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到了门口,只见那少年一身布衣,身躯雄壮面容俊朗,不正是分别了近一年的三弟赵云,当下心中大喜,数月不见,子龙又健壮了几分,身边一匹高大的白马,长枪以粗布包裹斜放马背之上。“大哥,小弟有礼了。”赵云见到刘毅神色亦是极为激动,只不过素性沉稳强自压抑罢了,现在他已经不是当日那个山野少年,而是上党世家刘家少主,一路行来亦是多有听闻大哥的事迹。“哈哈,一别数月,子龙风采依旧,你我兄弟,何用这些繁文缛节,快请府内叙话,为兄可想你的紧。”刘毅见状大步向前,用力扶住赵云双臂,激动的说道,当下便请三弟入府,门口家人闻言知是少爷兄弟,急忙上前为他牵马,收拾行李,服侍的很是殷勤。“小弟亦是想念大哥,没想到一别之后大哥会有如此改变,小弟实是心喜,当日在二哥家中得见兄长书信,云便快马而来,先行回家一趟见过家人之后才来拜见大哥,看来二哥尚未到达。”赵云被刘毅拉着肩膀,从他手上的力道也能感觉到他见到自己的欣喜实是出于至诚,心中一暖,心中一点顾忌也消失无踪!他与甘宁行走天下,那一日到了江海庄中正好碰到刘家前来送信之人,二人得知大哥查明身世,都是欢喜无限,因甘宁庄中尚有事务,便让赵云先行前来,他回家拜见母亲恩师之后便赶来上党,一路上多有得闻刘家少主的事迹,当时三人相较于贫贱,如今大哥算是富贵大家,虽然对他信心十足,可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忐忑,今日见他如此待己已是再无杂念。“兴霸不像你我,有一大帮兄弟要指着他,自是诸事缠身,不过想来他定会如期赴约,这一趟上党之行说来话长,三弟先随我见过家人,晚间你我共谋一醉,为兄再向你详细解释。”刘毅笑道。二人到了大堂,刘毅请出祖父与赵云相见,告知此乃自己的结义兄弟,当日一同对付赵海可说是同生共死。刘宇武人出身,一见这少年便知不凡,后闻听赵云乃童渊爱徒,又与自己孙儿为异姓兄弟,爱屋及乌之下更是心中欢喜,对赵云客气有加,视若家人。子龙彬彬有礼,沉稳有致也让他对这个少年极为欣赏。“子龙乃童老高徒,又是年少英俊,既是毅儿兄弟,便也是我刘家之人,在家中不必拘谨,当一应如常。”刘宇欣然道。“祖父,我这三弟武艺高强,足胜孙儿十倍有余。”刘毅插话道。“大哥说笑了,当日分别之时小弟不过与大哥半斤八两,今观兄长气度,这数月来定是突飞猛进,小弟岂敢当此赞誉。”赵云谦道。“哎~童老当世高人,枪法如神,为我大汉武人所敬,子龙既是童老高徒,定是身手不凡,少年人自该胸有豪气,不必过谦,毅儿,祖父立刻去安排酒宴,你先领子龙去见过你母亲。”刘宇抚须一笑,朗声言道,这赵云师出名门犹能自谦,确是让人心生好感。二人闻言便往西厢房而去,刘毅先让丫鬟知会玉儿,说是赵云来访,又带着他先去见过母亲,几个小丫鬟平素还尚未见过如此俊俏的少年,竟比少爷还要好看几分,不由都盯着他多看几眼,弄得子龙都是略有羞意,他虽与刘毅亲如兄弟,可此处乃是内房,当下目不斜视,行止有礼,看得刘毅是暗暗点头,却对他的羞意有些好笑。“常山赵云,见过伯母。”到了夫人厅中,刘毅给母亲介绍过后,赵云上前深躬一礼,拜见夫人,此乃大哥生母,自要大礼相见。“免礼、免礼,一见子龙便知是少年英才,毅儿能得你为友,是他的幸运,快请就坐,碧痕,上茶。”夫人见了子龙人才亦是喜爱,知是爱子兄弟,更将他视为子侄,招待的很是亲热。三人一处叙话,夫人问了赵云不少家常,也似刘宇一般让赵云把刘家当做自家,不要拘谨,刚说了一会儿,玉儿已经精心梳妆之后赶了过来相见,赵云和她也算素识。子龙见玉儿已有身孕,连连向刘毅恭贺,几人小别重逢,这一番叙谈都是极为欢畅。到了晚间,刘宇便在大堂设宴为赵云接风,他知道孙儿与这兄弟一别数月,内中发生了许多事情,自要畅谈,自己就不要打搅少年人的谈性了,当下与赵云饮了几杯之后便告辞离去,让二人畅所欲言。刘毅便将此行上党的原原本本都和赵云说了个通透,言辞之中并无半点隐瞒,此事多有巧合之处,赵云听的也是兴致勃勃。“大哥竟有如此机遇,果是天意安排,我看刘老英雄豪气,伯母慈爱端庄,如今玉儿又有了身孕,小弟真心为大哥欢喜。”赵云由衷的道,玉儿只是刘毅的妾侍,他并不能以嫂称之。“子龙说的不错,这番为兄的运气也是极好,如今家世无碍,便要为男儿之业,你我兄弟一体,还望子龙全力助我。”刘毅言道。“大哥说的什么话,你我乃异姓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大哥胸怀大志,云自当追随,何谈这个助字?”赵云正色道。“哈哈哈,子龙教训的对,你我之间何谈这些,为兄此樽给贤弟赔罪,子龙,我明年之后便要进京,想与你一处同行,此次前来不如就住在为兄家中,你我共同习练,当能再有进益,我闻伯母居于常山生计贫寒,有意将其接来上党也好与子龙一同侍奉。”刘毅大笑举酒与赵云一饮而尽,放下酒樽后又再言道,这也是他心中所想。“这。。大哥既有此言,云遵从便是。”赵云闻言沉思有倾,当日他们与刘毅分别之后,并肩闯荡,民间疾苦与太平道的兴盛正与大哥所言一致,心中都是佩服他的见识,得书信后立刻前来,本就有一处的意思,他虽是过继只身可向来事母至孝,如今家中孤儿寡母,自己只身在外确是照顾不便,方才刚刚说过刘毅,也不便矫情,兄长地位虽变,可待自己却是一如从前,当下便也欣然允诺。“好,你我兄弟联手,天下何处去不得。”刘毅大喜之下慨然道。“少爷,外间有一黄衣大汉求见,言道乃是您的兄弟。”二人此事一定,一处欢饮畅谈,过不多时便有家人进来通传。“哈哈哈哈,兴霸到矣,子龙,速随我前去迎接。”刘毅闻言更是欢喜,招呼赵云一声便往大门而去,到得门前可不正是甘宁来访,刘毅并不言语,上前就给了甘宁一个熊抱。“你我兄弟,又再一处,今日真是喜事连连。”刘毅大笑道。“大哥召唤,小弟敢不前来,只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子龙一步,兄弟们勿要见怪。”甘宁见刘毅如此,亦是有些感动,当然更多的是欣喜之意,他心中的顾忌也与赵云相似,如今自是抛却脑后了,甘宁乃素性豪爽之人,当下高声笑道,言语之中透着重逢的亲热。“那可不成,子龙早间便到,兴霸却到此时,怎能不怪,等会进去先行罚酒两坛,以儆效尤。”刘毅打趣道,松开甘宁,又与他的两个伴当一一相见,极为客气有礼,便让家人好生招待,自己分别拉着甘宁赵云就往堂中行去,今日兄弟齐聚,心满意足。“罚便罚,怕你们怎的?武艺咱不敢说,论道酒量便让大哥与三弟联手小弟亦是不惧。”甘宁豪爽的笑声再度于院中响起。