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安家再次暴动。安兴国听着商铺管事的前来禀报,本来刚醒来一天的他又再次晕了过去,连带着那沈氏,也吓晕了过去。这一打听才知道,这安家历代传下来的安氏当铺被人砸了,原因是,他们当铺内的一尊玉佛时间未到,却让人强行的拿去变卖了,于是,人找上来了,说要赎回玉佛,结果这玉佛无踪无影,无法给人赎回去。当日当玉佛的时候有明文规定,在一定的时限内,有足够的银两赎回自己变卖的东西的,就可以赎回去,可如今,时限还没到,玉佛主子来赎了,玉佛居然不翼而飞。这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那时候安家是云城的大户人家,与官家勾结,人们自然拿他们没办法,可如今不同了,安家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安家已经落败了,所以官府的人也不再罩着他们了,而他们也没那资本和人家斗。因为听说,这玉佛的主人居然是云城知府大人的女婿吴姓男子,当日身上钱银用光了,才将身上家传的玉佛当掉,说有钱便会来赎回去的,后来这吴公子一路考取功名的时候,与这知府大人的千金看对眼了,而且这知府大人还将这吴公子认作了徒弟,所以这二重的关系,让吴公子身价飙升,当日看不起他的人,如今都来巴结了。这吴公子品性很好,听说当初也是逼不得已当了玉佛,如今有了钱,自然来赎回传家之宝,可是,这去了当铺,居然什么都没了。吴公子是个孝顺孩子,父母去世的早,所以听说这玉佛居然不见了,当场黯然神伤,他却不是个心狠手辣之徒,只说让人赶紧找回来,可以不追究过错。可是吴公子可以原谅他们安氏当铺的过失,吴夫人——知府的女儿可不能原谅这些人。这周知府一生中只生了那么一个女儿,当宝贝的养着,而自然而然的,就把这女儿的性子养的要刁蛮任性的,当看见丈夫如此黯然神伤的,这作妻子的自然要给丈夫分担的,这一查,便知道了这玉佛不见的事情,然后便上门找,结果吃了个闭门羹,直接回知府家找爹爹主持公道。知府大人是个爱女如命的人,官场黑暗他自然也干净不到哪里去的,这听女儿如此的伤心,赶忙带人去了安氏的当铺,将当铺寻了个遍,发现都没有玉佛的踪影,直接让人将当铺给封了。所以,也就有了安家的这一幕。如果说安家的其他大的店铺可以勉勉强强的没了的话,那么这当铺就是安家最重要的命根,命根都没了,那么安家就真的要倒了。安家后院内,个个哭天喊地,生怕要过那种水深火热三餐不饱的日子,有远见的人,赶紧找了些细软,离开安家,那些胆小的,只能等主子想方法怎么度过这个难关。于是,一天之内,安家乱作了一团,好几个姨娘带着女儿自己跑了,因为他们听说,后面知府大人还会有动作,可能要把他们这些都关进大牢里,然后封了安家,想到这些,大家还不赶紧的跑路?沈氏看着一群拼命想跑的人,赶紧让人拦住这些人,将他们身上的贵重东西全部拦了下来。看着眼前要逃命的胆小姨娘,带着自己的女儿准备跑路,沈氏冷笑着,问道:“莫姨娘这是要去哪里啊?”莫姨娘向来胆小,她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在安家向来活的不自在不如意,沈氏每天压着她,女儿也尝尝被其他姐妹欺负,她胆小,身后没有什么娘家背景,又没那妖媚人的武功,只是当年老爷一时好奇将她带回来了府里宠了一番,后来便有了女儿梅儿。这些年,她每天过的都不如意,女儿也快到婚嫁的年龄了,若是换了往年,可能女儿还能嫁到不错的人家,可如今,这家不像家了,若是女儿变成这家里的致富筹码将梅儿乱嫁人,莫姨娘想想都觉得难受。她这些年勤俭,存了些细软,虽然不能给女儿太好的生活,但也好过在这安家等着牢狱之灾或者将女儿卖掉的风险,所以莫姨娘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趁着家里乱,带着女儿一起走。可没想到,刚出了院子门,却让沈氏拦了个正着。“夫人,我……没……没去哪里,我只是带着梅儿去街上转转。”“转转?”沈氏冷笑着,指着莫姨娘身上的包袱,笑着问道:“你带着包袱出去转转?”莫姨娘被问的脸色不大好,那比莫姨娘还要害怕沈氏的女儿梅儿更是吓的缩在一边,不敢言语。“夫人,我们……”莫姨娘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被沈氏瞬间打断。“你也不用再找什么理由了,我看的明白,莫笙,你不就是想带着你女儿赶紧离开安家了吗?因为安家给不了你想要的荣华富贵了不是吗?”莫姨娘继续摇头,“不是的,夫人,不是的。”一边摇头,莫姨娘一边看着沈氏从她身上卸下她的包袱,笑的很是得意。其实不单只只有莫姨娘想刮一笔财产离开安家,这安家的每一个人都想这么做,可是沈氏无奈,因为儿子刚回家几天,结果又让官府的给抓了去了,她还在想着如何救他,结果这当铺就出事了。所以沈氏看见这一个二个的人都想离开安家,沈氏就恨的牙痒痒,幸好,不少家丁奴仆的卖身契可都还在她这里,所以他们想走也走不了多远,唯有那些姨娘在作怪,这张姨娘早早带着女儿跑了,如今这莫姨娘也想效仿了。可惜啊,莫姨娘没张姨娘大胆,也没她反应的快,让沈氏抓了个现行。最终,莫姨娘和女儿梅儿只能被押进家里的柴房,等着老爷醒来的处置。……“夫人,安家那边已经乱作了一团,听说安长松已经被抓了,安止嫣也被沈氏遣去娘家了,张姨娘自己早早带着女儿离开了安府,而莫姨娘则被沈氏抓了个现行,关在柴房里。”南宫景带过来的收下旨意的承一将安家的一举一动全数禀报上去。安夏喝着茶,悠哉的听着承一禀报的安家的情况,好像这事情和她没什么关联,她不过是听故事的听着这事情,却忘了,她也是从安家出来的。“那我那爹爹呢?”即使安家一家倒了,对于安夏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在安夏的认知里,他们只养育过前一个安夏,而且还是用的非人的手法,而如今的安夏,是没有和他们生活过一天的人,所以并不值得安夏去可怜同情。反而,安夏更想从这安家的破产之时捞点好处,都说无奸不商,最毒妇人心,安夏是商人,也是妇人,所以又奸又毒,自然要从里面捞点好处。“安兴国早上听见这消息已经晕了过去,暂时还没有醒来。”承一看着安夏的脸色,心道,不知道安夏会不会伤心,可是看见安夏眉飞色舞的样子,却发现自己想多了,那么一家子人渣,安夏还会去心疼伤心么?南宫景坐在一旁,挥挥手,“继续去跟着,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幺蛾子?”承一点头,便离开了。虽然他觉得他不该做这偷听人打探别人家私事的事,但是主子吩咐了,却不得不做,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但是能给主子娶妻的道路上添砖加瓦,也是人生一大幸事。等承一离开了,南宫景这才问一副狡黠模样的安夏,“接下来要怎么做?”安夏做这些事情,向来不会瞒着南宫景的,他问了她便会说,虽然说了让南宫景别插手,可是有时候还是让南宫景帮忙了,谁让他不愿意袖手旁观呢?“接下来,就是继续打击安家的时候了,如今,云城不少的商家都想分的安家的一杯羹,我们自然不能落后,安家产业众多,连根拔起不是易事,我那叔叔伯伯也在极力的瓜分着,我可不能输给他们。”想到安长松被人抓去了大牢,那知府女儿女婿一个怒一个伤心的样子,安夏唇角的笑意更深了。“那是自然,我的夏儿可是最厉害的。”南宫景揽过她的身子,让她与他靠的更近。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安家最后会落的什么下场,他更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把人给娶回家,因为他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了,可是安夏却还不愿意离开云城,她说,必须要看着安家在云城倒下,让他们全部人后悔才甘心嫁人。人,都有一种执念,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没有把这执念完成,安夏又怎么能心甘情愿嫁人呢?她当年在醒来的那会便答应了死去的安夏,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的,不管用什么方法。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大善人,她按照自己的方式而活,自古善恶不会有太绝对的定论,古人云,成为王败为寇,并没有绝对的善恶之分,只看你站在哪个角度思考的。看着南宫景眼睛里的那种急切,安夏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她必须要将这件事完成了才行,不然,她难安。“是不是觉得,陪我在这里过着这无聊的生活完全让你不知所措。”安夏一脸正色,问道。可是南宫景却不觉得如她说的那样,摇摇头,“不会,这样的生活比我之前的要快活多了,有你在,帅帅在,我觉得,就很满足。”唯一不满足的,就是你不是我名正言顺娶来的妻子。南宫景最后一句话并没有说出去,因为他不想给安夏压力。安夏懂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已经在一起不短的时间了,认识他的时间更加长,自然知道他心里头装了些什么?虽然不能完全的猜的中,当也猜了个十之**。她也想赶紧给南宫景一个名分,而不是两个人像乱来一般,但是万事急不得。“你可别觉得委屈。”安夏笑着说道,随后又道:“因为就算你觉得委屈,我也不会乖乖跟你回去的。”南宫景看着她的笑容,觉得世上没有比她笑容还要美的东西了,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不委屈,只是让你这般没名没分的待在我身边,倒让你委屈了。”若是换了寻常女子,只有赶紧将男子绑住,哪里会拖着不愿意与男子成亲呢?这不是给男人出去寻花问柳的机会吗?可到底安夏不是寻常女子,她不怕南宫景离开她,因为她曾经一无所有,没有南宫景在身边的时候也活的好好的,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南宫景会离开她,那么这样的男人留着也没用。“你别委屈就行。”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个遍,安夏觉得,南宫景一定是练过禁.欲心经,不然,怎么能把持的住她每天睡在他的身旁?南宫景看明白了安夏眼中的意味,忍不住的扯着嘴角。你这般赤果果的看着我是做什么?难道不只是我忍的很难受吗?随着和安夏在一起的时间越发的长,南宫景发现自己越难忍住,几次几次和她闹的欢了,身体的感觉就上来了,可是这时候,帅帅总会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两个闹的正欢的人,还有几次,本来有机可乘的,又被安夏给阻挡了。一来二去,南宫景到现在还没能将人吃到手,想想真的觉得很悲催,想到当初在北元国自己家里的时候,帅帅亲自将人送到他面前,他居然也不会做点什么,现在好了,想做点什么,屡次遭挫。后来,南宫景也想通透了,虽然他们一举就有了帅帅,那都是在两个人都不认识,药物催动下的,如今,他们认识了,那可是算两人真正的第一次,自然不能太马虎,安夏这般紧张是应该的,所以屡次屡次闹的过头了,南宫景就自己去洗冷水澡。还别说,因为现在是夏季,安夏的身子热不得,每次他洗完澡回来睡觉,安夏都非常主动的钻到他怀里来睡觉,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只是开心之余,那股子热火又要上来了,真是难熬。所以在这般水深火热的时候,南宫景真想做点什么,让安夏赶紧的结束这云城之旅,好好做他的新娘子。安夏这般灼热的看着他,让南宫景胸中越发的有股异样而来,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成了一片,而今日的帅帅,还窝在烟儿姑娘的房间里不愿意离去,于是,南宫景提了一个大胆的要求。“夏儿,你看,如今烟儿在我们这里住着,帅帅喜欢和她玩,我觉得,让帅帅与她同一间房间歇息睡觉可好?”虽然烟儿是个小姑娘,可是两人还小,没分那么多男女,想来,这个提议帅帅也是欢喜的。“这……好吗?”安夏也是想过这样做的,可是又怕烟儿不愿意,帅帅和烟儿毕竟不同性别,虽然她不在乎,就怕别人在乎这些影响了两个孩子。“男女七岁不同席,他们还小,没什么不好的,到时候他们两个也能玩的更加好,帅帅一个孩子有些孤单,有烟儿陪着,或许也是不错的,到时候,可以让烟儿和帅帅分开睡就行了,帅帅可以睡外间,烟儿睡里间,你若是觉得可以,明日我让人弄多一张床在烟儿的房间里。”安夏低头思考着,似乎在想这个提议是否欠妥,男女七岁不同席,如今帅帅和烟儿还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子,睡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而且以前前世的时候,她常听隔壁嫂子说,小孩子要从小锻炼他们的独立性,不能让他们有什么事情都以来父母,不然会宠坏的,也会少了独立性,以后长大了事事要依赖她人。南宫景又说了几句,都是关于将帅帅与烟儿同住一间的房的好处。安夏越听越心动,想着只要烟儿姑娘同意也没什么不可的,想着明天去找烟儿问问就知道了,到时候再做决定。而南宫景听的她的回答,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第二天,如南宫景所想一般,烟儿小姑娘瞪着大大的眼睛听着安夏说着这件事,然后又瞪着大大水汪汪的眼睛电邮同意了,而最兴奋的,莫过于南宫景和帅帅两父子,一个是因为想到晚上终于可以一个人抱着安夏睡觉了,而另一个则是因为可以和烟儿一起睡觉而激动的。当然,事情远没有南宫景想的那么简单。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