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城忽然一怔,像石头般僵硬地身体微微前倾,匍匐在他的怀中,可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的。 她侧着脸,自卓越越这个位置依稀可见的,是她正狠狠咬着嘴唇,好像怕一开口就会说出可以让这世界毁灭的恐怖力量。是什么让她怕成这样?卓越越自然是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精神,这会儿更是恨不得跳上去撕她的樱桃小口,可人家风轻扬就不是了。 他只是稍微等待了片刻,便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好了,不想说就不要说吧,以后你想要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在的。 ”这温存体贴的话语轻轻掠过,连卓越越心中都是微微一跳。 在如此似水温柔下任何女人都似乎很难依旧保持拒绝的姿态,可玉倾城却异常地表现出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她低垂着头,像是在心里犹豫了片刻,伸双臂将他环抱住,幽幽然地说:“虽然对他有些愧疚,可是我并不后悔这么做……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东西,轻扬,我什么都能给你,唯独这个秘密,请不要迫我说出来好吗?”风轻扬伸手抚过她的金发,溺爱地笑着“真是个傻孩子,你不愿意的事,我怎么可能强求你呢,好啦,安心吧,一切有我呢。 ”说罢他轻轻拥住她,这对身影在月光下安静地伫立。二人的背影交叠投射在草坪上,怎么看都是天生的一对。 卓越越看着眼前这一对壁人,心里却有一丝憾动。 她三次见到玉倾城,留下地都是她妩媚娇柔的印象,可是经过这次偷窥,却发现原来她还有这么不同的一面,虽然表面柔柔弱弱,可一旦决定下来的事。 却不会摇摆。对于自己欠缺的性格,她从来都是很羡慕的。 所以这时再看着湖边的这个美人儿,从前地那种仇视似乎变轻了,反而一心好奇,是那个“他”吗?将这些事情附加到自己和甄少容身上的那个人?是“他”对玉倾城做了什么?还是以她地什么为要挟,迫使她做出不惜奉上自己的名誉也要出卖甄少容的形为?如果真的是他,卓越越不由得暗暗咬牙,亏的郑七天还说那是个好人。 有这样的好人,还真是要见识一下,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打听出怎么才能见到他。 一切的一切,也许见到他才能找到解拖地方法。她这边正想着主意呢,却听风轻扬轻轻一叹,忽然说“其实,甄少容他并没有死。 ”在场的两个女人同时愣住。玉倾城更是浑身发抖“什么?你说什么?”“他没有死。 更不像外界所传的是被打地灰飞烟灭了。 ”风轻扬的声音带着一丝暖意,倒像是故意这么说出来安慰她的。“可是就连……絮掌门也说那天众人合力之下,留下的只有他的盔甲吗!对了,还有另一个女人的衣服……他们难道不是化为飞烟了吗?”风轻扬倒是沉默了片刻,隔了好一会,才叹道:“这只是我猜测。 也许……”他苦笑“是我地愿望吧。 因为我所认识的甄少容,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我和他交过几次手,虽然谈不上交情,但是,有这样的一个人在,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落寞,卓越越远远看着他,清楚记得,在当时。 风轻扬是唯一一个曾经想帮助甄少容地人。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 他能给予绝境中地甄少容忠告,可是却无法帮助他拖离困境。 事实上。 谁也不能。只有我。 卓越越不由得有些得意。却听风轻扬顿了一顿,又道:“虽然传说他是杀死我兄长的人,可是如果他真能如传闻说的那样,在刹那间就可以杀死百来个人,那么云龙谷一战,他已经被逼到绝路,又为什么不使出那一招来呢?”玉倾城眼前越睁越大,不知不觉离开他的怀抱,站在面前仰头看他“你的意思是……当年在幽泪源外的事,另有蹊跷?”风轻扬深思着点了点头,玉倾城又问:“那他……为什么背着这么大的罪名,却不为自己辨解?”“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说他为什么不这么做?”玉倾城的脸红了,忽然有些扭捏,垂下头看着草地,不由地伸一只手指放在唇齿间轻咬,好一会才道:“是呀,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公然对谁解释什么……”风轻扬点头道:“他想必没有将谁真正放在眼里过,自然也不会想要解释。 ”玉倾城地声音忽然有一点欣喜“轻扬,原来你这么了解他……真是可惜,若是你们能多些机会相处,兴许,你们能成为朋友呢。 ”风轻扬苦笑道:“我从没想过要和杀兄仇人做朋友,可却确确实实期待过,想要从他嘴里知道真相,也许,这就是我宁愿相信他还没有死地原因。 如果能早一些了解什么,我或许能帮到他一点,至始自终无人可以分担的痛苦……我也尝过,只不过现在说这一切,为时已晚。 ”玉倾城轻轻握住他手,垂头站了一会,柔声道:“也许,真像你说地,他必没有死,而只是受了重伤,正在哪里养精蓄锐呢。 ”风轻扬道:“你只顾着安慰我,却没想过他若是真的没死,很多人的处境都十分不利。 ”玉倾城身躯一僵,他忙道:“跟你说笑呢,看,天色这么晚了,我送你回房吧,”说罢牵着她的手,朝那一边去了。卓越越却依旧在原地发呆了好一会,才忽然转身,几乎是以飞奔的速度朝回跑去。她忽然作出了一个决定。并且要立刻执行,是时候为自己的胆怯懦弱做一点改变了,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左右她的人生,这句话对甄少容也是一样。几下就敲开了他们的房间,两个男人睡眼朦胧地看着闯进来的这个入侵者,甄少容甚至有些笑意:“小丫头做噩梦了么?”卓越越却不理会他,而是转头向郑七天道:“你能做出可以隔音的结界么?”郑七天的眼睛在烛光中闪闪发亮,定定注视她:“你决定了?”卓越越用力点头,他沉吟片刻,才正色道:“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