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晓闪乎着眼神,明摆着不信我的话。但她不敢发出异议,只能畏畏缩缩的点头。她这类玩意儿,典型的欺软怕硬,我越硬她就越软。我一上来就揍她,摆恶霸模样,她就保准儿听话。我要是好声好气的,那她就会变的特别张狂。我这边气焰盛,她的气焰就肯定会被我压下去。气焰么,就是个此消彼长的关系。再说了,还有个夏渊坐镇呢,也由不得她不听话。我也不能一直吓唬她。打一棍,咱得接着给个甜枣儿。我跟知心姐姐似的,拉着她的手,坐到床沿上。何晓晓战战兢兢的,看我的眼神跟看毒蛇猛兽似的,想抽回手,却又不敢。我拍拍她的手背,“怕什么呢,你只要好好说话,我就不动手。我这人容易激动,别人只要挑衅我,我就忍不住。只要你不挑衅我,就没事儿。你看,现在多好,咱坐一块儿,好好谈谈心。你呢,跟我说说,为什么在王虎成家一直不走,究竟有什么心愿。我呢,就帮你了了心愿,你也好早点儿投胎。”“你也应该明白,你要是老不投胎,时间长了,再就没法投胎了。为了一个不要你的男人,你这样值得么?不值得。你再投胎,说不准就投到有钱或者有权利的人家里,当个富贵小姐。到时候,你要什么有什么。你根本不用找男人,男人会蜂拥而上,讨你欢心。”我轻声问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何晓晓迟疑着,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你跟我说说,你呆这儿,究竟想要什么?”我用声音和眼神蛊惑着她。何晓晓突然落泪了,眼泪跟自来水似的,开关一拧,唰唰唰朝外流。我觉得我的演技就很不错了,但比不过她,她想哭,立马就能滂沱滚泪。何晓晓哭哭囔囔的说,她想和王虎成有个婚礼,只要婚礼成了,她就走。我不信她会心甘情愿的走,但是在满足她心愿的那一瞬间,她灵魂保准会纯净那么一刹那。就跟一直倒霉的人捡了一百块钱似的,会有短暂的幸福和快乐感。一刹那纯净,就够了。夏渊抓住那一瞬,把她给吃了就行。我和夏渊交换了个眼色,随后对着何晓晓点了点头,说会帮她和王虎成完成这个婚礼。王虎成一直等在门外头。当我牵着何晓晓的手,把她带到门外的时候,王虎成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何晓晓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把对王虎成的爱和怨恨一股脑的倒了出来。王虎成刚开始一脸惊恐,听到后来,他渐渐平静了。何晓晓提出结婚的要求,说只要给她一个婚礼,她就离开。王虎成迟疑了几分钟,扫了我一眼,又盯着何晓晓看了一会儿,沉重的点了点头。婚礼就办在今晚,我当证婚人。王虎成让人送来结婚礼服,民国式样的,精致又好看。何晓晓换上红嫁衣之后,一脸喜气,美的我有点儿眼馋。我悄声跟夏渊说:“我结婚,也穿红色的嫁衣。”夏渊目光紧盯着何晓晓,像是饿汉盯着快要做好的红烧肉似的,就差流哈喇子了。我拍了他一下,“你眼光委婉点儿,别暴露了。嘿,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没有啊?”夏渊侧头瞅我一眼,嘴角挂着几分笑,“你结婚要穿红嫁衣。”我撇撇嘴。夏渊接着说:“我也喜欢红嫁衣。”“你穿啊?”我故意找他茬,跟他拌个嘴。夏渊冲我暧昧的眨了眨眼睛,“结婚的时候,你要是不想穿红嫁衣,我就穿。到时候,你穿中山装还是马褂啊?”我脸颊瞬间滚烫,赶紧别开目光,有点儿慌乱的说:“别,别想那么美了。”“你最美。”夏渊这话说的轻挑挑的,明显故意在逗弄我。我甩开他,来到打扮好的何晓晓和王虎成面前,准备给他们主持婚礼。主持婚礼这种事儿,我以前没干过,但是在电视上看过,所以知道大体的套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需要太讲究,只要能让婚礼完成就行。我先问何晓晓和王虎成,愿不愿意和对方过一生一世。两人都回答愿意。何晓晓回答的时候满脸笑容,眼睛发光,是真正的发自肺腑的开心着。王虎成回答愿意的时候,表情愁苦又愧疚,跟突然有了悔意的罪犯似的。我喊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刚喊了个二字,夏渊突然闪身到何晓晓身边,手一伸,从她身体里头抽出个白色半透明的光团。夏渊把光团塞进了嘴里,喉结一动,将光团咽了下去。看他那样儿,我就知道,何晓晓肯定是被他给吃了。他性子可真急,这堂还没拜完呢。与此同时,被何晓晓附身的隋芬,瘫软在了地上。她被鬼附身了这么久,身子虚,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王虎成僵立在一边,看了看隋芬,又看看我,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感觉。我冲他说:“你干站着干什么啊,何晓晓已经走了,地下的是你老婆。”王虎成担心的问我:“真的走了?还,还会再来么?”“不会了,放心吧。”我没好气的回答。有了我的回答,王虎成这才把隋芬抱起来,送到了二楼。我没着急走,等着王虎成下来给我送钱。趁着王虎成不在,我问夏渊:“饱啦?味儿怎么样?”夏渊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说:“半饱,能顶一阵子。味儿还行吧,不怎么美味。顶多就是个清炒土豆丝味儿,不怎么样。”“我就特别爱吃清炒土豆丝。”夏渊把胳膊搭我肩膀上,凑我耳边,问:“只加点盐那种,没辣椒丝。”“对啊,就那种。”我推开他的脸,“我就喜欢土豆的原味,加了别的,我还不爱吃呢。”接着,我美滋滋的说:“一会儿,王虎成保准会给我个大红包。”“你就是个财迷。”夏渊给我乱扣帽子。虽然我喜欢钱,但我离财迷还是很有距离的。我回敬他,“财迷都是土财主,家里余粮一堆一堆的。你家那才算是财迷家庭。我是贫下中农子弟,我老楼家,从祖爷爷辈到现在,都两袖清风,赤贫。”夏渊乐了,眼眯起来,跟狐狸似的。王虎成出手就是两万,特别大方。他把钱塞给我之后,对我说,以后甭管有什么事儿,只要用的着他的地方,招呼一声就行。他又说,刚才送隋芬上去的时候,医院来电话了,他儿子醒过来了。说到儿子,他眼红了,声音也梗了。我根本没心思听他说话,夏渊饱了,钱也到手了,我现在只想回家睡大觉。王虎成感叹几句,没再多说,因为他急着去医院看儿子。跟王虎成分开之后,我乐滋滋的朝家窜。窜到家,把钱朝桌子上一放,我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了几声。这钱挣的,比偷还省事。而且,特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