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上什么也没有。”我回想了一下,冷不丁又想到了十八妓的屁股,一阵反胃,狠狠灌了口果汁,才把反胃的感觉压了下去。“或许忘在床边了。”夏渊提醒我。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睡觉的时候拿下去,起床的时候再戴上来。十八妓说他今晚有大客户,那晚上肯定不在家,我正好去他家溜一圈,看看能不能把玉蟾蜍给弄回来。这会儿夏渊跟我一起去的,我撬开十八妓家里的锁,进了他家,仔仔细细的搜了一圈,连玉蟾蜍的影子都没见到。将反过的东西,按照原样放好,我轻手轻脚的出了十八妓的家门,帮他上了锁。回去路上,我特别纳闷,“奇了怪了。”夏渊说:“我去刘福那里转一圈,看看在不在刘福那里。”“嗯。”我点了点头,随口又来了一句,“早去早回啊。”夏渊似笑非笑的扫了我一眼,消失了。我边走边苦苦思索,玉蟾蜍不在十八妓身上,不在十八妓家里,那能在哪里?如果我是十八妓,我会贴身带着玉蟾蜍,那是死去的妈留下的唯一的东西,肯定要贴身带着。除非,除非有了爱人,有了爱到想度过一生的人,才会把玉蟾蜍送给对方。对!我一拍脑门,心里猛然亮堂起来。十八妓现在肯定没有爱人,有了爱人,他不可能还在接客,更不可能在一品堂继续跳**。即使他喜欢,他爱人也不可能同意,除非他爱人根本不爱他。以十八妓那么聪明,他爱人要是不爱他,他肯定能看出来,那么就不可能把玉蟾蜍交给对方。我脑子里面突然灵光一闪,我知道玉蟾蜍在哪里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玉蟾蜍应该在他继父的坟墓那里。十八妓虽然被他继父虐待,但是他继父死了,他却依旧保持他继父活着时候的状态,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喜欢那种被虐待的生活。他和我曾经偷过的一个有钱人应该一样,那个有钱人喜欢被虐待,越虐待他,他越兴奋。十八妓很可能也有同样的毛病,他不觉得被虐待是痛苦,而会把那当成快乐。夏渊跟我在家里碰了面,他说玉蟾蜍不在刘福那里。我对夏渊说,玉蟾蜍很可能在十八妓他继父的坟墓里头。“什么?”夏渊挺惊讶的,惊讶没几秒钟,突然想明白了似的,笑了起来。我也笑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知道玉蟾蜍为什么在十八妓继父的坟墓里边。我俩这会儿很是默契,有点儿心有灵犀的感觉。这感觉不坏,不仅不坏,还挺好的,让我感到了轻松和愉快。我收拾了工具,连夜跟着夏渊去了十八妓继父的墓地,在骨灰盒里面找到了玉蟾蜍。玉蟾蜍不大,普通玉佛大小,晶莹剔透的。手电筒强光下看,是个浅蓝绿色,太阳底下应该是翠绿色。把玉蟾蜍直接塞给夏渊,然后把十八妓继父的墓地恢复原状,我收拾好工具朝山下走。夏渊拿到了玉蟾蜍,却跟在我的身边。我纳闷,“你怎么还跟着我啊,你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了,我帮你拿到玉蟾蜍,你从此不骚扰我。”“不是骚扰,是打扰。”“一个样。”我催赶夏渊,“你赶紧拿着去救夏荷吧,别在这耽误时间了。救了夏荷,还能剩疗养费,多好。”夏渊用一种我看不透的奇怪眼神看着我,“小相,我走了。”“走吧,永远不见。”我催促他。夏渊说:“小相,我走了。”磨磨唧唧的,赶紧走吧。我挥了挥手,不再搭理夏渊,一股脑的冲下了山,又坐车一溜烟的回了家。回家之后,放工具,洗澡,看会儿电视,上会儿网,躺**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跟掉了什么东西似的,空荡荡的,还发酸。从我爸死了以后,一直是我自己过日子。夏渊不请自来,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被我赶走了。从今天开始,没有人死皮赖脸粘着我,让我做危险的事情,我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但是,我生气了没有人可以斗嘴,高兴了没有人可以显摆,没有人听我说话,没有人陪我说话,我又要自己看电视,吃饭,睡觉。之前夏渊不在的那次,我一心认为夏渊过河拆桥,并且杜洋洋突然出现了,并没有让我感到孤单。现在,只剩我自己了。很讨厌的感觉。如果一直是我自己,我就不会有现在这种难受的感觉。因为有过陪伴,所以现在特别凸显孤单。我现在突然特想找人说话,对骂也行,总比这么无声无息的好。我正被孤单包围着呢,夏渊陡然出现在屋里,还特别好心情的“嗨”一声。“你不是走了么,又回来干什么?!”我心里很惊喜,却摆出厌恶的模样,恶声恶气的质问他。夏渊一屁股坐到**,“今天天太黑了,我明天早上再走。”“你是鬼,又不是人,白天走和晚上走没区别。”我依旧恶声恶气的。夏渊笑着说:“我怕黑。”“别胡说八道了,你要怕黑,那我还怕太阳呢。”夏渊拍了下我的脑袋,说:“好了,我明天早上就走了,今晚我们不要吵架,聊聊天,谈谈人生说说理想,顺便说说你的薛前。”“哼!”我重重哼了一声,“我不跟你说,没兴趣。”“一会儿你就有兴趣了,来,我们躺下来聊。我很久没和人聊天了,最后一晚上,我陪陪你。”说的好像他只剩一晚上可活似的。我瞪着他,“男女授受不亲的,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不能躺一起。”夏渊躺下来之后,说:“我是鬼,无性别。”“哼。”我又哼了一声,脸上虽然板着,但心里特别高兴。高兴之余,还有点儿难受,因为明天早上他还是得走。不想他走,可我又拉不下脸让他留下来。再说了,我留个鬼在家干什么,这多么怪啊。我很矛盾,又高兴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