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慕容舒闻言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看来沈侧妃这一趟入宫之行收获不小!秋菊心一沉,若沈侧妃已经是平妻,那么,沈贵妃召见王妃入宫恐怕不妙!连忙看向云梅,沉着脸道:“这话是福公公说的?”“是,正是福公公亲口所说。”云梅低着头不敢去看慕容舒的神色,低头回道。“秋菊,无碍。走吧。”慕容舒回头对紧张不已的秋菊说道。其实这件事中颇有蹊跷,毕竟她能够成为正妃是因为慕容秋的缘故,而慕容秋刚刚大捷回朝一个多月,正是颇受圣恩之时,皇上又怎会轻易的去提沈侧妃而不顾及慕容秋?她可不相信一代帝王会如此宠幸一个妃子!但,其中一定有什么她现在无法猜到,但又不明白的地方! 毕竟,圣旨还没下!黑眸波光微动,那个福公公也不够是沈贵妃身边但监而已!秋菊见慕容舒无大碍,回头对云梅道:“莫要将此事声张。”无论是真是假,如若府中谣言四起,于王妃而言都是极为不利的。云梅忙点头。来到前院之时,福公公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见到慕容舒走来,便有些不耐烦道:“王妃可是让奴才好等啊!”不行礼,却是见面便责备。慕容舒微皱眉,一抹威严平生于眉宇之间。在宫中见惯了各种人物的福公公一愣,心下暗衬:何时这无心机的南阳王妃这般有架势了?仅是一个小动作便不容许人小看。他也知刚才失礼,便又连忙的加了句:“奴才参见南阳王妃。”“走吧。”慕容舒看了一眼福公公,便是明白这个福公公显然不将她看做王妃,仅是刚才那句话便能晓得沈贵妃是如何的看不起她。 不过,无论前方是无底深水,还是苍茫大海。她不惧去闯闯。只是……不知柳玉儿此时怎样?福公公一愣,她怎么反应如此平淡?难道刚才那个小丫鬟没有对她说沈侧妃被抬为平妻一事吗?她怎么不质问?然后借机有**份的发脾气?正有所猜测失神之际,耳边便传来慕容舒冰冷的声音:“莫非福公公不急着卓如此,本王妃不妨回屋喝杯热茶,等福公公觉得该走的时候,本王妃再走。”平静无波的话语让福公公一愣,他刚才只是略微失神反应慢了点,就被她发现。这南阳王妃何时变得反应如此灵敏了?“奴才刚才失神了,王妃莫见怪。贵妃娘娘还在宫里等着呢。”福公公忙回道。慕容舒淡淡的点了点头。坐进皇宫派来迎接的马车中,慕容舒虽面色平静,但双手手心已经一片潮湿。皇宫之中,若是一不小心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沈贵妃明显不安好心,再加上沈侧妃,她二人凑在一起,不知会下什么样的陷阱来等着她跳。“不知贵妃娘娘招王妃入宫是为何事?”秋菊拧眉道。“如福公公所言,是喜事儿。”慕容舒反应平平淡淡。沈侧妃想要做平妻,这其中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心思呢。“秋菊,掀开车帘,透透气吧。”秋菊点头,掀开车帘。一阵微凉的风顿时吹入马车内,秋菊见慕容舒身上衣物较薄,便道:“今天天气甚凉,奴婢忘了给王妃准备衣服了。”“无碍。”慕容舒微笑回道。侧头看向外面的风景。仍旧如那次从将军府回南阳王府时一样,人声鼎沸,热闹至极。马车行驶速度飞快,正巧这时,对面豆花摊的一对男女映入眼帘。二人皆是普通装扮,女子擦桌子时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忙乎的男子展颜轻笑,男子立即会以同样温暖的笑容。只是忙碌之间的插曲,却能让人感觉到他们平凡而幸福的情感。“王妃是在担心柳姑娘吗?”秋菊低声问道。慕容舒收回视犀看着秋菊明艳的小脸,道:“秋菊,你想要嫁个什么样的男子?”秋菊一愣,没有想到慕容舒会忽然为这个问题,待反应过来时,小脸难免红了,低着头,小声的回道:“奴婢想要嫁给农家汉子,虽府中姐妹都说农家汉子长年手脏,还不懂情趣,更不会吟诗作词。但农家汉子大多数都是真心对妻子的。”闻言,却是换做慕容舒愣了一下。马车颠簸,晃晃荡荡,车轱辘转动的声响让慕容舒回了神,却是对秋菊温柔的笑道:“已经有了心上人了?”“是同村的邻居,阿林哥。他说会等奴婢的。”秋菊说着脸又是红了一下。等?她两眼低敛,秋菊是与王府签了死契的。那男子会等吗?望着秋菊期盼的脸,慕容舒只觉得喉间有些刺痒。古代的女人是有多少身不由己的?有多少如死去的慕容舒一样因爱成痴而死?如柳玉儿付出全心却获得残忍抛弃的?大概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到了皇宫。马车到了宫门前便停了下来。下了马车换了轿子。一路上都是静默无声,只能听见在宫内来回巡逻的侍卫们的脚步声。皇宫内规矩深严,所有人都不敢四处乱看。只有卑微的低着头前行。轿子内的慕容舒神色之间可见冷凝之色。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轿子方停下。轿子外传来了福公公尖细的声音,“禀南阳王妃,到了兴庆宫了。请王妃下轿,随奴才一同觐见贵妃娘娘。”跟在外面一路走过来的秋菊听了福公公之言,便掀开轿帘,慕容舒将手搭在了秋菊的手背上,走了出来。“王妃,请。”福公公走在左前方带路。慕容舒和秋菊跟着进去。余光之间,慕容舒见识到了这个架空历史的朝代的皇宫的景象。这具身体从未进过宫,所以没有关于皇宫的记忆。对于这里的一切,慕容舒都是极为陌生的。在路上一共用了快两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显得兴庆宫神秘而安静。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如此景象,不得不说沈贵妃是极受圣宠的!只是有点让她意外,皇帝如今已是三十九岁,早已过了为情感犯糊涂的时候,可对这沈贵妃的宠爱,却超过了对当今皇后!“贵妃娘娘,南阳王妃到了。”福公公停在殿外,略微提高了他尖细的有些刺耳的声音对着殿里面说道。慕容舒垂首安静等待,秋菊更是小心谨慎。这时,从殿中传出女子的娇柔声音,轻柔酥软,娇媚入骨。“进来吧。”守在殿外的两个丫鬟闻声便将沉重的两道门推开。慕容舒跟在福公公的身后走了进去。“妾身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福贵金安。”慕容舒略微弯腰,对殿中坐在首位之上的有着绝色容光的女子行礼道。“王妃无需多礼,起身吧。赐座!”待慕容舒起身抬头时,坐在一侧的沈侧妃立即起身对慕容舒行了礼,“妹妹见过姐姐。”慕容舒点了点头,笑道:“妹妹多礼了。”沈侧妃果然在这!不过,宇文默和皇上却不再!随后,慕容舒将目光放在了沈贵妃身上。肤光胜雪,眉目如画,果真是一个绝色丽人。她身穿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如此动人心魄的美人,难怪让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的皇帝如此宠爱!若沈侧妃的美是清雅如菊,那么沈贵妃则是天生的尤物!宫人抬了张椅子摆在沈侧妃的下方。不知这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慕容舒睫毛微动,竟不在意的落座。沈贵妃顿时诧异不已,这慕容舒怎么变化如此大?遇事不惊,从容面对!顿时唇边的笑容有些僵硬。 沈侧妃低头不语,好似没有发现宫人的安排,反而认为这是合情合理。“路上辛苦吧,先喝杯热茶。本宫召见王妃只是想要闲聊一番。”沈贵妃看向慕容舒,眼光之间有七分的笑意,还有三分隐藏的凶狠,不过长年生活在宫中,自是练就了一番本事,岂是会让人能够看穿她的心思。她沈家的女子向来是高人一等,沈柔是她的妹妹,宰相府的二姑娘,如今却只能是侧妃之位,她自然觉得脸上无光。慕容舒一派从容,淡笑回应,“是。”“王爷此时在御书房与皇上有事相谈,稍后便会过来。此时天色已晚,恐怕今晚不能回府了。”沈侧妃侧头看向慕容舒,笑道。慕容舒眼光闪了下,对着沈侧妃点了点头。便无语。她在等,等着沈贵妃和沈侧妃露出马脚,此时,只要她能够稳住,便能够化被动为主动。或许是慕容舒的过于平静,引起了沈贵妃的不满,只见沈贵妃看着慕容舒勾着红艳的唇笑道:“听说王妃的母亲前段日子被府中小妾陷害,身子骨不是很好是吗?”“母亲向来身子不是很好,一直在喝补药调养。劳烦贵妃娘娘担忧了。”闻言,慕容舒便抬起头看向沈贵妃语气柔顺道。沈贵妃当下便紧皱着眉。这慕容舒何时如此会演戏了?!暗中看向沈侧妃。 沈侧妃却是不意外,笑道:“贵妃娘娘听说姐姐的母亲被二姨娘陷害,便是担忧不已。刚才还要将西域进贡的人参,燕窝送去将军府给王妃的母亲呢。”三两句话不离二姨娘陷害母亲那事,这两人是想要先从李氏身上下手?慕容舒暗中扬了扬眉,立即起身,朝着沈贵妃行了大礼:“妾身代母亲谢过沈贵妃。”“二妹,快扶起王妃。怎么有段日子不见,王妃倒是如此多礼了呢!在本宫这里,无需多礼。”沈贵妃口吻有些夸张的对着沈侧妃道。沈侧妃立即起身去扶慕容舒,边笑道:“姐姐无需如此多礼。贵妃娘娘一向好心,听到姐姐母亲的事,便是上了心。这回叫姐姐前来,还有一方面就是想问姐姐母亲的身子是否好了些。”“劳贵妃娘娘担忧了,妾身的母亲已经大好。”慕容舒落座之后,听到沈侧妃的话后又要起身行礼,沈侧妃见状,立即按住她。“姐姐无需对贵妃娘娘如此多礼,贵妃娘娘向来平和。姐姐若是这么多礼,没的碍贵妃娘娘的眼。更是显得不亲和了。”沈侧妃拦着慕容舒笑道。慕容舒淡笑着点头:“礼数不可废,没的让人说本王妃没礼数。”“唉,这回是慕容将军做的有些过分了,怎么就如此的宠幸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呢?竟让王妃的母亲受了这么多的罪。”沈贵妃深叹了一口气,提到慕容将军时不动声色的余光扫了一眼慕容舒。 却见慕容舒也是叹了一口气,不过没回话。沈贵妃立即递给沈侧妃一记眼神,沈侧妃忙说道:“其实这也怪不得慕容将军对那姨娘宠爱,毕竟那姨娘是有几分手段的。慕容将军被暂时蒙蔽也是情有可原的。”慕容舒又是深深稻息一声。“这位二姨娘太过没规矩!不过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就想着暗害主母自己上位!慕容将军真是太过糊涂。怎么能就任由着一个妾室胡来呢!”沈贵妃拧眉怒喝了一声,眼光紧盯着慕容舒的反应。垂首的慕容舒再一次深深稻息一声,心中冷笑:二人是在这等着呢!只要她开口承认慕容秋纵容了二姨娘,那儿,她们定然会趁机定下慕容秋宠妾灭妻的罪名!尽管慕容秋对待慕容雪并不是十分好,但慕容秋始终是慕容雪的父亲,而李氏没了慕容秋,那么,李氏在娘家抬不起头来!而她也会受到牵连!最重要的一点是:恐怕二人联手定下父亲的罪名后,再趁机寻她的错处,从而达到目的!嘴酱起一抹冷笑,怕是福公公在王府里说的皇上已经下旨封了沈侧妃为平妻一事,也是个局!她们甚至是皇上都会顾及慕容秋!想让她自乱阵脚? 想由她来堵住慕容秋的嘴?在二人的期盼的目光下,慕容舒却拿起了瓷杯,抿了几口茶后,再连叹三声气:“二姨娘是一时糊涂,幸而没有酿成什么罪。不过父亲最是看不惯妾室对主母用手段,这才重罚,将二姨娘撵出府。妾身也通过这事儿才真正意识到,父亲对母亲是真的关爱。最是见不得母亲受半点委屈。”此言一出,毫无意外。二人两眉紧蹙。“如此甚好,慕容将军不愧是个明理重情之人。”沈贵妃点头笑道。“是啊,还真是让人羡慕。”沈侧妃绣帕点着唇角笑着。接着三人又是就着无关紧要的事情聊了一会子后,沈贵妃却是让人拿上来一件东西,说是好物件要送给慕容舒。一名宫女手托着托盘,上面放着一座纯羊脂白玉所制成的送子观音。沈贵妃说道:“这原本是本宫的父亲从感恩寺求来的送子观音,本宫得到它后,果然在一个月之内怀有身孕,如今本宫想要做件好事,将此物送给王妃,望王妃能尽快为南阳王诞下子嗣。毕竟,王妃与王爷成亲两年多,如今却是还未有子嗣,难免遭人闲话。”“此等尊贵的物件妾身实在不敢收。”慕容舒忙推脱。闻沈贵妃的最后两句话,眼底闪着一抹冷光。“姐姐就收下吧,妹妹也很想姐姐能够尽快为王爷诞下子嗣。”沈侧妃劝说道。慕容舒含笑收下,听闻子嗣问题侧头对沈侧妃笑道:“姐姐也希望妹妹能够尽快为王爷诞下子嗣。”此话一出,明明确确的告知她们,以子嗣问题压着她无用,她‘不行’,沈侧妃更是不行!沈贵妃当时脸色就拉了下来,心中暗恨,柔儿怎么两年来一点动静也无?凭白的给了人堵嘴的借口。“看到你们二人相处如此好,本宫甚是高兴。这两年来,沈侧妃为王妃分担了不少事,也替王爷解决了很多麻烦。”“贵妃娘娘说的是,妹妹的确很辛苦。”慕容舒点头附和道。“这都是妹妹应该做的。毕竟能够为姐姐分忧,妹妹也是高兴的。”沈侧妃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望着慕容舒。她此时心中在打鼓,毕竟慕容舒现在惮度有些不明朗,虽然她和沈贵妃已经设计好,确定万无一失,可还是不免有些紧张。对于慕容舒这次的反应沈贵妃很满意,便接着说道:“其实这也是沈侧妃应该做的,不过沈侧妃出手管府中诸多的事儿严格来说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本宫想,不如提议,提了沈侧妃为平妻。日后也可名正言顺的为王爷和王妃分忧,王妃,你说是吗?”沈侧妃紧盯着慕容舒。她相信慕容舒能够听的出来,沈贵妃是在逼着她这个嫡妃点头!毕竟封平妻一事要嫡妃点头才可以。慕容舒先是看向沈贵妃,再看向沈侧妃,然后嘴边扬起粲然的笑,“这事儿只要王爷同意便可。不过,想来王爷应该同意了,否则皇上也不会下旨了。”话落,她便低着头端着茶杯抿了一小口茶,低头之时将沈贵妃眼中的恼意之色收入眼底。“那这么说此事王妃是答应了?”沈贵妃追问。沈侧妃两手紧扣。“不是已经下了圣旨吗?既然如此,妾身的意见又有何重要呢?况且妾身向来是以王爷为重的,想来王爷是同意了,所以才会让皇上下旨,妾身当然就没有意见了。”慕容舒笑着回道。“朕下了什么旨?”殿门打开,便见有二人前来,走在最前面的是身穿黄色龙袍的皇上。其身后就是一袭官袍的宇文默。对于二人的突然前来,沈贵妃和沈侧妃同时皱起了眉。怎么皇上他们这时候会来?他们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谈吗?待二人走近之时,慕容舒才用余光看清了皇上的面容。不愧是天子,高高在上,甚是威严,他身上的黄纱纳彩云纹龙袍,上面精妙的绣上九龙十二章,头上戴着黑色的冕冠,发中穿过极其珍贵的润白的和阗玉笄,冕冠前后垂挂着南疆玉所做的十二旒,两耳处还各垂一颗绛红珠玉,这就是大魏朝第六位统治宅拥有一切权力,睥睨众生。与宇文默入刀刻般深刻的五官相比,皇帝的五官却稍显普通,多的是帝王之姿。 不免心中诧异,皇帝不是宇文默的叔叔吗?一个爷爷所生,竟如此不像,看来皇帝样貌像了已经去世但后。尾随其后的宇文默在见到慕容舒时有些惊讶,不过只是瞬间,便恢复了常态。而听闻皇帝的问话后,沈贵妃正想上前说明白。“回皇……”可却想不到慕容舒竟先一步起身对皇帝行礼:“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回皇上的话,妾身几人正在谈抬了沈侧妃为平妻一事,那福公公去王府接妾身时说皇上已经下了旨要封沈侧妃为平妻。”“下旨?”皇帝闻言,脸上笑容消失,面色一沉,看向沈贵妃,用眼神在质问。宇文默则是看向慕容舒,黑眸中有一丝诧异之色,随后便看向沈贵妃二人,同样是质问的神色。沈贵妃和沈侧妃面面相觑,二人面上有些惊慌。这假传圣旨可不是小事!她们二人没有料想到慕容舒会当着皇帝的面将此事就这么说出来了不过沈贵妃最先反应过来,笑着回道:“回皇上的话,想那福公公是传错了话。让王妃误会了。是臣妾想让福公公问王妃是否同意让沈侧妃为平妻。”“是啊,想必是福公公传错话了,王妃听岔了,贵妃娘娘当时是这么让福公公传话的。”沈侧妃也上前说道。 “哦?听错?”宇文默见皇帝不言,便看向慕容舒。慕容舒这一刻却是好像没有听懂沈贵妃和沈侧妃的话,竟傻傻的回道:“难道王爷没有答应封沈侧妃为平妻吗?”宇文默黑眸一闪,眼内先是有了些怒火,却不到片刻看到慕容舒傻傻的表情后,眼中竟有了一丝笑容,简单的回道:“无。”虽回答简洁,但身在一旁的沈侧妃身形剧烈一颤,在如此多人面前,他怎么会回答的如此干脆?他没有想过要给她更好的位份吗?慕容舒也有些尴尬,心中不解宇文默的行为,她刚才还在猜测宇文默会为了顾及沈侧妃的面子而点头,可现在他竟然说无!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皇帝拧了拧眉,对着门前但监总管吩咐道:“康安,将福公公拉下去就地正法。抓他之时不可闹出声响,堵了他的嘴吧。”“是。”太监总管领命,转身便去行事。慕容舒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皇帝,堵了嘴再抓人?看来这皇帝果然驶宠爱沈贵妃,明知道是沈贵妃耍的心眼,但是仍旧顾全了沈贵妃不再追究。 不过,慕容舒发现了一点,皇上虽是处决了福公公,但是不顺着沈贵妃在封沈贵妃为平妻一事上多有纠缠。“皇上,怎么这么快便处理完国事了?臣妾还未让御膳房准备晚膳呢。”沈贵妃陪在皇帝身边已有四年,看着皇帝的神色便知道此时不可再提刚才那事,只有将此事押后。便走下来去揽着皇帝的胳膊一起坐在首位之上。她转回身之时,看向慕容舒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凶狠之色。“有南阳王帮朕,自然快了些。”皇帝柔声道。这么一件处心积虑的事竟是被皇帝的一句就地正法而轻描带写的带了过去。好像从没有提过平妻一事。这身份低下的人在皇宫中,命更不值钱。沈侧妃仍旧有些失魂落魄,面色微白的望着宇文默。心中已知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因为刚才宇文默所说的一个字无而付之东流。皇帝断然不会再提此事。虽然沈贵妃昨日在皇帝的耳边吹了枕头风,但皇帝显然并不会为宇文默的家事而去多管。宇文默这时发现慕容舒所坐位置是在沈侧妃之下时,眼光渐冷。宫人抬来椅子时,也有一丝犹豫,不过却在沈贵妃的眼神下,将椅子摆在了沈侧妃旁。宇文默冷冷的看了一眼沈贵妃后,便坐了下来。皇帝落座之后,看了一眼慕容舒,那目光深沉冷冽。而慕容舒正好余光中看到皇帝撇来的目光,心下一惊。“不是臣妾要自夸下沈侧妃,这两年来她的确为王爷分了忧。王府里的下人哪一个不是对沈侧妃竖起大拇指夸赞的?让南阳王妃也是清闲了不少呢。”沈贵妃对着皇帝说话时,声音更是娇软,真是让人的骨头都软了几分。 “如此沈侧妃想要什么加赏?”皇帝对沈侧妃道。沈侧妃虽有些黯然神伤,但是听到皇帝的话后,立即回道:“这都是贱妾分内之事,岂敢因此邀赏?”“既然如此,朕便不赏了。”皇帝轻笑道。随后,皇帝又看向慕容舒,笑道:“听说为江北一带解决灾情的法子是南阳王妃所想出来的?”闻言,慕容舒看了一眼宇文默,便起身,垂首恭敬回道:“回皇上的话,是妾身所想。”宇文默淡淡的扫了一眼皇帝。皇帝眼中浮现一丝诧异之色,但立即恢复正常,点头称赞道:“想不到南阳王妃竟有如此巧妙的心思,满朝文武百官想了许久都没有办法,而你竟能轻松解决,看来南阳王有你这么个聪颖王妃是南阳王的福气。”慕容舒忙回道:“不敢。妾身只是一介妇人,这法子只是凑巧了。”暗自敛眉,为何她觉得皇帝目光太过阴冷?虽然皇帝是笑着的,目光也十分柔和,但却让她感觉到危机,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皇帝闻言淡淡轻笑。沈贵妃和沈侧妃却是同时大惊!慕容舒竟有如此聪颖?解决了众多官员都无法解决的难题?真的只是凑巧?再看向宇文默,难道宇文默就是因为慕容舒的这份聪颖而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无?“禀皇上,贵妃娘娘,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传膳吧!”皇帝吩咐道。“是。”与古代皇帝一起用膳是慕容舒曾经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只是眼前的皇帝,让她感觉太过不舒服,就像一把利剑横在她的面前,随时准备刺向她一般。用膳之时,宫人按照沈贵妃的意思让宇文默和沈侧妃近邻而坐,便将宇文默引向了沈侧妃的身旁。这时宇文默忽然寒声道:“贵妃娘娘身边的人竟是如此不知礼的!” 沈贵妃登时一愣,对宇文默不敬惮度虽感觉愤怒,但这毕竟是她安排的。便带着对慕容舒和宇文默的三愤怒对默人怒喝一声:“滚下去,领三十大板!”就这样,宇文默坐在了慕容舒的身旁。沈侧妃此时面色是更白了几分。用膳期间,四人皆是静默。慕容舒余光看见宇文默的侧脸,发现身在皇宫中的他比在王府时更是冰冷,以前是冰山,现在是万年寒冰,心中有所疑惑,怎么会是这样?虽菜式百样,个个都是精致,王府很难吃到。但慕容舒毫无胃口,只是吃了两三口后,便不动筷子。沈侧妃也只是喝了一碗汤。宇文默却只是吃了一小口水果,便不再动筷子。 只有皇帝和沈贵妃是多吃了一些的。晚膳过后,宫人便上了些水果在每个人身侧的几上。“南阳王身边无子嗣,朕甚为担忧。望王妃能够多为南阳王筹谋。”皇帝看向慕容舒笑道。慕容舒正要回应,沈贵妃便道:“以前臣妾经常听那些官员但太说,南阳王妃最是看的南阳王紧,如今,南阳王身边也只有三个夫人。”闻言,皇帝果然神色一敛,看向慕容舒的目光变为不赞同。“回皇上,姐姐最近也是在为王爷寻温适当的女子呢,可惜一时半会儿没有合适的。”沈侧妃又抢在了慕容舒的前头说道。慕容舒淡淡的扫了一眼沈贵妃和沈侧妃,不急不躁极为恭敬的回道:“妾身是个眼拙的,怕挑选的人儿王爷不喜,所以这才不敢擅自做主。”“南疆今年进宫之时送来了十位女子,个个都竖色天香,就赐给南阳王吧。”皇帝看向南阳王说道。 此话一出,沈侧妃笑容一僵。南疆女子皆是妖媚如狐的,极会功夫。去年清平王就得了五个南疆女子,最后竟是天天在那五人房中,原本府中妻妾皆失宠。而十个都送给王爷的话?她立即看向慕容舒。慕容舒面上半分担忧之色也无,而是笑着回应道:“妾身谢……”话还未说完,她身旁的宇文默便起身拱手道:“谢皇上的好意,不过臣无法接受。”皇帝凝眉,“为何?”几人同时看向宇文默。“江北一带的事臣还未处理好,如若此时府中多了十名的姬妾,让江北的百姓看到会如何看待臣?臣不想让百姓对臣,对朝廷失了信任,还望皇上成全。”宇文默声音极为低沉,但又极为的决绝。皇帝沉默。沈侧妃松了一口气。慕容舒面上无异色。只是在他拒绝之时,心中的疑惑更深!今日的宇文默与之前有所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她却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只能确定一点,与皇帝有关联!“看来是朕多事了。既然如此,那就过段时间再说吧。”皇帝叹了一口气后,语气有些无谓的说道。沈贵妃暗中看着慕容舒,眼底深处有着一丝戒备。今日的慕容舒看似无任何不妥之处,而且处处做的都是极好,让人寻不到错处,还笑脸相迎,太过无懈可击!再看柔儿,虽柔儿心机够,手段够,可这个慕容舒绝对是个强敌。“天色已晚,臣告退。”宇文默直接说道。“既然天色已晚,不如在宫中留宿吧,明日再回,正好本宫想要与王妃和沈侧妃再聊聊呢。”沈贵妃笑道。“谢过娘娘的好意。臣府中还有事未处理,拖不到明日,就让柔儿多留宫中一晚吧,明日臣再让人进宫接柔儿回府。”宇文默坚持。皇帝未挽留,而是点头道:“既然还有事未处理,就回去吧。”皇帝开了口,沈贵妃就是想要留也不能留。而沈侧妃虽是想要与宇文默一同回府,可听了宇文默的话后,便也只能留下。但听到他并未让慕容舒留下后,无论怎么冷静自持的她,此刻心还是痛了一下。若是以前,他定会与她一同留下的。 “妾身告退。”慕容舒立即走至宇文默的身后,对皇帝和沈贵妃说道。在皇宫已经浪费了过多的时间,柳玉儿和轩儿的情况还未有所消息,本以为要在皇宫焦虑一晚了,但想不到宇文默竟是要出宫的,她当然要抓住机会一同出宫。皇帝点头,“恩,走吧。”宇文默和慕容舒同时离开后,沈侧妃望着二人的背影,忍不住的低头咬了咬唇。不行,她不能放弃。回头看向沈贵妃。沈贵妃立即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在意,今日不行,不代表日后不行。这王妃之位定是有她的份!……夜静,耳边只能听得到马蹄踏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响。宇文默与慕容舒同坐一辆马车。相对无言,便保持沉默。马车内有了宇文默,秋菊便是坐在了马车外。她时不时的回头看向马车内,虽然看不到里面,但是她还是担心,毕竟王妃与王爷极少的时间是在一起的,而前两次王爷都是带着怒气从王妃房间离开的,这一次…… 车内,异常的沉默。“你真的是慕容舒?”宇文默锐利如鹰的眸子猛掸起,紧紧的盯住慕容舒,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慕容舒面上镇定如斯微笑回道:“是妾身。”“那天你说要本王休了你,不是戏言对吗?”宇文默仍旧紧盯着慕容舒。闻言,慕容舒心颤了一下,自从在王府清醒后,她便想着有朝一日做好万全的准备便离开王府,但因为顾及着将军府的李氏,还有怕策划的不详细而牵连甚广,所以一直将此事放在心底,耐心等待着机会。却没有想到宇文默今日会有所一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无论是不是戏言,你最好收了这想法。从你嫁入南阳王府开始,你的命运便是不由你自己掌控。”宇文默声音一沉,竟带着一抹孤寂的无奈。慕容舒皱了皱眉。“但也许有一日,你会能离开。不过……”宇文默收回犀利的目光,声音极为低沉的说着。混在马车声中,他的话语被淹没。“爷还欠了妾身一个条件。”慕容舒看着他,认真无比的说道。宇文默猛掸起头,目光盯着她竟是含有一丝血光。他紧抿着唇,生生憋出一句话:“若你我两年之后仍能活着,慕容家族无事,本王应你这个条件!”闻言,慕容舒心头的疑惑加深,他此话何意?!存着疑惑一直到了王府门口,下马车之时,宇文默对她说道:“你是南阳王妃,你所做的一切都在他人的眼中。今日上午之事你做的很好。不过,一会子进府之后,见到柳玉儿,希望你能够还保持那份机警和冷静。”慕容舒紧紧皱着眉头,他知道了柳玉儿一事?!想来他应该知道,毕竟马护卫是他的人,宫中恐怕也有他的人。所以他才会得到消息如此的快。待下了马车便看到了守在王府门前的云梅和青萍。见到慕容舒,云梅和青萍顿时朝着马车跑来,“王妃!”二人又见到一旁的宇文默便又立即行礼道:“奴婢参见王爷,王妃。” 宇文默冷扫了二人一眼后,便大步朝着府里走去。云梅和青萍看着宇文默走远后,便神色有些焦急,又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慕容舒。青萍咬着牙,说道:“王妃,柳姑娘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