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和巴图起了争执耽误了很多时间,被胡子一催促我才意识到原定半个小时的吞毒时间已经到了。别看双头虫已经把毒品吃完,但现在至少还需要三五分钟让巴图把这些虫子从新放在裤带上并将裤带缝好。我对巴图悄声说句你快点,我去拖胡子一会后,我就急忙让门口走去。我知道对于吞毒后的胡子他们来说,时间可是宝贵的,拿分秒必争来说也不过分。我怕如果我们没找到一个绝对好的理由拖延一下,保不准胡子会破门而出。我急忙用自己身子顶住门并拿出一副有气无力兼痛苦的声音对外喊道,“胡子,你在等等,我们马上就好。”胡子没回答,只是又重重敲了下门以示警告。这种情形对我来说还真有点拧巴,胡子催的我心慌,可巴图却拿着针线小心的磨洋工般的缝着裤带。倒不是说巴图这人办事有多懒散,而是缝裤带绝不是糊弄的活儿,如果一个不小心少缝了个地方,那巴图面临的可就是一场灾难,至少被双头虫钻到腰间吸血那是肯定的。等巴图把裤带缝好后,我都不知道胡子又催促多少次了,甚至他的语气也越来越粗,骂爹骂娘的话都出来不少。我急忙打开门,对着胡子连连抱歉,当然,这时我还装出一副刚吞完毒的不适样,用手缓缓的揉着肚子。胡子瞪了我一眼又往正在系裤带的巴图望了望。“怎么回事?”胡子怀疑道,“你们拿的不是套子么?脱裤子干什么?”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巴图却放了一句狠话出来,“我俩实在吞不进去,只好塞进去的。”我和胡子都被说的一愣,等胡子缓过神后,拿出一副像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俩,“你们真是个奇葩。”随后胡子带头,我们七人一同向车站赶去。入境时我们没什么感觉,毕竟我们都双手空空来的,可出境时,每个人都要经过缉毒的检查。其实81年的检查不像现在这么繁琐和精准,就是过个安检门,在被检查员搜个身就算完事了。胡子对我们特别强调了一句,他让我们一定要沉得住气,面上不要露出任何的紧张,只要像个没事人那般走过去,这安检对我们的威胁不大。我们六人都点头附和,可一接近安检时,除了我和巴图,这五人多少都出现了一丝的紧张,最明显的就是他们的鼻息都加粗了许多。我是无所谓,反正我压根就没吞毒,就算现在拉我去做x光也压根检查不出什么来,可巴图的沉稳可真让我打心里暗自佩服,毕竟他还带着一裤带喂了毒的妖虫。这次我们运气不错,有惊无险的过坐上了客车,随后胡子又偷偷跟我们下了命令,让我们七人分成两组,王罂那四个小伙一组,我、巴图和胡子一组,在出了缅甸境后,分批下车。王罂他们最先行动,这黑小伙也真不简单,竟然懂得缅甸语,跟司机哇啦哇啦的说了一通话又连连做着抱歉的手势后,带头走了下去。之后胡子一直留意的看着窗外,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或等什么,反正客车又开了半个时辰后,他起身跟司机也交谈了一通,并如愿的带着我和巴图下了车。(按日记所提,缅甸境内对毒查的不严,而到了国内,客车随时可能被拦停,并有缉毒犬上车闻味,像胡子这群毒贩子只能选着用脚力运毒。)这里环境可不咋样,放眼望去压根就找不到一丝绿色,而且这里还四面环山,让我心里多少有种压抑的感觉。胡子也不解释什么,拿出个指南针选好方位后就带着我俩进了山。我们靠着脚力一直走了两个多时辰,看的出来,这山里以前是个绿意盎然的地方,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现在这里却都是大片的枯树和**的野草。胡子带我们走到一个歪脖子树前,随后他就动手刨起了树洞。这树很粗,但树干却却有一个很大的树洞,凭我猜测,这树以前是个熊窝。我本来不知道胡子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可等他从树洞里挖出两个大包裹后,我有些明白的暗中点了点头。第一个包裹里装的是七把小砍刀和三只五四手枪,我们各自分了一把刀和一支枪。之后胡子打开了第二个包裹,这里面装的都是些吃的,就是王罂前一阵买的那些军罐头、压缩饼干这类的,只是在数量上少了很多。胡子不客气,拿出罐头分给我俩,只是他却特意强调我们不能多吃,垫个底就行了。我明白胡子这话里的意思,对于藏毒的人来说,现在肠胃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决不能加重负担。只是话说回来,我和巴图也没吞毒,尤其刚才还像急着投胎那般走了一大通,我这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看着我狼吞虎咽吃了一盒罐头后还盯着空罐头盒直流口水,胡子理解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再忍几天。”胡子说道,“到了西双版纳后,我做东请你好好吃一顿。”我知道自己的吃相把胡子给吓住了,急忙收了这幅表情,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索性多问了一句。“胡子,前阵王罂买的那些吃的,是不是都分批藏在了这条路上?”胡子打了个响指,那意思赞扬我的聪明,他指着树洞说道,“一路上有七个这样的地方,咱们不会饿肚子的。”我面上乐乐点点头,但心里却被他们这么狡猾的手段给惊住了,我心说王罂两人不迟劳苦的先走一遍路,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一来是探路,看看这条路跟计划中的有多大偏差,是否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是否有缉毒警察的出现,二来他俩先把食物沿路放好,这也给我们真正运毒时减少了不少负担,至少我们不会开始时就人人背包吃的。又过了一个时辰,王罂四人出现了,他们可是比我们提前半小时下车的,靠着脚力却在一个时辰后撵上了我们,这速度可真不慢。可胡子却一点缓口气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他把罐头丢给这四人后就命令他们快吃,吃完好继续上路。而且趁着王罂他们吃饭这功夫,胡子又把运毒的规矩说了出来。首先他强调了这一路上所有人都不许喊累,什么时间休息什么时间启程都由他胡子一人说了算,尤其就算遇到了雷雨天,甚至是下雹子,那也不能停。第二点就是睡觉的问题,每人一天只有六小时的睡眠,而且在睡眠过程中我们七个人还得分成四组抓阄站岗,胡子自己一组,剩下六人分成三组,每组站岗两个小时,负责监视周围环境的一举一动。第三是用来应付紧急事件的,胡子说这次运毒路线是他新选的,在理论上不会出现意外,遇到什么生人,但凡事有万一,如果真的遇到陌生人了,胡子会带着我们不惜一切把这陌生人给杀掉。前两个要求我听了没什么,虽然苦了点,但不是个事儿,只是对于杀掉陌生人这话,我心里听得既震撼又难受,我知道胡子这也是从安全的角度来考虑,但如此血腥的手段却真的有点触及我的底线了,毕竟从我个人角度出发,胡子这些毒贩子才是该死的,那些无辜的山民难道走个道还有错么?也许是我这时想的太多面上不经意流露了什么,巴图偷偷捅了我一下对我使个眼色。我急忙低头收了收心。接着我们又启程了,也真跟胡子说的一样,直到晚上到达下一个存放口粮地儿前,我们真的一刻也没停歇。本来我和巴图是七人里最轻松的两个,可到最后就数我俩落后,尤其像王罂这帮小伙,走路都能走急眼了,他们为了减少自己的负担,竟然把裤腿衣袖都撕了下来。看着他们**在外粗壮的小腿肚子,我心说自己算是遇到高人了。落脚之后,胡子跟我们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今天一天下来,我们走了整个路程的一半,王罂他们听得直叫好,毕竟要是照这速度顶多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就能赶到西双版纳。可我和巴图却是强颜欢笑,我俩可不是冲着运毒来的,尤其分给我俩的毒还都喂了虫子,如果明天还遇不到美杜莎,我们只好改变策略想办法联系警方把胡子这些人绳之于法。至于美杜莎嘛,我不乐观的想,等回到西双版纳后,我和巴图只好自行在走回来,在这附近转悠一阵时间,争取能与它来次邂逅。但也不知道该说我们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等我们睡了一觉起来后,周围下起了灰霾。满天的灰色粉尘像幽灵一般的飘着,整个空气中充满了又涩又臭的气味,更令我们头疼的是,在灰霾的影响下,周围的能见度很低,就连五十米开外的枯树看着都模模糊糊的。胡子气得直跺脚,王罂那些人也都粗口骂着晦气,而我偷偷和巴图交换一下眼神,我分明看的出来,巴图打心里也跟我一样,偷着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