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易柔心口将中一剑之际,忽然一柄剑从斜地里穿了出来,当的一声,将短剑弹开。易柔睁开眼来,只见眼前多了一个高贵的公子,名贵的宝剑,华丽的衣着和雍容的气度,不是林思夷又是谁!林思夷手上舞的是“灵镜神剑”舞出的剑气会在对方心里产生幻象,会看到自己的招式向自己攻来。木子秋只觉心口一阵恶心,她当然在剑术上还没有达到能够破了镜子真气的地步,林思夷长剑一点,将她手上一琴一剑点在地上,说道:“木子玉,你不要一意孤行!”木子玉身形一转,回身说道:“人家说你是天下第一剑,原来是别人的走狗!”林思夷说:“说自己不是走狗的人,只是在抬高自己而已,为别人做事就是走狗,试问天下有谁不为别人做事?”木子玉说:“我为自己做事,随心所欲,合乎天理。”林思夷说:“什么是天理?连圣人都说‘天道远而人道近’,你倒会舍本逐末!”木子玉冷冷的说道:“你真以为你是天下第一剑,就有权利叫别人干这干那吗?”林思夷说:“你要是想不开的话,我也劝不转你!恶门是真心想帮大家。你也知道江北武林现在的处境,你们音谷不知为什么,多年来一直不理江湖俗事,江北武林受尽屈辱,不能再这样下去!”木子玉说:“从今天开始,音谷重出江湖,我就不信,我斗不过生死门!”林思夷说:“姑娘聪慧过人,于音谷之音,造诣颇深,但是要以一己之力对抗生死门,未免太过笑话,更何况音功有个致命的弱点,一当找到你的气劲所在,很容易就破解。”木子玉笑道:“在下不才,音谷一千多首曲子,只会几百首,不过你的灵镜神剑,不过也才十六招而已!”林思夷说:“姑娘可以见识一下,剑法对于一个剑客来说,能够纯熟到什么程度!”木子玉笑说:“好!接招!”他们两人在天上飘荡,优美的音乐,缥缈的剑法,和完美的身法配合在一起,看得人眼都醉了!坤雪走到万云平身边,问道:“怎么样,那妖精没伤到你吗?”万云平呆呆的看着两人,喃喃的说:“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音,真的是天下第一的水平!”坤雪说:“不是,你比他们实在多了,他们都是浪得虚名的人,不值得比较!”万云平摇头说:“天下第一剑,果然是天下第一剑!”坤雪说:“他的剑是很大气,滴水不漏,就是剑谷主人也未必就能有如此精妙的剑法,不过,他们都很傲气!”万云平摇头说:“那是一种气度,一种常人没有的气势,绝不只是一种简单的傲气。”坤雪看着天上这两人一个来如电,一个去似风,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司徒霜赞道:“这才是真正的剑法,能够抵挡一切力量。”妙清说:“师妹现在终于站在万少侠身边了。她才是今天最大的赢家。”司徒霜说:“难道这么快她就喜欢我师兄?”木子玉连连施展绝学,数十首曲子融会贯通,场上风沙渐渐大了起来,几乎不让人睁开眼睛。林思夷身形更加潇洒,丝丝真气根本不能近他之身,漫天里弥荡着四处飞扬的气劲,天色越来越暗了。木子秋手上弦琴一展,铺在左手上,右手捻弦,便要弹琴,易柔长剑一指,说道:“少安毋躁!”木子秋冷笑一声,倒转身形,使出《劲西风》的曲子,易柔只觉身子如处风中,险些就要跌倒。她好容易才稳住身形,不料睁开眼来,只见自己正在一个人怀里,这人玉面带笑,说道:“姑娘没事吧。”正是林思夷。易柔只觉心里砰砰直跳,好容易才说:“没,没事。你,……多谢你!”林思夷笑说:“不必多礼。”他笑的时候嘴角有个很精致的酒窝,易柔看了心里竟是万分的激动!木子玉飘然而来,人随音至,林思夷伸剑相拦,手法潇洒之极,令易柔为之倾倒。一转眼二人斗到一处,易柔心里想:林大侠武功真好,如果不是他深懂音功的精髓,只怕今日这些人,没一个能是她们的对手。她可不知道林思夷的外祖母“兰花仙子”李兰菱当初靠一架断魂魔琴横扫江湖,当时武林中多少好手尽数败于其手,武林十二正、南北十三邪除了六阴圣女和天外尊主,几乎无人能与之抗衡。木子玉一连弹了十几支曲子,知道占不了上风,遂虚晃一招,拉着木子秋说道:“林大侠,后会有期。”二人一时间飘然而去。龙凭今喝道:“回来!”他大袖一卷,一道劲风向二人头上打去,木子玉回转身来,一弹琴弦,将气劲逼回,龙凭今说声“上”,钟抚琴等十几人一时各展兵刃,将两人围在中间,两人一边弹琴,一边退去,木子秋毕竟功力有限,“咚”的一声跌下地来,立刻有数十个恶门中人上前去将她围住,长剑从四面指向他的腰间,足有数十把。木子玉冷笑一声,一捻琴弦,一股劲力向几十人飞去,那几十人立刻兵刃落地,捧腹大痛不止,木子玉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觉腰上已经有十几支兵刃对着自己,她四下一看,说道:“以多胜少,胜之不武!”钟抚琴说:“恶门连人都杀,有什么作不出来?姑娘,你以为这地方由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龙凭今说:“放了她们。”恶门弟子纷纷撤去兵刃,木子玉说:“你请了雁山公子,我今天不能将你们铲除,实在是一大遗憾!”人已经远去。龙凭今说道:“多谢二位少侠出手相助,使江北武林,得以躲过这场劫难!”万云平说道:“不敢当,在下才疏学浅,不敢掠人之美。”林思夷说道:“在下虽然不济,但一向最恨十二正自以为是,在武林横行霸道。所以这也是我本来就想干的事,前辈不须多礼。”易柔心想:他对十二正怎么这么大的成见?现在这十二正中,唐、冯二门偏居西南,九宫门早就人丁稀薄,我们剑谷一向不参与武林争斗,真武派主张清心寡欲,西陵派崇尚平淡无为,如此说来,十二正中大多也不是横行霸道的人,他为什么对他们这么有成见?她自然不知道李兰菱当初与天下武林为敌,险些被一心从善的心上人上官宇害死,林思夷的父亲林天宸几度遭到正道人士陷害;雁荡山当年流了多少血,其中也有正道人士的,因为李兰菱是南唐公主,这些人听命于朝廷。林家自然同十二正势不两立。不过不管他说什么,易柔都觉得对,更何况刚才木子秋二人也太过霸道,居然到了要伤害今天到场的所有人的地步!龙凭今说道:“诸位,这么些年,不管是音谷还是生死门,他们都没有忘记成为我们主人的目标,咱们江北武林,人才济济,只要大家齐心合力,别说是区区两个门派,就是整个武林,我们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谁说武林中只有腥风血雨,只有不安身的生活,只有颠沛流离的命运,总有一天,江北武林会成为每个武林中人心中的天堂,总有一天,这里不再有杀戮,也没有别人敢在这里杀人,无论哪个门派,一样享受着平静和安宁的日子!我相信,只要咱们齐心合力,这一天不会很远,咱们为这一天,喝下这杯团圆酒!”诸人执杯相敬,一杯已毕,龙凭今说道:“诸位请到后院饮酒,今日大家不醉不归!”司徒霜见不到佟泽,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连问了几人,莫说知道行踪,连佟泽是什么人他们都不知道。她心里很乱,万云平在她身后说道:“你找的人也在找你吗?如果他真要找你,我想江湖上认识你的人是很多的!”司徒霜淡淡的一笑,说:“他一定是去了无邪岛,他以为我要去找他。”其实她心里想:如果他就这样去了无邪岛,那他心里一定没有我,我不能去那里,我不能去他不应该去的地方……不过,他会去哪里?会不会被生死门的人?……万云平问道:“你在想什么?”司徒霜回过神来,说:“没什么,干爹居然叫你来帮助他们。”万云平说:“是那个号称‘缥缈剑客’的杀手弄出来的事,师叔让我送一个东西给龙掌门。”司徒霜问:“什么东西?”万云平说:“不知道,在我身上这个铁盒子里,师叔不让看!”司徒霜说:“什么?他现在又不知道,你就是看了也没什么啊!”万云平说:“这个,不大好吧!”司徒霜说:“没什么,反正马上就要给他了,再不看也许就没机会了,你说,他不让你看,又没说不让司徒霜看,对不对?”万云平说:“这个……”司徒霜急说:“在哪里,我真的好想看!”一面伸手在他身上摸,从他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个木盒子,说:“到手了,是不是?”万云平急忙说:“这个,师妹你……”司徒霜打开一看,只见是一把断剑,残缺不堪,便皱眉说:“这是什么,龙掌门看到这鬼东西,一定气得不得了,算了,还是扔了,我去给你找一把更漂亮的,完整无缺的!”说着真要扔了,万云平说:“师叔一定有他的理由,师妹快给我,……”司徒霜递过去说:“逗你玩而已,也许这把剑很值钱也说不定,出家人当然只能用些破烂玩意当礼物了,反正黄金是粪土,粪土也是粪土,还不如就送粪土划算!”“什么划算?”坤雪急忙过来说:“我才说哪里都找不到你,万大侠,你尝尝这里的葡萄酒,真是极品,不可能你们不喝酒吧,你是俗家弟子,不会也不喝酒不吃荤吧!”万云平说:“只是我习惯了,虽然没有戒律,但谁也不愿作自己本来就不想作的事,所以姑娘自己喝吧,你的好意万某心领了!”坤雪说:“他们到剑谷学剑的人都说剑谷的酒酿得特别好,实在是太美了,你要不要尝一尝?保管你吃了还要!”司徒霜说:“你少吹牛,我曾经领教过‘灵泉圣酿’的香气扑鼻,那味可真好,我就不信,剑谷的酒比那还好喝!”坤雪说:“我跟你赌,赌命我都敢!”司徒霜说:“赌就赌,我去找圣酿,你去剑谷拿酒。”坤雪说:“好!”万云平将二人拉住,说:“以后再比,剑谷接待多少武林侠客,当然用的酒不差;灵泉圣酿是灵教的三宝之一,当然不错,只不过灵教同武林中人来往甚少,也许有人不知道也未可知。”司徒霜说:“听到没有,是有的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坤雪说:“谁说的,我本来是知道的!”龙涛到万云平身前说道:“今日多谢万大侠解围,家父命在下请少侠到书房一叙,请行个方便。”万云平说:“我同家师妹奉师叔之命,前来恶门,正要拜见龙掌门。”龙涛道声“请”,已经走在前面了。坤雪见他二人走了,心里想:要是我是司徒霜就好了,什么时候都有借口同他在一起。龙凭今见二人来了,龙涛出了门,将门合上。龙凭今才说道:“多谢两位少侠出手,才令今日少了一场血战。”万云平说:“家师叔也是想到免除一场血战,倘若恶门同这两大门派大战一场,也没什么,但是今日人实在太多,不宜动手。不然,以龙掌门的身手,又何须我们这些晚辈出手。”龙凭今说:“我实在没有想到,今日法宝寺居然会出手相助我恶门,古人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想来恶门已经不是往日十三邪中的大恶人了。”万云平说:“正邪原在于心中,薪水有别,想来龙掌门应该知道。”龙凭今说:“不错,老夫略知一二,如今武林这场大火已经燃了起来,不论是往里面添加柴禾或是泼入冷水,也许结果都是一样,但我恶门绝不作添薪之人,少侠大可放心。”万云平说:“家师叔说有件东西要交给龙掌门。”龙凭今接过盒子,打开一看,说:“你们知不知道。”万云平略一迟疑,司徒霜说:“家父不让我们知道。”龙凭今说:“令师叔俗家名叫司徒云鹤。”万云平说:“不错,江湖上知道的也不少。”龙凭今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你们回去告诉他,龙某并不想以此为由,鱼肉天下。他大可放心。我还有一个东西,麻烦你们带回去。”他从书柜里取出一柄断剑,那是一支剑尖,正好同万云平所带来的断剑合上,龙凭今取出盒子装上,笑说:“你们一定很奇怪,我送这支剑,是要告诉他,我同他以后形同陌路,再也没有瓜葛。”万云平不知说什么好,龙凭今说:“他要的正是这个。”司徒霜说:“你们认识?”龙凭今说:“知道多了对你们毫无好处。你们走吧。”万云平很勉强的转过身,龙凭今说:“等等,缥缈刺客的事,令师叔怎么说?”万云平说:“他没说什么,只是说不是恶门所为,这也是我来的目的。”龙凭今说:“果然是她,燕若花,你居然到了生死门!”司徒霜说:“燕若花,好熟悉的名字,是什么人?”龙凭今说:“当年是我的师妹,我因为喜欢她,不惜一切的追求她,使她恨我,她失去了心爱的人,嫁入豪门,对我的恨,也就越来越深了。她怎么可能让我安安稳稳的坐在恶门掌门的位置上。她一人的力量也许并不足以伤害到我,她终于找到了生死门。”万云平说:“师叔也认识燕若花?”龙凭今说:“令师叔四大皆空,我想他现在心里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这把断剑,如今也没有了。”司徒霜说:“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龙凭今说:“没有真相。并不是每件事都必须有真相。”万云平说:“师妹咱们别问了。龙掌门已经告诉了我们他要说的话。”他二人告辞后,司徒霜一面走一面说:“真是奇怪,他为什么不把话说明白呢?”万云平说:“只有见了师叔才知道。我想,师叔想忘了凡尘俗事,龙掌门就不再提起。”司徒霜说:“也对,我不管了。我还要去找人。”坤雪上前说:“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真是等得想冲进书房了!”司徒霜说:“你急什么,才说几句话而已。”万云平说:“师妹,咱们先回法宝寺,再作打算吧。找人的事,我们到了法宝寺,找得更快。”司徒霜问:“你肯定?”坤雪说:“还是你自己赶快去找,他看到你不在,马上就冲回去找人,我们等了了好久都不见人回来,可能他在那里找不到你,是不会罢休了。”司徒霜急忙说:“你说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万云平叫着“师妹”,也追了上去,坤雪说:“万大侠你去哪里?这里的酒席还没收场呢!”她也追了上去。易柔正在同林思夷谈论剑道,妙清看着她二人,叹说:“什么陪我出来找人?一个个自己顾着找人去了!我为什么不一直跟着车凌?不行,我要去除邪岛。”司徒霜走了一阵,已经出了恶门,广阔的天地一眼望去没有一个人。万云平说:“至少得把自己的马牵在身边吧。”坤雪说:“我去牵。”便忙着去牵马,万云平说:“你的这位朋友对人可真好。”司徒霜说:“对你好而已,和我除了斗嘴,没有别的回忆。”坤雪牵了马过来,三人上了马。才骑了一阵,万云平便说道:“停下来,有人!”坤雪问:“什么人?”四下里看去,只见四面静悄悄的,而且一眼看去,能够看到一望无际的天边,遂说道:“没人,你说错了吧。吓我们?”司徒霜说:“师兄从不骗人。是谁?”万云平长剑一抖,一道剑气射出,只听得一阵大笑,灰尘中跃出一个人来,手执拂尘,白须飘飘,宛如神仙。万云平说道:“原来是‘天涯逍遥’半仙子,你的隐身术固然不错,但连最基本的闭气功都不会,怪不得人家称你为半仙。”半仙飘然落地,笑说:“等你会隐身法的时候, 你就知道闭气是最难练的了。不过如果不是你内耳发达,也不会知道我在你们身边。”万云平说:“生死门派你一个人前来,也太看不起我们了。难道没有别人?”半仙说道:“收拾你们几个年轻后辈,用的着多少人。”司徒霜说:“口气倒不小!”坤雪说:“老妖怪,看招!”她长剑一绕,就是一招“快攻式”中的“急鼓更敲边关雨”,半仙一笑,手上拂尘一绕,将剑缠住,万云平仗剑直上,一招“一苇渡江”,向他头上削去。半仙身形一转,伸拂尘来挡,坤雪一招“风里急滚千重浪”,如疾风暴雨一样电射而去,一时间两人各施所长,将半仙迫得连连后退。半仙一阵长啸,拂尘舞动,万云平喝道:“小心‘流银手’。”一阵白光闪过,两人只觉心口一疼,落下地来,坤雪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万云平仗剑又上,司徒霜扶起坤雪,坤雪说:“别管我,你去帮他。”司徒霜说:“我……我不会轻功,怎么飞上天!”坤雪看着天上打斗的二人,说:“你连轻功都不会,怎么在江湖上混!”司徒霜说:“我怎么知道。”一面回头说:“师兄你到地上来打,我帮你。”万云平说:“你们好好休息!”眼见半仙步步进逼,坤雪说:“这老头到底是什么门派的。武功这么阴狠。要是师姐在就好了,她一眼就能认出他的来路。都怪我不认真听课,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司徒霜说:“我……”一面抽出剑来,却飞不上去,在那里干着急。忽然一道黄光闪过,只见林思夷长剑一甩,一片白光扫去,半仙急忙收转身形,退了好几尺。坤雪道声:“好。”便听易柔说:“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坤雪急忙说:“没有。”急忙站起来。易柔说:“还没有,口角都流血了。”坤雪问:“师姐,这个人用的是哪个门派的手法?”易柔说:“应该是云谷的‘流银手’,云谷的武功以轻功为主,所以他们一般不在地上打斗。”司徒双霜急忙说:“你说他们能不能打赢?”易柔说:“他是天下第一剑,令师兄又是法宝寺有名的年轻高手,应该不会败于他的手上。我没想到,连云谷的人,也甘心为他们效命。我们才躲过宁烟眸的追杀,现在又碰上了江一鸿。真是冤家路窄。”坤雪说:“以后你还要多管闲事,还有更窄的路呢!我是不再招惹那群疯狗了!”易柔说:“本来剑谷不理世事,可是为什么我们会成为生死门追杀的对象?如果师父知道,会原谅我们私自外出吗?”坤雪说:“管他那么多,能不能回去都是一回事,再说,我一点都不想回去,外面多自由,象我们这样的武林高手,很潇洒的。”司徒霜说:“什么武林高手,都给人追得到处跑了。”半仙身法奇快,但林思夷剑法高明,万云平出招谨慎,一时间难以取胜,他一晃拂尘,说道:“小子,以后再取你们狗命。”人已经如飞而去。万云平说:“没想到一个人的轻功居然可以好到这个程度,实在是太快了。”林思夷说:“江湖上武功高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易柔上前说:“只是要找象林大侠这样的身手,只怕江湖上寥寥无几。”林思夷叹说:“其实,有人比我还厉害很多,只是江湖上没有她的名字罢了。”他说的是冰雪,但是易柔却以为他谦虚,心里更加欣赏。其实在一天以前,林思夷也认为,象他这样年纪的人,能有这么高的武功,当世之中实在找不到几个,大家叫他天下第一剑,他自己也这么认为。冰雪到底是谁?他心里想,她用的是圣人山上的“先天手”,但她是冰珀宫主,难道那次薛龙到冰珀宫去收服冰玉婵,他自己反而成了冰玉婵的人?为什么那天她被我打下山崖,她也没用先天手?是因为那天有“龙湖一剑”在场,她想让人知道她已经死了?他想了一阵,始终是不明白。万云平说道:“多谢林兄援手。”林思夷说道:“不必多礼。如今生死门为祸武林,咱们该出一分力。”万云平说:“林兄这份胸怀,真是天下间少有只是有些人不分青白,危害天下,实在可恶。”林思夷说:“别人怎么做是他的自由,林某一向不喜欢谈论志向,天下要恢复太平,就应当将那些恶人扫除干净。”万云平说:“我佛慈悲,还是少杀生的好。”林思夷说:“佛以理化人,其实也感化了不少人,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这种胸怀,我真是永远也做不到,万兄,我也希望佛经和道理能够净化天下间的恶人,我不这么做,但我希望这样可以。”易柔说:“其实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避开生死门的追杀。”林思夷说:“只怕避不开了。”易柔问:“为什么?”林思夷说:“我们不可能让缥缈刺客继续杀人,这多半是生死门的计划。”万云平说:“原来林兄也这么想。”坤雪急忙说:“那我们赶快去呀。”林思夷说:“我知道燕若花当年是恶门的高手,现在她在南宫大人家里,我们要尽快赶去,查查燕若花的行踪。”司徒霜说:“南宫大人?难道是南宫进?”万云平说:“你去过吗?”司徒霜说:“我在西风亭遇到一个轻功很好的女人,她要我不说出她在西风亭弹琴的事。”林思夷问:“是不是这个人?”他打开一幅画轴,司徒霜说:“她的头发不是这样垂着,而是盘在头上,不错,这是她未出嫁时的画像,现在她已经是南宫夫人了。原来是她,她就是恶门的弟子,燕若花。那名月,妩儿难道是生死门派到南宫家的人?”她一面自言自语,心里一面激动不已,说:“不错,一定是,我们赶快去。南宫家是掌管兵马的江南府安抚使,如果去晚了,只怕不妙。”万云平说:“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动身。”坤雪说:“要不是我,你们怎么知道骑马。哼!”司徒霜坐上去,万云平说:“师妹,你还是回去吧。给师叔说一声。”司徒霜说:“我虽然不会轻功,但是武功很好啊,再说,我认识南宫公子,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他家。”坤雪说:“你喜欢南宫公子啊?我给你做媒。”司徒霜说:“胡说,我才不喜欢他。”万云平看着司徒霜,说:“咱们快走吧。”他在司徒霜马背上一拍,司徒霜纵马驰去,心里想:想不到我来到江湖上,就遇到这么多的事情。只是佟大哥现在在哪里呢?我转来转去,还是又回到了南宫继家里。南宫继见到司徒霜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忙去招呼下人准备客房。司徒霜说:“我们这次来的都是武林中人,我知道你很好客,但对令尊令堂,还是不要惊扰他们的好。”南宫继说:“那是自然。父母大人整天事情还忙不过来呢!”司徒霜坐下来问:“令堂很忙吗?她忙什么?”南宫继说:“表弟要参加今年的秋试,她整天忙着督促表弟用心习武。”司徒霜说:“这么说,找我不就成了,骑马,射箭,我什么都很在行的。保管你表弟考个武状元。”南宫继说:“这个,武举有严格的规定,必须要有专门的教习教导方可。不然就算武功再高,不知道怎么考,也很难考好。”司徒霜问:“怎么考?”南宫继说:“只要考官给你的分高,就好了,武举中各门考试,规矩实在太多,老实说,比科举一点都不简单。”司徒霜说:“既然如此就算了。最近你在忙什么?贵府上有什么新鲜的事?”南宫继说:“这倒没有。”忽然司徒霜见到妩儿端着一盘东西过来,上面用白布盖着,匆匆而去,便问:“她端的是什么?”南宫继说:“那个灵教圣女屈怀柔受了伤,我在叫人替她换药?”司徒霜问:“你为何对她如此好?她怎么受伤?”南宫继说:“昨天晚上,她闯到我的房间,一身是血,惨不忍睹,我们毕竟认识,她在这里,也没有朋友,所以,我向母亲要了妩儿,来服侍她。”司徒霜问:“为什么会是妩儿?”南宫继说:“是名月说的,妩儿以前是她的伙伴,靠得住。”司徒霜想到同名月那天练功的正是妩儿,屈怀柔曾经发现她们练功,会不会与这个有关,那么,屈怀柔就很危险了。她于是说道:“原来如此,我想看看她伤得怎样了。”屈怀柔躺在**,感到有人来了,抬头一看,见是妩儿,便说道:“你来干什么?”妩儿说:“公子说了,叫我来伺候你。怎么,你觉得我手很笨,是不是,我的手不笨,我反而聪明得很。你怕了吗?灵教圣女。”屈怀柔说:“你想怎么样?”妩儿说:“久仰灵教的毒蛇,毒药,天下间少有其敌,灵教的配毒方法,也是天下少有。我想买一些,至于价钱,你放心好了。”屈怀柔说:“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答应。你们争争斗斗,与我们灵教无关。”妩儿冷笑一声,说:“你要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反正,咱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屈怀柔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妩儿说:“我要是很笨的话,马上就会告诉你。来,我给你换药。你中了剑谷的剑伤,这是怎么回事?”屈怀柔说:“不用你换药,我自有灵药,你走开。”妩儿说:“我可不敢擅离职守。”一面上前来,掀开被子,只见被子上全是血,轻轻解开她的衣服,伤口很深,也很多。妩儿惊道:“我只听说你中了剑谷的快剑,现在看来,这剑只有一个人能发出,那就是天剑先生陆见成,你怎么同他结仇?他现在是江南钱庄的人。不可能参与江湖恩怨。”屈怀柔说:“你的眼光果然很好。不错,是天剑先生。想不到他的剑和传说中一样的快。”妩儿说:“是为了冷翡翠。”屈怀柔没有说话。司徒霜缓缓进来,说道:“屈姐姐,听说你受了伤,什么人这么大胆,敢伤灵教圣女,要是这是在灵教附近,姐姐应该早就扒了他的皮了。”妩儿一面上药,一面说:“是司徒姑娘,真是稀客。姑娘应该在客厅休息,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儿血淋淋的,怪吓人。姑娘不怕血沾在身上。”司徒霜说:“就是很怕,所以才练武功,以防万一。姐姐,是什么人伤了你,我一定叫人替你报仇。”屈怀柔说:“妹妹既然来了,就不妨坐一坐,咱们说几句话吧。”妩儿说:“我去给你们沏壶茶,只是不知你们喝得下去吗,挺脏的。”屈怀柔说:“如此多谢了。”司徒霜见妩儿走了,问:“谁伤了你?”屈怀柔说:“八月十五那天,你也去了江南钱庄?”司徒霜说:“朱庄主是我师姐,我当然要去。”屈怀柔说:“那天东西已经被人抢走了,我们都去晚了。”司徒霜说:“我在路上被三个人缠住,等我去的时候,的确已经晚了。”屈怀柔问:“那三个人是不是手拿长鞭,使的鞭法处处留着杀机,却又很难破解?”司徒霜说:“你怎么知道?”屈怀柔说:“那是龙氏三兄弟,他们使的是‘藏龙鞭法’。我也遇到了一个人阻拦,那就是‘日月轮’华旦。”司徒霜问:“怎么了?”屈怀柔说:“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龙易,龙明,龙君三兄弟和华旦都是江南钱庄的护卫。他们不在钱庄保护冷翡翠,却在外面阻拦我们,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司徒霜说:“拿也很自然,他们自然会在外面阻截高手,防患于未然。”屈怀柔说:“可是以他们的武功,天下间能抢走冷翡翠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为什么那个人这么厉害呢?”司徒霜说:“那个人会各派武功,一定是很厉害的高手,说不定是北十三邪的人。”屈怀柔说:“不是,一定不是。”司徒霜问:“为何如此肯定?”屈怀柔说:“那天晚上,你见到我追赶一个卖马的人,其实不是我追赶他,是他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一直在跟踪我,只不过,之前是在我后面,后来是在我前面。”司徒霜问:“为什么?”屈怀柔说:“后来,我发现我身边渐渐多了一个石匠,一个酒楼掌柜,在一夜之间,接下了我住的那个店,一个算命先生,就在店里给人算命,算得很准,却不在乎钱,还有对面开了一个兵器铺子,一个铁匠在那里打铁,我觉得,所有的人在监视着我,每天我都处在他们的目光之中,我想无论我走到哪里,他们都会跟着。”司徒霜问:“为什么?”屈怀柔说:“本来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但有天晚上,我听到恶门汇集江北英雄的事,忽然想到了一个门派,这才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