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圣使笑和不笑差别也太大了,吓我一跳,笑差点儿僵在脸上。大教主虽说长的挺丑,但是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霸气,就算他不说话,你也能感觉到他是老大。脑门上,跟刻着老大的标签似的,一目了然的。我匆匆把几个人打量了一遍,然后弯腰挨个问好。我这礼行的,正正经经九十度,绝对称得上大礼。大教主抬起右手,冲我缓慢的招了招手。我走到大教主面前。朱雀圣使出声:“跪着。”我膝盖一软,就跪下了。做卧底,就得讲究个能屈能直,能缩能伸,遇到要下跪的场合,连思考都不用,膝盖直接就能软下来。大教主也不说话,右手食指直接戳到了我的额头上。他这一戳,像是朝我脑子里面劈了一道闪电进去,整个脑壳都麻了,脑子里头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不过,虽然火辣,但是不疼。戳完这一下子,我就被安排到了夏渊身后,安分的行使跟班职责。我微垂着脸,竖着耳朵,听着他们谈话。大教主说,今晚上十二点,月亮高高挂的时候,给夏渊做法,让夏渊从此以后能够有实体。白虎圣使说,他在半山腰埋了一坛酒,埋了有七八十年了。给夏渊施法过后,他要去把酒挖出来,大家一起喝个痛快。大教主说,天道不公,他要自己做老天爷。他要重新建立一套新的秩序,让妖鬼做人类的主人。白虎圣使说,他七十多年前,在一个池塘旁边挖了个坑,坑里埋着一种万年不坏的松子儿,等下半夜他一起挖出来,回来大家吃喝个痛快。大教主说来说去,都在**的宣扬,他要带领大家改变世界,改变秩序,他要建立新的王朝,称王称霸。白虎圣使说来说去,都是他埋的酒还有松子儿,三句话不离吃喝。朱雀圣使贴在大教主身边,跟没骨头似的,偶尔来上几句话,都是在谄媚赞扬大教主。青龙圣使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眼珠子朝上吊,眼神一直在屋顶上转悠,也不知道他究竟看的什么。大教主和这几个圣使,从表面来看,有点儿不怎么靠谱,像是乌合在一块儿的。但我没敢掉以轻心,我始终保持高度的警惕,并且在听他们说话的时候,脑子里头快速旋转着,想着对付他们的方法。我挺想和夏渊探讨一下的,可是我没有和他独处的机会,我和他也没有心灵感应,不能把想法传达给他。敌人众多,敌强我弱,这种时候,就得挨个儿击破了。如果敌人是人,那能打晕了捆着绑着,或者忽悠他到别的地儿去。可敌人不是人,都是妖怪,那我只能都给杀了,挨个杀了。我琢磨着挨个杀了的法子,仔仔细细的琢磨着。一边琢磨,我一边在脑袋里面模拟着现场,争取万无一失。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就譬如我这样的。晚饭过后,来机会了。白虎圣使说要带着我到处转转,说挺喜欢我的,觉得我特机灵,像他饿死的小妹儿。我跟他出了门,一边走一边算计着要用到布兜里哪些东西。我布兜里有香灰有大慈悲唱经,还有两把匕首,都用红纸包着。黑老板说,用红纸包着,就不会被发现。一路上,白虎圣使还是三句话不离吃喝,说他最喜欢吃什么最喜欢喝什么,说以后如果统治了整个人类,他就教给人类不一样的做饭法子。他说人类吃的饭太粗糙了,加料太多,掩盖了食物本来的味道,说这样不好。他以后一定要改变人类的饮食习惯,这样还能延长人类的寿命。我这么听着,忍不住就有点儿心软。听他说来说去的,总觉得他其实心眼不坏,有种好心办坏事儿的感觉。可等他一脚踩死一只青蛙,还咧着嘴笑的时候,我的想法大逆转了,心又重新硬了起来。他要是心眼好,就不会在踩死青蛙之后,笑的跟个变态狂似的。杀他挺轻松的。他压根没防备我,我也速度够快。说说笑笑的,我突然就动手了。趁他在前面走,我掏出火月,一刀捅在他后心上。他凄厉叫了一声,爪子陡然伸长,转过身想来掐我。我窝腰一个闪身,躲开他的爪子,然后上前一步,窜到他侧后方,挥舞着火月,把他脖子割开了。他收爪子捂向脖子的时候,我又一刀捅进了他前心,直接把他给捅死了。死了之后,他变成了一只半人大小的狸子。我掏出香灰撒到他身上,看着他身体被香灰溶化成了灰土,我才拍拍手,掉头朝山下走。别看我跟职业杀手似的,杀的干净利索。其实我手一直在抖,浑身也细细的抖着,根本停不下来。心脏里头也跟擂鼓似的,耳朵里头也嗡嗡嗡的响。不过,这些反应都是在杀了白虎圣使之后出现的,不影响我动手。下山途中,我琢磨着下一个对付谁。我选中了朱雀圣使,因为青龙圣使看起来很不好说话,我肯定叫不动。我跟朱雀圣使说,白虎圣使让我叫他上山去抬酒坛子。朱雀圣使没怀疑我的话,埋怨了一声,“白虎圣使总干这种事儿,就不能等到下半夜。”他不情不愿的跟着我出来了。他问我白虎圣使在哪儿,我说在半山腰一个池塘旁边。朱雀圣使“哦”了一声,想带我飞上去。我赶紧摇头,说我恐高,不敢飞。“毛病。”朱雀圣使斜眼瞅我。“嘿嘿嘿。”我傻笑三声,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头。他没坚持飞,因为他想跟我说说话,一直问我夏渊的事儿。他问什么,我就添油加醋的回答什么,听的他喜笑颜开。到了半山腰,我在朱雀圣使捂嘴笑的时候,用刀子捅了他后心。他和白虎圣使反应不一样,他背上突然呼啦展出两张大翅膀,扇呼起来,要朝天上窜。我当然不能让他窜出去,他要是窜出去,我和夏渊就完了。我一个前扑,把刀子死死嵌在他背上,然后扯着他的翅膀,把刀子拔出来,扑到他身上,抹了他的脖子。朱雀圣使变成一只死鸟,死不瞑目的鸟儿。我用香灰化了他,又用香灰把身上的血擦没了,然后拍掉身上的香灰,浑身上下整拾干净,才迈开步子朝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