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饭过后了,宿舍每天在这个时候是一天之中最乱的,几乎无处落脚,满地都是杂物,还有各种鞋。我拿起一包泡面在饮水机下接水。“你最近怎么神出鬼没的,天天玩失踪。”宿舍的铁皮跟我开玩笑。之所以喊他铁皮是因为他实在长的太黑了,就感觉他来自非洲一样,有时候喊他铁皮久了都忘记他真名叫什么了。“你这叫天天夜不归宿,肯定是泡上妞了吧。”宿舍另一个秃驴在旁边说。秃驴为人嬉皮笑脸,总爱开玩笑,又矮又胖,有点谢顶所以总感觉他很老成。“别瞎说,我是回家住了几天。”我懒得跟他们解释,其实我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老师这几天大课点名,你总不来,估计都要挂科了。”说话的就是我那个好哥们,那天庆生就是陪他去的,大家都喊他小欢。“明天我就去跟老师解释一下,家里有点事,没来得及请假。”说着,我上床就想睡觉,连洗漱的过程都想省略掉。宿舍里依旧混乱一团,该打游戏的打游戏,该看书的看书,还有一些不知道走来走去的在干嘛,我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突然很反感,有种想离开的冲动。“严炎,你泡面吃不吃了,不吃我吃了啊,别浪费了。”秃驴端起我刚刚的泡面就要吃。我听着他的喊叫也没什么胃口,也懒得回他。“我真吃了啊。”他又说一遍,我依旧没回话。“你不是刚吃完吗,猪。”一边听铁皮不停的敲打键盘,一边说。“猪在睡觉,别jb吵,吵醒我的泡面就没了。”话还没说完,我就听见秃驴已经把面塞到嘴里的声音了。我真的懒得搭理这一切了,这回闭上眼睛真的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吵醒,并且伴随着轻微晃动。我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看来已经是半夜了,宿舍已经安静下来了,我再次认真听着这咯吱咯吱的声音,才发现这有节奏的晃动是从我下铺传来的,大家都是步入青年的大学生,都是热血青年,他在做什么运动,我瞬间明白,本想拿起手机看看时间,但担心黑暗中的光亮干扰了他的冲动,干脆闭上眼睛不听就是了。第二天下午我本来是有课的,上午刚刚跟老师解释完我前几天为何旷课的理由,老师也相信了,这下午又要请假,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理由,只能说昨天淋雨了,感觉不太舒服,想去躺医务室,一节课就回来,老师看了看我的表情,一想到昨天确实下雨了就同意了,并且嘱咐了我很多唠唠叨叨的废话。我立马换了件衣服,最起码看上去别这么随意,又摘下我的项链锁在了柜子里,拿起那部手机背个斜挎包走出校园了。去那里是有公交车的,我也是为了省钱,而且有很充裕的时间,我提前一小时就到了那个咖啡厅附近,在一个书店里待着,想看看一会两点前会有什么人进去,我从进了书店就一直站在门口的窗户边没动,死死的盯着咖啡厅门口,但快一个小时了,只出来过一对情侣,其余任何动静都没有,好像根本没生意一样,也没看到有什么车在门口停。我看看表,还有五分钟两点了,难道他们不打算提前到吗,但我若再不去,很可能就迟到了,我把手里的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推门出了书店。走进那个咖啡店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咖啡的幽香,环境也十分优雅,感觉有俄罗斯风情,很像八十年代的老毛子餐厅。“你好,我叫严炎,昨天有人在这里约我两点。”我走到吧台,看着几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服务员,就轻声礼貌的说。“严先生你好,请跟我来。”其中的一个女服务员从吧台里出来引我上了后面的楼梯。又是楼梯,难不成这咖啡厅也是幌子吗?楼梯是木质结构的, 踩上去有些吱吱作响。二楼一看就是雅座,尽管也是咖啡厅,但感觉上就比楼下豪华的多,而且音乐也变成了舒缓的钢琴,声音不大,也不吵人,很安静。一直把我引到了二楼房间的尽头,我看到那里有个桌子,周围站了很多人。“严先生来了。”那个店员向昨天我见到的那个万老板点了个头,说道。“严先生,坐。”万老板向那个店员摆了摆手,然后示意让我坐下。我这才看到,这张桌子很大,很特殊,我对古董没研究,但去过故宫,感觉这种样式应该叫八仙桌,玉石桌面,凳子和桌子腿都很考究,上面摆了一壶正在加热的咖啡,冒出的热气芳香怡人。坐着的,加上我一共四个人,其余俩人我都不认识,而每个人后面都站着一个穿西装的人,面目没任何表情,我的感觉,他们是不是保镖。“严先生,过多的寒暄我不用多说,这两位都是我朋友,我今天麻烦你过来,是想问问关于的u盘的事。”万老板说着就示意身边的人给我倒咖啡,杯子是事先预备好的。u盘的事?我脑子瞬间一万转,难道真的是u盘内容出问题了,我看了看周围,我是提前一小时来的,而且死死的盯着门口,他们并没有在我眼皮底下进来,也就是说他们肯定是比我还要提前到这里,并且这杯子一看就是为我准备的,他们在我来以前肯定研究过这个u盘,那么会出什么问题呢。“u盘怎么了?”我奇怪的问。“u盘的内容想毕严先生已经看过了吧,不知道为何要加密呢。”我脑子又嗡的一下。“没有,u盘我拿到手以后都没看过,里面有密码吗?”我的心慌乱急了,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我还说着谎话。“哦?”万老板听着我的话,跟其他两人对视了一眼。“万老板,情况我都已经跟你说了,我当时拿到u盘后,知道这u盘肯定是重要的东西,我肯定不能看的,而且……”我说话都有了颤音。“那天的事,我已经了解了,并且跟他们已经说了,只是这u盘里的内容……”万老板抢了我的话,我立马反应万老板是不想让我在这里重复那天我跟他说的内容,我看了一眼身边这俩人,我有种感觉,这俩人绝对不是万老板的朋友。假设一下,若是自己得知一个死者朋友送来的信息,而第二天又把另外两个朋友喊来,又把传话人叫来,那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这个传话人把当天的事再复述一遍给身边两个朋友听,让朋友分析,而绝对不会提前把听来的口信转述,而又发现传话人即将复述事件经过的时候立刻打断,又拿话来提醒,通过这一点,我就足以肯定,这俩人肯定不是万老板的朋友,至于其他什么关系就不得而知了。“听万老板说,那天老柯交给你u盘让你转交给老万,那他没说这u盘有密码吗?”坐在万老板身边的一个男的问我。“没有,那个老柯只是把u盘还有……还有告诉我万老板所在的地方告诉我,其余的什么都没说。”我的眼光在那个人和万老板脸上来回移动。那个人听完微微点点头,而我看到万老板看看我嘴角略微上扬,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那表情很迅速又微妙,不死死盯着肯定发现不了。“看来老万说的没错,这孩子只是老柯临死前抓的一颗救命稻草而已,这u盘落我们手里比落在条子手里要好的多,至少不牵连他的家人哪。”另一个人听了我的话挺了一会就对刚刚那个人说道。“现在的关键我们得找人解开这个密码,看看里面有什么信息。”老万说。“嗯,老柯估计没力气说,也没来得及告诉这孩子,看来这孩子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柯留下来的东西老万竟然不知道密码?这件事太蹊跷了,这u盘里的东西我是看过的,虽然我没看懂,但我总感觉只要跟尸体图片有关系的都不是小事,至少人命关天,老柯临死前会把一个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一个不知道密码的人吗?而且以那天我看到老万盯着戒指的表情,不像是不知道密码的人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不对不对,等我想想如果青虾说的是真的,那么老万肯定输入了第二次,并且看到了u盘里面的文件,而老万刚刚打断我复述的情况来看,老万是不想让他们看,因为他们如果再打开,就是最后一次了,这个文件无法拷贝,也就是说这个文件的打开次数就剩下最后一次,而这最后一次绝对是很重要的一次,老万肯定不想打开给他们看,所以故意说他不知道密码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严先生,严先生……”不知道这个声音喊了我多少次。“啊?”我猛的惊了一下。周围的人都看着我发呆很吃惊。“严先生,这些钱你先拿着,有些话我要跟你说明白,这件事对你来说就到此为止,你不要再跟第二个人提起此事,也不要说见过我们,哪怕日后在什么环境下见面也要装作不认识,不管日后谁以何种理由问起你,你都要说不知道,你明白了吗?”坐在老万身边的那个人年纪略微大一些,对我说道。我这才发现,我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五叠百元大钞,以我经验,这应该是五万块。“哦,我知道了,这钱……”我其实想说无功不受禄,我也没做什么。“这钱你拿着就表明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否则……呵呵,你可能走不出这咖啡厅咯。”另个人说着喝着杯里的咖啡。我抬头看了看老万,他微微的闭了闭眼睛,随后又捏了下眉心。这个动作我一下就看出他暗示我拿着这些钱,捏眉心只是假动作而已。“那谢谢各位叔叔了,我可以走了吗?”我拿着钱往挎包里塞,并做了一个想要站起来的动作。“嗯哼。”老万身边的人抬了抬手。我转身离去,我离开咖啡厅才发现,这附近竟然离公交车站如此的远,刚刚我也是到车站附近然后打车过来的,而这个地方真属于郊区中的郊区了,不可能随时打到出租车,没办法,我还是一步步的走到公交车站吧。就在我一路快速的往前走,发现路上周围竟然一个人影没有,而且不是我刚刚来的路线了,周围的建筑群变化提示我,我迷路了。这可怎么办,我越走越感觉不对劲,可这里就这一条路,我只能一直走,看看走出去这个胡同会不会有出租车或者公交车站。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后背一疼,感觉头部嗡的一下时候,又是一下撞击,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