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大战略的考虑,魔族的合击军队根本就没在兰城停留,而直赴集结地点,他们将在狮狐两族领地交界不远的平原之上集结,完毕后,大军将对狐族边防军作全力一击,对于兰城的抵抗也没放在心里,在近两万的联军围困下,想反败为胜的机率等于零,最多仅是脱围而出,魔族在兰城付出的代价已足够大了,现在即便全歼城中之敌,也只过是小功一件而已,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集结完毕,早些展开对狐族的攻势来得实在。联军对于魔族此举也很是理解,这里的战事仅是大战前的插曲而已,魔族军队不可能在此浪费过多的时间,而自己这些人虽然没完成夺取兰城的战略目标,但还是打通了这条交通线,唯一美事不足的是如果不清剿完兰城之敌,补给线势必难以保证,这场战事不知还要拖多久,军队中已开始出现精神崩溃的士兵了,要是时间拖的太长,炸营也说不定啊。不过联军的各位主官们现在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城头抵抗力越来越弱,而外城的抵抗运动已轻微不少,相信不出三天,内城就能攻破,而外围之敌应该也会识趣撤离。两天,对于很多人来说,可能很快就过去了,但对有的人来说,却是极度漫长的,漫长到令人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但无论对内城还是外城的狮族战士来说,这两天无论怎么难捱,都必须挺过去,而论情形,却是以内城防御战更为艰难,敌人的进攻如潮水般,此起彼伏,一波接着一波,根本不让人有喘气的机会,而皮耶罗更是调动了预备队投入战斗之中,虽暂时守稳了城头,但也不可能持久的,战线的漫长加上多日的疲劳作战,基本上令预备队以外的战士战力大损,而死伤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此时最具杀伤力的并不是预备队的生力军,而是数十位弓弩手,他们在静的带领下,充当的救火队员的角色,哪有危险就往哪扑,这些都是兽人射手中的佼佼者,而城中所剩有限的弓箭全分配给了这些射手们,以让弓箭发挥其最大功效。内外城唯一的联系方法就是昂仰顿挫的号角声,只是狮族以往通用的号角声,叛军是了若指掌,新的联系方法在我的提议下重新确定的,两天前通过号角声,我们传达了撤退的时间,而对于是否能安然撤退,我心里也没底,这两天联军对内外城的分隔更加严密了,而对内城的攻击越发猛烈,以双方的血仇,根本就不会留下活口,内城一破,那里面的所有战士将与石俱焚,内城因地道被堵死,出城唯一通道就只有南城门,而敌人也不傻子,当集结了数千生力军守株待兔,即便弃城,也还有重重关隘要闯,外城倒没内城的烦扰,现成的出城管线,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战骑了,打巷战根本轮不到骑士发挥,接应成了现在最为迫切的问题,外城伤兵早就转移出去了。如今困扰皮耶罗的也是这几个问题,一是层层封堵,二是伤兵满营,重伤不能骑乘者达两百多人,抛弃他们,等于让他们等待被残杀的命运,而带上他们却更不可行了,根本就没办法携带,现在他正愤懑中,静、关培也是站在一旁,对于伤兵的安置问题,曾有妥善的解决办法,通过城下的地道运送到安全处,但一天前地道入口被南门外的巡守敌军发现,为避免敌军借机入城,唯有轰塌了地道,三人苦无对策啊,静心里虽牵挂星梦,但一直以来都没高级将领阵亡的消息传送入城内,作为城外最高指挥官的星梦也应该安然无恙的。对于城内的困窘,我是无能为力了,如果不能守稳城头,外城还能发动几次像样的佯攻,以减轻压力,但问题是重伤的战士们该如何安置,光是逃亡之路的颠簸也不是他们受的了的。如今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哪。我在发着叹息,边上坐着的十多位中高级指挥官们却没一个支声的,他们中大多数是冲锋陷阵的大老粗,哪想的到好方法啊,而老帕、山姆和阿年、小包却也是愁眉不展,苦无计策。希林却在大吐着唾沫,刚才他在伏击中刚咬下一位魔族战士的鼻子,岂料臭不可闻,打架没觉得,战后却是深有所感,已不知吐了几回唾沫了,他身边的地下差不多全是他那发着腥臭的口水,我恶心地朝他看了看,却根本没看到他有什么害羞的表情,再看地上那坨,实在是提不起再看过去的兴趣,但一只挣扎的小昆虫却吸引了我的目光,苦苦求存的昆虫不屈不挠地作着努力,我好像心里有什么触动,却描述不出具体的情形。接下来的情况就极为搞笑了,一群人围着地上的一坨口水,研究着什么,我此时正陷在思绪中,被阿年的话点醒了:“希林,你这家伙真恶心,你看这小虫子也受不了你那味,极力游出来昵。”“靠,什么啊,这小虫子是以畅游呢!你懂不懂啊。”“游泳,口水,不错,有创意。”我灵机一触道。围着的众人本就是一头雾水,现在更是不得其门而入了,不知道我什么意思,我解释道:“内城不是有水路吗?可以乘船脱逃。”“切,那不是送死啊,以兰花河的水流速度,过了兰城后可是迅如奔马,乘船,不是自找死路啊。”老帕倒是对兰城地形下了苦功了。倒是小包明白我想法,立刻辨驳道:“总比等死好吧?对伤员来说,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这个消息可没办法用号角通知内城,希林,你走一趟吧,随静小姐他们由水路撤退,会合地点改为兰城东两百里外的绝秀山。”昨天刚详细研究了狮族领地的穷山恶水,地形物貌,没想到现学现卖了一回。“是,大人。”希林是毫无犹豫,痛快回答,虽然对于不能继续在某人麾下效力,有些失落,但能就此脱离“苦海”,还是喜大于忧。看到某人窃喜的样,我悠悠问道:“离开我,真的就这么高兴吗?”“那当然。”希林连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引起边上一片哄笑声。这小子不愧是跟我时间最久了,也学了点滑头,“大人,我可不是为离开你高兴的,而是有我在静小姐身边保护她,应该更能确保安全的。”“你小子会说人话啊!这回就放过你了,不过静要是有个什么差池,嘿嘿,知道后果了。”“是,大人,小的就是拼了命也要保全小姐安全的。”“入夜就出发吧,有几个时辰应该能安排妥当的,我们会发动几次骚扰性攻击,话一定要传到。”我吩咐道。至于为什么没写手书,也是有原因的,虽然希林有幻兽相依,但对方重重防卫下,依然有一定的危险性,对于像他这样的重情义的兽人,口讯是最为安全的了,根本不谀泄密。子夜时分,乌术等一干人等站在内城东墙之上,目送着在湍流中远去的船队,虽然有心攻击,但夜幕遮拦,船在急流中一泄千里,幻兽骑士也不一定追的上行踪,况且对方竟然有数位幻兽骑士升空护航,生死悠关,有人敢追上去肯定是拼命之局,联军在攻城战中已有数位幻兽骑士为此丧命,而所余也没几个了,追上去也不一定讨得了好,唯有寄盼船队在急流中全军覆没了,不过心里还是喜大于忧,花费了巨大代价下,这兰城还是拿了下来,补给线全线贯通,任务总算达成了。而在外城的管线入口处,我也露出了笑容,静他们借船远遁的消息已然传到,大家也终于可以安全地离开这生死地了,虽然未来仍是茫然一片,但正是因为看不到未来的方向,才是人生拼搏的目标,我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