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俩昨晚走过一趟山路,但白天的山路跟晚上有很大的区别,至少在视觉上不一样。给我感觉,晚间的山路阴森,要是碰到山鸟野猫一叫唤,更添一丝恐怖的味道,而白天的山路给人感觉很怡然,甚至还让我觉得有一丝的洒脱感。不过这种好景持续不长,没多久周围就下去浓浓白雾来。我挺纳闷,尤其还特意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在我印象里,白雾这种东西最怕烈日,只要烈日一照,不管多浓的雾都会散去,可现在雾不仅浓日头也很足,这让我理解不透。巴图斜眼看了我一眼,问我怎么了。我指着周围白雾问巴图,“老巴,你怎么看。”巴图一耸肩,回我道,“建军,这很正常,别忘了这里是小通天塔。”我对他这种解释不满意,按说以前遇到类似的情景,巴图要么摇头不知要么就拿出很有力的理论来,可今天他的解释却显得含含糊糊。我关心的又问他,“老巴,看你恍恍惚惚的,你是不是有心事。”巴图笑了笑,说自己没睡好而已。我打心里不信他的话,但很明显巴图根本不想说出他的心事,我也就没再强求。越走白雾越浓,而与此同时烈日还晒得我之难受,甚至把我脑门都洒出汗来,我抹了把汗,抱怨一句,随后又催促巴图快些走,试着早些脱离这种异境。巴图应了一声,我俩同时加快脚步。不能说我**,可巴图这次的反应又让我怀疑起来,以前遇到这种异境,可都是巴图先有着对策我听令的。这样我俩走了没多久,突然间,我看到前面浓雾中闪出两个人影来。这两个人影模模糊糊的,但看打扮分明是黑白无常,白高黑矮,白的咬着一个大舌头,黑的一脸狰狞,他俩双手还都握着铁链。我站住身,盯着无常鬼心里合计着,心说这两玩意到底是真是假?我和巴图在湘西可做过冒充无常鬼的事情,但别看是冒充,我俩还都敬业般的选择在晚间下手,可眼前这俩哥们,竟然光明正大的在白天出现。在我心里纠结的同时,巴图凑过来跟我说,“建军,咱们不要理,先赶路,真遇到危险避无可避时再说。”我瞧了巴图一眼,回道,“老巴,我觉得这俩无常鬼是假的,弄不好是一目大师或者小四爷弄出来的,咱们赶路归赶路,但还是小心为好。”巴图点头说行,又催促我当先带路。我没什么特殊的想法,就绕了一大圈故意避开了黑白无常。也说这俩无常鬼有意思的劲,不管我怎么走到什么角度,他俩都正脸对着我。反正费了挺大一番周折,我们又继续上路。这次我们行走的步伐要慢上很多,倒不是我俩走累了,而是眼前的白雾里中出现各种响声。要么是鬼哭,要么是神号,反正都是怪声,我和巴图不得不停下来聆听一下。我觉得事有蹊跷,有种敌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觉,我好几次催促巴图想个办法解决一下,可巴图总是拿出一副敷衍的态度对我。按说巴图都这反应了,那我也不该害怕才对,毕竟事实证明,任何危险来临前,巴图都会比我先一步察觉,现在他这无所谓的架势,我也不该太过**。可问题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对这怪声总打心里出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尤其不久后,在没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这白衣女子披头散发,耷拉着双臂,就跟传说中的女鬼很像。我忍不住站住脚步,甚至还做出一副准备搏斗的驾驶来。巴图又慢我半拍。这下我彻底奇怪了,心说巴图的感官比我要灵敏很多,不可能在这时候反倒出现落后于我的现象。我也不笨,稍微一琢磨就懂了其中关键,只是这结果瞬间把我自己吓的够呛。我心说什么白雾、怪声,什么黑白无常、女鬼的,很明显这都是幻觉,老巴之所以拿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还事事故意落后我半拍,这都说明在他眼中,甚至现实中根本就没这东西出来。悲观的说,我中了通天之眼的毒。我脑子里琢磨起来,心说自己一直警惕着没喝茶也没吃斋饭的,就连上厕所后也都忍着没洗手,怎么就不小心着了道呢。这时一股怪声从我头顶天上响起,我被这怪声一刺激,想到了一个可能,那泡鸟屎。当时两泡鸟屎一同落下,巴图避开了一泡,我却不幸被砸中一泡,本来我还以为是自己晦气呢,现在一看,自己不仅仅是晦气这么简单地,甚至这两泡鸟屎极有可能还是一目这老混蛋设计出来的计谋。我想这些的时候一直保持着要搏斗的架势,估计巴图看我老半天没表示,多问我,“建军,既然对方没恶意,咱们还是赶路要紧。”我看了一眼巴图,心说你就接着跟我开玩笑吧,而且我也搞不懂他为何明知我中毒却还任由我“胡闹”。我决定使个招逼巴图自己承认。我又拿出一副吃惊表情看着天上,其实这时天上什么异常都没有,我都是装出来的。我假装看到什么稀罕东西似的对他说道,“你看这鸟怎么这么怪,个头挺小但翅膀挺大,还对着咱俩怪叫。”巴图跟着皱起眉来,也拿出一副惊讶表情看着天上,还重复那句从赶路就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口头禅来,“建军,别管那么多,赶路要紧。”我低头冷冷看着巴图,“老巴,天上什么都没有,你看到的是什么。”巴图知道我看透了他的猫腻,沉默稍许直言道,“建军,本来我不想让你担心的,可通天之眼的毒比我料定来得快还来得狠。”我没理他继续问,“为什么你还陪我演戏?”巴图盯着我看,回我道,“怕你知道了害怕,不过建军你要对我有信心,一来你中的毒都是鸟屎给的,在你中毒的一刹那,咱们就及时把鸟屎移开,可以这么说,你中的毒不深,另外万幸的是,毒只是从你头顶入侵的,并不是眼睛,要解毒也不是难事。”我知道巴图是好意,虽说我不知道他说能给我解毒这事是不是真的,但打心里我索性就把它当成真事来看,尤其在明白他一番苦心后,我还真不想自己总疑神疑鬼的让他担心。最后我跟巴图强调道,这次由他来带路,我也不在乎自己一会都看到什么了,只要他没看到,在前引路,我保准不出叉子的在后乖乖跟着。巴图拍拍我肩膀让我宽心,之后我俩再次上路。别看我承诺的好好地,甚至面上我也没表露什么,但在心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我总算体验到了那只叫春肥猫的痛苦,也算体验到了见鬼神的“兴奋”。或许是毒素正在一点点入侵着我的身体,慢慢发挥出作用来,越来越多的怪异画面,越来越凄厉的叫声陆续出现起来,刺激着我的心脏一直猛跳着。但我就信奉一个事,紧跟巴图的脚步,尤其我心说一会到了市区,自己更是要强挺着摆出一副正常人的心态,不然被人发现了把警察或精神病医生找来那可就麻烦了。我俩走着走着突然间巴图停了下来,我没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还差点撞到他。巴图警惕的看着前方,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在我眼里却丁点异常都没发现。我也不藏着掖着,问巴图,“老巴,你能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么?”很明显巴图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惊讶看我一眼后说道,“建军,前方站个白衣女子。”我揉揉眼睛再次仔细看了看,但别说白衣女子了,我眼中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我既着急又担忧的问了一嘴,“怎么能这样?我为什么看不见。”不能说巴图安慰我,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建军,或许你中的毒让你眼中对白色屏蔽吧。”我对这回答感到模棱两可,一来在巴图这话的引导下,我仔细看着眼前的环境,发现有一块区域跟周围是一模一样的,换句话说,白色对于现在的我的眼睛来说,就跟个镜子一样,把周围的景色给复制映射了,二来我还持有一丝疑虑,心说白衣女子不可能周身上下都是白的,总有脸或者眼睛露在外面吧,而对于她外露的部位,我也该能看到才是。巴图品出我的犹豫,悄声多跟我解释一句,“建军,这女子好怪,浑身上下都被白布裹着,就连头上也都带着一个斗笠,斗笠上还垂着一截白绸缎,把她脸遮盖的严严实实。”我点点头打心里全然接受了巴图的猜测,随后又跟着睁眼瞎子般的再问巴图,“现在又不是古代,这女子怎么打扮成这样,而且老巴,你也别管这女子怪异不怪异的,咱们接着赶路要紧。”巴图摇摇头,“建军,我也想早点赶路回去,但这白衣女子正面向咱们走来。”我听得心里一紧,甚至还不禁想到,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自己中了通天之眼的毒随后就碰到这么一个白衣女子,她还更巧之又巧的冲我俩走来。说不好,我俩又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