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印象里,离火山越近该越热才对,可我错了,当我俩赶了两天路来到凤凰山脚下时,我冷的厉害。尤其周围空气还不是一般的潮,就像自己无形中穿了一层湿衣服似的,我上牙跟下牙哆哆嗦嗦的直打架,趁空对巴图问道,“老巴,你冷不冷?”其实我这话问了跟白问一样,就是想找点安慰,人的心理就这样,反正给我感觉,要是老巴也说冷的话,我还能好受些。可巴图却摇摇头说不冷。我瞪着眼心说看你嘴唇都冻得刷白还敢说不冷,明显有打肿脸冲胖子的嫌疑。巴图望着昏暗的天空跟我建议道,“建军,走路别光看路面,眼睛也往上看,小心被掉下来的石头砸到。”我不理解他的话,但还是特意抬头看了看,反问他,“你开什么玩笑?这里又不是外太空,哪有那么多陨石。”巴图对我摆摆手接着说,“千万别有这种掉以轻心的想法,咱们离火山口越近就越容易发生石头砸人事件,你看看天上这阴霾的架势绝不是天气的原因,而是这里的大气层被火山灰包裹着的缘故。”我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明白了他的意思,“老巴,你说的石头是不是指大块的火山灰。”巴图一耸肩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别看我面上没再表态,但打心里听了巴图的建议,把眼光拿出一多半往上看。而且我还不住的后悔,心说早知道凤凰山是这鸟样子自己就提前弄顶安全帽了,现在我俩光着脑袋,真要看到掉下来的石头也只要强行躲避。我俩一把目光向上转移,行走的速度就降下了许多。就事论事的说,我们现在这种走法真的很累,既要考虑头顶又要警惕四周,这让我总有种精神头不够用的感觉。而这样走了一会后,巴图一把拉住我,指了指前方。我以为遇到了危险,急忙把老套筒卸下来,可我细瞧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怪异东西出现。巴图又特意指着远处一片草地跟我强调,“那里躺两个人。”我顺他指的望去,也要巴图的眼光真毒,这里确实躺了两个人,只是过膝野草把他俩的身子差不多都盖上了。我没敢轻易过去查看,反倒拿出一副犹豫的眼神看着巴图问,“老巴,你猜这俩人是不是被石头砸晕的。”巴图否定了我,还一边往那赶一边拉着我说,“建军,别瞎猜了,这座火山喷出来的石头绝对没那么大,你快来帮忙救人。”我急忙跟着,而等我俩赶到一看,我发现这两人我认识。我曾想着自己能与卡家兄弟在什么场合相见,甚至相见时我们会不会拥抱这类的。可我千想万想也没想过,他俩竟会如此可怜的躺在草地里,而且浑身漂着一股焦糊味。巴图先试试他俩的鼻息,松口气跟我说,“他们没死。”我少了担心也蹲在他俩身边细瞧。卡家兄弟属于毛发很重的那种人,还都一脸络腮胡须,只是现在这胡须看的有点怪,都卷卷着,甚至我随便拽一下都能拽下一大片胡子来。我又拿手背试了试他们的体表,觉得他们身子很热,尤其还有让我烫手的架势。我皱眉看着巴图问,“老巴,他俩在这种寒冷的地方竟然受了这么重的烧伤,这是怎么回事?”巴图摇摇脑袋,那意思也搞不明白,随后他又望着卡家兄弟倒下的姿态以及卡家兄弟晕前的状态跟我说,“建军,你看卡家兄弟的脑袋背对着凤凰山,也就是说他俩晕倒前正在出山,而他们的脸色有点惊恐,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我承认巴图说的有理,可话说回来,卡家兄弟可是有胆色的人,就算在湘西灭尸王的时候,他们都没害怕过,尤其他俩左手藤盾右手木槌的动作早就深深印在我脑海之中,甚至在这种印象的影响下,我觉得这世上还没有什么能难住这两个铁汉的。巴图比我反应快,想到了一个可能,“你说会不会是鬼凰后把他俩闹的呢?”我摇摇头,反问老巴,“鬼凰后厉害归厉害,但它的本事是用毒而不是吐火,如果卡家兄弟真被鬼凰后攻击的话,那也应该是中了剧毒晕倒在此吧?”巴图嘿嘿笑了,先说我分析的有理,接着又问我,“建军,如果鬼皇后变异了呢,毕竟魔君和卡家兄弟把它带到了凤凰山,就是想借助这里的火山再加上蛊王及白玉妖蛊的威力使它进化,白玉妖蛊在我们怀里,可蛊王却早早被魔君拿来了,要是魔君已经把蛊王喂到鬼凰后身上又用乱七八糟的秘法给它施咒,你说后果如何?”我沉默起来,虽然我知道巴图说的这种可能性不大,但确实也有发生的几率。我俩在这分析着,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鸡叫。我倒没太大反应,只觉得这种地方还有鸡来,那这鸡肯定是鸡中的虎子。可巴图却显得警惕异常,甚至还把玲珑棒握在手中,在棒头安了一把刀头,让这棒子临时变成了一把小刺刀。我一看他这架势也觉得不对劲,与此同时,一只黑了吧唧的野鸡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我觉得这鸡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不知道从哪见过,而且我也挺奇怪,心说这世上怎么有如此黑的鸡呢?难不成是烧锅炉的大工家里养的?巴图向我身边靠了靠又悄声提醒我,“建军,这不是鸡,是鬼凰后。”我愣一下神,随后反应过来,而且在巴图的引导下,我也认出来这鸡的原身。它确实是鬼凰后,只是它的凤冠塌了下来,那长长的黑尾巴也没了,身边的羽毛也早不像当初那样的墨丽,甚至有些地方的毛都快掉没了。我就事论事的在心里暗叹一句,心说人靠打扮,这话也同样适合鸟类,至少看着眼前这只“卸了妆”的鬼凰后,明显就是鸡中一员。在我俩打量鬼凰后的同时,它也打量着我俩,而且它的举动还很怪异,时不时鸡鸣一声。我悄声问巴图,“老巴,你说会不会是魔君给鬼凰后吃错药了,不然它就算当不成凤凰那也该是个乌鸦,怎么鸡叫起来了?”巴图微微摇头,他考虑的明显跟我不是一个方向,回我道,“咱们别轻举妄动,不然后果会跟卡家兄弟一样。”我被他一提醒收起大意之心,但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尤其我不会笨的以为自己一把老套筒再加上巴图的玲珑棒就能把鬼凰后给弄死。也搞不懂鬼凰后打得什么主意,反正它不耐烦起来,张开嘴使劲对我喷了一口气。我真不敢相信从一个鸟嘴里能喷出这么强大的气流,尤其这气流中还存在着很强的燥热。就好像有一股无形巨浪迎面打在我脸上,尤其在热刺激下我忍不住挤着眼睛直流眼泪。我心里憋屈到极点,心说你这欠拔毛的鸟,折磨我一个爷们很好玩么?而且最让我极其无奈的是,自己还被它折磨“哭”了。鬼凰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巴图身上,突然间它对着巴图咯咯咯叫起来。我知道不妙,心说弄不好老巴也要遭殃,但一时间我还真没想到什么办法帮他。巴图接下来的的举动让我大吃一惊,他把玲珑棒一撇,蹲下身子也咯咯咯的叫了起来,尤其这小子手长胳膊长,演起一只大号鸡还真像。我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他,还问道,“老巴,你是不是疯了?”巴图趁着咯咯叫的空隙一小句一小句的回我,“建军,你没发现么,疯了的不是我,是鬼凰后。”我有种当场瘫痪的感觉,心说西苗就是西苗,疯狂的事总是这么多,有人异想天开的造凤凰不说,这次更狠,用来造凤凰的鸟还疯了。可不得不说,巴图这种模仿它同类的举动还真有效,鬼凰后咯咯的叫了几声像是跟巴图对话,接着它又扭头再次看向了我。我不由的咧了咧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而巴图则趁空跟我说,“建军,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也扮个鸡,让鬼凰后误会你是它的同类吧。”我瞪了巴图一眼,心说你是四肢都没毛病的主,扮个鸡当然没问题,可我的右腿有伤,扮鸡蹲下来的话还不是个瘸腿鸡?这种丢人的事自己可不干。但有时候人是被逼出来的。鬼凰后突然长大了嘴巴,大有威胁我的架势。我急了,甚至打心里也觉得巴图那句能屈能伸说的真对。而且我还生怕自己扮鸡扮晚了被误伤,慌忙蹲下来咯咯的叫起来。鬼凰后歪着脑袋看着我,拿出一副让我琢磨不透的表情,也不知道它对我这种扮鸡的举动认不认可。可我心虚了,尤其为了装的更像,我连老套筒都撇开了,咯咯叫着在原地扇起“翅膀”来,还忍痛蹲着走,绝对把自己当成一只大号鸡对待。但我这动作不仅没招来鬼凰后的认可,它反倒一张嘴对着我再次狠狠喷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