。”白天平道:“师兄背叛过吗?”田无畏道:“只有一次。”白天平道:“那一次,原因为何?”田无畏道:“为兄似乎是受到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白天平道:“哦!这么说来,你们混入天皇教的事,人家早就知道了?”田无畏道:“看来,确然如此。”白天平道:“这些年来,你们一定受着天皇教主的利用,在天皇教作乱的计划上,划了押,对吗?”田无畏道:“不错。”白天平苦笑一下,道:“说吧,你杀害那一个人是什么人?”田无畏道:“师弟,那人已经死去多时了,何苦还要把他的身份说出来,陡然惹人震惊。”白天平道:“怕什么,我知道天皇教株连了不少的人,九大门派中,都有他们的人手内应,有些人,我们可以放他一马,不予追究,但像你们五首脑中的人物,为什么不查一个明白呢?”田无畏道:“师弟一定要知道吗?”白天平道:“又何止在下,我想申帮主、闻钟道长,都想知道内情。”无名子道:“无畏,你说吧!不应再保留什么了。”田无畏道:“在下一人,也杀不了他,多亏师父和洪前辈暗中相助,才算把那人一举杀死。”白天平道:“那人是谁?”田无畏道:“说出来,也许会使你师弟太过震动,但你再三的逼问,小兄也就只好据实而言了。”白天平道:“授我艺业的师父,受我敬重的师兄,竟然都是天皇教中的首脑人物,我已经很震动了,实在说,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震动的地方了。”田无畏冷冷说道:“师命所追,情非得已,我被师父逐出门墙,也在身不由主情况之下……”白天平道:“这是你们定好的计谋了……”语声一顿,接道:“师父授我武功,数年以来,小弟从未发现过他有什么忧苦之事,我们数年相处,如是真有什么不测的变化,也该告诉我一声才是。”田无畏道:“你年纪幼小,武功未成,告诉你徒增慌乱,于事何补?”白天平道:“数年之中,一直瞧不出破绽,师父对徒弟,似乎也用不着太用心机了。”田无畏道:“不是用心机,面是怕影响到你的练武的进度。”轻轻吁一口气,道:“你进入武家堡那样顺利,难道真是凭借你的武功吗?”白天平冷冷说道:“难道是你帮了忙?”田无畏道:“不错,是我帮了忙。”白天平冷哼一声,道:“师兄,咱们这些辩论,无味得很,我们想知道的是事实真相。”田无畏道:“我得师父暗助,杀死少林寺中的一位高僧……”果然,此言一出,全场震动。申三峰第一个忍不住,道:“这话当真吗?”田无畏道:“此时何时?自然是当真了。”申三峰道:“既是少林高僧,自然是很有名望的人了,不知他法号如何称呼?”田无畏道:“古灯大师,帮主听人说过吗?”申三峰道:“少林长老院中的副院主。”田无畏道:“如是一个普通的少林高僧,只怕难挡我田某一击,用不着师父和洪老前辈助拳。”洪承志突然望着洪士高,道:“这话当真吗?”洪士高点点头,没有说话。洪承志悲痛莫名,牙齿咬入唇中,鲜血淋淋而下。白天平叹息一声,道:“洪兄,请镇静一下,咱们要办的事情正多。”洪承志道:“白兄,在下很惭愧。”白天平道:“我也一样,不过,最重要的是咱们要问明白事实真相。”洪承志黯然一叹,未再多言,但他的情绪,却平复了很多。白天平回顾了田无畏一眼,道:“说下去吧!”田无畏道:“大概的情势,就是如此了,以后么,另外两个突然不再出现,而天皇教在武林中已经成了气候。”白天平道:“他们无端端的,怎会突然失去了踪影?”田无畏道:“不知道,也许他们的目的已达,不用再留恋下去,也许他们真的改过向善。”白天平道:“师兄,能不能告诉我,那两个人是什么人?”田无畏道:“小兄真的不知。”白天平道:“师父,你知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何许人物?”无名子道:“我们彼此之间,不通姓名,不作交谈,所以虽然常常见面,却是互不相识。”白天平道:“师父,弟子一直有很多不解之处,希望师父能够给弟子一个明确的解说。”无名子苦笑一下,道:“我知道的并不多,不过,你问吧!”白天平道:“师父,弟子的意思是希望能听到有系统的一番说明。”无名子道:“天平,你希望知道什么?”白天平道:“我希望知道全部的祥细情形。”无名子点点头,道:“我会给你个很详细的解说。”白天平道:“师父,现在,应该到时间了。”无名子道:“天平,你为什么不静心的听下去呢?有很多的片段,加起来就能凑成一个很完整的经过。”白天平道:“师父,这要很大的耐心等下去。”无名子道:“揭穿一个筹划精密的谜底,本来也是一件难事。”白天平仍然对师父保持适当的敬重,目光转注到田无畏的身上,道:“师兄,大约的情形,我们已知道了,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一口气连着说下去吧。”田无畏叹息一声,道:“大约是两年前吧!那也是天皇教中五首脑最后的一次集合,小兄一直奇怪为什么我们三个人,每每遇到要反对的事情时,竟然不能贯彻既定之见……”何玉霜突然插口说道:“田堡主,你应该知道,每一次是什么人,不能赞同你们的意见?”田无畏道:“姑娘,我们都穿着一种特制的衣服,全身都隐在衣服之中,连双手也都被套在连着衣袖的手套内。”何玉霜道:“眼睛呢?”田无畏道:“除了两目之外。”何玉霜道:“既然双目露在外面,就应该瞧出什么人背叛了你们?”田无畏道:“每次集会,都在一座山洞之中,洞中只有一支烛火,虽然习武人目力过人,但如想借一点微弱的火光,察颜观色,从双目神情中,看出什么人背叛了我们,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玉霜沉吟了一阵,道:“我明白了,你们都是被人玩弄于掌股之上的人!”田无畏道:“想一想,确也如此。”白天平接道:“在你们五人之间,是不是有一个过问实务的人?也就是你们五首脑中的主要人物?”田无畏道:“有。”白天平道:“那人是谁?”田无畏道:“找出了那个人,个中的隐秘,早就揭穿了……”语声一顿,接道:“每一次集会之时,我们都听到天皇教中的报告……”目光一掠何玉霜,接道:“包括你义父和江堂在内,所以,我对天皇教中的实力,了解很多,但也发觉了危险,天皇教的实力,不停在膨胀、壮大,我们未必就能掌握住它了。”白天平道:“你们每次集会,是不是都分坐一定的位置?”田无畏道:“不是,大家依先来后到的顺序,所以,一进入山洞之后,就很难互相认得出来了。”白天平道:“这么说来,很可能有人在幕后操纵了?”田无畏道:“不错,所以,在最后一次集会之后,这一个五首脑的集合,就无疾而终,我们到现在为止,仍然不知道那主持会谈的主脑是谁……”无名子叹息一声,接道:“每一次集会中,那点燃的烛火,都含有奇毒,吸入那奇毒之后,会暂时功力散失,我数度想借集会之时,拆穿真象,但每次一提真气,就无能施为。”白天平接道:“师父,你们中了很多次奇毒,是吗?”无名子道:“不错,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毒,当时,中了毒,但离开之后,毒性又立时消失。”白天平道:“那是什么样的毒性呢?”无名子道:“到目前为止,为师还没有找出那种毒性,不过,为师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情了。”白天平道:“什么事?”无名子道:“我们五个人中,有一个是向魁,可惜,已经死了。”白天平回顾了金萍一眼,忖道:又是这丫头杀的?无名子接道:“现在,只差找出另一个人了,那一个人,才是真正的主脑人物。”白天平道:“但那人是谁呢?他突然而来,忽然消失,除了你们的会面之外,我们根本没有地方找他。”无名子吁一口气,道:“天平,整个的天皇教中隐秘,已经揭穿了十之七八,所以还造成很多怀疑,是因为很多事,还没有接连起来。”白天平道:“师父身历其境,而且,那些片片段段的事,连起来,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那就有劳师父了。”无名子道:“目前的情势是,天皇教在我撒手之后,留下了一批人,在我的推想之中,他们这些人,经历了很多凶杀之事,也看了江湖上无数为恶之人的下场,而且,一连数年的搏杀征战,他们也应改变了心意,我想他们会应该有所警惕,找不到我之后,他们会星散江湖,找一个隐居之处,但我却未料到,他们会兴风作浪,而且,把我也牵扯进来……”白天平轻轻吁一口气,目光转到金萍的脸上,道:“姑娘。”金萍笑一笑,道:“什么事?”白天平道:“天皇教中的五位首脑,已经死去了一人,三个活着的都在此地……”金萍接道:“还差一个很重要的人。”白天平道:“不错,还差一个人,但那个人……”金萍接道:“那个人很重要,非找出来不可。”白天平苦笑一下,道:“但这到哪里去找呢?”金萍道:“慢慢的追,五个人中,已经追出了四个,还有一个人,为什么追不出来?”白天平哦了一声,道:“金萍,你究竟是干什么的?”金萍笑一笑,道:“追出最后一个人,我自然会告诉你我的身份。”白天平回顾一眼,只见申三峰带着丐帮弟子,闻钟道长带着玄支剑士,已然把场中诸人,全部围了起来。何玉霜手握着两枚飞铃,随时可以击出。天侯七英,也各执兵刃,堵在一侧。田无畏苦笑一下,道:“武当派是天下第一剑派,向以维护武林正义为己任,丐帮忠义相传,嫉恶如仇,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咱们了……”无名子冷冷说道:“只要咱们存心光明,可鉴天日,生死之事,又何必放在心上……”申三峰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道长一向被武林同道,尊为当世第一高人,受尽尊重,世人都知你啸傲山林,与世无争,但却不知你竟是手创天皇教的元首,而且,黑、白两道中的高手,大部被你收罗门下,造成这场大杀劫,想来,实是叫人痛苦得很。”目光一掠闻钟道长,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天皇教是否还隐藏有部份实力,咱们无法知道,但此刻咱们已不能再存仁慈之心了。”闻钟道长道:“申帮主的意思是……”申三峰道:“先杀了无名子。”闻钟道长道:“申帮主,这个不是太过冒失了吗?”申三峰道:“无名子剑术通神,但苦战十二魔后,内力还未尽复,如若不借此时间先把他除去,等他功力恢复,纵有玄支剑士,也无法制服于他了。”闻钟道长沉吟了一阵,道:“申帮主说的倒也有理。”田无畏冷笑一声,道:‘家师纵有错失,也是无心之过,我们师徒费尽苦心,在下故为顽劣,被逐门墙,混入天皇教,探知内情,才报告家师,又借洪士高之力,混入天皇教首脑中,我们原想混入五首脑中之后,由内而外,无形中解决了天皇教,但却一直未能如愿,目下真象虽已大部明朗,只差真正的元凶首恶,还未找出,申帮主怎可含血喷人……”申三峰摇摇头,接道:“如若你们师徒真正有改恶向善之心,在下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田无畏道:“什么法子?”申三峰道:“为了表示你们师徒的清白,先让咱们点了穴道。”田无畏道:“不行,我们师徒心地可鉴日月,为什么要让人点了穴道?”申三峰道:“那就证明了你心中有鬼。”右手一挥,接道:“给我拿下。”丐帮中人,应声而出,四条人影,分成两拨,分向无名子和田无畏扑去。田无畏双掌疾扬,拍出两掌,以阻拦两个扑向自己的丐帮弟子。无名子却静站未动。白天平突然舌绽春雷的大声喝道:“给我站住。”四个丐帮弟子,应声停了下来。申三峰谈淡一笑,道:“白少侠,眼前的事情已很明朗,令师和令师兄,才是祸乱之源,白少侠是我们很敬重的入,不知是以私情为重呢?还是公谊为先?”白天平道:“在下的看法,目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制服家师和我师兄……”闻钟道长突然接口说道:“白少陕,觉着目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呢?”白天平道:“在下觉着,目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先救活我义父。”申三峰道:“救活你义父的事,固然是重要,但我觉着,这是咱们无能为力的事,但令师的剑术,却是被称为天下第一高人,他力战十二魔,苦撑下来,已耗尽他全身真力,一旦等他功力恢复,只怕咱们都非敌手了。”白天平淡淡一笑,道:“你是说凭丐帮这多弟子,也未必能困住我师父吗?”申三峰道:“不论是否能制住你师父,但那将是一场很悲惨的搏杀,在下的意思,先制服无名子和田无畏,然后,再查明详情,如果是令师确无错失,咱们就再放了他。”白天平道:“哦!”申三峰道:“自然,那时老叫化会向令师致歉。”白天平摇摇头,道:“我师父一生清名,怎会不珍惜它,申帮主不用顾虑太多了。”申三峰道:“此事非同小可,老叫化怎能不关心呢?”白天平道:“申帮主,我看此事不用太急。”申三峰道:“咱们看法不同……”回顾了丐帮弟子一眼,道:“准备出手,先制服无名子再作道理。”丐帮弟子,应了一声,十余人一齐向前冲来。白天平横剑喝道:“申帮主,你这是用心何在?搏杀刚刚停止,阁下似是又想挑起一场搏杀了。”申三峰冷冷说道:“白天平,就算你要出手拦阻,现在也拦不住了……”白天平接道:“贵帮人多?”申三峰道:“除了敝帮的人手之外,还有武当门下的玄支剑士,白少侠请忖思一下,这一动手,只怕是……”无名子突然叹息一声,接道:“天平,你别拦阻他们,武林中闹成今日这样一个局面,我应该担负起一些责任,再说,如若不把我制服下来,申帮主心中有些不安。”白天平回顾了金萍一眼,道:“金萍姑娘对此事,有何高见?”忽然间,白天平发觉了金萍是一位很重要的人。金萍沉吟了一阵,道:“令师的话不错……”白天平道:“你是说……”金萍接道:“老实说,我也很赞成先点了令师的穴道。”白天平道:“你,你这人的名堂最多,嫌疑最大,忽正忽邪,反反复复,叫人无法分辨。”金萍笑道:“你师父见识广博,他已愿束手就缚,你为什么要横里插手?”白天平道:“他是我的师父!”金萍道:“你承认他是你师父,就该听他的话。”白天平沉吟了一阵,道;“申帮主,一定要先点我师父穴道吗?”申三峰道:“本座觉着必须如此。”白天平道:“家师也同意了,但你只能点了他的穴道。”申三峰道:“这个,本座可以答允。”白天平回顾丁田无畏一眼道:“师兄意下如何?”田无畏道:“申帮主的用心,就是对准我和师父而发,我还能说什么呢?”这时两个丐帮弟子,已然逼近无名子的身侧,四只手,同时落下。无名子脸色一变,苦笑一下,坐了下去。田无畏厉声喝道:“申三峰,你……”申三峰接道:“令师内功精深,如若不用重手法,如何能点中他的穴道,使他失去抗拒之能。”田无畏道:“你是点穴道,还是要废去他的武功?”申三峰道:“点他穴道,只不过下手重了一些。”无名子淡泼一笑,道:“申帮主,还有什么条件吗?”申三峰未理会无名子,却望着田无畏,道:“你!准备如何?”田无畏道:“帮主的意思呢?”申三峰道:“和对付令师一样,点了你的穴道,阁下是否同意?”田无畏道:“不是废我武功?”申三峰道:“不是。”田无畏道:“好,来吧。”申三峰一挥手,两个丐帮弟子行丁过去,点了田无畏的穴道。田无畏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痛苦之色,显然,那两个丐帮弟子,下手很重。白天平一皱眉头,道:“申帮主,你现在有什么话,可以说了。”申三峰道:“唉!白少侠,你一定觉得我申某人手段太过毒辣了,是吗?”白天平道:“不错,在下确有这种感觉……”语声一顿,接道:“但事巳如此,申帮主准备说什么,可以说了。”申三峰神情肃然地说道:“白少侠,无名子道长已承认自己是手创天皇教的人,而且,一直领导着天皇教。”白天平道:“嗯……”申三峰道:“本座觉着,实际上天皇教只有四个人领导,他们躲在幕后,暗中操纵天皇教,暗中操纵江湖大事。”白天平道:“哪四个人?”申三峰道:“无名子、田无畏、洪士高和向魁,如今向魁已死,只余下他们三个人了。”白天平道:“还有一个人呢?”申三峰道:“根本就是没有那么一个人,那是令师创造的。”白天平道:“你的意思是指家师……”申三峰道:“不错,我希望白少侠,能够大义灭亲。”白天平道:“家师如若真有伤害武林同道大义之处,在下决不袒护,而且,我也袒护不了。”申三峰道:“那就好了。”目光转到闻钟道长的脸上,道:“道长对此事有何高见?”闻钟道长道:“贫道对江湖中事知晓不多,还是申帮主拿个主意吧!”申三峰道:“为了斩草除根,在下之意,立刻把他们处死。”闻钟道长道:“立刻处死?”申三峰道:“是,目下大局还未稳定,天皇教中,还有多少人,隐在暗处未动,如若不把三人立刻处死,可能还有变化。”闻钟道长道:“立刻处死,未免太过激烈了。”申三峰道:“江湖纷乱频仍,就是因为咱们太过善良了。”闻钟道长道:“这个手段太激烈,贫道觉着,就算他们已罪证明确,也不宜立刻处死,不如先把他们囚禁起来,再作道理。”申三峰冷冷说道:“道长,你可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是不一举把他们全都杀了,大家已闹到翻脸相向的境地,一旦有人救了他们,首当其冲的,就是贵派和敝帮了。”闻钟道长回顾一眼,道:“什么人会来救他们?”申三峰道:“但咱们不能不防……”月光一掠身后丐帮弟子,道:“点两人的死穴。”白天平突然发觉申三峰身后排列的丐帮弟子,都是从未见过的人,龙、虎双巡等人,反而站在很远的地方。两个弟子应声而来,直向无名于和田无畏扑了过去。白天平突然一横身,拦住两个丐帮弟子,道:“站住。”两个人,都是三十左右的年纪,望也不望白天平一眼,直冲了过去。白天平长剑挥动,闪动了一片剑芒,挡住了两个丐帮人,冷冷说道:“在下要两位站住。”两个丐帮弟子,如是要往前走,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封开白天平的剑势,硬冲过去,一个是,接受白天平的剑势所伤。但他们两样都未采取,却停下了脚步。四道目光中,暴射出忿怒之色,望着白天平。显然,两人是在等待申三峰第二道令谕。白天平轻轻吁一口气,道:“申帮主,这做法未免太过份了吧?”申三峰一皱眉头,道:“白少侠,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似是用不着再对白少侠解说一遍,是吗?何况,闻钟道长已经同意了本座的意见,唉!袁大侠昏迷未醒,在下如不挺身而出,当机立断,只怕还要留下大患了。”白天平摇摇头,道:“申帮主,不是这么说,家师和师兄,已然无反抗之能,就算要处决他们,也要罪证明确。”申三峰道:“白少侠之言,大义凛然,老叫化十分佩服,咱们患难相扶,同时身历险境,不止一次,白少侠对我申三峰,大概没有什么怀疑吧?”白天平道:“没有怀疑,但对处置这一件事,在下却不敢苟同。”申三峰道:“那是因为白少侠私心太重。师伦大道,固然是应该重视,但弃去人间是非不顾,那就有些偏颇专断了。”白天平摇摇头,道:“申帮主,我无意偏袒家师和师兄,你说的道理也很对,不过,那都是些大道理,但因此置人于死,就缺少那些明确证据了。”申三峰道:“大是大非之下,自然也不用再拘小节了。”白天平道:“申帮主,人命关天,怎可这样草率从事,在下不能同意。”申三峰回顾了闻钟道长一眼道:“道兄,咱们该当如何?”闻钟道长低声道:“贫道细想白少侠之言,觉着大有道理,帮主的高论,掷地有声,那是放置天下而皆准的道理,它可以分出是非,但不能处人死罪。”申三峰道:“唉!道兄,你这就有些迂腐了。”闻钟道:“怎么说?”申三峰道:“既然分出了是非,为什么还要留下祸患,目下有百名以上的人证,要杀人的是我申三峰,日后,武林中如何评断,是我申某人的事,道长只要答应一件事就行了。”闻钟道:“什么事?”申三峰道:“道长只要不加拦阻就行了。”闻钟道:“这个,这个,帮主正义在握,贫道很难下令拦阻。”申三峰道:“好吧!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目光转注到白天平的身上,接道:“白少侠,意下如何?”白天平道:“哪一方面?”申三峰道:“本座要杀无名子和田无畏。”白天平道:“在下不同意。”申三峰道:“要如何才能同意?”白天平道:“在下觉着,应该先把他们收囚起来,查明全部真相,再付诸行动不迟。”申三峰道:“如是本座一定要杀呢?”白天平道:“那在下只好出手拦阻了。”申三峰道:“就凭你一个人吗?”白天平道:“我有多少人,不劳你申帮主费心。”申三峰厉声喝道:“白天平,本座只是尊敬你,不是怕你。”白天平眼看申三峰已下定了决心,似已无商量的余地,一面运气戒备,一面说道:“申帮主如是一定要杀,那就只好先过在下这一关了。”申三峰一皱眉头,回目望着闻钟道长,道:“道兄,此事应该如何?”白天平冷冷一笑,道:“申帮主,真是水落石方现,你申帮主这份阴沉,实是叫人惊心啊!”申三峰道:“目下在场的门派首脑,只有本座和闻钟道长,但一切事务的进行,亦必再先和他商量一下才是。”白天平道:“对!申帮主可是想请那闻钟道长下令,派遣玄支剑士,阻拦于我吗?”申三峰道:“在下和闻钟掌门人商量,他如何措施,那就是他的事了。”白天平道:“哦!”回顾了何玉霜一眼,脸上是一片惶然之色。原来,他忽然间发觉了自己十分孤独。何玉霜微微点头,神色间一片坚定。此时此情之下,何玉霜那坚定一瞥,给了他无比的勇气。但闻钟道长说道:“申帮主,这件事有些不妥。”申三峰道:“什么不妥?”闻钟道长道:“白少侠对我们武当派有着很深的恩德,就算贫道下令,玄支剑士也未必就肯出手,何况,贫道觉着白少侠的要求,并不过份。”申三峰哈哈一笑道:“既不赞成本座的处置,申某人就先走一步了,此地之事,悉由道兄自主。”说走就走,转头举步而行。很少江湖经验的闻钟道长,顿有着怅然若失的感觉,忍不住高声叫道:“申帮主请留步。”申三峰回过头来,道:“道兄有问见教?”闻钟道长道:“行百里者半九十,申帮主由始至终,一直处置此事,如今事情已然接近尾声,将要明朗,你怎弃之而去呢?”申三峰道:“道兄,在下不想在为处置事务上,和道兄有所冲突,但因各人的感觉不同,阅历有别,所以,可能使咱们之间,有着很大的距离。”闻钟道长道:“申兄的意思是……”申三峰接道:“至少,咱们的意见,要统一,行动要一致。”闻钟道长道:“好吧!申兄请回来,你江湖经验丰富,贫道是难及万一,我相信,你处理这些事务,要比贫道高明多了。”申三峰大步行了回来,道:“咱们不能杀害白天平,但也不能让他干预,道兄先派一部分玄支剑士,把他拦住。”闻钟道长道:“拦住他?”申三峰道:“是!把他阻拦于一隅之中,不准出手干预咱们的事情。”闻钟目光一掠白天平,道:“白少侠,先请委屈一下,等申帮主处理过这件事情之后,贫道再向白少侠请罪。”这时,洪承志已按下了心中悲苦,手按刀柄,目注场中形势变化。盘膝闭目而坐的无名子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申帮主,想不到啊……”申三峰接道:“什么想不到?”无名子道:“想不到帮主竟然早存了杀死贫道之心。”申三峰原本有些紧张的神情,也突然为之一松。自然,无名子也未说出心中的话。只听申三峰轻轻叹息一声,道:“道长,以你的造诣,和在武林中受到的敬重,在下实是不该冒犯,但我们不能再冒险让天皇教再度复活。”无名子道:“这个贫道明白。”申三峰道:“所以,道长也不致恨我老叫化吧?”无名子道:“不会。”申三峰道:“道长,你们暗中主持天皇教,杀人无数,实也是死有应得了。”无名子道:“哦!”申三峰道:“道长可有什么遗言,告诉我们吗?”无名子微微一笑,道:“申帮主,贫道只想要你申三峰找出那一位主持天皇教的神秘人物,为江湖除害。”申三峰道:“本座不太相信,天下真有那么一个人,如是真有那么一个人,丐帮必倾全帮之力,把他找出来,然后,把他碎尸万段……”语声一顿,接道:“无名子道长已然自甘认死,勇者不惧,你们不可辱及了道长,下手要干净利落。”两个丐帮弟子,应声行了过去。这两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黑色大褂。行到无名子身侧时,两人忽然从怀中摸出两把短刀。那是两把锋利的刀,日光下,闪着一片蓝汪汪的颜色。白天平望望四个拦在身前的玄支剑士,冷笑一声,道:“诸位一定要拦住我吗?”只听田无畏大声喝道:“申三峰,你好恶毒……”忽然寒光一闪,两个行近无名子的丐帮人大喝一声,抱着了右臂。原来,两个丐帮弟子的右手,齐腕被人切断。下手的是洪承志,刀已还入鞘中。申三峰脸色一变,道:“洪少兄,你出刀伤了本门弟子,意欲如何?”洪承志淡谈一笑,道:“这两位被在下斩去右手的不是丐帮弟子。”申三峰道:“胡说,明明是本座带来的人,怎说不是丐帮弟子?”洪承志道:“丐帮弟子一向光明正大,怎会施用毒刀?”申三峰低头看去,只见两个丐帮弟子的断手中,仍握着一把毒刀。日光下,毒刀泛生着蓝色的光芒。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都能认定那是剧毒淬炼过的短刀。申三峰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过来。”两个右手断去的丐帮弟子,依言行了过来。申三峰道:“你们由何处取来的毒刀,竟敢藏入身上,有坏我丐帮清誉。”双掌齐出,击在两个断手人的前胸之上。但闻一声惨叫,两个断手人口喷鲜血,心脉震断,倒在地上死去。他问话急快,随着出手,两个丐帮弟子,连辩说的机会也没有。杀死了两个施用毒刀的丐帮弟子,申三峰目光转注到洪承志的身上,道:“洪少兄,你对本座处置这两个暗藏毒刀的弟子,还满意吗?”洪志道:“丐帮执法严明,好叫在下佩服,只可惜……”申三峰道:“可惜什么?”洪承志道:“可惜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就死在阁下手中了。”申三峰道:“唉,本座不能留给他们反抗的机会,两人既然身怀毒刀,也可能怀有别的毒物,一旦他们不服讯问,施展出别的毒物伤人,将是一场恨事,本座处事,一向明快,不喜拖泥带水,就像我处置无名子一样……”回顾了身后一眼,道:“去,快将两个罪大恶极的祸首处死。”他虽未说出名字,但人人都知道,这两人指的无名子和田无畏。四个丐帮弟子,应声而去。八道充满怨毒的目光,一掠洪承志,分向无名子和田无畏扑去。洪承志沉声喝道:“站住。”四人依言停下。申三峰道:“洪少兄,你好像又有了花样?”不满之情,溢于言表。洪承志道:“在下想了一想,觉着这中间的问题很多。”申三峰冷哼一声,道:“一个后生晚辈,竟也如此狂妄,去几个人拦住他。”洪志神情冷静凝注在申三峰的脸上,瞧了一阵,道:“申帮主,一定要把他们置于死地吗?”申三峰道:“你记着,一个人要量力而为,你洪承志就是太不量力了。”这时,有四个丐帮弟子已然行近了洪承志,拦在他的身前。洪承志打量这四个丐帮弟子,两个半百以上的老者,两个二十以上,三十不到的年轻人。但有一点,洪承志看了出来,那就是,这四个人,都有着不弱的武功。洪承志手握刀柄,道:“申帮主,这是逼在下出手了。”申三峰哈哈一笑,道:“丐帮素以人手众多见称。”两人在谈话之间,另有两个丐帮弟子,却已奔向了无名子,右手一抬,骈指点向了无名子。两个丐帮弟子认位奇准,两人的指力,都点向无名子的死穴。无名子死穴被点,身子一歪,倒了下去。金萍道:“好毒的手段。”两个丐帮弟子,恍如未闻,身子一抖,人已奔向了田无畏。显然,两人在点了无名子后,心犹未甘。何玉霜娇喝一声:“站住。”一阵铃声过处,两个奔向田无畏的大汉,刚刚扬起右手,人已倒了下。申三峰一皱眉头,道:“何姑娘,你打出了飞铃?”何玉霜道:“申帮主,你未免太独断专行了。”申三峰道:“咱们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人数过万,如若没有一点魄力,如何能领导这个大帮。”白天平突然高声说道:“申帮主,在下发现了一件事。”申三峰道:“什么事?”白天平道:“咱们相处很久,我发觉你今日理事,和往日大不相同。”申三峰道:“哪里大不相同了?”白天平道:“在下一直认为你是个很仁慈的人,想不到,你竟是一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比的性格。”但闻铃声破空,打出去的飞铃,绕了一个圈子之后,重了飞了回来。何玉霜一伸手,接住了飞铃,道:“申帮主,有一件事,我好像不得不明白的告诉你了。”申三峰说:“姑娘请说。”何玉霜道:“先父身在天皇教中,却死于天皇教内斗之中,整个的天皇教的组合,一直是自相残杀的局面,这中间有一个显明的破绽,那就是有人在利用天皇教……”申三峰接道:“姑娘说得不错,不过,目下的情势,很快就归于平静,无名子已死,田无畏处决之后,只余下一个洪士高,想他在天下英雄之前,就算不自绝而死,亦必有一个交代了。”何玉霜道:“不论作何打算,我只要说明,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白天平,谁要伤害到他,我就会跟他拼命。”申三峰道:“这么重要吗?”何玉霜道:“不错,谁都不能伤害到他。”申三峰道:“哦!”何玉霜道:“如若有必要,我会连续不绝的发出飞铃。”申三峰道:“这是威胁吗?”何玉霜道:“不是威胁,而是事实。”申三峰道:“姑娘,你又有多少飞铃可以发出来?”何玉霜道:“我的飞铃不多,我可以对付最重要的人。”申三峰回顾了闻钟道长一眼,道:“道长,有什么高见?”闻钟道长眉头紧锁,道:“申帮主的意思是……”申三峰低声道:“道兄,要不要派几个玄支剑士,对付那个丫头?”闻钟道长道:“对付何玉霜?”申三峰道:“是!”白天平突然高声说道:“道长是一派掌门,怎么处处受人操纵?”闻钟道长道:“白少侠的意思可是说贫道受人操纵?”白天平道:“不错。”闻钟道长道:“唉!白少侠,贫道确实很困惑。”白天平道:“道长,你是一派掌门之尊,为什么自己不会用心去想,用眼睛去看。”闻钟道长道:“贫道一直在看,也一直在听。”白天平道:“你听了,看了,但有什么用,一切都听人摆布。”申三峰道:“白天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辱及一个堂堂的掌门人。”白天平冷冷说道:“闻钟道长不急,申帮主急什么呢?”申三峰冷冷说道:“白天平,闻钟道长只不过是尊重你罢了,你如果得寸进尺,那就想错了。”白天平道:“得寸进尺的是你申帮主。”申三峰一皱眉头,怒道:“道长,这等少不更事的人,如若留在江湖之上,以后,岂不是很大的麻烦。”白天平正待发作,忽闻一个低微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平儿,忍耐着,让他狐狸露了尾巴,让他无法抵赖。”那声音,白天平熟悉得很,是师父的声音。白天平一直不相信,无名子就这样被人点了死穴,听到这声音之后,心中顿然一宽。只听闻钟道长说道:“申帮主的意思是……”申三峰叹口气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咱们杀了无名子,就不能再留下了白天平了,那又将为江湖留下了祸乱的根源。”白天平心中有了底子,人也变得冷静下来,眼下唯一有些不解的是金萍,这丫头行事诡异,叫人难测高深。暗中留神望去,只见金萍依靠在一处大山岩上,脸上是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大有坐山观虎斗的味道。闻钟为难地道:“申帮主的意思,是连白天平也一起除去?”申三峰道:“自然,白天平没有什么罪恶,不应该死,只要废了他的武功,也就是了。”闻钟道:“玄支剑士,大部为他所救,受过他的恩情,只怕他们不会对白天平出手。”申三峰道:“只要道长不反对这件事,我自会找人出手。”目光转注到白天平身上,接道:“你这点年纪,如此狂妄,想是因为自负剑上造诣很高之故。”白天平心中一动,忖道:不知他又在生什么花样了。心中念转,却忍下未言。申三峰冷笑一声,道:“白天平,你怎么不说了,本座虽然腿上伤势未愈,但我也要出手教训你一顿,让你以后知道如何敬老尊贤。”白天平道:“你要和我动手?”申三峰道:“不错,你敢不敢应战?”白天平略一沉吟,道:“好吧!在下恭敬不如从命。”申三峰回顾了几个丐帮弟子一眼,道:“我和白天平动手之时,不论胜负如何,都不许你们出手。”丐帮弟子齐齐高声答应。中三峰一拱手,道:“白天平,你有什么话说,可以说几句体己话了。”白天平冷笑一声,回头对何玉霜低言了数语。申三峰静静的站着,微笑不言。何玉霜轻叹一声,道:“夫君保重。”白天平哈哈一笑,仗剑而出。安然一人大声喝道:“不要动手。”白天平转头望去,只见那说话的竟然是武当派掌门人闻钟道长。闻钟快步行了过来,接道:“两位,听贫道一言。”申三峰强忍着心中怒火,默然不言。白天平却冷笑一声,道,“道长有何高见?”闻钟道:“贫道觉着,两位实不必动手。”白天平道:“哦!”闻钟道:“两位都是江湖中侠义人物,何苦为一两句意气之言,动手相搏。”白天平心中一动,忖道:“这申三峰已快露出了狐狸尾巴,我实也不用和他争一时的意气了。”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道长说的也是啊!但申三峰一定要逼在下动手,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闻钟道长道:“白少侠对我们武当派,恩情深重,劝止这场纷争,贫道自然是义不容辞了。”申三峰皱皱眉头,道:“道长,贵派不能帮忙,可否不要多事?”闻钟道长道:“申帮主,无名子等一群人,行为危害武林,任你处置;但白少侠却是一位公公正正的好人,这一点,不知申帮主看法如何?”申三峰道:“大奸若贤,大智若愚,这一点道长想过没有?”闻钟道长道:“贫道可以保证那白少侠是正人君子。”申三峰心中怒火万丈,口中却故示大方,道:“道长意思是?”闻钟道:“贫道觉着,帮主和白少侠这一战,使贫道左右为难……”申三峰接道:“好!这白天平交给你了,最好能在他身上下点禁制,等此间事完,咱们再放了他就是。”闻钟道长道:“对白少侠,贫道看用不着什么禁制了。”申三峰一皱眉头,道:“道长,你如心存妇人之仁,今日之事,只怕会功亏一篑。”闻钟道长道:“这个帮主放心,白少侠交给贫道就是。”申三峰一摆手,道:“白天平,本座今日本要为江湖除害,但念在闻钟道长一再求情份上,饶你不死,你过去吧!”白天平略一沉吟,大步行到闻钟道长身侧,道:“道长,准备如何处置在下?”闻钟道长道:“白少侠言重了,你对本门恩情深重,贫道怎能坐视你被人杀死”白天平心中一动,道:“道长,怎知在下一定会死在申三峰的手中?”闻钟道长叹道:“白少侠,你应该明白,申帮主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人,他如没有把握杀你,怎会向你挑战?”这不是理由,但却是最简明有力的解说。白天平的剑上造诣,已不是秘密,申三峰也很清楚,他如没有把握制服白天平,怎会向他挑战。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正因为它太简单了,所以,很多人就忽略了他。但白天平却想到了这一点。他心中知道了师父没有受制,内心中轻松了不少。无名子的甘愿受制,是在进行一场高深的斗智竟争。一个人,要他从幕后走到幕前来,必需要使他胜利。只有胜利,才会根容易冲昏了一个人的头脑。申三峰正接近胜利。何玉霜却有些惶惑,她想不出,白天平为什么会甘愿受人摆布。申三峰望望闻钟道长,轻轻吁一口气,目光突然转向洪承志的身上。对洪承志,他似是很客气,一抱拳,道:“洪少侠,对于中州大侠的事……”洪承志接道:“申帮主自己处理吧,我不便插手。”申三峰道:“唉!洪少侠是一位深明大义的人,这等胸怀,实是叫人敬仰。”洪承志道:“不敢,不敢。”申三峰目光一转到洪士高的身上,道:“洪大侠,你还有什么解说吗?”洪士高道:“没有。”申三峰道:“好!你是自己了断呢?还是要我们动手?”洪士高道:“反正都是一个死字,不论是我自己动手,或是由你们动手,都是一样。”申三峰道:“洪大侠倒是想得很开啊?”洪士高道:“老夫目睹武林中两度正邪盛衰,年过古稀,死而何憾。”申三峰道:“那很好,洪大侠如此合作,咱们倒也不便出手了,你自己了断吧!也好落个全尸。”洪士高道:“要老夫自己了断?”申三峰道:“不错。”洪土高道:“这个,只怕是有些不成?”申三峰道:“为什么?”洪士高道:“一个人用自己的手,打死自己,那岂不是一件很滑稽的事。”申三峰冷笑一声,道:“洪老,你原来在戏耍于我。”洪士高道:“这倒不是,老夫只是不想自己打死自己罢了。”申三峰道:“那是要我们动手了?”突然扬手一拳,捣了过去。洪士高一闪避开,笑道:“申帮主要自己出手吗?”申三峰道:“本座不愿再为江湖留下祸害,也不愿再拖延时间。”洪士高道:“你以丐帮帮主的身份,武断讧湖公案,而且强人必信,不觉着有些太过草率?”申三峰接口道:“天皇教为害江湖,五位神秘人操纵着天皇教,田无畏、无名子,你洪士高,和死去的向魁,都是那神秘人物……”洪士高接道:“但只有四个,还有一个人是谁呢?”申三峰道:“不论是谁,他也只余下一个,咱们总有查出他来的一天。”洪士高道:“如若你肯相信我们,至少我们三个是被害人,真正和那人合作的,只有一个向魁。”申三峰道:“这真是很难叫人相信的事,可惜向魁死了,变得死无对证。”洪士高道:“看来,申帮主绝不会放过我了?”申三峰道:“除恶务尽,不留后患。”洪士高道:“申三峰.你一定能够胜我吗?”申三峰道:“试试看,双掌齐出,攻了过去。洪土高不再让避,举手封架,两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但见拳脚往来,呼呼风生,变化奇出,目不暇接。白天平越看越觉情形不对,突然大喝一声,道:“住手。”洪士高及时住了手,但申三峰却疾快的打出一拳,击中了洪士高的前陶。这一击力道很强,洪士高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白天平冷笑一声,道:“好毒辣的手段。”洪士高似是伤得根重,手抚前胸,缓缓说道:“申三峰,那另外一个人,究竟是什么人?”申三峰一皱眉头,道:“白少侠,老叫化心中积忿太深,一下子收势不住。”白天平道:“我知道,洪士高洪老前辈,死去之后,再杀死田无畏,那就不会再有人知晓那神秘主脑的身份了。”申三峰道:“白少侠,含血喷人,语气挑拨,想让本帮和武当派造成冲突,是吗?”白天平道:“申帮主,你太急了一些,如若你能再沉着一些,咱们绝对不会怀疑到阁下。”申三峰哈哈一笑,道:“白少侠你在说些什么?”白天平道:“申帮主,你露出的破绽太多。”申三峰道:“这话怎么说?”白天平道:“你杀了无名子道长,再杀了洪士高,如是再杀死田无畏,那真正主持天皇教的幕后首脑,就永远成为隐秘了。”申三峰道:“白少侠,你在疯言疯语的说些什么?”白天平道:“没有人会怀疑到堂堂的丐帮帮主,会是天皇教的首脑人物。”申三峰微微一笑道:“你越说越玄了,似是本座已然成为了天皇教的教主了。”白天平道:“这中间,可能就有些问题。”申三峰怒道:“白天平,本座不喜和你说笑,再要语无伦次,休怪我手下无情了。”白天平道:“你恼羞成怒了,是吗?”语声一顿,又接道:“在下的记忆之中,申帮主的武功,有限的很,想不到的是,阁下竟然是如此深藏不露的人。”申三峰道:“你说本座武功忽然高强了很多?”白天平道:“不错,你一直在隐藏着自己武功,直到刚才,才施展出来。”申三峰道:“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了,一个人的武功,也能隐藏的吗?”白天平道:“为什么不能,你刚才的表现,强过你平常的十倍,如若以你平常的水准而言,你接不下洪士高十招,但现在,你却击伤了他,虽是有些卑下,但也要具有相当的成就才行。”申三峰仰天大笑三声,道:“白天平,你可是诚心和我过不去吗?”白天平道:“在下就事论事。”申三峰道:“你巧口利舌,挑拨离间的手段,厉害至极,如若不把你早些除去,留给江湖大患,似是尤过你那师父了。”突然一摆头,道:“给我杀了。”随着申三峰一声令下,四个丐帮弟子,突然攻向了白天平。四个穿着黑衣的大汉,手中执一样兵刃,同是一把镔铁刀。只看这些人手中的一样兵刃,就可以知道他们不是丐帮弟子。丐帮弟子很少用同一样的兵刃。白天平长剑庆挥,封开四把镔铁刀,大声说道:“你们都是丐帮弟子吗?”四个大汉一语不发,攻势有若长江大河,绵连不绝。四把刀,若有着极为佳妙的配合,攻势连环,一招快过一招。白天平全力施为,也只和四个人堪堪打成一个平手。洪承志突然大喝一声道:“白兄,咱们上当了。”喝声中,全力攻出一刀。这是日月合一刀,威力无穷的一击。但闻一声惨叫,—个黑衣人应声倒了下去,被拦腰斩作两段。洪士高突然大声赞道:“好刀法,这才是洪家刀法的精髓。”笑声中倒了下去,气绝而逝。白天平也大喝一声,施出“乾坤一绝剑”招,腰斩了另一个黑衣人。申三峰怒道:“两位快刀利剑,轻藐人命,别怪本座要下令围攻了……”目光突然转注到闻钟道长身上,接道:“道兄,除魔卫道,不是丐帮一个组合的事,道长请下令出手吧!”闻钟道长摇摇头道:“申帮主,情形有些不对。”申三峰道:“什么不对?”闻钟道长道:“申帮主的手段太过激烈了,而且是不容人多分辩。”申三峰道:“除恶务尽,道长不用心存仁慈了。”这时,穴道被点的无名子突然站了起来,道:“申帮主,戏该演完了,你一人独唱独作,不觉着很累吗?”申三峰脸色一变,道:“你……”无名子接道:“我如不被点中穴道,怎能使狐狸露出尾巴。”申三峰冷冷说道:“无名子,你说什么?”无名于笑一笑,道:“你申帮主如若心中没有鬼,那就不应该有此怀疑。”申三峰道:“本座不是心中多疑,但你话中有话,就算是三尺童子,也应该听出你言中之意了。”无名子笑道:“申帮主,你是否已露出了狐狸尾巴,大概你心中比我们还要明白,这一点,我想用不着贫道多作解释!”申三峰轻轻吁一口气,道:“无名子,你当真是一位很可怕的人物,老谋深算,阴险无比,想不到在真象已被揭穿之后,你竟然会反咬本座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