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前世到今生,从未有过任何一次愉快的接吻,大抵她的几次亲密接触,都和强迫、无奈、担忧有关,从表哥的被迫圆房,到何英晨年少时想要强吻她,再到睿王那次失败的努力,全都是负面的印象。就是今日,她一开始也很有点惊讶和紧张——只是很快的,这紧张又为酒精软化,所谓酒为色媒人,在这种理智一片昏沉的情况下,肢体反而更为敏锐,于思平捏着她下巴的手,传来了灼人的温度,他的唇带来了一种难言的感触,直击下腹,让她全身都变得更为奇怪。身体就像不属于自己一般,压根不听使唤,要不是她的感官还十分灵敏,含光几乎要以为自己又患上了离魂症。但这和离魂症当然有绝大不同,毕竟,离魂给她带来的,是晕眩和不适,而眼下这如电流般激烈,又好似云雾一般迷惘的感觉,却是如此的……她不能说这是舒服,这和放松没有一点关系,反而是全身连心脏都绷紧的大刺激,但,她却又想要寻求更多,仿佛还是不足,这只才是开始,之后,还有更深入的盛宴在等着她发掘、享用。她意识不到于思平在做什么,半是因为酒醉,半是因为迷醉,若非一阵微风吹过,她几乎就要如此沉沦下去,难以清醒。微凉的夜风,吹得她短暂地回了回神,含光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餐具已经洒了一地,而自己正坐在于思平腿上——她的上衣已经被揉得乱成了一团,再难蔽体,夜风吹到了平时保暖很好的那个部位,这种新奇的感觉才把她给唤醒了。这……她不知该如何反应,理智似乎飞成了碎片,在云端飞舞,含光既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也不明白于思平现在在做什么,诚然,他在抚摸她,用一种让她很舒服的方式,也已经没在亲她了,而是埋在她脖子旁边啃咬,就算她很努力,也只能看到他黑色的头颅……这场面实在太色情,让她不禁又惊慌了起来。但下一秒,于思平的手指找到了一个地方,那快感又回来了,而且越发尖锐如电,从她的脑门劈了下来,含光大声惊喘,她在于思平腿上剧烈挣扎,拿不定主意是该任由他往前推进,还是现在叫停。不过,很快,连这点思绪都褪去了,她沦为了本能的奴隶,在他给与的愉快中挣扎、索取,又时而颤抖推拒。她不再能分辨于思平做了什么,只有那不断堆叠,仿佛近在咫尺的什么——这‘什么’占据了她所有的理智,迫使她沦为了它的奴隶,又是恐惧,又是乞求地盼望着它的释放……很快,一道旋风、一道白光,无论是什么也好,世界在这片刻内退化为两点,理智退到了大脑之后,让她甚而有短暂的失忆。她已经不在乎于思平、落地的晚餐,甚至是别的任何什么——她在乎的就唯独只有这个燃烧着的、愉悦着的……的什么。等她平静下来,精力慢慢回流时,含光感到了莫大的幸福和欣快,她什么也不在意,毫无来由的喜欢,甚至都提不起一点怒火,只是对给与了她的那个人感到了本能的亲近与感激。她稍稍支起身子,看了于思平一眼,又朦胧微笑着倒回他的肩头。“嗯……”她长长地说,连自己都被这声音的娇媚甜软吓到,不过,这惊吓也就是一瞬,含光心满意足地咂了咂嘴,她说,“这个就是……”“恭喜你。”于思平的手伸过来,拧了拧她的鼻尖,他稳稳当当的抱着她,声音冷静得吓人,“你刚才体验了两辈子的第一次性.高.潮。”含光唔了一声,她懒洋洋地说,“什么东西抵着我,好硬啊。”说着,还想换个姿势,把它坐平,不过,她才一动,就被于思平按住了。“这个,”因为姿势的关系,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沉静的声音。“是能带给你更多快乐的东西——如果你还想要继续疗程的话。”穿越这么多年,生物课总是上过的,含光还不至于弱智到不知这是什么,只是刚才没反应过来而已。她并没因发现真相而害羞——现在害羞还没有回来,她还在余波荡漾之中,身体甚至还有些小小的抽搐。这种愉快的波涛,就像是一种人格的浪潮,冲刷着理智的堤岸,而于思平的提议,在这愉快之中更显得如此诱人。原来这还不是极限,原来还有更高峰——没有什么羞涩、犹豫,几乎是本能地,身体和意志,都对他的许诺垂涎三尺,虽然似乎是有些不妥(她也说不上哪里不妥,不过就有点这样的感觉),但是和更多的愉快相比,她为什么要拒绝呢?毕竟,又不是说她现在在和别人交往,那些过往的什么插曲啊,恋曲什么的,在刚才的体验之前,忽然变得很小孩子气,又算得了什么?能阻止她吗?不能啊,毕竟,于思平才是她最亲密的人,如今,他们连这种事都做过了……含光忽然有些僵硬:伴随着余韵的缓慢减弱,她的理智终于慢慢回笼,她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刚才随随便便地,就认定了什么。把身体交付给他,这倒没什么,她自己是从礼教最严格的时代走过来的,对这种事,反而更嗤之以鼻,现在体会到快乐了,更是不可能重拾三贞九烈的价值观。她的身体只属于她自己,不属于别人,要做什么都是她的事,也不必向任何人交代,更不会因为现在去追寻了快乐,日后还会觉得自卑,感到低人一头什么的。至于吃亏感,那就更没什么了,不论于思平如何想,别人又会怎么看……反正她也有严重的障碍,换个人来,未必能走到这一步,说起来,她还要感谢他让自己接触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呢。未来的伴侣,含光到现在还没遇到一个保留处男之身的追求者——也许于元正是例外,不过他也没有追求她,连何英晨,感觉起来也是一脸的风月老手。她不觉得男方有资格要求她什么,这些都不会是问题,问题只在于……她怎么会认为于思平是她最亲密的人?她怎么可以?这——这个人,他迟早都是要回去的不说,而且,而且人品还很成问题,做了很多坏事,有过很多个女人……反正、反正他绝对不适合谈恋爱啊!更不适合一厢情愿地就迷恋上去——这是分分钟要被利用、被抛弃的节奏吧?那愉快的余韵,完全离开了她的身体,含光现在简直抓狂透顶,于思平的提议忽然变得毫无**力,她摇了摇头,勉强从他腿上站了起来。“你……可能的确还不错。”她说,随随便便地抓了个借口搪塞,“但还没有那么不错——我去洗澡了!”言罢,也不理于思平的表情是如何愕然,便抓着衣服,以尽可能最快的速度,躲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