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不知的山谷不再车水马龙,因为无所不知采用了新的方式,就是拒绝平庸的访客,一心记录武林大事,不理会无聊的江湖人的拜访。虽然来访的人很多,但无所不知的机关太神秘,太厉害,无不让人望而却步。渐渐地,就没有人再去尝试、冒险。只有是无所不知愿意见的访客,访客才有机会进入山谷,否则一律挡在门外。山谷里现在满是落叶,显得特别地萧条。无所不知小屋的屋檐上的风铃还如往昔叮当作响,小屋后的飞天瀑布还如往昔落九天。只是空旷的山谷少了些人语,少了些脚步,一切都在平静的日子中度过。突然就一天,有一个意外的脚步走进了小屋,从小屋里传出一个女子平淡的声音问道:“童儿,今天西南的飞鸽传书为何这般迟迟未到?”那个脚步在小屋里停了下来。“你不是童儿,你是谁?”女子就是泪无痕,现在她可是“无所不知”,坐镇山谷。“在下是位不速之客,是来向无所不知打听一个人。”好熟悉的声音!泪无痕一听就听出是野马,她激动又惊讶,手微微地一颤,笔掉在了桌子上。她的心里清楚,如若不是有人放行,野马是不可能进入山谷的。她高兴地刚想起身,一抬头就看到桌子对面的墙上挂着的山谷戒条,她不得不坐回到原来的地方。平复自己的心情之后,道:“好个不速之客,既然来了,我就去请师傅出来会你。”过了一会儿,泪无痕变声,用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阁下可是位不速之客?”“是的,在下野马。想来打听一个人。”“你想打听的是什么人?”“她叫泪无痕。”泪无痕沉默起来,她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她心里好矛盾,她想出去见野马,也许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可是她怕自己会冲动地跟他走,又怕这一切只是她的一相情愿。从始至终,野马都没有对她说过半句温柔的话。野马知道泪无痕就在小屋的隔板墙后,他很想打破那扇墙,可是他不能那样做。艰难地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来:“她……她可好?”“你必须回答老夫一个问题,老夫才能回答你。”泪无痕继续装着师傅的声音跟野马对话。“好,请问。”“为什么要打听这个人?既然打算回草原就应该走得干脆,走得痛快,无事生非来这一趟,多此一举。”“似花非花落入谁家,无情有思别无暇。一池秋水,荡起涟漪,天坠泪花。风飘万里,各自珍重,遗梦天涯。从此与君别,雁过青山,点滴无痕伴年华。”野马念着泪无痕临走时的留言,便隐约听到墙的对面传来哭泣声。野马也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很难受,他道:“我已经回答你了,你也给我一个回答。”泪无痕已经哭得没办法抑制住自己,但是双手还是死命地捂着自己的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自己擦掉眼泪,道:“她……很好。”简单的三个字却说来如千斤重,刚刚吐完字的瞬间,眼泪就又涌出了眼眶。野马点了点头,由于泪无痕始终不肯露面,他心中最终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就这样沉到了心底。无奈地说了一声:“告辞!”“你……保重。”泪无痕最后的这句话让野马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回头无奈地对着一堵墙笑了笑,说了一声“多谢”,转身就走出了小屋。屋檐上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小屋外的山水美得让人陶醉,但此时的心情,却无心欣赏。与泪无痕在一起的片段闪过脑海,他的眼睛湿润了,不断地眨眼睛,让泪水沿着泪腺倒回去。他从身上扯下一枚银片,放在了门口的地板上,千言万语尽在那枚小小的银片上。最后望了一眼隔离的墙,也许这种感觉就是咫尺天涯!小童此时拿着信鸽跑进来,道:“师姐,西南的信鸽到了。”他跑得快,跑得急,一脚踩到了银片上,将银片滑进了水里。泪无痕按动机关,从隔离的墙的后面跑了出来。她还是想弄明白野马此番来只为了说声“可好”还是有其它的原因。刚才她没有给野马机会,等到想给机会的时候,已经再也看不到野马孤独的身影。假若泪无痕不是无所不知的徒弟,不是无所不知的继承人,也许她会跟野马走;可她是,没有结果的恋情与没有答案的感情是她唯一的选择。这份遗恨将永远跟随着泪无痕。却说黄金面具人,他带着受伤的南门飞到无双峰找若无涯。若无涯所住的地方叫“浮云阁”。因为整个山庄的房子是没有地基的,浮在似云的冰层之上。站在上面,能透过薄冰看到下面的万丈深渊。冰透着阵阵的寒气,产生了似云一样的白色冷气,让人有飘渺的感觉。远远见了“浮云搁”,就如看到云层上的天宫一般。如此怪异的房子,正是黄金面具人判定“易水寒”在这里的原因。南门飞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房子,他惊讶得连眼睛都不会眨了。这时,若草已经回到了无双峰,她从来就没有听父亲提到自己还有一个表哥。南门飞看到漂亮的若草,满脑子又在打坏主意,他告诉若草自己要去参加药农的宴会,缺少一个女伴。若草得知古枫影一伙人也会去的时候,就想到野马可能也会去,为了找机会为小姐报仇,她答应了南门飞的要求。若无涯原本不愿意医治南门飞,但是若草不断地在一边做说客,看在过世的妹妹若水的份上,他还是出了手。就在南门飞在无双峰调养期间,黄金面具人四下偷偷地寻找着“易水寒”。但是无双峰机关重重,他什么都没有找到,于是就想到了“打草惊蛇”。当夜,黄金面具人故意触动机关制造混乱。若无涯担心宝贝有什么意外,就悄悄地进入自己的书房,转动书桌上的蜡烛台,打开了密室的门。黄金面具人小心地跟了进去。尽管若无涯的武功厉害,但是黄金面具人的风行术无声无息,任何人都觉察不到。秘室呈圆形,里面幽暗,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寒冰池。池子冒着寒气,让人越是接近越是感觉倾骨。在池子中间漂浮着一只手镯,上面有着玄武的图案,手镯发着淡淡的幽蓝色的光。若无涯看到自己的宝贝没什么事,这才放心。但是他没有再离开过那间房间,似乎对黄金面具人等人起了疑心。浮云阁之所以能浮在半空的冰上,全是神秘手镯的力量。一旦动了这只手镯,山庄将出现意想不到的灾难。黄金面具人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即能拿到手镯又能全身而退。他只好等待下次机会,带着伤好的南门飞准备离开。若草要去参加药农的宴会,若无涯不答应,她故意又哭又闹。南门飞一旁一再保证若草的安全,若无涯这才勉强同意放女儿下山。但是若无涯还是不放心若草的安全,就挑选了地听、暗器王两名高手前去护卫。地听约三十来岁,两撇八字须向上弯曲敲起,双手戴着一双带五爪的手套。胖墩墩的身材,喜欢穿花俏的衣服,擅长钻地术。暗器王约四十来岁,个子高挑,满脸阴沉,披着一件暗红色的披风。他可以将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成为有毒的暗器。若无涯告戒地听与暗器王,如果若草有什么意外,他们就别想活着。地听与暗器王领命随同若草、南门飞、黄金面具人离开了无双峰。黄金面具人临走的时候,还回头望了一眼“浮云阁”,没有人能看到黄金面具下那最后一个眼神的诡异。“易水寒”是黄金面具人的目标,药农山庄的古神樽也是他的目标!药农山庄的酒宴,一个更大的陷阱在等着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