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夷看着她,说:“你……你……”薛冰忽然大笑起来,说:“我……我……”冰雪头中一晕,昏了过去,龙涛急忙把她摇醒,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出一把剑来要自杀,冰儿等人劝个不休,但是她始终疯了一样的把剑往身上刺去!龙涛看着冰雪,忽然转身向薛冰说道:“我杀了你这个罪魁祸首!”他一剑刺了过去。这一剑是“乱世心经”里的一招,“乾坤一剑”,一声巨响,薛冰倒在血泊里,冰雪全身一颤,忽然大叫一声,“姐!”向薛冰扑去,龙涛怔在那里,不知自己为何会出那一剑!薛冰缓缓睁开眼睛,说:“雪儿,妹妹,对不起,我骗了你,害了你……我跟娘一样,以为自己失去了清白,可是没有想到我还有一个清白的妹妹,还有许多不可预测的将来!”冰雪哭着说:“姐你不要说了。娘是为了我们而死,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恨你,你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你不能死!”薛冰说:“乾坤一剑,中了没有不死的,那把剑在我心里,不断吞噬我,我已经没有气力说话了!你……龙涛是个好人,天下间很少有这样的好人,要珍惜他……”她觉得睁开眼睛已经是很难了,所以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冰雪抬起头来,看着龙涛,龙涛颤声说:“雪儿,我……”冰雪冷笑说:“龙涛,我会记住你这一剑,迟早我会还你的!”龙涛呆呆的说:“雪儿!”他不由自主的跪下来,说:“不要让我走,不要恨我,好不好?”忽然一阵风动,只听庞学礼说道:“十三弟,对这种贱人何须如此!天下多少好女子!我知道……”龙涛忽然大叫着:“不许你胡说!”庞学礼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想不到我还是来晚了!”龙涛说:“我……我杀了她姐姐……”庞学礼拉着他说:“起来,你是男人,你是男子汉!这种贱人,值得吗?”龙涛咆哮着说:“不关你的事,你给我滚开,不许你说雪儿的坏话,不许你侮辱雪儿,你给我滚,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庞学礼一把拉住他说:“你疯了,今天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走!我们走!回去,让师父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龙涛挣开手说:“我不回去!”庞学礼忽然伸手点了他的穴道,说:“不回去不行。走!”他抱着龙涛不一会就离开了龙宫。冰雪转过身来,冰儿说道:“快把她们都抬进去,快去叫大夫。”冰儿说:“洞里其实有一个大夫。”她们将船划出,将二人运上船,才划船进去,将二人放在洞里一张大**,冰儿去请了杜秋月回来,杜秋月惊道:“我才呆了几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事发生!让我看看!”她伸手在冰玉婵身上一搭,脸色一变,说:“已经无力回天,至少有六个高手的内力,我已经解不了了。”冰雪几乎要哭了出来,杜神医说救不好的人,那是一定救不活了。杜秋月看着薛冰,说道:“是龙公子伤了她?”冰雪点点头,杜秋月说:“乾坤一剑一当发出,剑气留在体内,不断吞噬体力,最终令人死亡,她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半的功力,以后要练,也不太可能了!”冰雪说:“那……她就是没事了?”杜秋月说:“好,你们看好四周,我来施针救人。如果现在有一个高手在,那么或许可以去除体内剑气,但没有高手,也只能用针了,保命是没问题的。”冰雪急忙说:“请神医救我姐姐。”薛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她睁开双眼,灯光刺入眼中,冰儿说道:“你已经醒了!我们等了你好久,饿吗?”薛冰缓缓起来,靠在**,说:“我娘,我娘她……”冰儿说:“老宫主已经仙逝,就葬在龙山脚下……”薛冰还是禁不住伤心,说:“我……我要去看看。”她跌跌撞撞的向着龙山走去,见到山下有一座孤坟,她上前呆呆的跪下,坟头的纸钱还没有散尽,在风里飘摇,夜色苍茫,冷烛摇曳,风声凄凉。冰儿缓缓上前,说:“人去了,便不会回来,我们没有弄什么葬礼,因为老宫主说过,人生在世的时候才是人最重要的时候。”薛冰说:“我知道娘的意思。”冰儿说:“二宫主已经离开冰珀宫,要去金陵寻找三宫主。”薛冰说:“她去了多久?”冰儿说:“神医说你今天会醒来,她就是今天走的,知道你没事了,她就走了。”薛冰看着冰儿,说:“你对她说了什么?她恨不恨我?”冰儿说:“我没说。”薛冰说:“我不想她知道我所做了一切,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不会做以前的薛冰,我不会……”说着就哭了起来。冰儿上前说道:“大宫主,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薛冰趴在地上,痛哭着说:“为什么直到娘离开我,我才体会到她的心情,为什么?”冰儿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薛冰渐渐从痛哭中醒了过来,说道:“妹妹是一个人去吗?”冰儿说:“不是,离儿,绝儿,真儿,情儿都去了。只是去找人。”薛冰说:“好,我们好好打点宫里的事情,然后,我就去找她们。”冰儿没有说话,两人走到洞口,划船进去,再也听不到那美丽的琴声,再也听不到那温暖的嘱托了。薛冰心里忽然乱得很,乱得无法形容。第二天一早,杜秋月来到薛冰洞里,说:“大宫主的伤好了吗?”薛冰说:“好多了。”杜秋月说:“我只能保你的性命,要真正去除你体内的剑气,还需武林顶尖高手出手,只怕当世之人,无人能达此境,你体内剑气,虽不至继续吞噬你的真力,但是倘若你要再采气练气,只怕不能。”薛冰说:“我已经不再看重武功了。武功低微,就不会那么执着于功名,这不是件坏事。”杜秋月说:“医术之中,心最难医。倘若姑娘真这么想,那就太好了。”薛冰说:“还没有来得及感谢神医,冰珀宫才有丧事,不能款待贵客,但是神医的大恩,我不会忘记。”杜秋月说:“其实当年祖师遗训,只管武林正派之事,也许真到了要改的时候了。我不能再在这里住下。我们天医派的职责,乃是替正派医治,我得走了。”冰儿说:“这么急着要走吗?”杜秋月说道:“实在是有要事在身,如今江笑天在武林中为所欲为,又同太极洞,勾魂岛相互联合,不好对付。”薛冰说:“而且江南各派,似乎大多是有意而为之,江南武林盟主更是一手遮天,希望借助江笑天的势力,铲除别的门派。武林,实在是太复杂了。”杜秋月说:“要抽身并不容易,天医派只有我一个人了,但是我还是不能离开。后会有期!”薛冰说:“我要冰儿准备点东西,带在路上好用。”冰儿过来说:“已经准备好了,也就是快过冬了,做了几件袍子,江南虽说是风景如画,但是冬天很冷,杜神医路上要多加小心。”杜秋月说:“多谢姑娘。”薛冰说:“以后杜神医可以到龙宫来玩,冰儿带你去看我们的将来的果园。”杜秋月笑说:“你真的打算离开武林?”薛冰说:“我才明白过来,可惜太晚了。”杜秋月叹说:“退出,谁不想退出,留下的人,都还抱着希望,都还在想着成功。”冰儿说道:“神医的马已经备好了,是西南最有名的‘雪上驹’,这样路上也能快点。”薛冰说道:“你这样是在赶别人走吗?”杜秋月说道:“冰儿就是这样,什么都安排得妥当,我真得走了。咱们后会有期。”送走杜秋月后,薛冰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她在里面的洞口看着洞里荡漾的水,阳光洒了进来,在水上泛出迷人的色彩,像是年少时美丽的梦幻。冰儿过来说:“大宫主,在看什么?”薛冰笑了一笑,说:“每天从这里过,今天才发现,这里如此的美丽。怪不得,你喜欢在这里看风景。”冰儿说:“我从小就在这里看水,那时我师父还在这里,她给我讲故事,逗我玩,我很开心,我到现在都忘不了,还记得我在她身边很调皮的走来走去,后来我到了江湖上,才知道就是这么个可亲可爱的人,居然是当年天下闻名的‘冷杀手’冰姐姐,她杀人时,喜欢把人全身衣服都用剑砍掉,先吓他个半死,再出手冰封那个人,把他冻死。她的功夫不比老宫主差。”薛冰说:“我要是一直在娘身边就好了。师兄一直不在我身边,秋水庄的人都不理我,薛名一直跟我说,要出人头地,要成为武林的至尊,要懂得牺牲别人换来自己的幸福。我一直不希望。后来,两江武林所选的盟主居然听命于生死门,师兄四处奔走,我更加感觉到,如果没有地位,在武林之中好难立足。即便是身为圣人山弟子的师兄,也没人管他。”冰儿说:“武林正派不是一直都是武林铁盟在管吗?”薛冰说:“不是,武林铁盟管的时候,只是因为两江武林没有能力对付别人,那时圣人山圣人一出手,就没人能够还手。现在不一样了,自从我爹不在后,师兄的武功和我差不多,他不是悟性很高的人,加上这几年黄山派势力大增,两江武林怕自己所率的各派被黄山派吞噬,所以才出此下策。”冰儿说:“难道黄山派不是两江武林的一派?”薛冰说:“当然不是,黄山派如果是的话,怎么可能两江武林怕生死门!黄山派其实一样想成为两江武林的领袖。只不过,一直以来,两江武林能够自食其力,黄山一直没有机会。”冰儿说:“师父以前也告诉我武林中的一些事情,但是我不知道,原来这么复杂。”薛冰说:“其实这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那边还有太极洞,对江西武林志在必得,勾魂岛也希望自己可以控制东海,诸葛世家一心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两河一带的盟主。所有的人,都想从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冰儿,我当初不也一样,希望成为武林至尊吗?”冰儿说:“是吗?我应该可以感觉到,只是我把你当成二宫主,不知道她还有个姐姐。”薛冰笑说:“停下来,才发现这里很美,每次都经过,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停下来,甚至别人叫我停下来,我也不听。”冰儿笑说:“今天要去看我们的果园了,一起去吧。”薛冰同冰儿等人到了果园,满树的桔子在那里随风飘摇,薛冰看得心也醉了,飘儿说道:“这果园里的果子卖不出去的,咱们先吃饱了,再摘回去放着。”冰儿说:“咱们一年的果子都是这里出来的,地方偏僻,什么都得自己弄。我们有地,在几百里以外的地方,主要不让别人知道我们住的地方。免得受到打扰。”薛冰一面采着果子,一面说:“那你们多久会来摘果子?要不要施肥?”冰儿说:“我们常来的,洞里的花也是在这边采,你看,那是花圃。”薛冰走了几步,忽然间眼前出现了一大片金黄色的**,那**一朵朵傲然怒放,绝世独立,风吹来,犹有隐士的香味。薛冰闭上双眼,轻轻扑了过去,她的身影在花上飘飞着,身形婉转,轻轻踏在花香里。飘儿说道:“好美!”冰儿笑了起来,看着薛冰窈窕的身影在花香上飘荡,宛若翩飞的蝴蝶。不觉间已是午后,冰儿等人回来,薛冰帮着把饭做好,又收拾了一下洞里的东西,这才到了灵堂里面,看着灵位发呆。她缓缓架着船,抱着琴,出了洞。不多时到了龙山,忽然一阵缥缈的箫声传来,那箫声如泣如诉,正是薛冰听过的那个声音,只不过,那淡淡的忧愁,更加弥漫在空中。薛冰加快了脚步,只见坟边似乎有个紫衣的人,听见薛冰来了,一晃就不见了,薛冰大声说:“你是什么人?你在这里干什么!”但是夜色苍茫,没人理她。她转过头看着风里的纸钱,忽然感觉一种彻骨的痛楚。她缓缓坐下来,轻轻弹起了琴。“风渺渺,风萋萋,此情可待成追忆。夜色茫茫,冷烛依稀,不是当时,谈笑之日。影何在,问明月,空唏嘘。风又来,夜色里,多少红花,落入尘泥。落红非无情,只因情太痴。”她轻轻唱着,忽然有人走路的声音传来,她转身问道:“什么人?出来?”只见一个人缓缓出来,她回头一看,是梅千凌。她冷笑说:“你来干什么?还要报仇吗?”梅千凌说道:“对不起,我……我没能帮你。”薛冰说:“你在说什么?我们是仇人!”梅千凌说:“姑娘,我喜欢你。”薛冰忽然冷笑说:“喜欢!你在说笑吧?还是在做梦,我不会喜欢任何人,我要像娘说的那样,那样寂静,那样执着,那样与世无争。”梅千凌说:“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在姑娘面前,我忽然放开了心里所有的一切负担,不再有烦恼,不再有别的希望,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似乎整个世界都消失了。”薛冰说:“以后你成亲了,在洞房的时候,这种感觉会再次来临。这不是爱,如果为这种事情而留恋,你就太幼稚了。再会。”她起身来,缓缓离去。梅千凌说道:“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怕告诉你,我不是第一次同女人在一起。和她们,我没有这种感觉。”薛冰转身说:“那是因为你不害怕她们,你随时可以得到,所以不会珍惜。梅公子,你回去吧。”梅千凌说:“姑娘,我不是骗你,我不会骗你。你听我说。”薛冰问:“要说什么?”梅千凌说:“我不计较,是因为我觉得,女人和男人一样,也可以有她自己的自由,这个世上,只有你,让我感觉不再受到这种束缚。”薛冰说:“对你是种束缚?”梅千凌说:“是的,你说的,别人都不信的时候,就像一个王子不能修改他认为荒诞的法令一样,他希望至少有个知音。”薛冰一怔,说:“以前我这样想,现在我不了,我不是一个人,我一个人可以我行我素,但是我活在这世上,有人评价我,我的亲人会感觉得到,我不想让人伤心。我的欲望,我的追求,我的一切,我都不要了。因为这世上所有的自由、幸福、地位和权力,都比不上身边的亲人,母亲为了女儿可以隐居可以去死,为什么我们不可一牺牲?我已经没有了锋芒没有了一切。让你失望了。”梅千凌说:“我一直在找,忽然找到了,却不是。这世上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薛冰说:“即便有,也不会过得开心,除非她愿意牺牲一切,牺牲我现在绝对不愿意牺牲的一切。”梅千凌叹说:“我明白了,多谢你。我不该来,不该知道结果。”薛冰飘然而去,没有回答,梅千凌呆呆的站在那里,任风一阵阵的吹来。野径风来落叶满,马蹄踏去日色昏。冰雪看看日头,说道:“看来得住一晚了,咱们这是到了哪里?”离儿看看天色,说:“今天已经到了湖南境内,这一带很偏僻,咱们快走,有地方就住下来。”她们驱马前行,不多时,已是到了夜色苍茫的时候,连个破庙都没有,冰雪说:“怎么办?我一个人倒无所谓,总不成让你们也风餐露宿吧!”离儿说:“宫主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怎么还不能风餐露宿!”绝儿说:“既然不能找到地方,还不如就此休息吧,外面很好玩的,烧堆火,就什么都不管了。”真儿说:“傻瓜,哪有那么简单,还有打水,还要打野鸡啊,这样才不会饿。”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个黑衣女子,骑着马风尘仆仆的赶来,见路上有好几个人,就停下说道:“你们从哪里来,前面有客栈吗?”冰雪说:“没有,你那前面呢?”那人说:“也没有,就在这里住下吧,很好玩的,烧堆火,就什么都不管了。你不是冰珀宫主冰雪吗?那不是离儿,绝儿真儿情儿吗?原来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们?”绝儿在她身边说:“那是司徒霜司徒姑娘,法宝寺的弟子,上次同大宫主一起,后来因生死门追杀而失散。”冰雪点头说:“我认识。”司徒霜下了马,说:“这里真是荒凉偏僻得可以,不知景山什么时候到,我都快走疯了。”她一面将水壶取出来,递过来问道:“喝水吗?”冰雪摇摇头,司徒霜说:“你们来干什么?”冰雪说:“去找一个人,司徒姑娘,你呢?”司徒霜说:“也是去找一个人,不过肯定不是同一个人,我知道他在湖南景山,但是好难找。你呢,去哪里。”冰雪说:“二十年前,是在金陵。”司徒霜大笑说:“什么二十年前!都二十年了,你还真能找到?是个什么样的人?”冰雪还没说话,司徒霜就说:“别叫我帮你找,上次我答应帮小红找人,结果找了好久还是找不到。这样吧,我祝你早点找到好吗?”冰雪笑了一笑,说:“姑娘,你找的是个什么人?”司徒霜说:“你有喜欢的人吗?”冰雪说:“你真淘气,先吃完饭再说吧。”绝儿已经升起火,真儿去打了几只野味来,大家一面烤着,司徒霜说道:“这几天赶路,真把我给累死了,你们不知道,这真是山穷水恶,害死人了!真受不了!你们从哪里来,好玩吗?这么多人在路上,一定很好玩,不过就没有我一个人自由潇洒了,当然了,鱼和熊掌不能两全的。对不对?”她说着话眉飞色舞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累的样子,倒是绝儿等人都累了,她还喋喋不休的同冰雪说话,“你说嘛!你喜欢了别人吗?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冰雪看着月色忽然叹说:“他伤了我姐姐,我们分开了。”司徒霜说:“你是去找他?既然喜欢,就应该不顾一切的找到他,向他说清楚啊!”冰雪说:“我不知道,我说不出来,我心里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每次见到他,我就什么都忘了。”司徒霜说:“这个好办,你是遇到我了,我教给你一个办法,送东西,不同的东西是代表不同的意思,比如送男人宝剑表示欣赏,送女人宝剑表示爱情,送男人刺绣,一样也是爱情喔!你会刺绣吗?不行就买点嘛,现在的女人,有几个会的,特别是我们这样的女中豪杰。”冰雪看着她,问:“你是当真?我送他刺绣?”司徒霜使尽力气点头,说:“不错,这样就不会说不出来了。”冰雪转头叹说:“还不知道他心里恨不恨我。他虽然很冲动,什么时候都是动刀动枪的,但是我心里还是明白,他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我总是说不出口。我好想永远在他怀里,直到我老去,还是那样,可以看着他,可以同他在一起。”司徒霜说:“这就是爱情了,现在的女人胆子太小了,我娘说,她喜欢我爹,就主动给我爹说的,而且,我告诉你,她们没结婚就有了我,你说这胆子大不大!我娘说起这件事,还一点都不害臊,可是她从小就教我要注意女人的言行,真好玩!幸好我有个干爹,我小时候很多病,所以一直需要干爹帮我治病,因为这病一时不能好,所以干爹经常把我留在寺里,我居然偷偷学会了武功!”冰雪说:“你真是个有悟性的人,我可不行,我的武功进展一向很差。”司徒霜说:“冰珀宫的冰珀掌力不是很厉害吗?”冰雪说:“那种掌力要能够把自己冰封起来修炼,历经苦难才行,我受不了这苦,我娘…… 我娘也不让我学。”司徒霜说:“我才不听,我娘就是不想我学武功,怕我离开,但是我怎么可能留在家里!我出来了,虽然江湖上的日子还不是那么自由,那么潇洒,但是我想,总比在家里无聊的好。你不知道,平常女子的那一生,好无聊。我隔壁那个二妹,十五岁就嫁人了,我的天,现在孩子都可以叫我姨了,我呢,她们一直在帮我找相公,我可不要,我娘为这事,还哭过,我对她们说,我到了江湖上,一定会找一个如意郎君,他有绝顶的智慧,潇洒的气度,还有高强的武功,大度的胸怀,还是一个百里挑一的美男子!”冰雪问:“这样的人,有吗?”司徒霜说:“当然有,我这不正在找嘛!你呢,你那个如意郎君,不是一样百里挑一嘛!”冰雪说:“那是当然,我喜欢他,当然觉得他好,但是他不是那种绝顶智慧又潇洒的人,我没有想过要同别人在一起。我只是想,永远,永远,永永远远的同他在一起。”司徒霜拉着她的手,说:“会的,会的,我们都是乖孩子,老天会帮我们的,你这次一定可以找到他的。”冰雪说:“其实,我这次来,不是找他。”司徒霜问:“还有更重要的人?”冰雪说:“是我妹妹,以前失散了,我娘要我去找。”司徒霜说:“那一定赶快,金陵这么大,也不知令妹在哪里!唉,不知她知不知道,肯定不知道了,你会找到她的,要天天求菩萨保佑。”冰雪笑说:“真的灵吗?”司徒霜说:“当然灵了,当然很灵,快求啊,心里想就好了!”冰雪一面笑,忽然眼睛一定,看到了一把剑,问道:“这把剑是你的?”司徒霜说:“不是,是别人送给我的。”冰雪心里一颤,忽然想到司徒霜刚才说的:“……送女人宝剑表示爱情……”夜风悠悠,她颤抖着声音,说:“是谁送的?”司徒霜笑说:“是恶门的十三少。”冰雪问:“他……他送剑给你?”司徒霜拍拍剑,说:“很好用的,比我以前的剑好。不愧是大家公子,很会选剑的。”冰雪心里忽然乱得厉害,说:“你觉得他是不是一个智慧绝顶人,一个气度潇洒人,还有高强的武功,大度的胸怀,……”司徒霜笑说:“还是一个百里挑一的美男子,你看,这世界上好的男人多吧,你也有机会的,不过你已经遇到了,是不是?是谁,说说,说不定我还知道呢!”冰雪心里乱得很,说:“我,我困了,你看,你看这月亮,你看它似乎,似乎……”几乎要哭了起来,司徒霜说:“好了,你们真是的,一个比一个困,怎么在江湖上混!”说完她自己倒在地上,不到一刻就睡去了。冰雪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缓缓拿出那把剑,轻轻抽开,想起自己在栖霞山舞剑的时候,有时他故意拿剑来刺她时的情景,她凄然一笑,忽然觉得自己好伤心,心里一阵酸酸的痛楚。那是夜里风起时拂来的哀愁。她就这样看着那把剑,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去,梦里又回到了栖霞山那美丽的庭院里,落叶漫天飞舞,剑气轻轻激荡,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迷人,他的动作是那样的潇洒……司徒霜醒来时,冰雪已经离开了,冰雪离开的时候,看着那把剑,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虽然很痛心,但是一样无奈。离儿一面骑马,一面说:“宫主好像有心事。”冰雪说:“没有,怎么可能,我在想,不知那里有多少姓陈的人家。娘说的不多,金陵附近,应该不远的。”绝儿说:“咱们分头一家一家的问,一个人一片,大家反正只有这一件事,对不对?”真儿说:“不错,来日方长,宫主不要担心。”冰雪心里想:要是把妹妹找到,就是龙哥不喜欢我,也没什么遗憾了。司徒霜敢作敢当,龙哥喜欢她,总比喜欢我来得痛快。我总是让他伤心……她走着走着,越来越难受,越来越伤心。她觉得浑身一阵一阵的难受,头中晕乎乎的,说不出的一种难过。宛如一叶飞花,在渺茫的空中四处摇曳。情儿觉得不大对劲,说道:“怎么了,宫主好像不大舒服。”冰雪说道:“可能是昨晚风大,着凉了吧。”情儿说道:“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看宫主好像不大舒服。”离儿说:“可是这里哪有人家?”绝儿说道:“好像有什么味道,你们闻闻。”情儿使劲闻了闻,说:“好像是煮肉的味道,很香。”离儿说:“这么说附近一定有人了,情儿,你陪着宫主,我们三个人去看一下。”冰雪说:“你们要小心,不要吵着人家了!”离儿说:“放心。”情儿见她们去了,方才说道:“宫主怎么忽然不舒服?有什么事吗?”冰雪头中很晕,几乎是心乱如麻,身如浮萍,气若游丝,她低低的说道:“我也不知是为什么。好难受。”情儿说:“我们以后不在外面过夜了,该死的风。”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见离儿等人回来,冰雪有些着急,说:“她们怎么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有事。”情儿说道:“我去看一下。”冰雪说道:“你要小心。”情儿去了,冰雪觉得更加难受,心里一股郁郁的气息,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下来马,在路边站了一阵,仍然不见情儿回来。她心里想:她们会不会出什么事?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很害怕,急忙跨上马,那香味忽然渐渐很浓,浓得一下子就能嗅到,她心里忽然很急,有种不祥的预感传来,不知为什么,心里一急,脑子忽然就清醒了,就像刚才的难受全部消失了一样,不过她自己是没有注意到这点的。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两边变得幽深而静谧,两面山上的花草在阳光下傲然而立,一朵朵,一枝枝,美丽无比,竟如同仙国胜景一般,冰雪心里想:难道她们是玩着就把我忘了,这里只有一条路,我去找她们。想到这里,她心里也轻松了许多,觉得心里忽然舒畅了许多,看着两边山上的花草,觉得似乎到了一个仙界,一个世外的地方。忽然看到一条清澈的河,河清澈无比,令人一见之下,几乎忘记了身在何处,她下了马,在河边快乐的走着,看着河水在天空下缓缓的流着,没有纷扰,没有繁华,也没有恐惧和寂寞。忽然她看到一个木桥,木桥边上有个老婆婆,在那里摇着扇子,在扇着火呢,火上放的是一个锅,锅里冒出一阵阵的香气,是很美的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