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菱车司机由始至终都没露脸,而假匪徒对准狱警来了一枪托把他击晕后,又跳上车厢打了哨声,三菱车带着我们启程了。胡子除了最开始问了假匪徒的身份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甚至到现在他也沉得住气,不问去哪,光凭这气魄我看的心里只佩服。而我也装出一副激动表情,甚至都拿着一种再世为人的架势左顾右看起来,其实在心里我正算计着怎么把光头弄下车。到了现在,我以为劫狱的风波就算过去了,我和巴图担心的问题没有发生,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我这欣慰感没持续多久就被对面来的一辆吉普车彻底打破了。我们还在村里,尤其现在天色昏暗,这年代大半夜的有个吉普往村里开本来就是个稀奇事,而且我们这三菱车还是个灵车,它一点头不避讳,甚至跟三菱车对上头后还不住摁喇叭催促我们让路。我们这些人都警惕起来。尤其是假匪徒,本来他把枪都藏在了纸牛纸马中,这次他又重新把枪拿出来,借着身体的遮掩慢慢站起身,对着吉普吼道,“我们要出活儿,别挡鬼魂路!”吉普车没有反应,甚至连喇叭也不叫了,就好像它里面突然没了司机一般。假匪徒有些拿不定注意,原地皱起眉来。而光头趁空偷偷瞧了一眼,随后他乐了,急忙对着吉普车挥挥手,又对我们说道,“自己人,没事了,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光头跳下车往吉普走去,而假匪徒却突然哼了一声,随后把冲锋枪举起来,对着光头突突突的点射了一排子弹。一股股血花在光头身上浮现,也说这爷们死的挺冤,稀里糊涂就进了地府。我本想拦着假匪徒,但当时我脑子里也真没想到好说辞,这么一耽误事就没压住。吉普车说白了就是来搭救光头的,现在光头一死,吉普车就像个暴怒狮子一般对我们展开了疯狂的反击。吉普车被司机一踩油门之下,直线向我们灵车撞了过来,而且它的车顶还是特制的,这时突然裂开从里面站出来两个手握猎枪的汉子。这两个汉子长得并没什么特殊,但是他们的猎枪可不一般,可以说从打我接触枪开始,我就没见到过口径这么大,枪筒这么长的猎枪。这枪一定是被高手改良过的。我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将自己身子压低,本来我还想抽空提醒巴图、胡子一嘴,但没想到他俩的动作比我慢不了哪去。砰的一声响,我听着心口的血气都不由得翻滚了一下,而不出我意外的,这猎枪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就把假匪徒打成了喷壶。接下来猎枪又响了几声,这次猎枪是对准三菱车驾驶座发射的,噼里啪啦的碎玻璃声不绝于耳,尤其还有一大滩血迹黏在了后车玻璃上,我看的心里一沉,不用送,这三菱车的司机也挂了。胡子急忙把假匪徒的尸体拉了过来并一把夺了冲锋枪,看样他有些担心真匪徒会继续对我们下手。我和巴图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巴图眼睛向南边瞥了一下,那意思一会想个办法往保护区里跑。巴图这建议我绝对赞同,可问题是现在我们怎么个逃法?对方猎枪威力这么大,尤其还是散射,我们不管不顾的扭头就跑只怕根本就逃不出去。不过也该着我们捡到大运了,吉普车一转弯,飞快的逃离了现场。这突变把我们三都弄得一愣,不过细想想也是,人家过来救光头的,现在光头死透了他们也没留下来的必要了,总不能正主没救到不说,还把我们三个附属品捎带回去吧。我心里一喜,知道机会来了,急忙和巴图一左一右来到胡子身边,一人拉着他一个胳膊。“老哥,咱们走。”我说道。而巴图也很机灵的接话,“咱们不能与吉普路线一致,咱们往南走。”胡子稍一沉默后点点头,丢开冲锋枪后率先向南面逃去。我对胡子的老练再次暗赞一声,这小子敢作敢当敢舍敢弃的,一看就是个当黑老大的料,就拿冲锋枪来说,别看带着枪逃会自我感觉有那么一丁点的安全感,但其实带着这么显眼的玩意走到哪都是个祸害。我们飞快的赶着路,本来我以为自己的腿脚虽然比不过巴图,但怎么也能比过胡子,尤其胡子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可一轮到真格的,到头来还是我最慢。五公里的路,在胡子的带领下竟然没用半个小时就跑完了。等我们来到保护区边界时,我发现这里都被两人高的铁丝网给围着,尤其这铁丝网上还故意设置了倒刺。我犹豫着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胡子就开始脱起衣服来。我诧异看着胡子,巴图反应比我快,嘿嘿一笑也学起了胡子。最终我们三人把各自上衣都撕成碎布状,并在铁丝网上铺了一条爬行通道出来。胡子又搜集了我们三人的裤腰带,随后他命令我俩踩着他的肩膀借力往上爬。我没推却,最先越过了铁丝网,而巴图爬上了铁丝网最高处后就一屁股坐在上面,他弓着腰把手递给了胡子。在他俩互相配合下,也都平安的逃了进来。胡子这时自行充当起我们老大来,他警惕的看着四周后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带头往地上一趴,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当然,我对胡子这么要尖的做法也来个默认,我心说反正自己是卧底,当你小弟就当你小弟吧,我配合着也趴在了地上。我知道胡子这做法什么意思,毕竟刚才打起了枪战,虽说这里地势较偏,但不出意外警察也快就会赶来,先了解警察的动态再决定怎么逃跑这绝对是个明智之举。不过我现在心里也想着另外一件事,如果我还在刑警队,破案对象就是这个胡子的话,我肯定会被他的狡猾而弄得茶饭不思。没多久远处出现了一片闪烁的警灯,警察赶到了。胡子抽空又特意对我俩强调一句,“这帮公安皮子有夜视望远镜,你们一会千万别站起来,有屎有尿也得往裤兜里撒。”我和巴图默声点头。这样一直闹和到后半夜,警车才陆续的退去,也不知道是这帮警察办案粗心还是张建武故意交代的,并没有任何警车开到我们这附近。我趴的浑身酸疼,可胡子倒还是精神头十足,他对我和巴图一摆手说声撤后,又起身拼命的逃起来。我和巴图在尾随他的过程中我曾偷偷问巴图一嘴,“我说老巴,你看胡子这老马识途的样儿,我怎么感觉这保护区他来过似的呢?”巴图也点点头认同了我的想法,而且对此巴图还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他认为这保护区里有胡子的藏毒点,尤其要是赶得巧的话,胡子很可能带着我俩去挖毒。也真被巴图猜中了,接下来三天里,胡子不仅没抄近路带我们出保护区,反而故意绕着远往深山老林里走。刚开始我还担心我们的饮食问题,毕竟我们逃亡的很匆忙,一没带水二没带干粮的,我心说就算是个铁人在这种不吃不喝的情况下逃亡,也根本撑不了几天。可胡子却在我和巴图面前露了漂亮的一手,他胸前一直带着一个坠子,这坠子是一个仿小锤的玻璃制品,本来我以为胡子戴这坠子就是图个漂亮,可真没想到它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用途。胡子很会制造陷阱,他用树枝与野藤编编就能做个简易的笼子出来,一到晚上他就把笼子放到个隐蔽的草丛中,第二天一早,这笼子里保准蹲个兔子,而他把兔子剥皮的活丢给我俩,他自己就拾些干草枯叶弄成一堆,之后就把他胸前的玻璃小锤卸下来,对着阳光调整角度。这玻璃小锤说白了就是个放大镜,他借着聚焦原理生火,这样我们就有了烤熟的野兔肉吃,至于饮水的问题吗,更好解决,这老林里长果子的树多了去了,别说胡子了,我和巴图渴了自己就自行爬到树上吃果子解渴。最终在胡子的带头下,我们来到一个山脚下山洞前,他也不避讳,当我俩的面算起步子来。胡子先是从洞口垂直走上十步,接着又向左做了三步,这样来来回回大约走到百米以外后,胡子对着一个空地刨起来,而且他一边刨一边还喊着我俩过去帮忙。我算是体验到了原始人的生活有多么痛苦了,我们再没任何工具下,光凭着肉手足足挖了半米深的坑。这时一个裹着布的盒子浮出土面,胡子脸现一丝高兴之色,急忙宝贝似的把盒子塞进了兜里。我是真想看看盒子里的东西,不过看胡子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我也只好打消了这方面的念头。我们三稍微歇息一会后,胡子拍拍屁股站起来,这就想带着我们出保护区,可巴图却一把拉住我并喝住了胡子。“怎么回事?”胡子警惕的与我们保持距离,并伸手向兜捂着。看样胡子是误会了我俩,以为我俩起了贪心,我正想出言解释巴图却抢先说道,“胡子,别这么看着我俩,有这精力咱们还是赶紧逃吧,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