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场人与妖之间的殊死大战,最终结果却是两方全部逃离。饿魇王的逃离速度很快,它逃过之处,都无形般卷起了一场雪尘。我们四人在狗橇的拉动下逃的也不慢,说白了风林雪海压根就是魇妖的地盘,我们既然决定放弃这次猎杀计划,那还是提早撤离的好。就这样我们警惕的赶了一天返程路,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异样的感觉,但我觉得自己脑袋越来越空。刚开始我就像得了重感冒刚好那般,有点轻飘飘的意思,别看死死扶着小车把手,但总觉得自己没扶稳似的。后来这种症状越发厉害,尤其我扭头看着巴图几人,就好像我们处在不用世界中那样,感觉他们离我好遥远。我打心里也想过,心说自己这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可我把最近经历的事逐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只好安慰自己般的得出一个结论来,还是我眼睛的事,雪盲的刺激让我视觉神经在短期内出现了小问题。可这事还没完没了了,晚间我们聚在帐篷里吃饭的时候,当我看到巴图启开一盒肉罐头后,我望着那冻肉不自觉的张开嘴巴,甚至口水还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我反应过劲,知道自己失态了,急忙呵呵笑着抹了抹嘴角。但我发现他们三却都出奇的拿出一副警惕样子看着我。我脸一红解释一句,“嘴巴馋,最近都没好好吃一顿,这不身体抗议了嘛。”巴图摇摇头,接话问我,“建军,身体还有什么不适的反应么?”我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眼睛有点难受,看东西迷迷糊糊的。”巴图没再接话,凑过身子强行给我把脉。我愣愣看他一眼,心说自己不就忍不住流回口水么,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但大惊小怪的不止是巴图一人,力叔也凑了过来,尤其这老头还没了平时嘻哈模样,也一脸正经的拉着我另个胳膊把起脉来。雪莲虽然没有类似的行动,但她却紧紧注视着我的双眼,既像是监视我又像是在我眼中找寻什么。我被她瞅的很不自在,故意避开她的目光,可帐篷里就这么大地方,我避开她却又迎向了巴图和力叔的目光,弄到最后我只好低头向地面看去。巴图先停止了把脉,皱着眉望着我不说话。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但为了不打扰力叔把脉,我也没急着出言询问。这样又过了片刻,力叔也把手收了回去,还长长叹了口气。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说自己身子里一定出了大问题。我故意先笑着缓和一下气氛,再问道,“这怎么回事?大家说说话。”巴图开口了,不过他不是接着我的话,反倒望着力叔问道,“还有多长时间发作?”力叔拖着长音嗯了半天,下结论,“也就这三两天之间吧。”巴图又看着雪莲接着问,“有办法逼出来么?”雪莲显得挺犹豫的回答道,“越早动手越好,但也就五成把握。”我是忍不住他们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哑谜,摆手打断他们谈话,想让他们解释这“哑谜”的意思。可我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巴图就抢先跟我说,“建军,你先睡会,一切会好的。”我一愣,随后眼前一黑,该死的老巴竟然对我下黑手,一拳把我打晕了。我不知道在我昏迷期间他们都做了什么,反正等我悠悠转醒时,我发现自己是在瓦房旁边那个地窖里,而且我还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巴图他们都在,正围着我看。其实也就是眼前这帮人我都认识,不然凭现在的场合我绝对以为自己要被剐了。但我还是压不住心里那股冲动,问他们,“要干什么?”巴图拿出一副抱歉的语气跟我说,“建军,委屈你了,咱们现在一没麻药二没强心剂,一会给你逼卵怕你疼得受不了,这才想了这么个笨方法出来。”“逼卵?”我念叨一嘴,之后一脸恐慌的追问,“什么卵?”巴图跟我解释,“你在风林雪海被妖松鼠咬了一口,当时我检查鼠尸的时候发现它们嘴里有极其微小的白色颗粒,凭我的经验,这些颗粒极有可能是饿魇卵,而那只咬过你的鼠尸,它嘴里没卵。别看巴图没接着往下说,但我顺着他思路一想就明白了这话里话外的含义,接话问,“老巴,你是说我体内有饿魇卵了么?”巴图默声点头。我觉得自己眼前一阵昏暗,心里着急起来,心说一只熊中了饿魇妖卵后都能饿瘦成人的模样,我这一个爷们要是被饿魇给祸害了,最后就算不死也得变成一个人干吧?尤其在往悲观里想,我中的还是一般的饿魇卵,这卵真要孵化了在我体内寄生,以后只要饿魇王一声嗒嗒叫,我还不得咧个大嘴替它捉兔子去?我不再犹豫,甚至拿出一副哀求的语气跟巴图说,“老巴,我不怕疼,你们快点动手,趁着妖卵没孵化,你们快点把它弄出来。”巴图犹豫了好一阵,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能猜到的是,一会逼卵遭的罪绝不是一般人轻易能抗住的,我不住给自己打气,甚至在心态影响下,脸上还出现一股不自然的红。最终巴图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对雪莲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这动作让我看的一愣,心说原来这次负责逼卵的不是巴图而是“女法医”。倒不能说我胆小怕事,只是我觉得当过法医的人心都狠,毕竟平时摆弄死人摆弄惯了,手劲没轻没重很正常.我干咽几下,有点愣神般的看着雪莲。也不知道雪莲从哪弄来一个铁箱子,看样跟急救箱很像,她蹲在地上把箱子打开,我清楚的看到里面有火绒、银针、器皿还有一小根树棍子。对前几个我倒能理解,估计是用作针灸拔毒的,可那树棍子是干什么用的,我还真搞不明白。雪莲没给我太多瞎寻思的时间,她把树棍子拾起来放到我嘴边,“建军,咬住它。”我一下明白了,合着现在没麻药,我的止疼就全靠这根树棍子。其实让我咬树棍子总让我想到了狗叼骨头,但我知道雪莲以及巴图他们没开我玩笑的意思,为了逼卵,我也不在乎这个,不犹豫的一口咬上去。雪莲又张嘴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黑囊来,我记得巴图跟我说过,他们这些力叔的徒弟都有嘴藏黑囊的习惯,甚至我还记起了巴图、墩儿、俊脸他们嘴里的小黑囊装的是什么,只是雪莲这黑囊里有什么猫腻,巴图却没跟我提起过。雪莲也不跟我解释,而且我咬着棍子也问不出话,她蹲下身,从黑囊里拿出一个类似于橡胶球的东西,对着器皿把橡胶球刺破,从里面挤出几滴绿水来。别看这绿水数量小就几滴,但给我感觉,这绿水隐隐发着光。巴图转身走到地窖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一只大水缸,在我印象中,上次我来地窖看无头鸡的时候,可没发现水缸,估计是被临时抬来的。巴图打开水缸,用里面拿出一个装满水的水瓢,接着他捧着水瓢走到雪莲身边。雪莲正拿着一只银针小心的对着绿水沾了一下,而巴图看我把眼睛盯得溜圆一脸疑惑,趁空跟我解释,“建军,这绿水也叫尸王水,是从无数死尸尸毒中淬炼的精华,毒性很大,一会要注到你体内,雪莲这么小心也是怕剂量超标让你横死。”吧嗒一声,我失神之下忘了咬着木棍,不由大张嘴巴让树棍子来了次自由落体。力叔看我这样子气得哼了一声,连说我败家,又走到我身旁捡起木棍从新塞到我嘴中。我搞不懂力叔说的这句败家有什么意思,但给我感觉,我又没败坏他家财,只是不小心把用来止疼的树棍子丢到地上,难道这就算败家了么?我的注意力并没停留在力叔身上多久,之后又被雪莲的动作吸引过去。雪莲把沾着绿水的银针向水瓢靠去,接着轻轻把银针刺到水中。本来还无色的整瓢水突然发生了剧变,从银针的入水的地方为中心,一股绿潮急速向四周扩散,几个眨眼之间就把整瓢水变得绿油油的。我对这丁点尸王水的威力大加赞叹,同时打心里也对这瓢毒水深有估计。我本以为他们会让我把这瓢水都喝进肚里去,尤其在这种观念的引导下,我不住的对自己打预防针,默念着说这不是尸王水,而是一种果汁。可我还是太低估这瓢水的毒性了,巴图又从铁箱子中拿出一个器皿,小心的倒了一丁点瓢水进去,之后又用火绒对器皿进行加热,一直把这点水给烤干,露出星点的绿色粉末来。雪莲又挑了几个银针,把针尖上都沾满了绿色粉末,之后向我缓缓走来。我看明白了,心说原来要让我服的毒就这么一小点,而且看那意思还不用我喝,她会用针刺的办法将毒注射到我体内。我心里暗喝一声,心说来吧,看看到底是我的忍耐力厉害,还是你这魇卵能耐。逼卵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