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的头像（下）

“王明，你干吗呢？”王明显然没想到会有人跟着他。“我、我什么也没干……”王明立刻把铁锹藏在身后，但已经晚了。周瑶没有说话，一直盯着王明，几分钟后王明终于低下头说了实话，“其实，我是想找一颗人头。”“什么？”周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难道你也知道孙琳死了？”王明楞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他说并不是来找孙琳的人头，而是找前女友钱静的人头。“钱静，她不是退学了吗？”“其实不是，”王明苦笑了一下，“她已经死了，学校为了掩盖事情真相才那么说。”王明把周瑶拉到一个更隐蔽的地方，这才和她讲述了那件事的后续内容。自从他的qq头像里出现诡异人头后，钱静就开始不正常了，总说能看到人头。还说学校里有一颗人头树，上面挂满了人头，迟早有一天她的人头也会出现在树上。最开始王明以为钱静是心理作用，过些日子就好了，但没想到越来越严重，甚至说找到了那棵人头树。学校在那时开始找钱静的家长劝其退学，就当她家人也同意的时候，钱静却突然失踪了。王明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但突然有一天他上qq的时候才发现，钱静的头像换了。只是当王明看清楚头像的时候，差点儿吓破胆，原来是钱静的头被挂在一棵树上！周瑶听到这里觉得有些发寒，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难道人头树真的存在吗？“今天我听你说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我想如果人头树真的存在于这片树林里，钱静的人头一定也在这里。”周瑶点了点头，决定让王明去那棵树下挖，自己帮他把风。十分钟过去了，王明的铁锹终于停了下来。他看到坑里有一个圆圆的东西，真的是一颗人头！周瑶有些疑惑，王明的脸色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难看，他不是早有心理准备了吗？但当周瑶看到那颗人头的时候，终于明白王明为何会有如此反应。原来那已经不算一颗完整的人头了，人头的面部有被啃食的痕迹，而且人头并不是钱静的，是孙琳的！“孙琳的人头怎么只剩一半了？”王明战战兢兢地说。这时，周瑶想起来刚才陈悦在寝室里说的那句话：“西瓜太大，只吃了一半，让我给扔了。”第二天晚上，李秋燕也回到了寝室，她说不放心周瑶单独和陈悦在一起。当周瑶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李秋燕后，李秋燕吓得浑身直哆嗦。“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周瑶小声地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吃人头？”李秋燕连连摇头说不知道。周瑶说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人疯了，但据她观察，陈悦正常得很。还有一种可能是陈悦被什么东西迷惑了，才会做出这种事。就像经常听的一个故事：医科大学某某学生晚上起来梦游吃死人肉，但他自己不知道。一旦把真相告诉他，他非疯掉不可。但有几点周瑶还说不明白：如果真的存在人头树，那没了头颅的人身体又去哪儿了？即便钱静被害，孙琳为什么也会卷入？而且被陈悦当成西瓜的人头，为什么偏偏被她发现？还有昨天晚上王明为什么在最后说出那句奇怪的话？“我记得推理电影里的有一句经典台词，好像是说把所有可能和不可能的事全去掉，剩下的事……”李秋燕边回忆边说。“那就剩不下什么事了。”周瑶被气得想笑。“哎呀，我记不清究竟是怎么说的了，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啦……”周瑶想了很久，似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始终找不到把所有事件串联起来的那线索。“周瑶，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沉默良久的陈悦终于开口了，“钱静也好，最初疯掉的那个女孩儿也好，她们都只看过人头树，却从未见过人的身体。如果人头树真的存在，你她们的尸体又去哪儿了呢？如果人头树只要人头，尸体不可能自己移动，那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性了……”周瑶明白陈悦的意思，那就是人为的，但目前为止最大的嫌疑人却缺少动机，难道怀疑错了对象？就在这时，她看到自己qq上的头像，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拿起电话打给胡志强：“你在吗？我有事想请你帮忙。”“王明，孙琳的尸体一定在这里！”又是一个午夜，周瑶带着王明来到学校后面的一个隐蔽的山洞。原来孙琳死后更新的那张头像让她觉得眼熟，让胡志强帮忙放大后，终于知道了孙琳头像的拍摄地点，就在这里，可是挖了半天也没找到。“怎么会，孙琳的尸体呢？”王明惊讶地问道。“找不到也正常啊，毕竟那只是我的推测而已。”看着比自己还惊讶的王明，周瑶平静地说。王明又疯狂地挖了一会儿，仍然没有结果，他有些慌了。就在这时，从山洞里面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王明一看，那里竟然有一具尸体！“啊，救命！孙琳复活了！”王明大喊一声，紧接着就要逃跑，但他发现自己的脚被那具尸体拉住了。王明挣扎了一会儿，可他突然发现对方并不是孙琳，而是陈悦。“怎么是你？”王明惊讶地说，“你扮鬼吓唬我？”“哼，我不是陈悦，我是孙琳！”那具尸体继续说，“只能怪陈悦自己，她把我的头拿回去吃掉了，所以我才能占据她的身体。”“什么？”王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周瑶告诉自己的事竟然都是真的。“王明，我不怪你害死我，现在你只要说清楚我的尸体被你藏在哪儿了，我就原谅你。”“我就埋在这儿了……不、不，我没害你！”王明的话有些凌乱，他看了一眼周瑶，发现周瑶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周瑶，你听我说，我没有害死任何人，孙琳和钱静都是被那该死的人头树害死的。”“胡说！孙琳是你害死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你杀了钱静的事实。原本我找不到你杀她的理由，后来我才明白，原来钱静害死了你最心爱的人——就是出现在你头像中的那颗人头！”周瑶说两年前王明和钱静虽然是男女朋友，但有一天钱静的朋友赵玉来看她时，王明和赵玉一见钟情，后来开始偷偷约会。钱静发现后便想办法报复两人，结果就想到了人头树的传说。万圣节时，钱静骗王明说要照相，让赵玉化妆后躲在那棵树上，照一张恐怖照片吓王明。但天真的赵玉并不知道，那棵树却让她的人头永远留在了那里。起初王明并没发现异常，后来他突然和赵玉失去了联系，当他再次看到那个头像时，突然明白了一切。由于钱静害死了人，心理阴影作祟，便出现幻觉，说看到了那棵人头树。王明就借机害死她，把罪名推给人头树。虽然不知道王明做了什么，但那天晚上折回去的孙琳一定发现了那个秘密，才会被灭口。而为了把这一切推卸给人头树，王明还给死去的孙琳在这类拍了无头照，结果弄巧成拙，让周瑶发现了这里。“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你又是怎么知道赵玉的事的？”王明惊讶地问道。“很简单，我怀疑你，就是因为你说了那句话。”周瑶说那天晚上王明本该找的是钱静的人头，但他发现人头的时候却开口说“孙琳的人头怎么就剩一半了”。要知道，那张脸早已被啃食得认不出来，王明根本不可能在那么黑的情况下知晓得这么详细。除非，他就是埋人头的人！“后来我找到胡志强，让他帮我把那张诡异照片放大，然后找到钱静家，问她的父母认不认识这个人。我当时只是赌一赌，没想到真被我抓到了这条线索，知道了赵玉的真名，才推测出了以上结论。”“哼，钱静那个傻逼！竟然用那个方法害死了我心爱的赵玉，我当然让她偿命。赵玉的头一定在那棵树上，尸体肯定是被钱静处理了，所以我把钱静的尸体埋在了树下。那天晚上聚会时我本想去找你，结果发现孙琳知道了那棵树有古怪。我不得不藏起来，等你们走后把钱静的尸体挖出来弄走，却被返回来的孙琳看到了，于是……”整个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王明夺路而逃。周瑶想追，却被一旁的陈悦拦了下来。陈悦说：“王明逃不掉的。”果然，在当天下午，一具无头尸体被人在学校的树林里发现了。经过检查，那就是王明的尸体，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胡志强，谢谢你，多亏你我才能知道那个女孩儿的身份。”周瑶客气地说。“没什么，不过你刚才说假扮孙琳尸体的女孩儿曾经吃过人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是谁啊？”胡志强疑惑道。“就是我们寝室的陈悦啊！”胡志强愣住了，他说周瑶寝室不是一直只有三个人吗？孙琳，周瑶和李秋燕，哪有什么第四个人？周瑶连忙跑回寝室，果然陈悦的**已经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人住过的痕迹。胡志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给周瑶讲述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个果农，果园的收成一直不好，后来他拜了神，说只要让他有好收成，他愿意将其中一棵树上的收成全部奉献出来。说来也怪，那个果园从那时开始便年年丰收。但奇怪的是，唯独有一棵树“颗粒无收”。果农说，也许这和他许的那个愿有关。那棵树上无论结了什么果实，都可能被保佑这里的某样东西吃掉了。就在这时，一个好友又发来信息，在分享自己的头像树。看着那十几个头像，真像是挂在树枝上的一颗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