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少林方丈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遭遇,大悲禅师也没有例外,他在二十几年前,听闻海外有个扶桑国,也想去见识见识,便以一叶轻舟在狂风暴雨的海上,独自一人漂流过海。大悲禅师学究天人,乃是绝世奇才,但他所经历的事情,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有很多事情,多年之后讲来,仍令人不寒而栗。他的一叶轻舟,在海上被暴风雨打得『迷』失了方向,就算他的武功再高,也无法与大自然争锋,最后他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岛屿上。这个岛是个荒岛,他走了几天也未发现人迹,就在他灰心之余,寻到了一个山谷,只闻山谷里传来一声大笑,回声不绝于耳,他循着声音急奔而去。山谷里有座茅草屋,向内望去,可见两人相对而坐,一人年纪在五旬开外,一人正直中年,二人各自一杯在手,谈笑风生。只听年纪较大的笑道:“老朽一介武夫,不似老弟学识渊博,佩服,佩服。”中年人微笑道:“老英雄饱学名儒,晚辈哪里及得上万一。”也就在这时,年长者霍地立起,一步跨出屋外,此时的大悲禅师与他相距在四五丈外,只见老者鼻中冷哼一声,冲天拔起五六丈,半空中变幻身法,如一只大鸟般的向大悲禅师攻来,招式狠毒凌厉。大悲禅师身形一闪,右掌迅疾无比的挥出。老者中途招式再变,迅疾无伦虚空点出一指,一缕暗劲点出,只听闷哼一声,大悲禅师中了一指。就在大悲禅师刚要说话,那中年人出得屋来,落在门前,凝神注视大悲禅师,忽然间,身法如风,双掌迅疾无比的击向大悲禅师的双胁。大悲禅师也是不闪不避,啪的一声掌力已击实,只听一声惨呼,大悲禅师面『色』惨变,倒退数步,双手鲜血淋漓。那中年人鼻中冷哼一声,还未说话,却听那老者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少林的高僧。”那中年沉声道:“少林高僧?哼,狂妄自大,少林寺更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号称天下第一寺,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大悲禅师不禁面『色』大变,奈何武功不如人,但他并不服输,大喝一声,向中年人袭去,掌法奇奥凌厉。却在这时,那老者喝道:“住手。”一阵劲风袭来,大悲禅师猛然止住身形,无论他怎么用力,也不能动一分。老者道:“你已身中奇毒,虽不致死,但每个时辰必会发作一次,苦痛难言,无人可解,奉劝你速速返回少林寺,静养调息,一载后可不『药』而愈。”说罢,转身进了屋。大悲禅师虽涵养功深,也不禁面『色』大变。随后,大悲禅师果真是每个时辰发作一次,历经万苦终于回到了少林寺,从此闭门参佛,再不过问江湖之事。随随便便的遇到一个人,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个人的武功之高,简直不是人,以大悲禅师的武功,在他的手下也走不过三招。听完了大悲禅师的经历,石雁叹道:“国家将亡,必有妖孽。”大悲禅师也是叹道:“大明的气数即使末尽,从此只怕也多灾多难了。”木道人道:“大师,这个老头子的武功真的有如此之高?”大悲禅师道:“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在他那里逗留了几日,他的武功奇高,为人亦正亦邪,二十几年前他都已经高到了非人的地步,这些年下来,他若是真的未死,如果踏入江湖作孽,这将是我们中原武林的一大浩劫。”木道人道:“大师有什么对付他的办法?”大悲禅师一皱眉,道:“没有。”武当掌门叹了一声,道:“这?”这时,只听一个人大笑道:“我却是相信一件事,邪不能胜正。”他的话声一落,木道人忽然站起身来,道:“他来了。”来人正是萧雨,他微笑着和石雁与木道人打招呼,然后才转头一望,道:“这位想必就是少林的方丈,大悲禅师了,晚辈有礼了。”大悲禅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萧施主客气了。”萧雨突然问道:“阿弥陀佛,什么是佛?”大悲禅师道:“佛殿里的。”萧雨道:“佛殿里的,岂不是泥雕塑像?”大悲禅师道:“不错。”萧雨又问道:“什么是佛?”大悲禅师仍是回答道:“佛殿里的。”萧雨笑了,道:“大师的佛法果然高深。”大悲禅师道:“萧施主过誉了,老僧有一句话,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又何必大起干戈,令百姓涂炭?”萧雨道:“上天就是这个意思。”大悲禅师道:“老僧深感遗憾,不过,若非施主有倾覆反叛之心,又怎会如此做?”萧雨道:“大明还能存在多久?”大悲禅师道:“当今天子虽然昏庸,终究是气数未尽。”萧雨道:“不错,但等到那时,恐怕已经晚了。”大悲禅师道:“你若君临天下,是否会推行仁政?”萧雨道:“大师误会了,晚辈没有那个野心。”大悲禅师长叹不语。萧雨道:“大师是怕晚辈口不对心?”大悲禅师又是一声佛号,道:“我佛慈悲,萧施主闲暇时,可来我少林寺详谈,阿弥陀佛。”他的身子也在佛号中消失不见。木道人说道:“我早就说过,大悲禅师乃是有道高僧,必然不会坐视不理的。”萧雨刚要答话,突觉心头一凛,一声惊呼:“不好。”飞身来到茶棚外,在他的旁边,是一棵树,一个老和尚的身子贴着树,宽大的僧袍迎风飞舞。老和尚的颈上有个洞,好像有血要往外流,但却没有丝毫的血迹,他瞪着一双眼,一声也不发,终于,一道血箭喷了出来。石雁惊呼道:“大悲禅师?”木道人的脸上更是霍然变『色』,暗道不好。天气晴朗,阳光下,一身灰白袈裟的两个僧人飘然走来,看他们的眼神,很是为这次下山而兴奋,但是,他们怎的也想不到,还没有领略这大好的河山,掌门人大悲禅师已然离去,他们的内心,顿时堕进万劫不复之境。萧雨表面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设计这个陷阱的人,显然是要把武当拖下水,石雁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身为武当掌门,修养极高,能够令他动容的事情并不多,但此时,他的脸『色』也变了。大悲禅师被杀,又来得这么突然,是何人竟然有如此功力?那二名僧人看到大悲禅师的尸体,一声惊呼,身形飞至,面『色』一沉,一口真气提起来,袈裟无风自动。“阿弥陀佛。”随着一声佛号,远处又有十个僧人同时急奔而来,那两个僧人不约而同的抽出了身后的戒刀。石雁抬手欲阻,忙道:“不可。”那两名僧人哪里会听他的话,戒刀挥舞,又急又快。那十个僧人身形还未至,戒刀已在手中,十个僧人分从三个方向扑来。萧雨看着他们扑来,真气流转,内力随着一股劲气迫出,十柄刀被他硬生生震断了九柄,那十个僧人都不由『露』出惊愕之『色』,飞身暴退,一个僧人立即放出了一只鸽子,鸽子扑楞扑楞翅膀,向西南方飞去。正是少林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