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夜首先拿出的是君如风在左相府上偷到的第一本账本。然后翻到写着齐州官员的那一页给君临渊过目。君临渊看着那些人的名字,还有银子的数量,脸色已经黑的可以滴出墨汁了,然后“啪”的一下一掌按在了这本账本上,阴沉地说:“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贪污案件自己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简直是太讽刺了!“回父皇,这是八弟从左相的书房里给偷出来的。”“左相?”君临渊有点不敢置信,一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竟然玩出了这种花样?他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看到君临渊的表情之后,君如夜心中不由自主的轻哼一声:看来这本账本已经成功的击垮了月钟天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了,看来他做的也不是很成功,简直就是脆弱的不堪一击!如果现在再拿出另外一本账本的话,他的命都估计要没了。“是的,父皇,而且这只是其中一本。据我们观察,左相至少有三本账本,我们现在只偷出一本,所以,儿臣还请父皇先不动神色,不要让左相察觉到什么。等到我们把剩下的两本拿到手之后,父皇再处置他吧。”君如夜现在还不想把第二本账本拿出来,这样太快了,自己得要好好的先折磨折磨左相一阵子再说。竟然还有至少三本?君临渊心里已经凝聚起了杀意,这个左相还真是不露声色啊,估计潜伏在自己身边套取那些机密的情报已经很多年了,所以才贪污了这么多!“那也就是说,这次齐州的事情这么严重就是因为他这只老狐狸的贪污了?不然的话,不至于会闹到京城的吧?”“对,父皇。”君如风走到君临渊身边指着账本上的名字说,“这知府大人先是被左相收买,然后就开始了一步步的吞噬。下面首先是王大人,然后再是这位李大人,这两位大人一下沦陷了之后,后面这些小虾米已经不用收买,直接就归入了他们的麾下,导致了一大片的官员都参与其中,形成了一张大网,把老百姓们全部都网罗的进去,一个都逃不走。”看来齐州得来一次大换血了,把这些贪官污吏全部都给连根拔起!不过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信的了。要是一个个都像左相这样暗渡陈仓,自己的这个皇位也坐不久了啊……君临渊深深地叹了口气之后,有点无奈地闭了闭眼,忽然感到身心俱疲。“父皇,不过这次八弟在齐州已经做了一些手脚,他们现在不敢再贪污赈灾的银子,但是也不是长久之计。不过我们只要拿到第二本账本,父皇你就可以下手了,估计也过不了多久。”君临渊把账本合起来放在一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拿了一本旁边的奏折说:“朕知道怎么做,你下去吧,辛苦你们了。”说完头也不抬的拿起狼毫批起了奏折。“是,儿臣告退。”君如夜也不再打扰君临渊,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而君临渊却在君如夜离开之后,停下了笔,开始深思起来,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出了皇宫的君如夜立马赶了回去,在回到难民安置处的时候,自己的手下就来报说那些被下了蒙汗药的官兵们都吵吵嚷嚷的叫着要见自己。君如夜坐定了之后就点头让他们进来。首先冲进来的人就是那个拿了酒和牛肉的官兵。他冲进来之后,差点刹不住车,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君如夜面前大喊:“五皇子饶命啊!真的饶命啊!小的把昨天的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您!求您不要杀了小的,求您了!”君如夜身体前倾,桃花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看着那个官兵说:“好,那本皇子就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就给本皇子一五一十,完完整整地说清楚!”“是是!小的绝对不撒谎!”那个官兵点头如捣蒜,差点把头都给点下来,然后开口:“是这样的,五皇子,昨天小的和小的的兄弟都不小心睡着了,结果有一位穿着队长的衣服的人就走了过来,把我们叫醒,说这个牛肉和酒是拿来犒劳我们哥几个的,叫我们去远点的地方吃,结果我们就上当了!吃了几口就感觉天旋地转,很想睡觉,等到我们醒了之后,所有事情就都已经发生了!”“你说他穿着队长的衣服?”君如夜问。“放屁!我才没去你们那边!你不要乱说!”这时那位真正的队长在后面插了一句嘴,暴喝道。君如夜蹙了蹙眉。“他是穿着队长的衣服没错!但是可能是夜晚灯光太昏暗了,我们两个都没有看清楚,以为真的是队长给我们送吃的来了,所以就没有怀疑。”那位官兵诚恳地说,估计天下已经没有谁比他们更冤枉了。“然后你们就都被迷晕了?结果到现在才醒?”君如夜的语气不紧不慢,颇有节奏感,听不出来他是生气还是不生气。“是的……”那位官兵的声音小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君如夜看看底下跪着的十几位官兵,心里对他们非常的失望,甚至可以说对京城中官兵的训练失望!如果衙门里都是这样的人的话,那谁都可以去了,不用每一次都做精心的选拔,根本就没必要!“你们这次犯了大错,这个事实不可抹杀,本皇子已经通知衙门的范大人,叫他处置你们!下去吧!”君如夜把他们的结局交代了一下之后就把他们赶了出去,不想再看一眼,免得自己更加的生气。“五哥。”这时,君如风走了进来,走到君如夜身边俯身耳语:“我在那边找到了一些线索,五哥跟我一起去看看吧。”“嗯。”君如夜点头之后跟上了君如风。他们来到了烧毁的最惨重的后门,然后君如风就走到墙根处,蹲了下来,手指捻起一小撮黑灰,两指摩擦了一下,闻了闻,对君如夜说:“五哥,你闻闻,这是不是松露的味道?”于是君如夜学着君如风的动作,把黑色粉末放到鼻子下闻了一下,果真是有股松露的味道。知道这点之后,这个纵火犯的指使人已经可以基本上确定在一个范围之内了。因为松露是很贵重的点燃剂,基本上只有皇室成员可以用,不过有钱的人家里也会买点。但是像这样大规模用松露当燃油的,估计也没几个,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室中人了。“五哥,我看这不是大哥做的。他已经被我监视起来了,有任何举动,我的手下都会向我禀报。而且我这几天并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君如风把自己这边的消息告诉君如夜。君如夜起身离开了墙根,用脚踢踢地上没有烧完的木柴和随便丢弃的火折子,望着一个方向说:“去查查哪个皇府去领松露领的多?”“是。”一位贴身的侍卫得命之后,立马转身前去调查。君如风走到君如夜身边,背着手也看着不远处通天河的影子说:“五哥,其实你心里应该知道是谁了吧?”“正如八弟心中所想。”君如夜扭头看他。君如风此时却叹了一口气说:“只不过没想到他也会从中插一脚。”“对啊。我们的实力越来越大,树大招风,看来我们要更加努力了。”君如夜也颇有感慨的说,说完把一只手伸到了君如风面前。于是在这个时刻,君如风的手和君如夜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传递着兄弟之间的力量,不惧怕一切困难,迎难而上。“那……五哥,你怎么和这些难民们交代?”这个问题还真的值得商榷,说出真相么,他们可能不相信;不说出真相么,又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理由,真是个两难的选择。“这个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你还是赶紧回去照顾弟妹吧。还有……”君如夜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口气中带着愧疚说:“你帮我和弟妹说声对不起。”五哥怎么会这么说?君如风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五哥。“为什么?五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君如风感到非常的不解,月羽烟什么都没有说,对五哥也还是和往常一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矛盾。而君如夜却按了按君如风的肩膀,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她知道的,你和她说就行了。”君如风知道自己再问,五哥也不会说的,只好想着晚上回去问问月羽烟了。他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之后,带着自己的属下离开了难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