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以为自己还要等很久,南宫景才会出现,却不知道,幸福其实来的也挺快的。白天,安夏像往常那样,吃了又睡,醒来了又继续吃,无穷尽也。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安夏把自己吃的胖胖的,至少,是来到这是世界以来前所未有的丰满。怀了孩子,胃口大开,肚子慢慢的撑起来了,削尖的下巴开始有肉起来,就连那看似小馒头的胸部也开始丰满起来了。看着自己微微挺起的胸部,安夏一脸欣慰。蜜桃刚好从屋子里端好吃的出来,看着安夏不停瞧着自己的胸部,不禁疑问。“姑娘你在看什么?”“我在看我的胸部是不是长大了?”安夏毫不避讳说道,却忘记了身边站着的两个小姑娘都只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这时代不允许她这么开放的说话。刚抬头,便看见蜜桃蜜桔两人红彤彤的小脸,明显因为安夏的话而吓住了,这么大胆的话,安夏居然也说的出口,真是——羞死人了。“你帮我看看。”安夏说道,用手摁了摁自己涨了不少的胸部。她觉得这院子里就她们三个女子,说什么应该也没什么的吧?可是,安夏还来不及让两位蜜看看自己胸部是否变大,眼睛却看见门口的方向,龙炎正站在那,面具遮住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即使安夏看不见,却还是能感觉得到。“呃……”安夏也忍不住的尴尬起来,她虽然说话有些时候大胆了些,但是还不到那种见人都能说起这样的话的地步,这会看见龙炎就站在那,似乎把她刚才的话都听进去了,一时之间居然无措起来。不等安夏无措完,龙炎的身后的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安夏张开的嘴巴居然忘记了合上,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对方,直到眼泪掉落下来。“傻瓜,哭什么呢?”低沉的嗓音,是那么的熟悉,看着几个月未见的男人,此刻已经瘦了一圈,安夏昂着头,更是落泪不已。思念的潮水在此刻涌动在眼中,好像源源不断的泉水,流个不停。“南宫景——”所有的思念此刻只有这三个字能诉说,眼泪似乎比嘴巴还要利索,簌簌的下着泪水,怎么流也流不完。紧紧的抱着南宫景,安夏生怕自己一松手,眼前的男人就会不见了,多少个日夜,她想他念他,却发现,身边都没有他的影子,只有浓浓的思念在强撑着自己尽量的开心起来。“哭什么呢?我不是在了吗?”明明想要轻松一点的语气,好让怀里的女人尽量别太伤心,可是南宫景却发现自己,要比安夏还要来的伤心。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他不落泪,可是想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不见了,自己找不到,没有半点消息,他怎么能不着急,多少个日夜里,只能想着思念的人儿入睡,翌日醒来,却发现枕边湿了,想起夜晚时的梦,胸口闷闷的疼。如今,阔别三四个月,终于见到了人,他的心里,说不出的苦涩与欣慰。“呜呜……”本来还默默流泪的人儿,突然之间,便放声大哭。周围的人见状,也不敢再逗留,跟着护法走了出门,院子里,只剩下二人相拥而泣。南宫景也不拦着安夏哭泣,拍着她的背,宽慰着,却不说话。许是觉得之间哭的太难听了,安夏很快便止住了哭声,抬头看着南宫景,摸着凸起的颧骨,心疼的说道:“你瘦了。”南宫景双目对视着那被眼泪包裹着的瞳眸,水晶晶的,笑着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摸着多肉的下巴,然后说道:“你胖了。”女人最讨厌被人说胖了,只见安夏刚听完,瞬间嘟起了小嘴,不愿意了。“我才没有胖!”胖的不是她,是肚子里的小包子。将人拉坐在树下的小石墩上,安夏神秘兮兮着,早就把周围的人忘记了一干二净,人走了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安夏神秘兮兮的笑着,与刚才哭的肝肠寸断的人形同两人,手紧紧的拉着那带着伤疤的大手,紧紧拉着,不愿意放开。南宫景紧盯着对方的眸眼,满眼都是柔情,却不知道安夏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能找到安夏的。当时差点安夏很有可能在龙魂的人手上,而从各种打听回来,龙魂倒不是像那晚上的面具人说的那样,便开始着手调查龙魂的根据地,看看龙魂的人是否真的将安夏抓住了。可最终,在他漫无目的的找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个人,那人撞了他的身子一下,一张纸条塞在他的手里,他狐疑的打开,便有了一个地址,然后在一隐秘的院落见到了一个男子,那男子又引着他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见到了刚才领他而来的男子,并且将他带来这里。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会跟着那人说的方向而去的,他当时心里只在想,必须要找到安夏,不管如何,他都要去一看究竟,就算豁出了性命,也在所不惜,若找不到她,他再怎么用时间去找又有何用,便一搏吧,也许真的能找到安夏。如今可见,他所想的是对的,让他终于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了。“何事?”反手紧抓着安夏的手,他更怕眼前的人会再次了无声息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别人都说他智谋多虑,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他以前也这么认为,他那时候没有所谓的牵挂,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所以没有什么比报仇更重要的,除此之外,他不再担忧其他。可后来,遇上了安夏,他心里有了牵绊,他不想就这么碌碌的过完此生,或者把性命交在战场上,他想的很简单。可后来,却不想了,有了牵绊,有了爱人,有了孩子,发现生活多了很多乐趣,他想陪着她慢慢的一点点变老,想陪着她看着子孙满堂,相拥而去。安夏抿着唇,没有说话,然后将他的手拉了过来,抚在自己微隆的肚子上。只是简单的一触碰,南宫景五指微跳,感受着那平时平坦的肚子如今居然凸了起来。“你……”南宫景愣了半晌,然后说道:“你吃太多了,终于长胖了。”安夏一看南宫景那样子,以为他如此的明白她的心思,不过想想也是,肚子都隆起来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当南宫景后面那句话一出,安夏直接愣在了原地,若现在有一道雷,一定能把她雷的外焦里嫩的。“你说什么?”安夏问道,眼底里有几分怒气,明显南宫景这答案与她想象的差太远了。南宫景怎么可以这么笨呢?她好心以一个浪漫的方式告诉他,他又要当爹了,可这男人居然半点不懂,还说她胖了,她哪里胖了,这肚子揣了包子才会这么鼓的。看着对方气鼓鼓的腮,南宫景捏捏安夏的双颊,然后笑着说道:“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肚子里有了什么。”说着,将人紧紧抱住。如果安夏此刻认真听的话,会发现他的心跳是跳的如此之快,一方面是在高兴自己与心爱的人又有了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他们相爱之后所有的结晶,另一方面,却又在庆幸安夏没有在这场事故当中失去性命,让他一辈子追悔莫及。一切,都刚刚好,刚好,我没有失去你,你也没有不要我。安夏安静的听着对方胸口上跳动飞快的心脏,感受着砰砰狂跳的心跳声。许久,安夏才问道:“你知道什么了?”说完,还忍不住的捶着对方的胸口,让他知道,刚才自己有多失望他说出那样的答案。“我知道我们有孩子了。”南宫景叹气一般说道。对于孩子,他不会要求太多,因为他知道生孩子是女人一辈子最痛的时刻,而且在那之前,还要忍受十个多月揣着个大球般行动不便的日子,所以,他从来不想要求安夏为他多生孩子。但是安夏不能,安夏喜欢孩子,或许是怕他太孤单,但不管怎么说,安夏总是希望能多点孩子绕膝,他们才会更加的幸福。所以到了后来,南宫景也开始向往子女多多绕膝承欢的场面,想想,居然还有些期待。安夏感染了他,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和是期盼多点孩子,但是他却还是不愿意逼迫安夏,觉得一切顺其自然便好。却不想,他心里的顺其自然,居然来的如此之快,打的他个措手不及,满心欢喜。“你知道还故意骗我,还说我胖。”安夏嘴角挂着笑,却还是埋怨的捶打着对方的胸口,不轻不重。“你怎么会胖呢?太瘦了,该多吃些东西。”捏捏厚了不少的的掌心,南宫景知道她近来的吃食肯定不错。都说有孕的女子特别挑食,总是各种不对胃口,若养的不好,很容易营养跟不上,不单只母体受损,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好好生长,以后难免落下些娘胎里的病根。可即便知道他们吃食上是没有亏待安夏的,但是南宫景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他们可有为难你?”摇摇头,“没有,他们让我吃好睡好,养好身子等你来。”“真的?”南宫景问道,目光灼灼,在看见安夏眼底里没有半句虚言,这才放心。“嗯。”那一下午,安夏和南宫景说了很多,说了她这一路上受的莫名委屈,说她在这里,遇上了自己的亲舅舅,说自己娘亲并非东辰人,而是这龙魂家主的妹妹,说自己在这里吃好睡好,却时时刻刻思念着远方的他们,为了让宝宝生长好,她不敢伤心,不敢哭。安夏说了好多好多,说的口干舌燥,南宫景为他倒来茶水,给她喝了,她便又继续说,似乎要将肚子里所有想说的话今日一口气将它说完。南宫景也不打断,细细的听着,仿佛自己就置身在她的身边,跟她一起感受着这一切。当知道龙炎那些日子里对她不言不语总是冷漠的很,南宫景便恨上了这个叫龙炎的男子,但是当安夏轻松的说着,又说龙炎如何的保护她,给她不停的搜来好吃的,南宫景又决定原谅掉一些龙炎的罪孽,但是还是觉得这龙炎不是什么好东西。南宫景细细的过滤着安夏口中的话,然后一一记下每个安夏说的人。安夏说的人并不多,来来去去就蜜两姐妹,龙炎还有所谓的舅舅,大不了还有船上伺候的小翠小花和那一干人等。当听到安夏说这次他们抓她来这里并非对她怎么样,反而是想保护她,保护她免收龙魂家族的叛徒,魆王龙不战的阴谋的迫害。“龙不战……”南宫景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想着这些日子里从外面打听到关于暗魆宫的事情,然后开始担心安夏的安危。南宫景突变的心情,安夏怎么会看不明白,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放心好了,我住在这里很安全,什么事情都没有,等过段时间,一切都会结束的了。”安夏说着,试图让南宫景别那么紧张,她就不信,那么多人保护她一个人还保护不了,大不了她先不离开这里便是了。安夏想的简单,可是南宫景却不这么认为,十几年的隐忍,梵方国暗地里的主宰格局早已改变了,即使他没有细细打听,但是也知道龙不战这个不简单。“嗯,我知道。”为了不让安夏担忧,南宫景给安夏送上一个宽慰的笑容,心底里却在想着怎么才能快点将安夏带离开这个是非漩涡之地。等夜晚安夏沐浴去了之后,南宫景这才找到了龙炎这个面带面具见了几次的男子。与此同时,九觞也已经到了对方的房中,似乎正是在等着他的到来。看到九觞坐在那,南宫景心里直佩服这些人速度之快,而且,他们还要撇去那些烦人的跟屁虫。“她怎么样了?”九觞问道。虽然知道安夏已经没事了,但是九觞依旧不愿意放心。“她很好。”三个字,足以说明安夏如今的现状。九觞点点头,也不再问什么只要她好便是了。低头看着手腕的地方,也许,这个地方,再也可能派不上用场,几次几次的消耗,却也让他体力不支,除非,突然有灵丹妙药让他瞬间恢复体力,可世间,哪里那么多的灵丹妙药啊,一切,都需要代价去付出的。南宫景细心的察觉到九觞的目光所停留的位置,虽然只是一瞬间,却也让他抓住,抿紧唇,南宫景却不能问任何的话。龙炎看着二人静坐下,挥手让周围伺候的人都下去,屋内,只剩下三个男子。“想必二位已经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在下龙炎,龙魂护法之一。”龙炎解释道,看着两个男子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安夏是主子遗失在外的外甥女,安夏身上,留着龙氏一族的血,当年,太祖皇帝打下江山的时候,留了一个神秘的地方,这个地方需要铸就一把血钥匙,而龙魂家族的叛徒——龙不战,他妄图得到血钥匙,而血钥匙最重要的,便是这龙魂一族的女子的血液,所以……我们需要保护好她,也需要用她来灭掉龙不战。”安夏虽然是主子的至亲骨肉,但是为了龙魂一族,为了梵方国,为了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即使需要利用上安夏,那也是值得的,更何况,已经找到了可以保全安夏性命的方法,虽然有些危险,但是,还是有希望的。刚一听要用血铸造血钥匙,南宫景便不禁好奇问道:“你们要如何铸造血钥匙,又需要她多少血?”若是换了平常,安夏一分一毫,他们也动不得,但是,若只是切个小口,却也能让安夏从此平安,脱离龙不战的虎口,他愿意让安夏牺牲一小点,可若是……想到那样的结果,南宫景连忙在心里否认,那是绝对不行的。“我听闻,铸造这把血钥匙,需要血湖,你们的血湖呢?”九觞紧接着说道。血湖,以龙魂世代的女子所交汇的鲜血而注,可是,血湖在一百多年前,早就已经没有了,后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个传说,传说究竟如何,没人知道,也许,根本就是黄粱一梦,骗骗这些后世的人还行,却不知道是真是假。龙炎静静的听着,却也不着急,等九觞说完,才道:“这个你们且放心,我们已经找到破解的方法了,安夏不会有事的。”他们谁也不希望安夏会出事。“什么办法?”南宫景问道,语气里,却多了几分的不信任。虽然说龙魂的家主是安夏的舅舅,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舅舅,这情谊并没有几分,而且从了解到的情况,龙魂家主是个有悲天悯人之心的人,他心怀苍生,看似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但是很有可能他会为了大我而牺牲掉小我,牺牲掉安夏。“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没有人比主子更在乎安夏的性命,你们且放心。”龙炎句句似乎在让他们放心,可是却也无法让人安心,那可是南宫景与九觞都在乎的人,怎么能出半点差池呢?“你如何让我们相信?”南宫景问道,手中转动着杯盏,看不清情绪。“这个你们可以拭目以待。”龙炎说道,若是能找到巫师,这绝对不会让安夏出现危险的,“而且,如今,我们还没有找到施法的巫师,所以,铸造血钥匙根本无法完成,如今要做到最主要的事情,便是保护安夏,因为,龙不战他们已经找到了巫师,若是安夏被他们抓去了,定没命无疑。”比起让龙不战等人下手,他们还是早些找到巫师,这样才能解决当前危机。而且,龙不战不是普通人,很快,他便能找到安夏,到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南宫景与九觞对视一眼,自然也知道个中危险,但是,为何陷入危险的人会是安夏呢?她现在还怀着孩子。“这事,还需要巫师?”南宫景继续问道。对于梵方国这个地方,越发的觉得神奇了,而若是这件事不是牵扯上了安夏,或许他还有些兴趣过来探听探听,但是,事关安夏的性命,他无法好奇起来。龙炎点点头,“当年太祖皇帝打下梵方国江山的时候,身边跟着龙魂族的家主,以及巫族的族长,他们为了好好保护这些财物,于是利用了三人之力,将那个洞口封了起来,所以,后人想要打开那个地方,拿到那些当年所藏之物,便必须需要皇族的血池,与龙魂家族女子的血,以及,巫师的法术三者一起,共同打开那扇大门。”顿了顿,龙炎又继续说道:“可是,在太祖皇帝拿下江山,封锁了那扇大门之后,巫族与皇族发生冲突,皇族与巫族决裂,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战乱,战乱过后,巫族族长以血起誓,让梵方国世代圈禁在自己的国土,即使权利再大,兵力再厉害,也依旧不能称霸天下,后来巫族之人纷纷逃离了梵方国,隐居起来,直到百年过后,出现在大因国,却也让巫族与梵方国彻底分化。”“所以,这个原因,使得这么多年来,你们都无法开启那扇门?”九觞问道。这件事他隐约有些印象,却又不大记得了。“嗯,我们打算与巫族后人重归于好,可是,巫族在大因国又遭受了一次劫难,所以,如今的巫族,已经分崩离析,唯有找到巫师,高级的巫师,我们才能解决眼前的难题。”“既然巫师已经没了,又如此再开启那扇门呢?”南宫景问道。对于这梵方国与巫族之间,越发觉得奇怪的很,问题多的很,怎么他找了个娘子,居然牵扯如此之深。“都说如今的巫师没有用,当年那场厮杀,高级的巫师在算计之间,最终却被皇族的人灭去了,留下的,都是一些无用之辈,而当年还是孩子却突然人间蒸发的嫡正巫王,是最好解开巫师与梵方国皇族之间的诅咒的人选,可惜,此人却在当年那场战役中,悄然蒸发了,没人再能找到他,我想,只要找到这个人,一切,都有机会,安夏不会又是,龙不战必死无疑,梵方国一定能繁荣昌盛。”细细的听着的两人,脸上都变得凝重起来。九觞的食指,搭在桌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眼眸沉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