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夏渊僵持着。夏渊先缓和了态度,“小相,是,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对。我贪心吞了龙的内丹,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强。但我没想到,龙的内丹会那么-”我打断他的话,“夏渊,你别东拉西扯的,别总忽悠我。”夏渊解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想变强,靠我自己的力量,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保护夏荷么?”夏渊沉默了很久,没点头也没摇头,眼神深深沉沉的。他沉默,相当于默认了我的问话。他希望自己能够变的强大,不用依靠任何人,只靠自己的力量,就能保护夏荷。我指了指门,让他出去。夏渊扫了我一眼,掉头离开了卧室。我锁上卧室门,蒙着被子躺到**。我很乱,无所适从。夏渊心里满满当当全是夏荷,我根本进不去。他就像是捂不热的寒冰,偎不暖的蛇,不管我怎么做,都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像是进了一条死胡同,没有光,没有声音,走不过去,也钻不出来。夏渊没再跟我提何一茂的事情,即使半夜猫抓大门凄惨哭叫,他也充耳不闻,把选择权完全交给了我。我憋着一口气,一直没点头答应他。现在答应帮他,相当于为他和夏荷的感情做嫁衣。我品节没那么高尚,也永远高尚不了,我绝不干为别人做嫁衣这种蠢事。大清早的,医院来了电话,说苏南山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阳性,确诊他确实是艾滋病患者。苏南山平静的接受了检查结果,他说:“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有艾滋病。”我拍了拍苏南山的肩膀。“小相,你要不要检查一下?”苏南山眼神很愧疚,“你当时摸了我的血,你要不要检查一下?”“不用,我手上没伤口。”我笑了笑,“你别多想了,没传染给我。”苏南山得艾滋病这个事儿,我本来想瞒着梅香。我转头想了想,觉得不该瞒着梅香,这太不地道了。我应该把真相告诉她,让她来做选择。她如果能接受苏南山,那我希望她不要歧视苏南山,像对普通人一样对他。如果她不能接受,或者接受的很勉强,我就把苏南山带回家。我把梅香约了出来,把苏南山的事儿对梅香说了。梅香说,她愿意留下苏南山,但是,在生活方面,她会让苏南山多注意一些,避免传染。“谢谢你。”我发自内心的感谢她。梅香猛灌了两杯啤酒,脸颊红的跟西红柿似的。她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很生硬的吐了几句话出来,“小相,就算你让我收留十个一百个艾滋病,我也会去做。”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凝视着我的眼睛,“你懂么?”“梅香。”“我知道,我知道。”她摇了摇头,颓丧的垂下脑袋,垂了三四秒钟,又猛然抬起脸,一巴掌拍在我手背上,“小相,不管你有什么事儿,我都帮,都帮,不管什么事儿。”她这话说的我心里发酸。回去路上,我一直在想着梅香的话。她比我善良太多。她喜欢我,所以愿意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帮我照顾苏南山。她付出,不要求回报。而我呢,跟她完全不一样。我喜欢夏渊,我帮夏渊,但是我的帮助,是需要回报的。我付出了感情,就希望得到同等的回报。梅香这样的,如果进到小说和电视里,保准儿是女主角。而我呢,肯定是阴狠的女二号,为感情不择手段,一心要把男主角囚困在身边。梅香对待感情的态度太傻,我对待感情的态度太极端,应该中和一下。我这么琢磨着,琢磨着,最后下定决心,决定帮夏渊。就如同梅香帮我那样,帮夏渊。我对夏渊说,我会帮他。夏渊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好似早就知道我会帮他。他把我看的透透的,我在他面前,就跟透明的玻璃似的。而他在我眼里,像是万年黑煤球,不管怎么磨怎么擦,都是纯黑的,永远看不透。跟踪何一茂的时候,我撞见了彭扬河,他正在路边滩吃麻辣烫。他冲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彭哥,真巧啊。”我冲他呲牙咧嘴,摆出最灿烂的笑脸。彭扬河拿纸巾擦了擦嘴,把纸巾丢到我面前,皱眉看着我,“马兰圣教那个事儿,你知道多少?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没告诉我的。”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做无辜模样,“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啊,彭哥。对了,有件事儿特别奇怪,我去古都之前,孙婶儿他们特别迷马兰圣教。可等我从古都回来,所有人就像突然睡醒了似的,就像是,反正就是突然清醒了似的。”喝了口老板递过来的水,我继续说:“他们不仅不当教徒了,连在圣教里面的事儿也忘了大半。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得想很久才能想起一点儿来。你说怪不怪?”彭扬河摸了把下巴,“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事儿。马兰圣教消失的太快,太彻底,很不正常。我怀疑他们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但是却查不到线索。”“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彭哥。我也纳闷呢,怎么消失的那么突然。”我朝他凑了凑,“你说,是不是闹鬼啊?”马兰圣教的大教主还有护法全被我们杀了,迷惑人心的婆娑阴咒也被黑老板用大慈悲唱经弄走了,主脑和迷音都没有了,马兰圣教当然会消失,不消失才奇怪。真相我肯定不能告诉彭扬河,只能装诚恳善良,然后用话忽悠他。他后面那个胖子起来付账,撞了他一下。被胖子撞的时候,他正好侧脸跟我说话,嘴唇直接贴到了我嘴唇上。他嘴唇很热很烫,烫的我像是过电了似的,麻了半边身子。彭扬河快速缩回去,红着脸干咳一声,“刚,刚没注意,你别放心上。”“没事儿,我不介意。”我摸了下嘴唇。只是碰了下嘴唇,又没伸舌头进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觉得,我这样的回答,显的我豁达又开朗。但彭扬河却不乐意了,“你别弄这么一副轻浮的模样,端庄点。”我哪儿轻浮了,我挺端庄的啊。我这大汗衫大裤衩加上夹脚拖鞋,多么端庄朴素的打扮啊。彭扬河又说:“别丢儿丢儿的,稳重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