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进去小偷了?如果进去的是小偷,不可能有这么多巨响。再差的小偷,也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更别说连续的巨响了。不是小偷,那应该是住进新住户了。新住户应该是个毛躁的人,所以不时碰倒个桌子,撞翻个椅子。这新住户速度也太快了些,张大伯才走了两天,他就住进去了,难道是贪图张大伯房子便宜?应该是。我住的这片小区,都是老房子,房租比别的地方便宜很多,所以总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有很多上班族,宁愿倒两个小时的车上班,也要在我们小区租房子,贪的就是房租便宜。张大伯亲戚动作还挺快的,刚把张大伯接走,就把房子给租出去了。不过新住户的素质太低了些,大半夜的收拾房间,还弄出那么大的噪音。算了,估计过一会儿对门林小玉就会上去找新住户的麻烦了。想当年,我晚上回来,正好遇到大风,关门的时候风一扫,声音大了一些,把林小玉吵醒了,林小玉立马提着菜刀就出来了,对着我骂了十来分钟,骂人的词儿都不带重样的。新住户,自有林小玉去收拾他,我就不用管那么多了,好好的睡我的觉吧。我闭上眼睛,酝酿着睡觉的情绪,楼上突然“吱啦”一声长响,像是用指甲划黑板似的,声音特别寒颤人,刺的我耳膜疼。我咒骂一声,用枕头盖住耳朵。楼上像是故意在折腾人,都下半夜了,还在不停的闹腾出各种声音来。林小玉应该不在家,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安静,早就该冲上去了才对。我被吵的实在受不了,每次堪堪入睡,就被哐当一声吵醒,死人也能被这样的给气活了。实在忍不住了,我提着扫帚上了三楼,拍响三楼的大铁门。拍了半天,也没人给我开门,估计新住户胆小理亏,所以不敢开门。我冲里面喊:“深更半夜的,大家伙都得睡觉。你要是想收拾房间,等明天白天再收拾。”喊完,我提着扫帚回了家。我回家没多一会儿,楼上又开始闹腾出声音来。原本的声音很单调,只是柜子凳子被摔在地上,或者手指甲划拉黑板,木棍敲击墙板。现在声音升级了,出现男人女人**的声音,堪比外国色情片。我一晚上没睡好。半途我有心从墙外爬上去看看,可又不想暴露我的职业,所以只能强压了下来。要是暴露了,我估计以后在小区里,会比张大伯活的还要艰难。张大伯顶多是被人孤立,我则会变成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忍到第二天早晨,我提着扫帚,红着眼珠子窜上三楼,拿扫帚狠狠打三楼的大门。我在门口嚷了半天,还是没人给我开门。对面的孙婶儿出来买早点,看见我张牙舞爪的样子,吓了一跳。孙婶儿今年九十多,耳朵聋眼睛浑,说话跟喊山一样。她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冲我喊:“小相啊,这么大清早的,你在那儿瞎闹腾什么呀?”我用扫帚头指着张大伯的大门,对孙婶儿喊:“张大伯家新搬来的住户,晚上一直闹腾,闹的我睡不着。”“哦哦哦。”孙婶儿好像是理解了。我瞬间有种找到同盟军的感觉。我上前一步,拉着孙婶儿的手,准备一起抨击新住户。孙婶儿拍着我的胳膊,大声喊:“吃油条就自己买,你张大伯都走啦,不能给你买油条。”她又喊:“小相啊,你张大伯都五十八,不是。。”她认真想了想,“不是,是六十八啦,哪能帮你跑腿儿。把钱给我,我去给你买。”我松开孙婶儿的手,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喊:“不是买油条,是他晚上吵我睡觉。”“睡觉?!”孙婶儿眼珠子瞪圆了,脸上的褶子抖了抖,难以置信的冲我喊:“你和他睡觉?!”我比孙婶儿还震惊,孙婶儿这耳朵,也太扭曲了。孙婶儿拉住我的胳膊,准备将我拖到她家里,好好教育教育我。她的手跟鸡爪子似的,还挺有劲儿的,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挣脱开。挣脱开孙婶儿的手,我赶紧窜下了楼,躲进了屋子。孙婶儿不死心,在我门口叫喊了半天,说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我,把我脑子里面不好的东西都弄出去。她在我屋门外盘踞了半天,才悻悻然离开了。临走前,她大声喊,下次遇到我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我。下午去小卖店买速冻水饺。小卖店的老板李春冲我挤眉弄眼,绿汪汪的眼影儿在我眼前不停的晃,跟两片海藻叶子糊在眼皮子上似的。她花名野鸡,名号响彻整个小区。以风流闻名,以能吵架威震四方。结账的时候,李春冲我抛了个媚眼儿,舔了舔猩红的大嘴唇,捏着嗓子对我说:“小相哪,我一直猜你是个玩秃尾的,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你喜欢老头子。你这口味重,真重,姐佩服你。张大伯走了,你要是想再找个老头子,告诉姐,姐给你介绍几个,保准帅,还有钱。”眼看着,她把我看成野鸡同盟军了。她**,可我不风流啊,我还是个春心未动的黄花大闺女呢。关键,我也不喜欢老头子,我喜欢美少年俊青年。见我不出声,她将零钱放到我手心上,手指头在我手心暧昧的挠了一下,“大家伙都听孙婶儿说了,都知道了,你以后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有事儿找姐,谁要是敢看不起你,姐帮你骂她去。”我陡然明白了,原来是孙婶儿那扭曲的耳朵和大嗓门给把我名声弄坏了。我赶紧解释:“春姐,不是那么回事儿。张大伯昨天上午不是走了么,下午他家就搬进去新住户了。那新住户不地道,昨晚上闹腾了一晚上,不是砸桌子砸椅子,就是一劲儿的叫春,弄的我一晚上没睡好。我昨天下半夜就上去了一趟,可不管我怎么敲门,他死活都不给我开门。今儿一早,我又上去找,还是不给我开门。这不,孙婶儿正好出来买油条,我跟孙婶儿一顿解释,孙婶儿耳朵聋,听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