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争夺江南春『色』,景『色』怡人。大路上,树梢摇拽,远远的驶来了一辆马车,惹得栖息的飞雁惊起。车马奔行甚急,套车的奔马,已喷出浓浓的白沫子,一望而知,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赶车的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好似活生生的张飞再世,李逵重生,双眸炯炯有神,手里八尺长的马鞭,不停的抽打着奔马。马车上一人穿着银白『色』的长衫,手持长剑,面孔瘦削,眉心紧皱,满脸都是肃杀之气。此时正是夜间,银辉满地,万籁无声,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中分外刺耳,马车上的银衫人忽然一挑车帘,对着赶车的那人道:“老五,轻些,此刻已近省城,要小心才是。”赶车的汉子,脸上带着三分笑容,听了马车上的人所说的话,像是并未十分在意,车行仍急,只是笑着道:“三哥,你也是太过谨慎了,咱们从一路奔行到这里,也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我真不知道你担的哪门子心。”马车上的人摇了摇头,道:“大哥托付的事情,不能有一点闪失,否则,我们霹雳堂就真的完了。”赶车的张口像是想说什么,但风太大,他没有说出口,片刻,他压了压身子,忽地将马鞭一抡,在空中划了个圈子,大声的道:“三哥,就算有个把不开眼的狗腿子,来找咱们的碴,凭咱们手里的霹雳弹,还怕对付不了他们?”话声方歇,只听得远处有人冷冷的道:“好大的口气。”语音不大,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入耳却极清晰,一字一声,只见拉车的马,再也支持不住,四蹄一软,轰然栽倒。车上两人脸『色』顿变,豁然间,人已如箭般直窜了出去,宽大的衣袖,随风而起,两人在空中略微一顿,人却又向后窜了丈许,躲在车后,放眼一看,只见四野寂然,哪有半条人影。此时,坐车的人用极快的身手在四周略一察看,银白『色』的衣服在月光下宛如一条白练,许久,他的眉心攒得更紧,说道:“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若真是针对于我们,恐怕。。。。。。”赶车的此时笑容已敛,道:“三哥,是祸不是福,反正这副千斤重担,已落在咱们肩上,咱们好歹得对大哥有个交待。”车上的名叫雷子夜,赶车的是他的五弟雷横,他两人本是霹雳堂的五大当家中的两人,几天前,霹雳堂惨遭祸变,帮毁人亡,兄弟俩受大哥雷霹雳所托,准备流亡到关外,哪成想,江湖黑白两道群雄集会,齐聚霹雳堂,两河绿林道的总瓢把子,也亲赴霹雳堂,对堂中之人展开追杀。怜花宝鉴的诱『惑』力太大,横行多年霹雳堂终于烟消云散,兄弟俩也是受堂主雷霹雳所托,准备东山再起。一路安然无恙,可此时,凶险来临。恍惚间,一道白光闪过,赶车的大汉雷横几乎没有看到此人出手,已然栽倒。雷子夜形容慌『乱』,就地一滚,手里已多了两枚霹雳弹。他用出这种身法,实是万不得已,虽然丢脸,却是保命的绝招,他身形滚出数丈,才厉声道:“好朋友鬼鬼祟祟,敢否现身一见。”话语刚落,他只觉一阵清凉之气扑面而来,他隐约的看见,有一个人在他的怀里掏出一个包袱,然后,他什么也不知道了。他死了。他只感觉那个人在笑。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在笑。龙啸云在笑。冷笑。关东万马堂。龙啸云道:“不管你是哪个马空群,也得遵守我的命令,不然。。。。。。”马空群和花满天想不到龙啸云跑来万马堂,会说出这句话来,一愕之下不禁气血往上撞,冷冷齐声道:“不然怎样?”龙啸云冷笑道:“不然,你们就得把命扔在这里。”马空群道:“我两人自出世以来,还没有见到像阁下这样的人物,来,来,我两人的大好头颅在此,阁下只管来取就是了。”花满天也是大笑,一扬剑,道:“只是光凭三两句话,却也不行呢。”龙啸云眉头一皱,道:“你要动手?”马空群正要说话,花满天却已接口道:“正是。”龙啸云忽然道:“组织的规矩是什么?”花满天道:“说来听听?”龙啸云道:“号令不听者,斩。以下犯上者,斩。泄『露』机密者,斩。。。。。”满门抄斩。马空群一愣,道:“你究竟是何人?”花满天道:“大哥,快动手罢,还跟他罗唆什么。”龙啸云转脸向他说道:“你敢和我动手?”花满天笑道:“我知道这几年你憋得慌,儿子又死了,难怪你现在精神都不正常了。”花满天在笑,这个事情确实很可笑,龙啸云跑来万马堂,竟然声称他是组织的领导者,这让花满天不得不笑。不能不笑。太可笑。龙啸云闭着嘴,右手持剑,左手微捏剑诀,剑尖下垂,慢慢右手平伸,他这一招神定气足,意在剑先,劲式,功力,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比起在龙府时,功力可是增进了不少。如果萧雨在此,一定能看出来,此招正是夺命第十五剑的起手之式此招看来平平无奇,但其中却包含着无穷的变化,剑尖忽然带起一溜青光,直奔花满天的面门。花满天冷笑一声,剑走偏锋,侧剑斜削,刹那间但见剑影漫天。花满天,死。从此,江湖在无花满天。马空群瞪大了眼,他们兄弟七人二次出师,满腔壮志,此时壮志未酬,已然折损一人。马空群暗暗心惊:龙啸云怎么有了这样的身手?马空群出道数十年,激起了好胜之心,身形突地一转,刀光闪现,但见人影重重,刀光或左或右,四面八方地攻向了龙啸云。就在此时,但见一声大喊:“住手。”随着声音,萧别离手持双拐,一顿一顿的走了进来,他小心翼翼的凝视了龙啸云很久,才正『色』道:“属下,参见帮主。”咣当一声,双拐落地,萧别离无腿的身躯一矮,直直的立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