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哈布杜拉失误,就在于其选择的突围方向不正确,如果他选择皮耶罗撤退的方向,那可能还有保存实力的可能,但很不幸,他选择的是来路的右侧,想以此躲开弓手的狙击,以最少的伤亡代价逃脱,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侧的泥泞是最为严重的,几近于沼泽了,人走在上面都要沉到腰际,你让这些战骑怎么走啊,用飞啊。重步兵们步步紧逼上前,弓箭手们已换了长弓,进行抛物线射击,只要不脱离洼地的范围,对方也拿我们没办法,虽然骑士们都配有弓箭,但重步兵的方盾叠加防御绝对没问题的,倒是弓手射箭的时候,不小心会让流矢命中。在得到斥候们回援后,老帕指挥的重骑兵兵分两路,一路杀进了魔族骑兵中间,继续着搅局的工作,而另一路与斥候射手们死守唯一的要道,静待皮耶罗所部的到来。骑兵的速度是步兵难以比拟的,皮耶罗所部在走出洼地后,战士们立刻换乘早已准备好的迅龙、速龙战骑,并换上精良的装甲,兰城撤退时为了减轻重量,战士们都是轻装,把大量装备留在了兰城密窖里,而我们回袭兰城后,将这些装甲全数运出,反正有大量的闲置战骑,重甲全上身,如今弓手们身着轻装,腾出近两百副重甲,加上三百多副轻甲足以配备成一个轻重骑兵混合大队了。百夫长希林带领这个混合大队先行开拔了,他们到达缺口处时,战斗才打响了十多分钟,里面仍是乱作一团,而皮耶罗到达时,老帕带领的重骑兵已全数冲进去了,希林的混合大队经过短暂的调息后,皮耶罗率队布防完毕,第二波钢铁洪流也涌入陷阱内。哈布杜拉差点没抓狂,向右侧撤退的战士虽然达到了近百人,但大多是困在了中间,以比龟速还慢的速度往前挪动,战骑更是陷在中间,动弹不得了。他当机立断,命骑兵们下马,向我们这侧攻过来,但我们是有准备的,脚下都绑了大块的木板,在洼地里进退迅速,冲进来的大多被毫无悬念地射杀,而后继者见前任者死的容易,也裹足不前,拿盾左右遮挡利箭。而刚布阵完毕的中路很快就被溃散的后路军冲乱了,随着老帕的重骑兵杀入,双方呈混战之局,但魔族战士们大多是轻装,怎么可能与重骑兵相抗衡,况且对方竟然在如此狭小的地方玩起了冲锋,划过冲锋线的骑兵竟然直接冲进了洼地,但人家是有准备的不是,立刻下马换弓箭散射,倒让跟着冲上前来,想占便宜的魔族骑兵吃了不小的亏,这还没完,对方竟然的缺口处玩起了轮流冲锋的把戏,将中军完全压了过来,使本就人满为患的地方更是拥堵不堪,哈布杜拉叹了口气,对方有冲锋的空间,而己方已被压缩成一团,再不撤退,全都得死在这了,狠下心下,弃马逃生。我看着洼地中挣扎的迅龙、速龙战骑,唉的叹了一声气,这哈布杜拉还真下的手啊,竟然命人用刀刺战骑后臀,使这些战骑发了疯似的乱冲,差点没打乱我的计划,而魔族战士们却逃入了洼地中去了,这活靶子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落在后面的魔族战士们被无情地射杀了,我再次鄙视了下兽族射手们的水准,竟然有一家伙连续放了十次高炮,他奶奶的,纯粹浪费资源。骑兵们也没闲着,呼啸着赶往外围狩猎去了,真替这些客死异乡的魔族战士们感到悲哀啊,不过战场就是这样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着空群而出的骑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逃过今天的浩劫。只是怎么没看到我的女神静出现啊,她总不会不顾形象,追杀这些臭哄哄的魔族战士吧?这群家伙是怎么回事,竟然全都哄走了,越叫跑的越快,难不成静出了什么问题了。入夜时分,追击的兽族战士们开始一队队开回,这些家伙以什为单位,呼啸追击,遇到大股敌人就立刻汇集冲杀,要不是天色放黑,他们还想继续围捕呢。据不完全统计,死在包围中的魔族战士多达一千多人,大部分是被射杀或踩踏致死的,而被游狩方式击毙砍回头颅的也有数百人之多,加上继续追击的战士们的战果,估计对方逃生者不及一成。希林被传令负责通知各队回归,而他是拉长着苦瓜脸,追击的战士如今广布在方圆几十平方公里的草原上,一一通知到要驴年马月啊,但谁让他是幻兽骑士呢。他也心知肚明,我是心情不佳,从皮耶罗率队的战士嘴里,我了解到了静的去向,虽然知道其平安无事,放下了心头大石,但心里还是恼火,对于皮耶罗等人的举动也不是不理解,可心里不爽,逮到谁谁受罪。希林出帐门前,我叫住了他,吩咐了几句,要是这家伙傻到一一通知,那我们要等傻了,也是我没想到下达追击期限,杀红了眼的战士说不定会追踪到逃匿之敌与大部队会师呢。第二天清晨,除了皮耶罗所率的两个百人队没回来外,所有的战士都已回归,我们根本就来不及等待皮耶罗部的回来,匆匆率队向绝秀山开拔,因为战士们曾遇上了落单的狼骑兵斥候,根据情报推测,是联军的另一路追杀部队,三个狼骑兵千人队,而搜索斥候的活动半径不超过百里,以骑兵的速度,也就是五个小时的路程,要是两军相逢,胜方八成不会是我们,对方是生力军,在人数上占了绝对的优势,而且狼骑兵是兽人的王牌军种之一,平原上和其对抗根本就讨不到好处。策马狂奔本就不是件轻松的事,况且一夜的“劳动”(骑兵全跑光了,这打扫战场的体力活只有留给步兵们了,在骑兵回归后,也一起加入了清理战场的行列,毕竟现在战争资源是不怕多的)后,大家都是累得像死狗一样,这样的状况下还要以最快速度逃匿,要是在别的兽人部队,可能早引起炸营了,但高压政策加上算无遗策的谋划,连场的大捷使这些战士们在畏惧我的同时,也带有相当的敬意,虽然敬畏有时候会形成将士间的鸿沟,但对于血色鹰旗来说,根本不存在,身为主帅者数度生死,舍生求战的事迹倒使战士觉得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身为军人只能经历战阵,而不能冲锋陷阵,是怎样的悲哀啊。虽然小包也是疲累要死,但还是强打精神,带领手下侦骑巡弋外围数里范围,他现在的任务艰巨,可不能重蹈魔族骑兵的覆辙,也让人打个伏击战,而希林和皮耶罗等数位幻兽骑士轮番升空,与远处斥候保持镜光联络,以防止被敌军偷袭。左前翼斥候小队三人策马驰过后不久,原先青郁茂密的草地突然被抬起了一块,露出了两张狭长尖脸,眼里闪着噬人的寒光,竟然是两个伪装趴在草地上的狼人,两人观察着行进中的骑兵半晌,又缩回地下去了,待狮人的骑兵部队渐行渐远,这片草地突然起了惊人的变化,整齐划一的狼人战士、人立起来的战狼将都揭开了伪装,原先静?舻牟菰?饶制鹄础?这是一支狼骑兵的先遣队,由千长达多芬率领,这些是狼骑兵中的精英,独眼达多芬是少数经历过古兰战争而未退役的老兵,他的儿子百长必奇很是奇怪,一向好战的老爹怎么没发动对狮族骑兵侧翼的攻击,以先遣队的实力,完全可以让对方吃个大亏。“老爹,对方的阵型混乱,斗志全无,为什么阻止我发动攻击?”必奇知道自己不问,沉默寡言的老爸肯定不会主动说出原因的。“是吗?”达多芬语重心长道,“有些东西并不能仅看外表的,看上去越没危险,其隐藏的杀机越大。”“不会吧?老爹,他们可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而且你看他们全都是昏昏欲睡的样子,正是奇袭的好机会。”必奇还是不死心,刨根问底。达多芬沉思了半晌,叹了口气,道:“在古兰的战争中,我们曾突袭这样的行进队伍,但结果是一场对攻战,我所在的千人队,大半人死在了战斗中,我这只眼睛也是那场战斗中失去的,那些人类根本就比野兽还凶狠。”回忆起当时的战况,达多芬忍不住身子轻颤了下,血战的场面犹在眼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