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不归路假冒唐无行的萧雨一早就出去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最担心的人就是她,她不知道萧雨去干什么去了,她就一直在等,等到天快黑了的时候,她也开始着急了。就在这时候,她看见一个人一匹马,疯狂般冲入了小院,她还没有看清楚这个人是什么样子,就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她立刻跳了起来,道:“你终于回来了。”萧雨的身上还带着一身臭汗,两条腿,不但疼,而且大腿内侧的皮,都已被马鞍磨破。唐嫣走过来,开始帮他换衣服,可萧雨不喜欢女人帮他换衣服,他受不了,虽然她是个标准的漂漂亮亮的女人,几乎已可以算是个女人中的女人。但是她喜欢,她喜欢帮他换衣服,衣服很脏,她一点都不在乎,她一向只做她喜欢做的事。洗去了风尘,萧雨坐在那里,忽然道:“到哪里能抓到五毒蛇?”唐嫣道:“你抓它做什么?”唐门的密典上记载着这样一段话:醉云烟,世间奇毒,没有解『药』,唐门中人禁止使用。就连配制方法都被涂抹了,解『药』更是没有。萧雨看到后脑袋嗡嗡作响,但他翻遍密典后,发现世上有一种奇蛇,名为五毒蛇,它不但毒,而且还能吞毒,无论身中何毒,只要被五毒蛇咬中食指,就能把毒吸出来。唐嫣见萧雨沉默,也不再追问了,道:“据我所知,五毒蛇不是野生的,你是抓不到的,它是用五种不同的蛇培育而成,想得到它,难比登天。”萧雨眼睛一亮,道:“怎么培育?”唐嫣道:“培育它很难,先不说这五种蛇不好寻找,即使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培育出来,繁琐不说,只是时间就需要整整三年,而且这种蛇虽然毒,但它并不伤人,只能救人,所以江湖上很少有人培育它。”萧雨道:“很少?那就是说,还是有了?”唐嫣道:“有,据说苗疆的大慈悲毒菩萨就有一条。”萧雨听到后,心里拔凉拔凉的,大慈悲毒菩萨不是别人,正是大欢喜女菩萨的师弟,回想着以往的一切,他觉得命运真是会捉弄人。大欢喜女菩萨和大慈悲毒菩萨是两个极端的存在,毒菩萨从不杀人,只救人,他培育五毒蛇就是为了救人的。但萧雨将他的师姐杀了,他不找萧雨报仇就已经不错了,让他去救孙小红?难。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命运啊!萧雨走出房门,默然的仰视望天,天上的白云凝聚不动,他也觉得命运很可笑,他就这样一直站着,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移动,西沉,终而隐没。天空由蔚蓝变成灰蓝,又变成黑蓝,再变成黑『色』,然后,星星开始闪动,闪烁着万古不变的光芒。星光下,傅红雪托着步子慢慢的走着,走进了万马堂。因为他听到了一个消息,马空群出现了,这个消息简直是太惊人了。万马堂,马空群眯起眼睛,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慢慢地关起窗子,他点起灯,在孤灯旁坐了下去,他的人也正和这盏灯同样孤独,灯光照在他脸上,他脸上的皱纹看来已更多,也更深了。他替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地喝下去,仿佛在等着什么,可是他又能等待什么呢?生命中那些美好的事物,早已随着年华逝去,现在他唯一还能等得到的,也许就是死亡。傅红雪已来了,他用不着回头去看,也能感觉得到。傅红雪走上楼,慢慢地在他对面坐下,忽然道:“你是马空群?”马空群道:“嗯。”傅红雪道:“你怎么没死?”马空群道:“我为什么要死?”傅红雪道:“每个人都会死,我没有想到你还活着,从来也没有想到。”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你没有想到的还有很多。”顺着声音望去,傅红雪愕然的瞪大了眼,说话的人竟然是花满天。花满天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傅红雪无法相信,一个本已死去的人,竟然还活着。马空群道:“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傅红雪道:“是。”马空群道:“你是想毁了万马堂?”傅红雪道:“是。”马空群道:“万马堂是我的,你知不知道这一切,我是怎么得来的?”傅红雪冷冷的盯着马空群,道:“是你昧着良心杀了你的好友白天羽,而得来的。”马空群道:“错,这是我的好友和我无数兄弟的『性』命换来的,他们已死了,而我却还活着,所以无论什么人都休想将这一切从我手里抢走。”马空群顿了一下,又慢慢地道:“除了你,你懂我的意思吗?”傅红雪道:“我不懂。”马空群道:“万马堂的一切霸业都是白天羽夫『妇』打来的,所以他的遗孤,我必须照顾,毫无条件地照顾,你明白吗?”傅红雪道:“我不明白。”马空群凝注着傅红雪:“你以后会明白的,我不是你的仇人,我知道你是个很有志气的人,甚至做我的女婿,我也不反对,可是现在你最好赶快走,带着她走,走得越快越远越好。”傅红雪道:“为什么不说清楚?”马空群道:“不能说。”傅红雪道:“我为什么要走?”马空群道:“因为这里的麻烦太多,无论谁在这里,都难免要被沾上血腥,我可以容忍你的杀人之事,可是我不能担保其他的人也会原谅你。”傅红雪道:“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花满天忽然抚掌笑道:“我早就说过他不会答应的,他如果是那种人的话,他也就不会来了。”马空群抬起头,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的家,我会交给你的,但不是现在。”傅红雪道:“你到底是谁?”马空群道:“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你走,或者杀了我。”傅红雪抽出了刀,紧紧的盯着他,傅红雪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这些事情太奇怪了,他没有动手,他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良久,起身,离去。花满天望着傅红雪的背影,道:“他如果真的走了,你就不怕违背组织的宗旨吗?”马空群道:“就是为了组织,我才希望他走。”花满天道:“他走了你将如何面对组织?组织的手段,你又不是不了解?”马空群道:“组织?反正我已老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花满天道:“你并不是一个容易走错路的人。”很久,马空群才慢慢地道:“也许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已在这条路上,所以他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这是一条什么路?除了马空群自己外,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